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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它的位置所在。只有米特拉侍僧的核心成员知道埃佩米特罗斯的安息地在戈拉米拉山的黑岩中心,那也只能是由高阶牧师以口传的方式传给少数被选中的人,并且他们会非常严格地保守这个秘密。这是米特拉的一个神秘的宗教仪式。
“我不知道埃佩米特罗斯用了什么魔法将我召唤了去,”科南回答,“但是我确实和他交谈了,他还在我的剑上作了记号。我不知道那个记号为什么能够令它致恶魔于死地,或是那个记号后面隐藏着怎样的魔法;尽管那把剑砍在格罗梅尔的头盔上时折断了,但却依然足以杀死那可怕的怪物。”
“让我看看您的剑。”高阶牧师突然嗓音干涩地耳语道。
科南抽出那把已经毁坏的武器,高阶牧师惊呼起来,并跪倒在地。
“米特拉保卫我们打败了黑暗的势力!”他气喘嘘嘘地说,“今晚国王确实曾与埃佩米特罗斯交谈!在那剑上——除他之外,没有人能留下那个秘密的标记——这是永远盘踞在他的墓地上的不朽凤凰的标志!拿蜡烛来,快!再看看国王说那恶鬼死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被一块破屏风挡住了。他们将屏风推到一旁,用烛火照得亮亮的。当他们望过去时,一阵令人颤抖的寂静降临在众人之中。接着有人双膝跪倒在地,口中呼唤着米特拉的名字,有的人则尖叫着夺门而出。在那块怪物死去的地板上,有一块巨大的、永远无法被洗净的污迹,好像一块有形的阴影;怪物的血渍清楚地留下了它的轮廓,而这个轮廓所显示的东西决不会存在于任何健全或是正常的世界中。
地上的污迹阴森而恐怖,好像斯泰吉亚黑暗的大陆上一位端坐在昏暗神庙内阴暗祭坛上的古怪神灵所投下的阴影。
《讲笑话的人》作者:艾·阿西莫夫
诺埃尔梅耶霍夫浏览了一下他草拟的单子。选定了优先处理的项目。和通常一样,他主要依赖直觉作出选择。
他面对着一部庞大的机器。尽管所能见到的只是其中最小的一部分,然而这还使他本人显得十分渺小。不过这没关系。他说话的口气既随便而又有情心,说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约翰逊,”他开口说,“出差突然回来了,发现他最好的朋友在拥抱着他的妻子。他惊愕地后退一步,说道:‘麦克斯!我没法儿不拥抱这位女士,因为我和她结了婚。为什么你非拥抱她不可呢?’”
梅耶霍夫继而想道:好了,让这份资料记录到机器里消化一阵吧。
这时有人在他身后嚷了一声,“嘿!”
梅耶霍夫把这单音节字从机器上抹掉,把他刚才使用的电路扳到空档上。他猛可地转过身来说:“你不知道我在工作吗?你不会敲门?”
往常他向达姆希惠斯勒打招呼时总是面带笑容,可是这一次却不同。达姆希惠斯勒是个高级分析员,同他打交道的次数不下于同其他人。梅耶霍夫皱起了眉头,瘦削的面孔扭曲着,十分难看。如果陌生人打断他工作,他也只不过如此。难看的表情一直蔓延到他头发里,使他那头乱发显得更乱。
惠斯勒耸了耸肩。他身上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两只拳头使劲插在兜里,使自大褂上出现一条条又便又挺的皱纹。
“我敲过门,可是您没吭声。操作信号灯也没亮着。”
梅耶霍夫呼了一声。倒不是为了没亮灯。他对这个新项目太全神贯注了。难免忘却了一些细节。
不过这不能怪他。这新项目太重要了。
当然啦,连他自己也不明自名为什么重要。大师们一般都这样。所以他们才是大师。高深莫测。不然人类的头脑怎能与那一大堆固体电路的玩意儿匹敌呢?人们管那玩意儿叫“万能虚空”,是从来没有过的最复杂的一部电子计算机。
梅耶霍夫说:“你不知道我在工作吗?你脑袋瓜又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
“没什么必须马上解决的事。超空间答案里有几个漏洞,”
惠斯勒突然明白了过来,脸上出现了疑惑而又沮丧的神情。
“您在工作?”
“对了,怎么啦?”
“可是,”他停了下来向四周扫了一眼,注视着进深不大的房间的各个角落。这里挤满一排排的继电器,也还只不过构成“万能虚空”的一小部分。“可是这儿没有人啊。”
“谁说有人来着?非有不可吗?”
“刚才您在讲笑话吧?”
“那又怎么样?”
惠斯勒勉强一笑。“莫非您刚才是对‘万能虚空’讲笑话?”
梅耶霍夫神态变得冷冰冰了。“那有什么不可以?”
“您真的对它讲了笑话?”
“是的。”
“为什么?”
梅耶霍夫的犀利目光逼得对方不敢再与他对视。“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我用不着向任何人请示。”
“瞧您说到哪儿去了!当然不必,不必。我只不过好奇,没别的意思……您要是忙,那我就走了。”他又向四外环视一下,皱起了眉头。
“请便吧。”梅耶霍夫说。他目送着惠斯勒走出门外。用手指朝操作信号灯的开关狠狠一戳。
接着,他为了消消气,从屋子这头踱到了那头,又踱回来。
惠斯勒真他妈的混蛋!全是一帮混蛋!他们竟然那么放肆,这全是因为他把他们当成了有创造性的艺术大师,平等对待,完全是因为在社交上他没注意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他厌恶地想道:这帮人!连个象样的笑话都讲不出来!
这使他马上又联想到他手头的工作。他重新坐了下来。
叫那帮人见鬼去吧!
他把“万能虚空”上他应当用的那条线路接通后说:“一次航海时,波涛汹涌,白浪滔天。船上的服务员走到船边扶手那里,便停住了脚步,用同情的眼光瞧着一个人。那人把身体探到扶手外边,浑身无力地瘫在那里,两眼直愣愣地望着海洋深处,显然在忍受着晕船的折磨。
“服务员轻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低声说:‘先生,您振作起来吧。我知道您很不好受,可是,说真的,晕船死不了人!’“遭受折磨的那位绅士朝他的安慰者扬起了脸。脸色铁青,痛苦不堪。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沙哑地说:‘伙计,你可别这么说。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你可别说这话。我所以活下去,正是因为希望死。’”
迪姆希惠斯勒虽然有点心事,走过秘书的办公桌时还是朝她笑了笑,点头打招呼。她也朝他微微一笑。
他想到,如今二十一世纪,世界上到处充斥着电子计算机,可是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个陈旧而过时的东西——活人当秘书。不过,在这里,在这个计算机的王国中,在经管“万能虚空”的庞大国际机构中,还有这种事儿,或许也是自然的。既然处处都有“万能虚空”,要是用性能差些的计算机去处理琐事,可能会显得有些俗气。
惠斯勒走进了亚巴姆特拉斯克的办公室。这位政府官员正在小心翼翼地干他的工作——点他的烟斗。他停了下来,两只深色的眼睛朝惠斯勒膘了一下。他背后有个长方形窗户,把他那鹰勾鼻子明显地衬托出来,置于显著地位。
“啊,惠斯勒来了。请坐,请坐。”
惠斯勒坐定后说:“特拉斯克,看来出了点问题。”
特拉斯克似实非笑:“可千万别是个技术问题。我只不过是个无辜的政治家。”(这是他常爱说的话。)“问题关系到梅耶霍夫。”
特拉斯克马上坐了下来,样子看来十分痛苦。“你肯定吗?”
“相当肯定。”
惠斯勒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不愉快了。特拉斯克这个政府官员负责内务部的计算机及自动化局。“万能虚空”的卫星是活人。特拉斯克的工作就是处理牵涉到这些活人的政策问题,正如受过技术训练的活人卫星要和“万能虚空”打交道一样。
可是一位大师却不仅仅只是一个卫星而已。他甚至比凡人还要高出一筹。
早在“万能虚空”的原始阶段,讯问程序就是个明显的障碍。“万能虚空”可以解答人类所有的问题,一切一切的问题,但前提是:讯问的问题必须有意义。问题就在这里。知识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积累起来,因此找寻有意义的问题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困难。
光凭理智还不够。需要的是一种罕见的直觉;需要使象棋大师成为象棋大师的那种智力(但是比它还要高超)。需要的是这样一类的脑子:在千的五次幂这样数字的棋步中找出最佳的一步棋,而且还得在几分钟之内就找出来。
特拉斯克不安地呆着。“梅耶霍夫干什么来着?”
“他搞的一种讯问使我有点不安。”
“哎,惠斯勒,你真是的,就这点事啊?大师爱搞哪种讯问就搞哪种,谁也管不了。你我都没资格过问他所提的问题的价值。这点你心里明白。我也知道你明白。”
“我倒是明白。当然啦。可是我对梅耶霍夫也有所了解。
在社交场合中,你跟他有过接触吗?”
“天啊,当然不曾有过。有谁能在社交场合中接触一位大师呢?”
“特拉斯克,你不要采取那种态度。大师也是人,也值得可怜。你想过没有,当个大师是什么滋味?知道世界上只有十二个与你一样的人是什么滋味?知道一代人中只会出现一两个你这样的人是什么滋味?知道全世界都在指望着你,知道有上千个数学家、逻辑学家、心理学家和物理学家在伺候着你,这又是什么滋味?”
特拉斯克耸了耸肩,喃喃地说:“上帝啊,那我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的太上皇了!”
“恐怕你不会,”高级分析员不耐烦地说。“他们觉得自己什么太上皇也不是。没谁配得上同他们交谈,自己觉得自己不合群。我告诉你吧,梅耶霍夫一有机会就钻到大家中间去。
他当然还没结婚;他又不喝酒;他也不擅长社交——可是他到底还得找人。他不得不这样。再说,你知道他跟我们在一起都干些什么吗?一星期同我们起码聚会一次。”
“一点也想象不到,”那位政府官员说。“我听着都新鲜。”
“他爱讲笑话。”
“啊?”
“他讲笑话,讲得还挺好,真了不起。不管是什么笑话,不管这笑话已经讲过多少次,不管这笑话多么乏味,经他一讲,可就妙极了。问题在于他会讲,有那么一种天才。”
“我明白了,那挺好啊。”
“也可能挺糟。笑话对他十分重要。”惠斯勒把两肘抵在办公桌上,咬着手指甲。望着空气出神。“他与众不同,他也知道他与众不同。他觉得,只有用讲笑话这种办法才能使我们这些傻瓜欢迎他。我们笑啊,笑得前仰后合,要不就拍他的后背表示友好。嘿,我们甚至会忘掉他是个大师。只有这样他才拿得住我们。”
“你讲的这些非常有趣。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心理学家呢。不过,你说了半天,想说明什么呢?”
“简单说来就是这样:等到梅耶霍夫编不出新笑话了。那怎么办?”
“什么?”政府官员茫然不解。
“没新的了,只好讲旧的了,怎么办?听众不那么捧腹大笑或是根本不再欣赏他的笑话了,那该怎么办?他只有讲笑话才能拿得住我们。拿不住我们了;他就会感到孤独,一感到孤独,他怎么办?特拉斯克,世界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