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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的只是向她表明这是无稽之谈。我实验的结论表明这些骰子只呈随机的曲线分布。”
“你这个实验结果本身就是超物理作用的绝好明证。”
福里斯特张口结舌。这位职员却揶揄地咧着嘴笑,天真地接着说:“因为那就是您所希望的实验结果。您难道看不出吗?任何种类的超物理现象研究,都需要对古典物理学的实验方法作些或多或少的修正。实验人员本身也是实验的一个组成部分。您的反证结论便是您反证目的的一个合乎逻辑的必然结果。”
福里斯特张口结舌,站在面前的仿佛是一个陌生人。艾恩史密斯似乎从来都只是一个使用起来顺手的操作电脑的辅助人员,对他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工作毫无怨言,似乎也挺心满意足的。福里斯特一直对他不满意的,只是他那不修边幅的衣着、他在口里嚼个不停的口香糖和他所交的那班平庸的朋友。他总是对已经确立起地位的学术贵族表现出一种恼怒的不敬。现在,他竞说出这种中肯的意见,福里斯特不禁目瞪口呆。
“目的就是一把钥匙,”他漫不经心地接着说,“但是,马克·怀特却走得太远了——他孜孜以求的不是真理,而是一种武器。我认为,这是他为什么永远也不会具有足够的知识和能力来控制那些智能机器人的原因。他对机器人的仇恨太深了。”
“但是,他也有他的理由,”职员那种平静的态度,引起了福里斯特的反感,也激起了他粗暴的反驳冲动。“记住:他了解智能机器人,而我们不了解。我打算把他的警示向防御部作全面的详细汇报。不管情况如何,我们的部队必须对任何意图的人侵作好戒备。”
“长官,假如我是您的话,我会三思而后行。”艾恩史密斯摇头,“因为这整个事情,对没有亲临现场的人来说,有点古怪,不会相信的,这您没有意识到吗?您必须承认,就凭我们的话,军事委员会是不会相信的;更有怀特相当孩子气的表演,和他那些手下人流浪汉般的外表打扮。”
他那张娃娃脸高兴起来了。
“另外,长官,我认为那些新的机器人到头来会很有用的。听了怀特说的话,我还看不出任何仇视它们、害怕它们的真正理由。倘若它们真的能消灭战争,那么,我们现在就需要它们。您不这样认为吗,长官?”
福里斯特不这样认为;但阿姆斯特朗眼光阴森森的,也透出对此事无声的怀疑。考虑到防御部的那些委员们也会同样不相信,他决定等到有了更有力的证据才向上面报告。
执勤车一路颠簸,穿过沙漠那条窄窄的小道,进了警卫森严的铁丝网,回到了斯塔蒙。当车在内门停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斯塔蒙幢幢大楼灯火通明。一天的奔波使福里斯特疲惫堪,出车门时摇摇晃晃,犹如酒醉似的;艾恩史密斯旋风似地下了车,利索地跨上自行车,一路吹着口哨,轻快地向电脑部飞骑而去。看到这种情景,福里斯特痛苦万分,嫉妒心顿生。
第九章
子夜,电传机发出紧急戒备的信号,表示它已经探测到了来自三星联盟的敌对行动,并要求闪电项目的工作人员作好攻击的充分准备,目标是三颗敌星,每一颗敌星都有两颗导弹瞄准着,等候摧毁这些星球的最后命令。
五分钟之后,发布了第二道命令,要求福里斯特本人到首都参加星球防御部召开的紧急会议。他马上动身,连和露丝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公务专用飞机冒着冷雨,于黎明时分停在军用机场的停机坪上,等候在机场的一辆专用车把他接进了山中戒备森严的隧道中。
人们疯狂地追寻业已消失的安全感,在山中挖了一个很深的地下场所。他到了这个地方,最后进入了一个混凝土浇注成的窄窄的灰色房间里,在一张蓝布盖着的桌子末位坐下来等待会议开始。在来的途中,雷电在封闭的机头左右轰鸣,他不能入睡。和机组人员一起吃的饭菜又是不大容易消化的食物,现在只觉得胃里不好受,需要注射一支碳酸氢盐。穿着旅途中弄得皱巴巴的又潮又湿的衣服,他坐在那里,渴望着斯塔蒙干燥而温暖的气氛,其他的事情尽量不去想。当他看到梅森·霍恩进来的时候,他吃了一惊,眨巴着眼睛。
这位特工是从另一扇门进来的,门口有人把守,他的左右各有一名佩戴着中尉军衔的武装警卫保护。福里斯特急忙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但霍恩只僵硬地点点头,算作回答,其中一:个警卫示意福里斯特坐在原处不要上前。这两个警卫在这个狭长的房间那头警惕地分开站着。霍恩随身带着一个棕黄色的小皮箱,皮箱用铁链锁在左手腕上。福里斯特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背后某处的风扇刮来阵阵潮湿的风,顿时使他脊背生凉。他知道霍恩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自己也觉得奇怪。
靠近他的那个警卫发觉他的眼光老是盯在箱子上,眉头打了个死结。他又吃了一惊,就把眼光移开,用力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心。头顶上那块静悄悄的岩石给他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房间里还没有干透的油漆味更增添了他的不安,他瘫坐在椅子里。看到防御部那些高级军事、政治官员,带着一声不响、神情紧张的随从陆续进来的时候,他又挺直了身子。
最后进来的是年事已高的星球总统,被一位热情周到的副官刚贴少校搀扶着。他一边在刚贴的帮助下慢吞吞地坐到桌子前面那张大椅子上,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和一些老朋友打招呼。他坐在那里,等矮小精悍的少校提醒他后才对着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会场说话。
“诸位,我给你们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他那纤细的声音颤抖着,“由梅森·霍恩先生来通报各位。”
看到总统微弱地点头之后,这位特工离开两个警卫,轻快地走到桌子前。他一头稀疏的黄发,一张红红的胖脸,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星际间谍,倒似街头推销员。他打开手腕上的链条锁,开启棕色的皮箱,箱子里露出一个鸡蛋那么大小的闪闪发光的金属物。
“这就是不好的消息。”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又显得殷勤,仿佛是在春季大削价市场上向顾客推销一些款式新颖的棕色绒面革制品。“这是我从三星联盟在扇形朱星上的军火库里弄出来的。总统已经嘱咐过我,它的技术数据要保密,恕不能向各位说明。我在这里就只向诸位介绍一下它的功能。”
围坐在这张灯火通明的长桌子前的人,大多数年事已高,老态龙钟。他们此时都紧张不安,静静地把绷着的脸往前凑了凑,看着霍恩胖乎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拧开螺丝,这个一端扁平的金属蛋就分为两半,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那些微微隆起的金属旋钮和刻度标闪着冰冷的幽光。
“啊!”参谋总长蔑视地叫道,“就这玩意儿?”
“这就够了,先生,”霍恩友好地对他一笑,活像向顾客解释一双轻便橡胶拖鞋所带来的不可抗拒的特殊吸引力。“这本身其实只是一种保险装置。在它附近的任何物体都可成为可爆炸药。原子并没有产生裂变,而只是完全转化成自由能量。这个小旋钮可设定爆炸半径——爆炸半径可以在零到12码范围内随意设定。”
当他那和谐悦耳的声音停下来之后,房间里寂静得像座坟墓,令人不寒而栗。人们拖着长长的下巴,带着病态的强烈兴趣,看着桌子上这个小玩意儿。带消音装置的通风扇所发出的声音如雷轰鸣,令人不快,油漆的气味也显得更加浓烈。福里斯特坐在那里,全身抖个不停,却竭力使自己不要呕吐出来。
“只要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我们就全完蛋了,”梅森·霍恩小心翼翼地重新把它装配起来,显得笨手笨脚。“如果诸位想自己估算一下它的威力,可以将爆炸半径为1码时的1立方码体积折算为泥石的吨单位,再将结果乘以1000,就会得到大致相同的钚弹当量。”
他停了停,小心地把箱子重新锁好。
“两年以来,三星联盟一直在他们需要的地方安放这些东西,”他平静地说,“他们可能已经将它们丢到我们的海洋里,或者埋在这个星球的极冠上,或甚至已经偷偷地运到了诸位所在的这个地方。他们把这个装置事先安放好之后,就可以用遥控、定时器或甚至通过另一个星球上的质量爆炸所发出的穿透性辐射来引爆。这种武器,无论如何都难以防御,即使我们使用相类似的武器也不能发动攻击,一旦发动攻击,就会连自己也炸毁。”
“我看没有这么可怕。”参谋总长带着可怖的权威性,清了清嗓子说。“他们发现你带着这个装置逃跑之后,会以为我们已经能成功地照样制造这种武器了。也许你可以通过我们安插的一个双重间谍将这个情报传出去——给他们制造报复的恐惧心理,使他们不敢攻击。”
“恐怕这种计划不会生效的,先生。”霍恩皱着眉头说,仿佛他的同行对手,用以次充好的手段与他竞争,他既要表明反对的态度又要对他尊重。“因为这样一种具有绝对威力的武器,已经在他们自己中间产生了爆炸心理。我认为,把我们成功窃取了这种武器秘密的情报传出去是愚蠢的行为,因为我看到敌方政府有明显的迹象,表明:他们一旦发现这种武器失密,就会马上发动攻击,置我们于死地。这种微妙的景况使我怀疑我所担任的使命,是否是明智的,先生。”
霍恩彬彬有礼地后退一步,擦了擦胖乎乎的红脸孔,仿佛是在等待着作出决定,是否需要订购一双鞋子。
参谋总长一脸不高兴地怒视着他,突然坐了下去,恼怒地耸了耸肩,似乎是在说:这类根本不懂军事常识的人,竟然以这个难以置信的武器和对军队纪律令人发指的无知,毁掉了他旧日指挥千军万马去冲锋陷阵的乐趣。
福里斯特又擦着掌心的汗水,看着防御部长阴沉着的灰脸上默默地露出疑虑的神色,在一旁直摇头。闪电项目已经准备就绪,他手中掌握的自动导航导弹的弹头,并不比梅森·霍恩窃回的武器逊色,他这种弹头的爆炸半径是40码。一旦……“诸位,我信任刚贴少校。”他转过头,带着模糊的感激朝这位军官微笑。“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一直是我得力的助手,一只右手,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信任他。他给我们带来了逃脱死亡、摆脱奴役的绝妙途径。有关情况将由他来向诸位说明,我只事先向诸位打声招呼——他不是人类。”
福里斯特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吃惊的。马克·怀特已经为他作了充分的准备,使他能面对这个时刻,但是他一直对那个超人的能量不予信任,对总统这位助手的能力估计不足。但是现在,当他注视着蓝色长桌子那端人形的东西时,他也不禁打了个寒噤。一种冰冷的感觉沿着脊背爬,一直冷到足心,他大气都不敢出。
“诸位,乐于为您效劳。”刚贴那种人类的嗓音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悦耳迷人的深沉的嗡嗡声。“但是,请诸位先毋躁稍安。现在没有必要再伪装了,我要给诸位看看我们本来的面目。”
这个东西就脱去挺括的军装,一把摘下眼镜,撕掉伪装的皮肤,剥去手脚上和身上贴着的一根根长条的肉色橡胶。福里斯特无奈地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