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受。”
“好的,长官,”阿姆斯特朗极不情愿地说道,他看了看手表。道奇已经在安置三角发射架了。福里斯特向这两个最信任的手下笑了笑,然后就不信任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艾恩史密斯。艾恩史密斯正抱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往嘴里塞一块口香糖,把糖纸抛掉。福里斯特对他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很不满,声音生硬地叫他往前走。
艾恩史密斯愉快地咧嘴笑着,第一个轻快地爬上了海堤,海堤上那些石头长年累月受海水冲击,表面凹凸不平,很潮湿也很滑,很难走。福里斯特跟在他后面,劲风裹着浓雾,迎面扑来,寒冷刺骨,使他瑟瑟发抖,这时他突然对自己仓促的决定有点后悔了。他想道,倘若这真是一个圈套的话,三星联盟的那些间谍所乘坐的太空歼击机,很可能就藏在离灯塔不远的水底下。他们会以浓雾为掩护,不用一个小时,就将他们连同保险箱中的那些秘密一起装上飞机。
“您好,福里斯特博士!”
浓雾中传来小女孩同他打招呼的又尖又高的声音,仿佛是海鸟发出的哀叫,盖过了海风的叹息和波浪的呢喃。接着,他才看到她瘦弱的身影,她独自一人就站在他们的上面,摇摇欲坠的灯塔边。海风使劲鞭打着她那薄薄的黄色连衣裙,瘦骨嶙峋的双腿瑟瑟发抖,冻得发紫。
“您来。怀特先生说您一定会来的。”
走在前头的艾恩史密斯,在好像水泼在上面的湿漉漉岩石上一路跑去,先到达了小姑娘站的地方。因为风吹和爬山的缘故,他脸上绯红,他咧着嘴对着她笑,对她说着什么,并给她一块口香糖。福里斯特尽管试图打消对他的怀疑,但依然认为他们显得特别友好,正在这个时候,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回过身来,伸手把他拉上最后一级高高的台阶。
小珍妮·卡特羞涩地向他点点头,和他打招呼后,就毫无顾忌地把肮脏的小手递给艾恩史密斯,引着他们向灯塔底部的一扇拱门走去。
“嘿,怀特先生,”她急切地喊道,“他们来了。”
一个大块头的身影从黑幽幽的拱门里出来,他比福里斯特足足高出一个头。披散着的红发,飘荡着的美髯,使他有一种隐世高人的光辉。走起路来,猫般轻盈,优雅步态中又显出力量;脸部棱角分明,双颊红润,给人一种永不认输的倔强感觉。
“福里斯特,艾恩史密斯,我们知道你们会一起来的。”他说话的声音温和低沉,就像轻轻拍岸的海浪声一样。“你们来,我很高兴,因为我们很需要你们俩的帮忙。”他朝黑暗的拱道点点头。“来吧,认识认识我的助手们。”
艾恩史密斯友好地握了握向他伸来的手,兴高采烈,仿佛他是一名来游山玩水的观光者,一面欣赏着荒凉而壮丽的景象,一面不停地评头品足。但是,福里斯特可就不同了,他机警地往后退了一步,眯着双眼搜索着三星联盟间谍的影子。
怀特身上穿的破旧斗篷,镶着银线,做工和质地都是本星球上少见的,他的口音太正确了,也很做作,不可能是本星球的人。
“等一下!我首先要看看你的证件。”
“抱歉,福里斯特,我是出来随便走走的。”大块头摇了摇火红的头,“我身边没有带什么证件。”
“但是,你应该带证件的!”福里斯特紧张的声音又尖又高,“谁都知道,每一个公民都必须随身携带安全部发的护照。如何你是外星人的话——我认为你是外星人,那么,没有签证你是不能离开飞机登陆的。”
“我不是这个星球上的公民。”怀特站在那里,那双明亮的蓝眼睛专注地、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是乘飞机来的。”
“那么,你是如何……”福里斯特喘息着,突然冲女孩点点头。“她是如何进入斯塔蒙的?”
大块头哈哈大笑,小女孩从艾恩史密斯身上收回眼光,转身冲他微笑,笑得很灿烂,凹陷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尊敬的神色。
“珍妮,”他低声说,“有一种特殊技能。”
“听着,怀特先生!”一种迷惑的怨恨使福里斯特的声音变得尖刻。“我不喜欢你这些不光明正大的做法……或者说,你用演戏似的方法把我们骗到这里。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怀特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使气氛缓和了一下。“你被繁文缛节的藩篱绊住了身,珍妮代我将这些藩篱打破,把你请到这里。我向你保证,我们不是三星联盟的间谍——也打算在阿姆斯特朗决定动武之前把你安全地送回去。”
福里斯特惊愕异常,往大陆方向看去。灰色的执勤车在浓雾中隐约可见,但是他看不见那两个技术员;他知道,他们遵命在车那边的枯沟里,守在火箭发射架旁,随时发动攻击。当然大块头是看不见他们的人,更看不见他们的名字的。
“我自称是哲学家,”在这显得懒散的语音之中,福里斯特能够听出隐藏着野蛮的激情。“然而,这只是个标签。这个标签,在某个厄运将临的星球上,那些毫无戒备心的警察询问我的职业的时候才有用。但是我这个标签却是不很准确的。”
“那么,你的确切职业是什么?”
“我是个士兵,真的,”怀特低声道,“我正试图对人类共同的邪恶敌人发动战争。我几天之前一个人到这里,是要再招募一支武装来坚守这个最后的阵地。”
他用手指了指这座古塔。
“这里是我的堡垒要塞,里面有我的小部队。三个大人和一个聪明的女孩。我们有自己的武器,虽然你看不到它们。我们正在进行训练,以期发动最后一次大胆的攻击……因为,在现在这个景况下,只有最最勇敢的人才有希望取得胜利。”大块头抬头看了看风涌的薄雾,为下文埋下了话头。“因为我们碰到过挫折,”他的声音严肃而低沉,“我们只有勇敢的小部队还不够,武器也太落后,这就是为什么请你们到这里来的原因。”他那具有穿透力的眼光又回到了福里斯特的身上。“因为我们必须得到一两名优秀的铑磁学工程师的帮助。”
福里斯特沮丧之极,像掉进了冰窟似地瑟瑟发抖,因为铑磁学这整个学科至今还列入绝密之列。电脑部已经为建立这个理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即使是艾恩史密斯也不知道铑磁这种十分可怕的应用技术。
为了掩盖他的惊慌和恐惧,福里斯特厉声地问道:“凭什么权利?”
怀特的脸上慢慢地露出笑意,使他缄口不言。
“事实就是权利,”大块头说,“事实是:我们已经碰到过这个敌人,我们明白这个敌人很危险,但我们有一种武器一虽然这种武器目前还不很完善。我没有屈服——永远不会屈服!”
“不要说谜语似的绕来绕去。”福里斯特恼怒地眨眨眼,“直截了当地说,你所谓的敌人是谁?”
“过不了多久,你也会碰到了,”怀特心平气和地说,“届时你也会称之为敌人的。它不是人类,但是残酷无情、充满智慧、几乎不可战胜——因为它是以最仁慈的面目出现的。我是要把有关情况全都告诉你,福里斯特。我给你的警示也许会使你不快。但我首先要你认识认识我这个小部队的队员。”他焦急地指向黑暗的拱道。
小珍妮·卡特又拉起艾恩史密斯的手,这个职员满脸堆笑,昂首阔步地随她进入古塔的黑暗之中。
怀特站在一边,等着福里斯特跟上去。
福里斯特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大块头十分威严,不禁浑身发抖。一位古怪的哲学家,他想道,也是一位勇猛的士兵。
现在回头未免为时太晚了。福里斯特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他只觉得身后吹来一阵冷风,认为圈套已经在收紧了。但是,这个诱饵依然很诱人,那个眼神严肃的孩子还牵着艾恩史密斯的手。塔楼圆形、穹顶,里面很暗,只有少许光线从窗户的裂缝中射进来。潮湿的石壁被古时的烟火熏得黑黑的,上面到处留下了那些不文明的人写下的“到此一游”之类的字。
福里斯特眨了眨眼,等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之后,才看清有三个人围着石地板上的一堆火蹲着,其中一位正在搅拌一个破锅,锅里散发出大蒜的气味。
艾恩史密斯贪婪地嗅了嗅,这三人就腾出火堆边的位置,让他和女孩坐在浮木堆上。
女孩弯身向前暖手,艾恩史密斯冲他们友善地笑了笑,但是福里斯特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这就是怀特所说的勇敢小部队,因为他没有看到他们有武器;这三个人衣衫褴褛,好像好长时间没有洗澡、没有理发了,其形象是道道地地的流浪汉。
搅拌着大蒜锅的那个人叫格雷斯通。他僵直地站起来,身子细瘦,动作笨拙,活像一只腐烂变黑了的稻草人;苍白的方脸上布满残茬似的胡子,嵌着一双深陷的黑眼睛,长着一只鲜红的鼻子。
“大伟人格雷斯通。”他神色严肃而富有尊严地鞠了一躬,自我介绍要比怀特的详细得多,也夸大得多。“以前是一名颇有名气的舞台表演魔术家兼心灵感应专家。我在心灵感应方面很有成就,但后来机器人对这种珍贵的心灵财富失去了兴趣。你对我们崇高的事业感兴趣。我们欢迎你。”
勒基·福特个子很小,和福里斯特一样已经谢顶。人蹲伏着,靠火堆很近。面部黝黑,颧骨高耸,双颊布满深沟似的皱纹;一对老鼠眼显得很精明,眼睛下面挂着一双很大的黑眼袋,眼袋的颜色要比脸上其他部位要黑得多。他眼睛眯得像一条缝似地斜看着福里斯特,一言不发,只点点头。
“福特,”怀特介绍说,“原是一名赌神。”
福里斯特站在那里看着,觉得很有趣。这个小个子男人一直斜眼看着,心不在焉地在对着一根干燥的浮木掷骰子。不知怎的,掷的骰子都是七点。福里斯特对此十分惊奇,而他微启两片薄唇,笑着说:
“心灵致动。”他声音带有浓重的硬鼻音,“这个词是怀特先生刚刚教我的,但是我一刻不停地掷着骰子。”骰子从浮木上反跳出来,又是七点。“你可能在想,有这种技艺一定会赢很多很多钱,其实不然,”他愤世嫉俗地说。“因为每一个赌博的人都有自己的一点小窍门——称之为幸运。你赢了钱的时候,外行人总是认为你耍赖,而法律是很不友好的。怀特先生把我从监狱里救了出来。”
阿什·奥弗斯特里特既矮又胖,泥塑木雕似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显得迟钝麻木。他面色苍白,好像不很健康。他一头浓密的头发早已花白,与他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称,一副很大的眼镜罩着他那迟钝呆滞、高度近视的眼睛。
“意念神眼阿什,”怀特说,“超时空的。”
“我当记者的时候,人们都叫它为新闻追踪能力,”奥弗斯特里特几乎没有动,用嘶哑的声音轻声地说。“但是,这种对新闻感知追踪能力我比大多数人都强。我还没有学会控制这种能力,看到的东西就太多了,只得凭借毒品来使我的感官变得迟钝些。我被关在戒毒所里的时候,怀特先生发现了我。”
福里斯特听了直摇头,心神不宁。所有这类意念现象都属于科学有争议的边缘地带,在这个边缘地带,真理总是被无知的迷信弄得模糊不清,总是被格雷斯通这类江湖骗子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