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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狡诈而令人愤怒的笑声传来,回荡在我的耳边,不散。
我睁开眼,大雪从天空飘落下来,身后还是冰冷的山,冰冷的谷,冰冷的傀儡地。
我缓缓站起身,忽然感觉手上的天狼星纹在燃烧,右手的手心中已经聚集起了炽热的火焰,而左手中的“绝零王”也燃起了暗蓝色的
冷火,在无痕雪地中汹涌燃烧、不灭……
我知道了,我要做的就是找到所谓的射手宫守护神。我要继续走下去。
风卷着雪从傀儡地的东边一直吹到我身后,覆盖了我深深的足迹。
火焰,继续燃烧,带着所有的希望,带着我消逝的一切。
前面依旧是无尽的沧海桑田,但我没有理会。我只是望着天。因为我已经想到,我所经历的不过一“阵”——最后的守护神布置的“
阵”。
凡是“阵”,都会有“阵眼”。我望着的一直未露面的天空,那就是“阵眼”。我燃起了“绝零王”的冰火,我看到天空在火焰的照
耀下变得那样憔悴。然后,我毁灭了它。
天空的碎片在火焰风的作用下落向所布置的“阵”,纷纷扬扬,犹如白雪,却是那样的坚硬,那样的刺人。我没有理会,从心底迸发
出来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落在身边的天空碎片。
天空并不知道,怒火无情。当最后一片碎片落到苍茫大地上化为粉尘的时候,我抬起头,看着被打破的天空——我发现了星星。
头顶是久违了的星空,闪耀的流星依旧一瞬而逝,还有不停放射火焰的恒星,就像一个火球。更让我注意的是,漆黑天空中的那座圣
殿。我知道,那就是我要找的最后的星站——射手宫。
但我没有上去,因为我愣住了。我发现,那座恢弘、充满神秘和未知的星宫,和天狼宫竟是那样相似。冷、寂、清,却弥漫着令人无
法忍受的寂寞。
“绝零王”还是带着我飞了上去,把我带到了星宫前。我仔细看着这座死宫,冰冷的城墙,没有丝毫光芒,宫上的横梁依旧刻着射手
星纹。
我收回了“绝零王”,因为我感受不到任何杀气,代替的却是无法比拟的智慧,从未知的空间中释出,围绕在我的身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冷寂的风从里面传出:“祭星天,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正文 第 四 十 六 卷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手上依旧炽热的空气,缓缓踏进大门。
一切森然,一切变幻。
我站在大殿中央,周围是冰冷却赋有智慧的墙壁,还有射手雕像,赫然闪现在我的眼前,上面刻着密密的神之字。令人瞩目的是前方
黑暗中的一点银光,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
“祭星天,你终于来了。”
我看着依旧惨淡的亮光,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本来名字?”
他开始笑,狡诈的笑。他说:“因为,是我告诉冰枫,你本来的名字的。”
我惊恐地看着他。我一直以为冰枫是无所不知的,但眼前的那个人,似乎更加无所不知,无法面对。
眼前的黑暗忽然被一股强光驱散,于是我看到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我知道那一定就是守护神。当我见到他面目的时候,我惊呆了。
他的脸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两只眼睛却充斥了阴险,额头上的射手星纹绽放如花。
他看着惊呆的我,缓缓说:“不用惊讶,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你说什么?”
他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令我很不舒服。他说:“你还记得养育你的封谷吗?”
我点了点头说:“我不会忘记。”
“那位封谷的那位老人你还记得吗?”他问。
“是的,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没错,是值得尊敬,但他并不是老人,而是幻成四神山的守护大帝。”
“什么?”我惊讶地脱口而出。
“没错,他就是守护大帝,你不用惊讶。”
我从来没有想到,那样普通的一个老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神,神中的大帝!
空气中弥漫的疑惑飘流到守护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继续说:“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情,我叫做星坠,是大帝的养子,你的
兄弟。”
我无言。我知道,让我吃惊的事还有很多。
于是,星坠看了我一眼,说:“我原本是一块陨石,一颗被摧残的流星。大帝收留了我。我的驭体却因为被炽热所摧残,所以变为无
能的木,驭木体,但你的出现给了我转机。大帝喜欢我,不喜欢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强大的驭星体。所以,他接触你,将你驭星
体的力量分给了我,于是,我强大了。我拥有了最强大的驭天体!世间所有的琐事,天空所有的变化,都为我掌控!”
大殿上依然残存他狂妄的笑声,绕过垂直的支柱,来到我的耳边。封谷的老人竟然利用我,利用我的力量!我绝望了。我已经知道,
世间所有一切都是虚伪的。
他看着我失落的脸,笑着说:“你不要绝望,我的力量来自于你,你当然是我的哥哥。”
我抬起头,对着眼前的所谓弟弟大声说:“难道……我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我所谓的弟弟干的?神秘人……是你!”
他停止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暗淡。周围死一般的空气晃荡开来。他说:“是的。在源的心界中,我给了你提示,我告诉了冰
枫你的一切,我告诉了萤你要来临,我让风之唤的弟弟复仇,所有你感到意外的事情都是我。我,就是神秘人。”
我的泪滚滚而出,是热的。我的手在抽搐,手中的怒火禁不住燃烧,照亮了冷寂的星宫。我问星坠:“难道……幻月和觅影的死都是
你干的?我的弟弟!”
他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干的。”他脸上不变的傲气呈现在我的眼前。
他要为他的傲气负责。我熊熊燃烧的太阳之火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在火中,我最后一次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脸上的傲气丝毫没有减弱,他拨开我的火焰,告诉我道:“因为我喜欢,一切都是游戏而已,都是我手中的游
戏。因为我的驭体,是天,无人能及的天。”
我的怒火终于发出沉闷的吼叫,震动了整个大殿,我火焰般的瞳孔告诉了星坠:“你要负责,为你所谓的游戏负责。”
然后,冷火从我的手中燃起,手中也多了一柄死神的剑。我一点也没有留情,握着放射怒火的“绝零王”,使用了我最强的招术——
祭星诀。
如潮之火夹杂着漫天的星尘滚滚而去,吞噬一切的力量随之而生,而我则像个魔鬼,欣赏眼前的一切。星坠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举起
右手,伸出食指。火焰消散,空留淡淡的空气。星坠的力量已经超乎我的想像,但我没有放弃,星,再次冲向了他。
结果依旧。
他玩弄自己宽大的银色披风,昂然而来,对我说:“哥,没有用的。我的力量超过了你,你没有办法对付我。”
手中的“绝零王”落地。我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死一般。黑暗从我的身上骤然而生,吞噬着所谓的封印,消亡了星宫中所谓
的神力。星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因为我的黑暗力已经超越了他的力量。
“为什么?哥!你要步入黑暗?”
“因为我要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你有着强悍的力量,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身上涌出的数道黑暗之力已经牢牢将他锁住。
他的脸上依旧闪耀着傲气,“哥,你太天真了,我是天,天是不会死的。”
我用无光的瞳孔看着他,说:“不,你错了,我不会杀你,只是让你看看你所毁灭的……”
眼前显出我所经历的一切,母亲、父亲、冰枫、萤、幻月、觅影、风之唤……所有为我而死的人,匆匆而过的瞬间让我看着对面星坠
痛苦的表情。
正文 第 四 十 七 卷
我告诉他:“任何人都要生活在自己追寻幸福的途中,所有他追到手的幸福都对他十分重要。一个人被毁灭了自己的幸福,他就会愤
怒,直至杀掉那个毁灭幸福的人。即使是你,高傲的你,强大的你,依旧生活在寻找幸福的途中,但你放弃了。”
星坠脸上的神情没有变,他说:“不,哥,你错了。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匆匆一过,然后永远消失,你是抓不住的。要遵
从天的旨意,不要违背。”
“不!不对!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一切都是自己主宰的!”
他脸上依然是死寂,眼神中闪耀着黑色。他说:“不,哥,必须要遵从天。”
黑暗再次涌过来,我告诉他:“星坠,记住,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你的,都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必须要好好掌握……自己
掌握,而不是天。”
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异样。
他挣脱了黑暗,伫立在久久不散的静谧中。他身前是我,没有表情的我。终于,冷寂的空气被打破。他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丝眷恋。
他说:“哥,幻月和觅影并没有死,我救了他们。”
“什么?”
“是的。我不想让任何人死,但天的规律会有他的道理,任何人都不能违抗。我救他们是因为你,哥,我在乎你的幸福。”
“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为什么要化为神秘人?”
“因为那是天的旨意,其实天正代表着自己。萤、冰枫、风之唤,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
“为什么?”
“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所以,死亡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哥,我不能让你死。你的天空中还有那么多令人感到幸福的星,我不会让你难过。所以,我救了觅影和幻月。”
我分明看到星坠脸上闪现出的一丝痛楚和心酸,他身上似乎已经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我知道那是天的惩罚,他要惩罚他的儿子—
—天之子星坠。因为他违背了天,而他,是为了我。
我看着仿若小孩子的星坠,忽然感到一阵愧疚和心酸。我走过去,拍了拍星坠的肩膀于是,两滴泪,落到了地面上,破碎。
星坠告诉我:“羽王已经彻底改变了幻域,我们必须回去。”
我点了点头,看着星空中已经全部变亮的星宫,笑了。
“前面就是商星汇地,所有的星将都会在那里等你,哥,我们走吧。”
我看着拥有强大力量此时却充满纯真的星坠,说:“等一等。”
我拿出“缀星”吹奏,微微波动的空气萦绕在我唇边,随着节奏而进出黑色孔隙,流到我手指周围。天籁奏响,《十二星奏曲》荡漾
在整个十二宫领域。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支曲中融化、混沌,成为最美好的记忆,回荡在整个宇宙,回荡在这个界……
流星逝
流星的生命总是那样短暂,无声地出世,辉煌地划过星空,然后又渐渐逝去,埋藏在沉沉的宇宙中,永远睡去。黑色天空中飘荡着洒
脱的碎片,纷纷扬扬,随着来临的宇宙风,尽情飞舞,享受生命完结时的快乐。
我站在通往商星汇地的流失路上,微微抬起头,看着遥远的十二星宫。那些碎片就是十二星宫的领域碎片,而那十二座恢弘的星宫已
经消失在茫茫宇宙中,杳无痕迹。
星坠说:“有人将十二星宫搬走了。”
我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