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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吗?”
我终于站了起来,但我知道我不能再使用神力了。我问他道:“这里是哪儿?”
他的脸上泛起一圈红色的笑容,缓声道:“这里是流逝门,我的家。”
我这才知道,有人召唤了云灭的心界,但不是我。我和千神的身体也因为介入他的心界而衰弱。究竟是谁召唤的心界呢?或许,是那
个神秘人。我似乎已经可以确定,就是那个有着超强能力的神秘人。
我忽然想起身边还站着云灭,于是对他点点头,笑了笑。
我和云灭来到了流逝门的大堂上,看到一位有雪白胡子的老人端坐在正中,白色的瞳孔依旧闪耀着年轻的光辉。云灭走到他跟前,说
:“师傅。”
那位老人没有说话,动了动一根手指,云灭点点头,把我带到他的面前,说:“师傅,这就是星燃。”
我忽然感到那位老人器宇轩昂,有宗师风范……我叫道:“您是’流逝剑派’’创始人,剑达?!”
老人冲我一笑,说:“是的,年轻人。”
然后他拿出了一幅字,上面写着:
愿所有的记忆都会汇聚成一支奏曲。
我知道,那是英雄留字,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在强大驭体的驱动下渐渐恢复。
老人的笑荡漾开来,染红了大殿。
这里就是幻域的最东端——流风地,剑术的诞生地,也是云灭的故乡。
云灭告诉我,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流落到流风地。当时的流逝门掌门人剑达收留了他,并教他剑术。云灭的驭体很强,但一直看不
出是什么。他十四岁的时候,人们终于知道,他的驭体就是剑,驭剑体。于是,他成了流逝门仅次于剑达的第一剑士。云灭心里有一颗火
种,释放着光芒,释放着希望,照耀天堂。
那是他的师傅。
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道云灭心底的那片天,即使踏入他的心界,也不能。除了他自己。他景仰他的师傅,因为师傅有那样强
大的剑术,有一名剑士应具备的所有品质,他是真正的剑士;他感激他的师傅,因为在他四处流落的时候,师傅收留了他,教给他剑术,
教他做人,让他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士。但是,他的脸上浮现的忧伤告诉我,有一件事将他的希望和爱全部吞噬了。
似乎所有的星宫守护神,不,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一生的希望总会破灭、逝去……
风尘蒙月。
星辰如幕,我的心随风起伏,飘流……我看到了云灭的幸福,而他看到了他的师傅。我不知道他心底世界究竟在想些什么,那里就像
隐隐的夜空。
我和云灭一同跟随剑达学习剑术,这里是剑的世界,所以只能用剑。
云灭手中那柄长长的银剑叫流逝天,是剑达从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时用的神器。剑身如流水,剑柄如锁扣,紧紧将握剑之手锁住。我
可以看出那柄剑中没有愤怒、没有火焰、没有任何杀气,只有一柄剑所有的冷光和所有的强劲。
那是剑达的心。
而我手中的绝零剑是父亲的怨恨,是用父亲的火焰和绝零门的冷寂冲刷而铸成的。事实上,它更适合做一柄黑暗之剑。
剑达终于看到我身上带有的黑暗气息,他没有问,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剑达对我说:“你的剑就是你的心,沉默、冰冷,火热、燃烧,或者皆若空无;控制你的剑,就是控制你的心。”
父亲也曾告诉过我“人剑合一,剑随心动”,但我始终不能了解。我没有在剑达的面前使用“星誓流剑术”,因为我知道那套剑术是
父亲所创,它是父亲的象征。而我,却玷污了它,令它变成了黑暗的剑术。
但剑达说:“黑暗并不代表邪恶。上古鬼战士的剑就是黑暗之剑,但他们创造了奇迹。”
我点点头,流星从我身后划过,黑暗变成了光明。
正文 第 二 十 六 卷
风尘舞动,落叶飘落。那是千风山上的落叶,火红色的落叶,将天渲染。我的心再一次陷入记忆的旋涡中。我想起千缘山,想起父亲
离去的背影,想起母亲的抚摸,还有冰枫的忠诚、冰封王的风范……但这一切都像火红的枫叶一样落下,永远埋藏进大地。
我忽然感到心中的颤抖,不由地抽出剑,随着漫天的枫叶旋转,飞腾空中。我第一次感觉到剑与心的融合,身体中只有流逝的记忆…
…
剑仍在舞,而我已恍惚,似乎看到隐隐的零天上有几道银色的轨迹。
剑达告诉我说:“你已经达到了’’星誓流剑术‘的最高境界,真正的流星剑。”
“人剑合一,剑随心动。”我看了看绝零剑,灰色的剑身上多了几颗闪耀的流星,我笑了,为自己而笑。因为我没有让父亲失望,没
有让他的“星誓流剑术”在我手中沉落……
那一刻,我也看到了云灭的笑容,或许,他也为我高兴吧。
千风山之顶,落叶满地,燃烧无尽。
两柄剑——绝零、流逝天,各自伫立。银色的冷光,震灭红色火焰,燃起冷光。
风被冻结,流星静止——一切成为空虚,空无一物。
我和云灭站在千风山崖上看着渐灭的浮云,心若空谷。星辰闪耀,躲过太阳的光辉散落下来,照耀大地。
一叶红枫从我的眼前逝去。两柄剑同时从土中振出,天空变色。绝零剑在我的手中时隐时现,仿若流星,转瞬即逝。我睁开红色的眼
睛,清楚地看到流逝天幻影般地在云灭的手中窜动,天殇、地裂、冰火纵横。
银光显现,枫叶中有我、有云灭,有绝零、有流逝天……所有所有,都在两柄剑中浮过、流过、闪过,残留一梦。
火红渐浓,弥漫千风山顶。银光显现,流星逝去。
所有的生死浮沉,所有的红色记忆,所有的血迹斑斑,都在两柄剑的交织中毁灭……
当两柄剑收回时,千风山顶已经再没有一片枫叶。我和云灭都笑了,因为我们已经通过最强的剑士的考验。我们站在山顶,看翻滚的
云海,看逝去的太阳,看手中的剑……
暗夜还是笼罩了流风地,那样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云灭的眼神却闪耀着红色的光芒,天上的星辰也颜色各异,我知道他的心中有
悲伤的事情,但我没有问。
冷风送来淡淡血腥的味道,让我忽然想起冰枫雪白色的血液,流淌着布满了千缘山……一个黑影从我的身边飞驰而去——是云灭!我
终于知道他的担心。于是,我隔着黑暗的迷雾,飞奔而去。我的头脑空白,但我知道,我要挽救幸福,云灭的幸福。
此时,天空中的星辰没有一丝亮光,因为地面上的大火已经燃烧,盖过了所有的光亮。当我赶到时看到的是火光照耀下云灭绝望的脸
,因为他看到起火的地方是流逝门,他的心终于还是碎了。我看到他绝望地站在冲天的火焰前,面无表情,两眼充满了晶莹的泪,最终流
下来,滴落在火中,凝结,不灭。他的手无力张开,剑落。
天空逝去的流星仿佛在哭泣。
火焰依旧燃烧,我对云灭大喊:“快,去救你的师傅啊!”
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片阴云,他含着泪说:“不!没有用!师傅……他已经死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永远!”
看着近乎疯狂的他,我告诉他说:“你的师傅是你的全部!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珍藏自己的幸福。永远不要轻言放弃!”
空气仿佛冻结,时间仿佛静止。火焰不再燃烧,星光不再倾泻。只有云灭的心在翻滚、飞旋。终于,他对我点了点头。我重新看到了
聚集银光的流逝天,我笑了——他已经懂得珍惜幸福。
我张开右手的手指,唤出了无数的冰枫,瞬间冰封住漫天的大火,云灭挥动着流逝天,斩灭残余火焰,冲进黑暗的大殿。我看着他逝
去的背影,欣慰地望了望星空。流星依旧闪耀,一瞬间爆裂,绽放光芒。
我的手仍然控制着漫天的冰枫,冰封住炽热的火焰,我知道我不能放手。当一颗最惨淡的流星划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前
忽然一片昏黑,然后,我昏了过去。我的手松开了对冰枫的控制,松开了对火焰的束缚,火焰再次嚣张,但我已经没有办法。
“云灭……一定要活着……”
当我醒来的时候,大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残留的尘埃在风中飘荡,残垣断壁,横亘在我的眼前,流逝门,依稀可见,但已经变成了废
墟。
我四处寻找云灭的身影,但没有找到,只有漫天的尘埃漂浮,弥漫着我的眼睛。
我的泪,从眼中迸出,溅落残留的废墟。
我要走了,离开流风地,离开流逝门,去下一个星宫。
我的心已经没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只有碎裂。我留给云灭遗憾,深深的遗憾,而且伤害了他。
我收回已经染黑的绝零剑,回过头,看着残留的废墟。隐约中,我仿佛看见了一点光……是的,那样闪耀,是……流逝天的光!然后
,我看到了他,云灭,还有师傅剑达。
云灭冲我一笑,说:“我已经好好珍藏自己的幸福了。”
我笑了,心中乌云散尽。我告诉他道:“是的,好好保存。”
夕阳似燃烧,枫叶重新飞舞,定格下这美好的瞬间。
两柄剑,闪耀着光……
正文 第 二 十 七 卷
风冷静地吹来,吹在我的脸上。我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疲惫的浮云,心一直浮荡。我真希望能够在天空中找到你,冰蓝的你。
流星还是那样固执地划过天际,残留幻影。可能会有些星星笑话它,它的生命那样短暂,那样仓促,匆匆而逝,但它们不知道,在宇
宙中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具有冗长的生命,而是追逐自己的梦,追逐自己的幸福,哪怕只生存了瞬间。
我站在流星的尽头,任天空的光洒下来,在我的脸上跳动。这样,会更好地显出我的自信。我回过头,看着背后的星宫——那儿是光
明的世界,那儿已经没有了死寂和黑暗。
于是我想起冰枫和萤。我想,他们也许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分明看到,他们步入地狱前那张脸,灿如阳光。
而我,将会承载着他们的希望,继续向前,继续追逐幸福。
永远……不放弃。
黑色的宇宙,黑色的地,融为一体,化在天地间。
我来到一座恢弘的宫殿前,看着所谓的神之字,踩着震动的领域,没有惧怕。这是第七座星宫——双子宫。
走近时,看到这座双子宫……竟然只有一半。
那是从中间直劈下去的,两边似乎非常匀称。星宫的左半部已经变成了弥漫的星辰,凄冷的空地,那样诡秘。在另一半的空地上似乎
有星火,因为它一直绽放着光芒。我走到光芒的空地处,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光亮。
忽然感到耳边有“沙沙”的声音,那样地急促,其中夹杂着不可低估的力量。我转过头,迎面吹来一阵飓风,那样猛烈,把我吹卷起
来,重重摔在地上。当我重新站起来时,整个双子领域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在刚才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他只有半件披风,另半面穿着一件灰色的战衣,灰色的头发像熄灭的火焰,给人绝望的感觉
。他脸上没有表情,因此本该俊俏的少年的脸庞变得那样阴暗。我知道,那就是双子宫的守护神——风之唤。
他看着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