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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张口。
顾熙年这次倒是没和她争抢,含笑说道:“你先说。”
叶清兰也不跟他客套,皱着眉头低声问道:“那块玉佩这么名贵,你怎么就随手塞给我了?要是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顾熙年漫不经心的应道:“要是真弄丢了,直接以身抵债好了。”
叶清兰翻了个白眼,啐了他一口。
顾熙年低低的笑了,本就俊美的面孔少了几分阴沉,线条柔和了许多。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绝对的秀色可餐啊!
这样的美色在前,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现在好赖挑破了那层窗户纸,也不用装什么羞涩。所以,叶清兰索性盯着顾熙年看了片刻,然后叹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真该多笑。”
顾熙年挑眉反问:“我平日里又没绷着脸。”
“那怎么一样。”叶清兰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平时的笑容,就像层面具,根本不是真心在笑。我看着都觉得渗的慌。现在这样好多了。”
顾熙年哑然失笑。亏这丫头还好意思说他,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看着温婉沉静随和,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真正的她,就是个狡猾又刁钻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儿,时时刻刻都不忘在自己的身前竖起一道厚厚的围墙,将人挡在外面。就像一只滑不溜丢的刺猬,平日里将刺都藏的好好的,可一旦真正要靠近她。那些刺就全都冒了出来。偏偏又伶牙俐齿,常常一句话把人噎的半死。
可这样的她,他偏偏越看越顺眼……
叶清兰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一脸的防备:“喂,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又在动什么心思了?我可警告你,上一次的事只是意外,你以后别再打主意靠近我半步了。”
顾熙年斜睨了她一眼:“我倒是克制的住,就怕你觊觎我的美色。”
呸!叶清兰狠狠的丢了个白眼过去。这个男人的口是心非她可是领教过的。别看口中说的一本正经的,心里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两人难得的没有针锋相对,气氛还算融洽。
顾熙年心里惦记之前听到的事,沉声问道:“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提到叶元洲,叶清兰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简单的应道:“去年就回来了。他秋闱没中,父亲便让他进国子监读书。”
顾熙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倒是一片‘苦心’。”
叶清兰听着这话音不对,心里陡然一动。脱口而出道:“你知道他是故意的对不对?”也就是说,前世的叶元洲其实考中了秋闱。
两人关系不同,顾熙年倒也不像原先那般忌讳谈前世的事情:“我对他没多少深刻的印象。不过,我记得他死的时候,已经是进士了。”
前世的叶元洲。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这么一推算,叶元洲本该这次秋闱就大放光彩。然后又考取了春闱。可这一切,却被叶元洲自己亲手毁了。
想及此,叶清兰不由得轻叹口气。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也怪不得薛氏总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从薛氏的角度来看,她可不就是罪魁祸首么?
叶元洲的偏执和狂热,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也是一种病。而且,很明显病的不轻,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子如此执着……
“你别担心。”顾熙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也不知在算计什么:“叶元洲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叶清兰微微皱眉:“你可别乱来。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哥。”想了想又道:“算了,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我自己能应付得来。”
顾熙年眼眸暗了一暗,语气也随之冷了几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一个女子怎么应付他?如果他一个冲动,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你若是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不妨再说一次给你听听。前世,你这位大哥害死了你的未婚夫,又害的你无辜枉死,最后,自己也自尽身亡。这么一个性情扭曲阴暗的人,你拿什么来对付他?”
见叶清兰还要说话,又淡淡的补充了几句:“还是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一分一毫。”淡然的语气里,却透出强大的自信,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叶清兰心里闪过一丝悸动。当一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将你护在身后,大概是所有女人都拒绝不了的温暖。
她一向坚强独立,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来应付处理,所以,就算遇到了再棘手的事情,也不会向别人求助。可这一刻,她却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暖意。虽然顾熙年并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可这几句话,却让人听的窝心极了。
“谢谢你,”叶清兰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柔和下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不过,我真的不想你插手这件事。”
顾熙年眼眸微微眯起,面色显然不怎么好看。刚才的那一刹那,她分明已经动容了,可短短片刻,却又恢复了这副固执的样子:“你是不信任我吗?”
不然,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叶清兰平静的应道:“这和信任不信任无关。你想帮我,是因为担心我的处境。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贸然插手我的事情,母亲会怎么想?大哥对我的心意,只有母亲和我清楚,连二姐都被瞒在鼓里。如果你真的出手对付他了,岂不是太着痕迹了。到时候,不仅是你我的关系瞒不过别人,大哥的异样心思,也会被有心人察觉。到时候才是真的不妙。”
一旦传开,这可是能毁掉人一生的丑闻。叶元洲毕竟是这副身子的亲生兄长,如果他就这么毁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名声也会被毁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她又该用何颜面去面对昌远伯府的所有人?
如何对付叶元洲暂且可以缓一缓,更重要的就是将这件事死死的压住,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所以,顾熙年万万不能出手对付叶元洲!
这个道理,顾熙年不可能不懂。
顾熙年默然片刻,眉头悄然的拧了起来:“照你这么说,我就得眼睁睁的看着他骚扰你,然后什么也不能做了?”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好吧!
叶清兰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温和的应道:“如果真的到了无法应付的那一天,我自然会向你求助。不过,此时还远远没到那一步,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不是那个软弱的只会哭泣的叶清兰,我自然有法子应付他的。”
顾熙年没有再说话,却依旧阴沉着脸。说了这么多,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还是不够信任他,所以才不肯依赖他,宁愿自己去应付周旋……
叶清兰从他的脸色中便能窥出他的心思,却不再试图说服他了。
他有他的想法,她也有她的坚持。她不是柔弱无助的菟丝花,自己的困境,还是自己去面对好了。
过了许久,顾熙年才打破了沉默:“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不要过分逞强,如果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对我说。”总算是不情愿的让了步。
叶清兰松口气,忙奉上甜甜的笑容:“嗯,我又不是傻子,要是真的扛不住了,一定会找你这个大靠山的。”
男女之间的相处,其实就是这么回事。让一步,再让一步,以后就会习惯性的不停让步。所以,她绝不肯轻易让步迁就。不然,日后岂不是要被吃的死死的?
所以,一定得趁着开始的时候,就将他“拿下”不可!
事实证明,顾某人也不是个软柿子,刚让了一步,便又有了新的提议:“你不让我帮你,等你回府的时候我送一个暗卫给你,你总不会再拒绝吧!”
叶清兰一怔:“我身边跟着暗卫,会不会太扎眼了?”
顾熙年淡淡的解释:“我挑一个女暗卫给你,平日里就当做丫鬟放在身边,半点也不扎眼。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了,也能及时出手帮,还能及时的传信给我。”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再拒绝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叶清兰点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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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画像(一)
见她点了头,顾熙年总算有了丝笑意。
叶清兰想了想,好奇的问道:“对了,你哪来的暗卫?是定国公府上的侍卫吗?”
当然不是。顾熙年轻描淡写的应道:“我手下有些暗卫,连父亲母亲也不知道。”
虽然没多解释,不过,叶清兰却迅速的明白过来。这些暗卫,应该是顾熙年重生之后暗中建立的个人势力。他表面做出无心仕途的懒散样子,其实只是伪装。所谓的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说不定只是个幌子,用来掩盖他的真实行径。
再往深一层想,顾熙年根本就没忘了前世的仇恨。一直没入仕,只是在等候一个最好的机会罢了……
想通了这一些,叶清兰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心里沉甸甸的。太子三皇子顾皇后郑贵妃,还有那个沈秋瑜,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没一个是善茬。顾熙年既想保全家人,又想报前世的仇,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
如果她真的和他牵扯不清,岂不是也要蹚进这摊浑水里来?
叶清兰深思的时候,眼睛比平日里要亮的多,眉宇间的聪慧点亮了本就秀美的容颜,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顾熙年凝视着她,心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悸动。一种莫名的冲动又悄然涌了出来,只可惜这里不算隐蔽,顾惜玉随时会过来。他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得暂且按捺下来……
叶清兰偶尔一抬头,便对上了顾熙年深沉幽暗的眸子,忽然莫名的觉得有些耳热心跳,那些唇舌交缠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大哥,”顾惜玉一脸颓丧的走了进来,打破了微妙的气氛:“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的玉佩。”
顾熙年倒是半点都不着急,笑着安抚道:“可能是掉在别的地方了也说不定,我回去再找找看。对了,记得保密。千万别告诉母亲,免得她忧心。”
顾惜玉乖乖的点头。
顾熙年也没了理由再赖着不走,终于起身走人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歇着。我明天要早起上早朝,就不过来了。”说到最后一句,有意无意的看了叶清兰一眼。却见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笑眯眯的站在那儿,没有半分不舍。
顾熙年眼眸一暗。拂袖而去。
待顾熙年走了,叶清兰顿时轻松多了。顾惜玉却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嘟哝着说道:“大哥真是太粗心了。怎么可以把玉佩都弄丢了?”
一提到玉佩。叶清兰不免有些心虚:“惜玉表姐,那块玉佩真的这么贵重么?”
顾惜玉点点头:“嗯,那可是最极品的羊脂玉雕成的。从曾祖父那一辈就传下来了,请高僧开过光,有镇心宁神的作用。从大哥周岁起,祖父就将这块玉佩给了大哥,算起来。戴了也有近二十年了。”
被她这么一说,叶清兰就更觉得心虚了。这块玉佩这么大的来头,顾熙年却随随便便的就塞给了她。她当时不知情,就这么傻乎乎的收下了。现在想退货可不可以?
顾惜玉却不知叶清兰的心思,随口抱怨了几句,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各自歇下不提。
隔日清晨,叶清兰随着顾惜玉一起去景馨园给郑夫人请安的时候,果然没见到顾熙年的身影。
事实上,接下来一连几天,顾熙年露面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看来,顾惜玉之前说的果然不假,顾熙年忙于朝堂之事,又得忙着应付三皇子和太子,还有一些不能搬上台面的事情,这一切都足够他忙碌的。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