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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尘号”中心位于D甲板。从那儿到E甲板需要克服近100米的高差。反引力升降机通到离武器库入口约300米处为止。
宽大的运输过道此时已被腾空。布尔从中心打开武器库舱壁,人人都能从远处看到那个似乎静止地浮在舱壁那边离地面3米的蛋形物在空中闪烁着,发出金属光芒。
“有纪田玉,开始吧,”罗丹生硬地说,“将炸弹送到支架上,把它固定在那儿。”
有纪田玉穿过舱壁,目光呆滞地盯着炸弹。他知道他要同什么样的武器打交道,他必须防止离引信太近。他止步不前。罗丹观察他,看到他脖子上的一绺绺肌肉凸出来。有纪田玉踉踉跄跄地突然向前走一步,要不是角田多户飞快地跑到他身边扶住他,他就向前倒下了。
“不——行,先生,”有纪田玉呻吟道,“他紧紧抓住不放。”
罗丹攥紧拳头。
他,他是谁?
罗丹把日本人推到一边,“多户——你注意!”
多户知道他要干什么。罗丹抵住那颗古怪地自由漂浮在空中的炸弹。日本人伸出双臂放在它下面。如果那个陌生的远距搬运师突然让炸弹摆脱一种影响,他就得接住这个笨重的东西,以防它掉在地上触发引信。
但是罗丹的努力是徒劳的。不管是谁摆弄炸弹,他都把炸弹紧紧抓住,致使罗丹连一厘米也移动不了它。
“我们必须把它卸开!”罗丹气喘吁吁地说,“多户——工具!”多户消失了。
过了片刻,炸弹开始动起来。罗丹紧张地看着炸弹徐徐向舱壁漂去并漂到过道里,向右去往偏北闸门。
罗丹挡住它的去路,第二次试图阻止它。炸弹干脆把他挤到一边,继续沿着过道漂浮。毫无疑问,它要从闸门出去。
“从里面打开偏北闸门!”罗丹命令中心人员。
巨大的货物舱门打开了,炸弹向它漂去。
角田多户,突然回来了,他拖着一个器械箱。罗丹打手势表示拒绝,“现在已不需要了。关上防护服!”
他们通过舱门——炸弹在他们前面已不到一米。
“中心!关上里面,打开外面!快!”
命令被执行了。
“放出保护伞!”
“放出保护伞,长官!”
在炸弹越过大闸门室之前,室内压力已与室外压力相适应。外舱门打开了,毫无疑问,无名者想把炸弹从那儿送出去。
“炸弹正在离开飞船,”罗丹匆忙地说,“我们等炸弹一超过这个距离就打开半径尽可能小的保护伞。你指示坦纳,叫他尽快带着他的部下回来——帐篷和器械留下。如果这颗炸弹在外面含氧化铁的沙子上爆炸,‘流浪者’在半小时后就会成为一把原子火炬。”
炸弹向闸门漂出去。最小的保护伞半径到船壁那边50米为止,如果炸弹到那儿没有爆炸,飞船就得救了。
炸弹一瞬间中断它缓缓的漫游,然后笨拙地围绕它的短轴转了一半,摇摇晃晃地向地上落去。
“有纪田玉……”
日本人极其危险地抓住闸门舱壁右边,手紧紧地抓住框架,上身向外远远伸出。角田多户站在他后面,伸出双臂,准备有纪田玉滑倒时抓住他。
罗丹趴在地上,爬到舱壁边缘。他看见炸弹徐徐地随着少量引力在船壁侧旁落下。
E甲板已经在“星尘2号”上半部很远的地方。如果不发生奇迹,炸弹会在飞船隆起带附近击中船壁,飞船及其全体人员的存在全都取决于引信是否承受得住。
罗丹骤然变得沉着冷静,他试图估计炸弹大概还要坠落多少距离。
还有50米,也许60米。
有纪田玉发出低沉的呻吟。罗丹想回头看他,但此刻炸弹放慢了下落的速度。
离船壁还有20米。
在碰撞之前五米,炸弹完全停住不动了。它颤动着悬在空中片刻,然后又开始往上升。起初缓慢地,后来就快一些、目标更明确一些,最后以相当快的速度向着闸门舱壁飞来。
“有纪田玉!”罗丹喊道,“我们必须截住它!”
他们做好准备。有纪田玉由于使劲而闭上眼睛,根据感觉指挥炸弹,它摇摇晃晃地靠近,大约比闸门地面高两米。
“下去一米!”罗丹命令。
有纪田玉听从命令,炸弹下降并飘进来。
“现在!”
他们同时伸出手去,有一秒钟之久,炸弹摸上去很轻,似乎是用纸板做的。但是后来全部重量突然都压在两个男人的手臂上,累得他们额上冒汗。
在前面稍远的地方,当有纪田玉昏倒在地的时候发出一声低沉的碰撞声。他用最后的力气在舱壁框架上把自己推开,向里面摔下。
他们把炸弹拖回武器库。
他们两手交叉放在炸弹下面,穿过宽大的过道,走进武器库,靠近贮藏架。
罗丹用疼痛的手指把炸弹锁定在它的位置上。
他突然脱下头盔,从牙缝中嘶嘶地呼气,他在擦额上和眼睛上的汗水时手在发抖。
“总算过去了。”他拍拍日本人的肩膀。
第三十章
没有人比罗丹更清楚,成功的概率不会超过60%。他是从正电子脑那里了解到这一点的。
尽管如此,他仍然决定进行一次新的探险,其原因在于:第一,他觉得做一件有一定希望的事胜过什么也不做;第二,他希望通过他的做法把危险的主要部分从宝贵的“星尘2号”移开。
带去的器械安放在坦纳少尉坚守到最后一刻的营地附近,带去的主要是需要几道十分复杂的开关程序操纵的机器和武器。
人人都和他看法一致:无名者像个孩子一样会从容易的游戏渐渐进展到困难的游戏,如果只是为他把几个电信机或类似物件举起放到沙子里去,对他已不再会有什么刺激。
罗丹仍然深信不疑,无名者的驻地在丘陵地区,他玩弄“星尘2号”上的东西,只是因为他找不到离他更近的东西。
罗丹的打算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他鼻子跟前,他就会放过“星尘2号”。他会玩弄他跟前的东西,如果运气好,在这时就会把他抓住。
第一天夜里,费尔莫·劳埃德突然嚷嚷着跑出他的帐篷,把全营地都吵醒了。
“他们来了!”他嚷道,“我有感觉!他们想要进攻我们!”
罗丹第一个到了他身边。他并不怀疑劳埃德的感觉是正确的,但他重重地捅了一下他的腰,让他恢复理智,免得他把大家都弄得歇斯底里。
“你要像一个理智的人那样!”罗丹呵斥他,“发生了什么事?”
“仇恨!”劳埃德气喘吁吁地说,“刻骨的仇恨!我因此惊醒了,我的脑袋嗡嗡响得使我几乎听不见你的话。”
罗丹奔上山冈,劳埃德认为敌人从北方来。两名岗哨还什么都没有发现。罗丹给装在山上的每个大炮都配备了人员。
令人惊异的是,费尔莫劳·埃德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所发现的作为陌生种族孩子般的游戏欲望。
“只有仇恨。”他轻轻地喃喃自语。
罗丹发布他的指示,“我们要尽可能推迟开火。使用精神辐射器,设法使可能出现的敌人听人随意摆布。”
不过他自己不相信精神辐射器会取得成功,因为对机器人是不能催眠的。几分钟过去了,费尔莫·劳埃德似乎越来越因为陌生人的仇恨而感到痛苦。他躺在罗丹旁边,戴着头盔的头紧紧贴在地上呻吟着。
之后它们就来了。它们灵巧地一跳,越过对面山冈的顶峰,来到罗丹安置器械的洼地里。
那是五个球,它们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散播漫射的光线。它们仿佛完全知道它们的目标,因为它们并不在洼地里停留,而是毫不迟疑地向山上跑来。
精神辐射器开始工作——没有成效。距离在缩小,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些球越过顶峰会发生什么。
“开火!”罗丹命令。
此刻谁也不知道“星尘2号”的武器会对那些球产生什么效果。罗丹抱着些许希望,它们至少可以使敌人保持一定距离。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现在发生的事。山冈阵地左侧粉碎器非晶化场抓住前面的那个球。这时传出了砰的一声爆炸。当他们重又看得清的时候,被击中的球已完全消失了,其余四个球迷惘地无目标地向着山下漂去。
罗丹的部下为发泄怒气,炮弹一发接一发地从不同的大炮中把那几个球扔到空中,在刺耳的爆炸声中击成碎片。
战斗只进行了10分钟,五个闪闪发光的球都被消灭了,当极其强烈的仇恨的魔力从他身上消失时,费尔莫·劳埃德轻松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觉察到仇恨停止的?”罗丹问,“我的意思是:在消灭第几个球以后?”
劳埃德摇摇头,“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你以为大多数球上都载有机器人,那个真正的陌生者坐在其中的一个里面?每打下一个球,仇恨就后退一步,当最后一个球被消灭的时候,它就完全消失了。”
这引起罗丹沉思,他原先认为这个文明全由一支机器人大军和仅仅一个或至多两个有机生物组成的论点发生动摇了。
他问自己,等待还有什么意义。敌人已被击退,大概不会第二次进攻山丘阵地。可是他们还有其他办法抓住他吗?
他深信这个地方不会再有什么动静。当一个哨兵在第二天早晨说,放在山丘那边的一台示波仪自动工作并在荧屏上画出彩色图案时,他骂哨兵是傻瓜。
但当费尔莫·劳埃德从长眠——他想通过睡眠从昨夜的辛劳中恢复过来——中醒来时,他立刻注意到一个陌生的大脑的播送。据他说,这个大脑“极其贪玩”。
罗丹走到被他骂了的哨兵那儿去向他道歉。然后他登上丘顶,呆在两个岗哨那里,一直到他亲眼看到三件意外事件发生:一个中子放射器开火,一台计算机正在独自工作和一台空气致冷机成桶地喷出液体。显然陌生人仍然受他的游戏欲望和安置在他附近的器械的诱惑。
罗丹仍然对陌生人的行为难以理解。因为劳埃德说,陌生人与他以前的说法相反,即陌生人的这种游戏不含有任何仇恨——仇恨和游戏欲望是结合在一起的。
一个哨兵通过头盔发射机向罗丹报告:“那片洼地里有活动,先生。您上来看看好吗?”他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激动。
罗丹在这一天早晨第二次走上山丘,蹲在山顶后面。他感到奇怪的是,那种活动在哨兵距离只有30米时竟看不清,可现在他自己看到了。
有什么东西由下而上在沙子里活动。沙子在流动,就好像有一只鼹鼠在寻找一个出口。
过了大约10分钟,地面突然出现一个小洞。一个褐色的尖东西出来一秒钟后又消失了。沙子又流动起来,围绕着小洞旋转,就像流走的水在出水口周围旋转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个洞已扩大到原来规模的五倍。那个褐色的尖东西又露出来了,伸得稍远一些,最后觉得洞口仍然太小,掘土工作在继续。当观察者的紧张达到顶点的时候,那个洞已变得很大,那只褐色生灵终于可以露出表面了。那是一只鼠狸,它的行为相当特别。
它从一台机器跳到另一台机器,充满好奇地依次嗅它们。
一台小型制冷机——就是一小时前还在运转的那一台——显然格外引起鼠狸注意。它在这台机器前蹲坐在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