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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八摆坐下了,尾巴贴在脚周围,用一双大大的、灰绿色的眼睛打量着尼克。“抱歉,尼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叫费思伯恩;塞德斯·J·费斯伯恩”,塞德斯向尼克伸出一个小爪子。
因为没有别的更好的表达方式,尼克轻轻地握了握那伸过来的爪子,但立即又撤了回来藏到身后。“嗯,J代表什么?”尼克没有其他的可说。
“什么,当然是汤姆的意思啦,”那猫答道:“你还要问什么?”
“听着……塞德斯,很高兴见到你,但是我必须去……哦……”尼克不再往下说,开始踉踉跄跄地走出小巷,他的脚滑进了一个十分泥泞的东西里,这使他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塞德斯晃晃当当地走来,跳到尼克的大腿上,呜呜地叫着,尼克不情愿地把手放在它的背上。
“听着,尼克,”塞德斯站起来,后腿直立,把爪子放到尼克的胸前,说道,“你还是没明白,你一直都很顺利,但你以为这只是个游戏,只不过有点怪诞罢了。”
“嗨,我并没有要求这样做,”尼克反感地说,“天啊,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现在我要回家了。”
“我不在乎,尼克,”塞德斯说着,粗糙、粉红色的舌头在肋骨上舔来舔去。“你的房子已经被烧了,一个小时之前,里面的东西全部烧掉了。这是你我的朋友加特·杰克对你表示礼貌,这也给消防员们出了个难题。他们只能减慢大火吞噬房屋的速度。有趣的是,楼中的其他公寓没有一丝烟熏的痕迹。
“上帝啊!”尼克深吸一口气,就像是冰块一下子从路面上跳入他的肺里。“先是巨人和他的同伙,现在又是这件事,我真不知道如果我再继续下去会不会被人干掉。天啊,我真不知道。”
“哈哈”,塞德斯胜利地鸡鸣叫着,用爪子重重地打了尼克一下,“那儿,现在你承认你确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知道你答应过做什么了吧。”
“不!”尼克突然站了起来,把塞德斯扔到路面上,“不,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跑遍整个城市,只是为了找一个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样,在什么地方的避邪符,同时还要去猜一个怪物的中间名字。”“那是一个石制的扶梯扶手,尼克,用两支可以拿起,”塞德斯说,“并且,我告诉你,尼克,你是唯一能摸它的人。老斯科劳格是个浪漫的人,他也许希望只靠你自己偶然发现那东西。但是我会告诉你它在哪,图书馆、闹市区中的那个。”
“图书馆,”尼克呻吟着,那儿有一百个那样石制的东西。哪一个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更多的呢,尼克?”塞德斯冷冷地舔着爪子。“你可能不去取它,你要回你的安全的小屋,你看到的只能是火灾后的外壳。也许那时你会回心转意,但已经太迟了。”
“好,我去,我去。”尼克愤怒地说。
“你发誓?”塞德斯问。
“是的,我发誓。看在基督的分上,告诉我是哪一个,”尼克要求着。
“噢,这个,”塞德斯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感兴趣,它跳了跳,“我知道的也很少,你只有自己去发现立了,但一定要在月亮落下之前得到它,尼克,如果你不能在月亮落到天边之前得到那避邪符,那么,加特·杰克将随心所欲,永远都是。但不要担心,尼克,你不会很痛苦,毕竟,你也许会是第一个被他毁灭的”。说完,塞德斯转过身沿着小巷走去,尾巴在风中左右摇摆,而尼克仍悬着下巴呆站在那儿。
尼克刚刚有所意识就听到那小猫的声音又飘了回来,“不要忘记,尼克,这是真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加特·杰克将伤害你和我们大家。记住……”剩下的话则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尼克倒在了路面上,又坐了一会,作了一个深呼吸,就站了起来,望望天空。月亮已经开始下沉了,尼克又开始了向市区的行进。
闹市区的摩天大楼在他身边穿梭而过,装束漂亮的守卫让尼克想起2001年的独立的石碑,交叉路口既没有人也没有车,当他走入大街时,他感觉自己在喊“啊……噢……”,但实际,却没发任何声音。像任何人一样,尼克知道将要闪电。
接着,果真闪电了。
他旁边的一个井盖突然从井口飞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团烟雾,亮而灼热的火花,就像运动健将的飞盘直到轰轰隆隆地落在街面上。更令人不安的是,尼克肯定刚才那里并没有一个下水井口。但他善于抓住机会,他没法使那井盖停一会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交叉路口。然而前方原来并不存在的一个下水井口在尼克面前突然爆炸了,尼克扑了出去。
正当他在地上滚时,他又听到曾经跟踪过他的嘲笑声,但这一次是从前面发出来的。尼克起来后顷刻间看到人行道上有一个纤细的身影。街灯下,他看到了黑色的皮毛,金属般的和一个小的银色的东西悬在一只耳朵下。那身影突然摆动戴着按满钉子的手套的手,下水井盖飕飕地从尼克身边掠过,有一个只差几寸就打到他的脑袋。
接着烟雾缭绕,那身影也不见了。当尼克俯身扑向地面以躲开三十磅重的飞行的铁盖时,他几乎看不到对面的台阶。
他的脸并没有撞到地面,相反,他正面对着一口正在向外喷雾的黑洞洞的下水井。
另一个井盖在旁边不停地当当作响,尼克想起塞德斯的劝告,他会死的,真可怕。不敢再多想,尼克走向他能看到的唯一出路,然后跳入下水井。他听到一种发怒的尖叫,一种忽然又变成满意的尖笑声。
尼克下沉的时间比他想像的要长些,落地时要困难些,他在黑漆漆的水中挣扎,以为自己快要溺死了,因为他根本不能呼吸,但是好在瘫在那儿不动,使肺部的紧张减轻了,他开始哆哆嗦嗦地杂乱地呼吸着。他站了起来,才知道水不过有一尺深,虽然那种恶臭足以使他倒下,还有那些他想都不愿意想的小东西漂浮着,使得他站在那发出一声“哎哟。”
就在尼克意识到他可以看见,一个微弱的,青灰色的影子围绕在他周围,尼克有些怀疑那也许是月光。于是他抬头向上看,却发现原来的下水道口不见了,只剩下光滑的墙。
“噢,太棒了,”尼克的声音大得飞出了墙外,“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一阵叽叽的哨声又好像是疾驰而来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尼克觉得应该立即找一个出口。听着那声音,好像是十六世纪以来的所有老鼠都回来了,每只听起来都那么饥饿。
水被卷了进来,发出汩汩的声音,不停地向下拽着尼克的脚,阻止他的每一步。更多的水顺着墙流了下来或从顶上向他倾泻下来,直到尼克感到潮湿腐烂和尸体的气味已经渗入他的毛孔。他拼命地向前挣扎着,但却没有经过其他的下水道口,只有乱七八糟伸展和弯曲的通道。很快,他就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原地打转还是在转成八字形,但哨声和沙沙声却越来越近了。忽然他踉跄地走进一个大一点儿的屋子,许多圆柱通道的主要汇合处,每个通道都喷出不同的混合又臭又脏的液体,令尼克高兴的是,当他看着对面的墙壁时,他抓住了通向一个下水道口的金属台阶。
“我想知道,对于将出口隐藏在这儿的设计方式,消防队长会说些什么?”尼克说着,便十分困难而又坚定地走过粪之类的肮脏东西。正当他走到一半时,一只短嘴鳄突然从下面的泥中钻了出来,大大的下巴啪啪地准备咬什么东西。
尼克猛一后退刚好逃出来了,拼命地摆动双手,又坐回泛着臭气的水中。他感到急驰的老鼠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但又好像它们只想过路罢了。
“难以置信”,正当尼克说着,一个大鳄鱼已走近了他,张着大嘴,完全可以将尼克一口吃掉,“我常常告诫人们不要激怒小短嘴鳄,不然就会发生这种事。”他抱成一团,等着自己的骨头被咬成碎片。
然而那短嘴鳄却停下来,浮在那儿,盯着尼克。它闭上了嘴,然后尼克注意到它那鼓溜溜的眼睛对他眨了一下,同时让尼克看到了一只短嘴鳄是怎样露齿狞笑的。
一对小爪在尼克的脖子旁乱抓了几下,他痛苦地叫了起来,猛地把一只正常大小的老鼠抛到对面,他立即快速跑到梯子上(给鳄鱼留下一个大的空间),登上滑溜溜的阶梯,向上推下水道盖。但却丝毫未能移动。
成千上万的老鼠蜂拥而至,个个闪烁着红红的小眼睛。短嘴鳄见了,老鼠们在迅速地梯子下层层堆积,那高度正威胁着尼克的脚,他使出全身力气,但下水道口的盖子锈得太紧了。一只十分强壮的老鼠跳到了尼克的鞋子上,他拼命地要把它甩下去。这时气压突然有所变化,尼克几乎要大喊出来。
气压变得越来越高,尼克以为他的脑袋和耳朵都会爆炸。接着的一个巨烈响声“砰!”,尼克脑袋中的血液顿时像苏达水一样嘶嘶地响,下水道口的盖子飞了出去,尼克也就这样从白色烟雾和强烈的火花中飞出去。
尼克跌落在路面上,又向前滚了几圈,最后躺在那缓了一会才清醒过来,耳边还能听到许多下水道口的盖子崩出来又碰到一边的声音。突然,尼克的周围响起雨点般的扑通声,还有尖叫声,尼克知道那是老鼠们的声音,尼克晕乎乎地爬起,飞速逃禽这个充满烟雾和灾难的地方,直到撞击声慢慢减弱时他才歇一歇,手放在膝盖上,舒了口气。
夜晚变得更冷了,尼克裹紧衣服时发现衣服完全是干的。他看到月亮离建筑群的顶部几乎只有一半儿远了,于是一瘸一拐地向市区走去。
去图书馆还不到一英里远,但尼克不得不停下来。在那双松松垮垮的破鞋子里,他那双起满水泡的脚使他感到一阵阵痛疼,那个餐馆似乎是很遥远的地方了。他一边蹒跚,一边扫视着大街两侧,所有的熟食店,咖啡厅都是黑暗而且寂静,尼克估计到这又是一个加特·杰克为他安排的小伎俩。
这时,尼克看到了霓虹灯柔和的红色灯光,“佐拉夫人的”字体闪现出“占卜屋”,下面还有“二十四小时供早餐”,尼克用祈祷来感激这家店为深夜里的徒步旅行者提供食品。他颠簸着走上台阶,推开装饰华丽的大门,随着身后的一片铃铛声,尼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灯光昏暗,挂满壁毯,珠帘环绕的房间里。
突然,一团印有弧形彩色图案的条状丝巾从地上乱七八糟的枕头中自动飞了出来,尼克费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后来有个女人在里面。
“我就是佐拉夫人,”那女人一边用中东人的声音说着,一边来到尼克面前,把他的手放在她的两手之间,“啊”,她转过头“我想你是远道而来的,穿过黑暗与危险。”
“是的,”尼克答道,“您说得很对!”
“是这样吗?”佐拉夫人用降一调的鼻音问道,“我的意思是”,又恢复中东人说话的节奏。“当然啦,来,请坐。”她带他来到一堆厚厚的刺绣垫子前,“你想要用什么算?扑克牌?水晶?不,先让我猜一猜,”她说着,扭动尼克的身体直到把他的手按在她的前额上,“啊,祝福蛋,一定是它!”她高兴地叫道,松开了尼克的手。尼克的脸栽向垫子。“你很幸运,本周特价,只要3。95美元,我马上就回来。”当尼克想把头靠在枕头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