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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奥利弗说着眼睛眯了起来,“演示给我看看。”
在火铳的那边是东部那块开阔地,有一排投石机已经安装好了。它们处于两百码开外,在火铳射程之外。约翰斯顿把两只钵子放在头两门火铳之间的地上。他把从军械库里拿来的弹药袋装进第一门火铳,然后把一枝带有金属叶片的沉重的金属箭也装了进去,“这是你的火药和你的箭。”
他转向第二门火铳,小心地把研细的黑火药倒进一只袋子里,塞进炮口,然后说,“安德烈,请把沙子给我。”
马雷克走上前,把盛沙的钵子放在教授脚边。
“沙子是干什么用的?”奥利弗问道。
“用来预防操作失误,大人。”约翰斯顿拿起第二枝金属箭,小心翼翼地拿着两头,把它轻轻地插进火铳。那箭头上开了个槽,槽内涂了厚厚一层难闻的褐色粘性物质。
“这是我的火药和我的箭。”
炮手递给教授一根点着了火的细木条。约翰斯顿点燃第一门火铳。
随着一声轻微的爆炸和一阵黑烟,那箭飞出去,落在离最近的那台投石机一百码远的地方。
“现在看我的火药和我的箭。”
教授点燃第二门火铳。
一声猛烈的爆炸和一阵浓烟。箭落在一台投石机旁边的草丛中,离它只有十英尺。
奥利弗吼起来:“就这些吗?请原谅,如果我……”
正在这时,那枝箭上冒出一圈火光,向四周喷出点点火苗。投石机立刻着了火,地上的人迅速拿起饮马的水袋,上前去灭火。
“我明白了……”奥利弗勋爵说道。
但不但没有把火扑灭,似乎反而助长了火势。每泼一次水,火焰就蹿得更高。那些人迷惑不解地向后退,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投石机在他们面前燃烧。不一会儿,投石机就成了一堆烧焦的、冒着烟的木头。
“以上帝、爱德华和圣·乔治的名义起誓。”奥利弗说道。
约翰斯顿微微鞠了一躬,微笑着。
“你的射程有两倍,那枝箭自己会点着——怎么回事?”
“火药被磨细之后,爆炸就更猛烈。箭里面装了油、硫磺和生石灰,和短纤维混合在一起。它碰上水就会着火,而草里有湿气,所以我要准备一钵沙子,万一我手指上沾了一小点混合物,由于我手上的湿气它就会开始燃烧。大人,这是很精巧的武器,操作要很小心才是。”
他转向靠近马雷克的第三个钵子。
“现在,大人,我请您注意接下来的情况。”约翰斯顿说着拿起一根木条,把它伸进钵子里,让木条头上裹上一层用那油调的臭味难闻的混合物。他把木条举在空中。“你们看,没有什么变化。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之内都不会有变化,除非……”他像魔术师变戏法那样,把一小杯水洒在木条上。
那木条发出嘶嘶的声音,开始冒烟,接着便燃烧起来。火焰是炽热的橘红色。
“啊!”奥利弗发出满意的叹息。“我一定要大量拥有这些东西。你这种东西需要多少人来研磨和制造?”
“有二十个人就行了,大人。有五十个人更好。”
“给你五十个人,你要,还可以多。”奥利弗搓了搓手,“你多久才能做好?”
“准备时间倒不长,大人,”约翰斯顿说,“但是匆忙之间是做不好的,因为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一旦制成之后,放在城堡里就是一个隐患,因为阿尔诺今晚肯定要用火器来攻击你。”
奥利弗大嚷起来:“那我不管,大师。现在就做,我今天晚上就要投入使用。”
回到火药库之后,马雷克看着约翰斯顿把每十名士兵安排成一排,每人面前放一只研钵。约翰斯顿在他们之间走动,不时地停下来指导。士兵们抱怨说这像“帮厨”,但约翰斯顿对他们说,用他的话来说,这是战争的草料。
几分钟后,教授走过来和马雷克一起坐在拐角里。
马雷克一边看着士兵们干活,一边说:“多尼格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不能改变历史?”
“说过。怎么啦?”
“我们似乎正给奥利弗很大的帮助,帮助他守卫城堡,对抗阿尔诺。那些箭会迫使阿尔诺把他的攻城机械向后撤——远到失去效用的地方。没有攻城机,就无法攻城。阿尔诺不会采取伺机等待的战术。他的人想速胜中世纪的所有雇佣军都这样。如果他们不能立刻攻下一座城堡,他们就会转向别处。”
“对,这倒是真的……”
“但根据历史,阿尔诺攻陷了这座城堡。”
“是的,”约翰斯顿说,“但不是围攻打下来的,而是因为有个叛徒把阿尔诺的人放进来了。”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一点,”马雷克说,“这说不通。这座城堡要开的门太多。一个叛徒如何能做得到?我认为他做不到。”
约翰斯顿微笑着,“你认为我们也许正在帮助奥利弗保卫他的城堡,因此就说我们正在改变历史。”
“这个嘛,我只是在想。”
马雷克正在思考的是,从未来的角度看,一座城堡的失陷是否是一件具有重大影响的事件。百年战争的历史可以被看做是一系列重大的包围和攻占城堡的战斗。例如,从现在开始,几年之后,强盗会占领塞纳河口的莫旺。这本身是一次小小的胜利,但这使他们控制了塞纳河,致使他们攻陷了进军巴黎途中的所有城堡。接着便是谁活下来、谁死去的问题。因为一座城堡陷落后,其居民往往都遭到大屠杀。拉罗克堡里有几百个人。如果他们全都幸免于难,他们的几千名后代就能轻易地创造一个全然不同的未来。
“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知道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了。”约翰斯顿说。
马雷克看看他的手镯。计时器显示05:50:29。他咬了咬嘴唇。他已经忘记了时间正在前进。他上次看的时候,还有将近九个小时,时间似乎还很充裕。五个小时似乎就不妙了。
“不到六个小时。”马雷克说。
“标牌在凯特手上?”
“对。”
“她在什么地方?”
“她去找通道了。”马雷克心想,现在已近黄昏,如果她发现了通道,她就能在两三个小时里轻易地找到那条通道进入城堡。
“她去哪儿找通道?”
“绿色教堂。”
约翰斯顿叹了口气,“就是马塞尔的密钥所说的地方吗?”
“对。”
“她自己一个人去的?”
“对。”
约翰斯顿摇摇头,“那儿是没有人去的。”
“为什么?”
“据说,看守绿色教堂的是一个疯狂的骑士。人们说他的爱人死在那里,他伤心得失去了理智。他把他的妻妹关在附近的城堡里;现在,任何靠近城堡或教堂的人,都会被他杀死。”
“你认为那全是真的吗?”马雷克问道。
约翰斯顿耸耸肩膀说:“谁知道呢,因为没人活着回来过。”
■第四十二章
05:19:55
凯特紧闭双眼,等待斧子落下。她听见那骑士鼻子里出着粗气,嘴里在嘟嘟囔囔。他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兴奋,他正要进行这致命的一击……
接着他突然不出声了。
她感到他的脚踩在她后腰中间。
他四下张望起来。
斧子铛的一声落在木头上,离她的脸只有几英寸。他把斧子放在垫木上,身体倚在上面,看见身后有动静。他又开始嘟囔起来,像是有些恼火。
凯特想看看他正在看什么,但扁平的斧刃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这里还有别的人。
那把斧子又举起来,可那只脚却从她的背上挪开了。她连忙从木垫上翻身滚下,一转身就看见几码开外站着的克里斯,手里拿着她刚才被打落的那把剑。
“克里斯!”
咬牙切齿的克里斯挤出了一丝微笑。她能够看出他是吓坏了。他紧盯着绿骑士。
那骑士大吼一声,转过身,把斧子抡得嚯嚯响。
克里斯举剑相迎。斧剑相击,火星四溅。两个人绕着圈子。
那骑士再次挥动斧子,急忙躲闪,向后倒在地上,又急忙站起身。斧子砍在草地上。
凯特把手伸进皮囊,摸出那只毒气罐。这件来自另一个时代的怪异之物此刻显得轻得可怜,小得可笑,但他们现在只有这个。
“克里斯!”
凯特站在绿骑士身后,举起瓦斯罐,好让克里斯看清楚。克里斯略略点点头,继续退避。她见他的力气快没了,步步后退,而那骑士则步步逼近。
凯特别无选择:她冲上去,向前一跃,扒在绿骑士背上。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使他惊讶地嘟囔起来。她紧贴在他身上,把气罐举到他头盔的前方,对着头盔前狭窄的开口就喷。那骑士呛得直咳,浑身颤抖。她又挤了一下,骑士脚下开始打晃。她放开手落在地上。
她喊了一声:“干掉他!”
克里斯单腿撑地,喘着粗气。那骑士仍然站立着,但已摇摇晃晃。克里斯缓步上前,把剑从盔甲连接处刺进骑士的腰际。那骑士怒吼一声,仰面栽倒。
克里斯立刻压在他的身上,割断头盔系带,然后一脚把它踢开。就在他挥剑向下砍那颗脑袋的瞬间,凯特瞥见骑士那散乱的头发、缠在一起的胡子和野蛮的眼睛。
克里斯没有成功。
剑刃落下,嵌在骨头里,只把他的脖子割开一部分。那骑士还活着,怒目瞪着克里斯,嘴还在一张一合。
克里斯想把剑拔出来,但剑卡在骑士的脖子上了。他正在用力拔剑的时候,骑士抬起左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那骑士强壮有力——壮得像魔鬼,把克里斯向下拉,拉到离他的脸只有几英寸的地方。他的眼睛血红,一口烂牙。几块脏兮兮的食物沾在他的胡子上,其间还有虱子在爬。他的身上发出腐臭气味。
克里斯简直要吐。他感到那骑士呼出一股热烘烘的臭气。他挣扎着,用脚踩在骑士的脸上,站了起来,用力挣脱了骑士的控制。就在这时,剑也拔出来了。他举剑往下砍。
那骑士眼珠上翻,下巴松开,已经死了。苍蝇开始绕着他的脸嗡嗡飞。
克里斯身体软瘫,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喘起粗气来。他感到阵阵恶心像潮水般向他袭来,不住地打颤。他抱紧自己的身体,想止住颤抖。他的牙齿叩得嗒嗒响。
凯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的英雄。”他几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等到终于不打颤之后,他站了起来。
“我当时见到你真高兴。”她说道。
他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找了条近道下来。”
当时,克里斯在泥浆中停止了下滑。他花了好大劲才回到斜坡上,然后找了另一条路向下走。结果从那条路很轻松地下到了瀑布底部,正好看见凯特快要被砍头了。
“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他说着站起身,倚在剑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快黑了,“你觉得还剩下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四五个小时吧。”
“那我们最好开始行动。”
绿色教堂的天花板有几处塌陷,里面一派衰微破败的景象:一座小祭坛,哥特式的窗户破烂不堪,地上有几摊死水。很难看出这座教堂曾经是一颗明珠,它的走廊和拱顶曾精细地雕刻过。现在,细长的霉迹从烂得无法辨认的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