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很好,”克里斯说道,“有人砍中我身边的马,似乎是砍在动脉上了。我一下子就泡在血里了。血是热的,你知道吗?”
凯特还盯着他,看见他这个样子还在开玩笑,感到吃惊。
接着,他拉起她的马缰,带着她快速离开。他说:“我想,我们不能等他们再重新集结起来。凯特,你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讲话吗?特别是在树林里见到他们的时候?”
“事实上,我认为应该给他们食物,他们也会帮忙的。”
“只有在童话里才那样,”他说道,“在现实世界中,如果你在树林里停下来帮助一个穷汉,他和他的朋友会偷走你的马,并杀死你。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人那样帮助人。”
克里斯还在咧着嘴乐,他显得很自信,而且觉得这事很有趣。她心里有一种以前从未注意到,也从未意识到的感觉——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具有某种真正的吸引力。当然她也想到了,是他救了她的命,她心里非常感激。
“你刚才究竟干什么了?”她问道。
他笑起来。“想追上你呀。我以为你在我前面老远呢。”
道路分岔了。宽的那条似乎朝右,有些缓缓向下。窄的那条向左,比较平坦,但似乎很少有人走。
“你看怎么走?”凯特说。
“走大路。”克里斯说。他在前引路,凯特很高兴地跟在他后面。
周围的树木稠密起来,地上的蕨类植物有六英尺高,像大象耳朵似地遮住她的视线。她听见远处咆哮的流水声。地面倾斜度在加大。由于有蕨类植物,看不见脚下的路。他们都下了马,把它们松松地拴在一棵树上,然后开始步行。
地面坡度很陡,道路变得泥泞起来。克里斯一下滑倒了,赶紧去抓树枝和灌木以止住下滑。她看见他跌倒后向下滑去,接着听见他大喊一声,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等了等,“克里斯?”
没有回答。
她拍了拍耳机,“克里斯?”
没有声音。
她不知该怎么办,是继续前进,还是顺着脚印返回。她决定跟着他,但她非常小心,因为她知道路有多滑,也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脚下就打了个滑,不由自主地在泥浆中向下滑去,身体不时撞在树上,耳边的风声呼呼响。
地形变得愈发陡峭。她向后一仰倒在泥浆中,背贴着大地向下滑。她用脚顶开冲撞上来的树干。她伸手去抓树枝,树枝划破了她的脸,划伤了她的手。她似乎无法阻止自己的急速下滑。
地形越来越陡。前面的树木稀疏了些,她能看见树木之间的光亮,还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她正在一条和小溪平行的小路上向下滑。树木更少了。她看见树林的边缘就在前面大约二十码处。
水流声更响了。
这时她意识到为什么树林到了尽头。
那里是一段悬崖的边缘。
再过去就是瀑布。就在她的正前方。
凯特吓坏了,赶紧翻过身腹部着地,手指像爪子似地插进泥里,但无济于事。她仍在下滑,停不下来。她翻过身背着地,仍然在泥泞的斜槽里下滑。她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地等待着完蛋。
接着,她冲出树林,在空中下落。她几乎不敢向下看。
几乎就在同时,她哗啦一声掉进一丛枝叶之中。她一把抓住树枝,身体上下荡悠起来。原来,她是吊在一株伸出悬崖的大树的树枝上。瀑布就在她的正下方,但不像她想像的那么大。也许落差只有十到十五英尺。瀑布底端是一个水潭,但她无法判断它的深浅。
她想顺树枝爬回去,但由于手上沾满了泥,抓不住。她的手在打滑,身体在树枝间扭动。她抓着树枝挂在树上,最后像树獭似地手脚并用地向回爬。又爬了五英尺后,她意识到自己是绝对爬不回去了。
她掉了下去。
她撞在下方四英尺处的另一根树枝上。她用因沾满泥浆而打滑的手抓紧树枝,在上面挂了一会儿,接着又掉了下去,撞在下面一根树枝上。
现在,她下面几英尺处就是那道瀑布。它冲出悬崖顶端,卷曲着咆哮而下,飞溅的小细水珠打湿了树枝。她看了看下面翻腾着的水潭,但看不见底,所以无法确定那潭的深度。
她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心里在想:克里斯究竟在哪儿呢?紧接着,她的手一滑,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充满不透明泡泡的水冰凉刺骨,在她的周围激烈地翻腾。她在水中翻滚,失去了方向感。她用力蹬水向上浮,脚碰到了潭底的岩石。她上浮到瀑布正下方,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冲击她的头。她无法呼吸,又潜回水里,向前游了几下,在下游几码处钻出水面。潭里的水平静多了,但还是那么寒冷刺骨。
她从水中爬出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她看见衣服上和身上的所有泥泞已被刚才那翻腾的水流洗净。她油然觉得焕然一新——很高兴自己还活着。
她调整着呼吸,同时朝四下里看了看。
她此刻身处一个狭窄的小山谷。瀑布的水汽使这里显得雾蒙蒙的。峡谷里一片葱绿,非常湿润:草叶上湿漉漉的,树木和岩石上长着苔藓。正前方有一条石头小径通向一座小教堂。
教堂也是湿漉漉的,墙上和檐口下是一道道粘滑的绿霉。这些绿霉绿得发亮。
绿色教堂。
她看见教堂大门边上散乱地堆着一些破烂的盔甲,还看见苍白的阳光下那些已经锈蚀的胸甲和满是凹痕的头盔,以及随意扔在四周的刀剑和战斧。
凯特寻找克里斯,但没看见他。显然,他没有像她这样一直摔下来。可能他现在正从另外一条小道向下走。她想她要等等他。刚才她看见他的时候非常高兴,现在心里惦念他了,但她看不见克里斯的踪影。
在这个小峡谷里,除了瀑布声,她什么声音也没听见,连鸟叫也没有。宁静中透着不祥。
然而她觉得这里不只她一个人。她有一股强烈的直觉,感到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就在这峡谷里。
就在这时,她听见教堂里传来一声怒吼:是喉咙里发出的,是动物的声音。
她站起身,沿着石头小路很小心地向那些武器的方向移动。她捡起一把剑,双手握住剑柄,尽管她觉得这显得有些傻。那剑很沉,她知道自己既没力气,也不懂剑法。她走近教堂的大门,闻到里面有一股很浓的霉味。又是一声怒吼。
突然,一个身穿盔甲的骑士走上前来,挡在门口。此人身材高大,近七英尺,盔甲上生了一层绿霉。他戴着一顶厚重的头盔,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脸。他手里拿的是一把沉甸甸的双刃斧,很像刽子手用的刑斧。
那骑士挥舞着斧子渐渐向她逼近。
她眼睛盯着斧子,本能地向后退。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走,但骑士已一个箭步跳将出来;她心想他可能会抓住她。但无论如何,她不想背对着他。她无法攻击;他的块头似乎是她的两倍。他一句话也不说。她只听见头盔里传来咕哝声和咆哮声——动物的声音,狂怒的声音。她心想这人一定是疯了。
那骑士很快逼上来,迫使她做出反应。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动手中的剑。他举起斧子招架,斧剑相击发出当啷一声。她的虎口一震,差点抓不住剑。她再次把剑朝下一挥,想砍他的腿,又被他轻易地挡开了。接着他的斧子猛然反转,把她的剑打得从手上飞出,落在远处的草地上。
她转身就跑。那骑士怒吼着跑上来,一把抓住她的短发,尖声怪叫地把她拖到教堂边上。她觉得头皮火辣辣地疼。她看见前面的地上放着一段弯曲的木头,上面有许多深深的刀痕。她知道那是什么:斩首用的垫木。
她无力反抗。那骑士粗鲁地将她推倒,把她的脖子推向垫木,然后用脚踩在她的后背上,使她动弹不得。她无助地猛挥手臂。
她看见一道阴影掠过草地。骑士已把斧子举了起来。
■第四十章
06:40:27
电话铃不停地响着,声音很大。戴维·斯特恩打着呵欠,拧亮床头灯,抓起听筒,“喂。”他有气无力地说。
“戴维,我是约翰·戈登。你最好到下面的运送室来一下。”
斯特恩用手摸到眼镜,看了看表。现在是早晨六点○五分。
“有个决定要做,”戈登说,“过五分钟我上来接你。”
“好的,”斯特恩说完挂上电话。他下了床,打开百叶窗帘。明亮的阳光照进房间,他眯起了眼睛。他进浴室去冲了个淋浴。
国际技术公司的实验大楼里有三个房间,是专门为通宵工作的研究人员准备的。斯特恩住了其中一间。房间布置得像大饭店的客房,就连洗面盆旁的小瓶洗发香波和润肤霜这些小东西都一应俱全。
斯特恩刮完脸,穿上衣服,出门后进入实验室的走廊。他没有看见戈登,但听见走廊那头有声音。他沿走廊向前走去,透过玻璃门向各个实验室里张望。在这个时候,实验室里全都空无一人。
但是,他发现走廊尽头有个实验室的门开着。一个拿着黄色卷尺的工人正在测量门的高度和宽度。里面有四个技术人员正围着一张大桌子站着,低头看着桌子。桌上是一具用白木头做成的大比例模型,标明了拉罗克堡和周围地区。他们正在小声议论,有个人还试着抬抬桌子的边。看来他们是在琢磨如何移动它。
“多尼格说他要用它作为演讲后的展览品。”一个技术人员说。
“我看我们没办法把它弄出去,”另一个人说,“他们怎么能把它弄进来呢?”
“他们是在这儿做的。”
“正好能出去。”门旁边那个人啪的一声收起卷尺。
斯特恩感到好奇,走进房间靠近看看那模型。模型上的城堡一看便知非常精确。它位于一个大建筑群的中心。城堡外有一圈树木,再向外又是一幢幢建筑和网状道路。然而那些都不存在。在中世纪时,城堡是孤零零地耸立在平原上的。
“这是什么模型?”斯特恩问道。
“拉罗克堡。”一个技术人员回答说。
“但是这个模型不精确。”
“哦,很精确的,”那人说,“非常精确。至少根据他们提供给我们的最新建筑图来看是精确的。”
“什么建筑草图?”斯特恩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他们陷入了沉默,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斯特恩看见房间里还有其他比例的模型:加德堡、圣母修道院。他看见墙上的大幅草图,心想这里像一间建筑师的办公室。
这时戈登把头伸进来说:“斯特恩?我们走吧。”
斯特恩随戈登沿走廊走去。他回头一看,见那些技术人员正把模型竖起来搬出大门。
“那是怎么回事情?”斯特恩说。
“遗址开发研究,”戈登说道,“我们每个遗址项目都做。我们是想确定这些历史遗址周围原先的环境,以便把遗址留给游客和学者。他们研究风景线之类的东西。”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斯特恩问。
“这绝对是我们的业务。”戈登说,“在一个遗址完全复原之前,我们打算投资几百万。我们不想让它和购物中心、高层大饭店混在一起。因此我们打算把遗址规划得大一些,看我们是否能让当地政府确定方针。”他看了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