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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马镫是放低些,还是放前些?”
克里斯哼哼哈哈,含糊其词。与此同时,更多的甲片披挂上了身,更多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脚罩要软的还是硬的?”
“前臂护甲罩还是侧甲?”
“大刀挂左还是挂右?”
“头盔下面戴不戴轻盔?”
铠甲不断增加,他感到负担越来越重,而且由于每个关节都裹了铁甲片,他感到动作越来越僵硬。见习骑士们的手脚很快,没过几分钟,他就全身披挂完毕。他们退后几步,上下打量着他。
“挺好吧,扈从?”
“挺好。”他说。
“现在戴上头盔。”
他已经戴了一顶金属无檐帽,现在他们把那个带尖喙的头盔套在他头上。他突然陷入黑暗之中,感到头盔压在肩上的分量。他只能透过眼睛前面那道水平缝隙看见正前方一块地方。
他的心开始怦怦直跳。空气不够,他透不过气来。他用力拉了拉头盔,想把护面甲掀上去,但根本掀不动。他很难受。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它在金属内被放大了。头盔内的狭小空间也因他呼出的气变得热烘烘的。他感到窒息,不透气呀。他抓住头盔,使劲想把它脱下来。
见习骑士们把他的头盔提起来,好奇地望着他。
“一切都好吗,扈从?”
克里斯咳了一声,点点头,没敢说话。他真不想再往头上套那玩意儿了,可是他们已经领他走出帐篷,向一匹已在等候的马走去。
我的天哪,他想。
这匹马体型硕大,身披的铁甲比他的还多。它的头部有装饰甲片,胸部和两侧挂满了片片铁甲。即使身披铠甲,它仍蹦跳不已,精神抖擞,一边喷着鼻息,一边甩着握在见习骑士手里的缰绳。这是一匹真正的战马,一匹军马,比他以往骑过的任何一匹马都烈。然而,这还不是他所担心的。真正令他担心的是它的个头——这匹该死的马太高大了,他眼睛的高度还不及马背。木制的马鞍又被垫高了,这就更增加了高度。这时,见习骑士们都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等他做什么呢?可能是等他上马吧。
“我该怎么才,呃……”
他们眨眨眼睛,大为惊讶。领班上前一步,轻声说:“用手握住这儿,扈从,握住木头,然后向上一悠……”
克里斯伸出手来,勉强够到了前鞍鞒,也就是马鞍前部那块矩形雕花木头。他合拢手指,握住它,抬起腿,把脚伸进马镫。
“呃,我想应当是左脚,扈从。”
那还用说。是左脚。他知道。可是他太紧张,弄糊涂了。他右脚踢了踢马镫,想抽出来。但脚罩钩住了马镫,他笨拙地屈身向前,用手去拽马镫。可还拽不下来。最后,就在脚松开的时候,他一下失去平衡,仰面朝天摔倒在马的后蹄旁。见习骑士们大惊失色,迅速将他从马蹄旁拖离。
他们扶他站起来,然后一起帮他上马。他感到有好几只手托住他的屁股,使他摇摇晃晃地升入空中。他甩过一只脚去——天哪,真费劲啊,而后哐啷一声落在马鞍上。
克里斯低头看了看地面。地面很远,好像离他有十英尺。他刚坐上去,那马就开始嘶叫,甩头,转向两侧去咬他踩在马镫上的腿。他心想:这该死的马想咬我。
缰绳,扈从!缰绳!你必须勒住缰绳!”
克里斯勒紧缰绳。这个大家伙根本不理他,使劲地犟,还想咬他。
“给它点颜色瞧瞧,扈从!勒紧点儿!”
克里斯猛勒缰绳,真担心把马脖子给勒断了。经这一勒,那打了个响鼻,头朝向前方,突然安静下来。
“干得好,扈从。”
号角响起来,几声长鸣。
“这是演武的第一次号声,”见习骑士说,“我们得到演武场去了。”
他们牵着马的缰绳,领着克里斯向绿草茵茵的演武场走去。
■第十三章
36:02:00
此刻已是深夜一点。在国际技术公司的办公室,罗伯特·多尼格朝下面的隧道入口望去,看见入口处停着的六辆救护车,闪闪的车灯把夜幕下的洞口照得一片通亮。他听见伞降急救人员的对讲机发出的啪声,看见人们在纷纷撤离隧道。他看见戈登同那个新来的小伙子斯特恩一同走出隧道。他们看上去都没有受伤。
从窗户玻璃上,他看见走进他身后房间的克雷默。她有点气喘吁吁的。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有多少人受伤?”
“六个。两个伤势较重。”
“多重?”
“被碎片击伤。因吸入毒气而被灼伤。”
“那他们就得去大学医院。”他指的是阿尔伯克基州立大学医院。
“是的,”克雷默说,“不过我已经向他们简短地交代了哪些话可以说。实验室事故之类的话。我还给大学医院的惠特尔打了电话,提醒他我们上一次的捐款。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多尼格看着窗外说:“可能会有啊。”
“公关人员能够对付。”
“也许对付不了。”多尼格说道。
近年来,国际技术公司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了一个由二十六人组成的公共宣传部。他们的任务不是替公司做宣传,而是转移人们对公司的注意力。他们对打探公司情况的人解释说,国际技术公司专门生产用于磁强计和医用扫描仪的超导量子装置。这些装置里有一种长约六英寸的复杂机电原件。散发给新闻界的宣传材料内容枯燥乏味,令人摸不着头脑,满篇都是量子技术规范。
对于个别仍抱有兴趣的记者,国际技术公司则热情地安排他们去参观公司在新墨西哥州的设施。记者们被带往选定的科研实验室。然后,在一个大型装配车间里,让他们看看那些装置的制作过程:梯度计线圈装入低温恒温器,超导屏蔽和外设电气引线。对他们解释的时候,提到马克斯韦尔方程式以及电荷运动。记者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放弃了他们的报道。用其中一个人的话来说:“它的吸引力就和一条电吹风装配线差不多。”
多尼格以这种方式对二十世纪末最杰出的科学发现守口如瓶。他的沉默部分是出自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其他一些公司,如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和富士通公司,已经启动了它们自己的量子研究。尽管多尼格领先了四年,可是为了自身利益,最好还是别让那些公司掌握他的确切进展。
他也清楚,他的计划尚未完成,需要加以保密才能大功告成。他常常像小孩似地咧开嘴笑着说:“假如人们知道我们的目的,他们真的会来阻止我们的。”
但与此同时,多尼格也知道他不可能永远保住这个秘密。或迟或早,或是出于偶然,这一切就会全部泄露。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就要靠他来驾驭局面了。
多尼格心里的问题是:这样的事现在是不是正在发生?
多尼格看见拉响警报器的救护车开走了。
“想想看,”他对克雷默说,“两个星期以前,我们公司还封得严严实实的。当时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个法国记者。后来出了特劳布的事。那个该死的老王八蛋使得整个公司陷入危境。他的死引起盖洛普那个警官的怀疑,至今还在四处打探。接着是约翰斯顿。然后又是他的四名学生。现在可倒好,有六位技术人员送往医院。这样很多人就要到医院那边去,黛安娜,会带来大曝光的。”
“你认为事态在失控?”她说。
“有可能,”他说道,“只要有办法,我就不会让它失控。特别是因为后天有我请的三名客人要来。他们可能成为董事会的新成员。我们还得把盖子捂住。”
她点点头,“我认为我们肯定能够处理好。”
“好吧,”他说着从窗户前转过身来,“把斯特恩安排到一个空房间去睡觉。一定要让他睡着,将电话闭锁。明天,我希望戈登像胶水一样粘住他,带他在这里到处转转,干什么都行,但要跟着他。明天早上八点钟,我要召开公关人员电话会议。九点钟,我要听取有关运送发射台的情况简报。中午,我要会见那些媒体笨蛋。现在打电话通知所有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的。”她说道。
“这个局面我也许控制不了,”多尼格说道,“可是我一定要拼一下。”
他皱起眉头瞅着玻璃窗,看着人们聚集在隧道外的黑暗中。
“他们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里面去?”
“九个小时。”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够采取营救行动,再派一个小组去吗?”
克雷默干咳了一声。“这个……”
“你病了吗?还是说不行?”
“所有的机器都在爆炸中摧毁了,鲍勃。”她说。
“所有的?”
“我想是的。”
“那么我们只好再建一个发射台,然后坐着干等,看他们能不能完整无缺地返回?”
“是的。你说的话没错。我们无法去营救他们。”
“那么但愿他们知道怎么办,”多尼格说道,“因为他们全靠自己了。祝他们交上他妈的好运。”
■第十四章
31:40:44
透过头盔面甲上那道狭缝,克里斯·休斯看见马上演武大会的看台上已坐满了观众,而且几乎是清一色的太太小姐;沿栏杆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平民。大家都嚷嚷着要比武赶快开始。克里斯现在位于演武场的东端,身旁簇拥着见习骑士。他正在设法制服坐下的马。那马似乎被人群的喧闹声弄得很不安,开始躬腰,接着后腿直立起来。见习骑士将一枝有条纹的长矛递给他。那东西长得可笑,笨重得出奇。胯下那马打着响鼻乱蹦乱跳,他刚接过来的长矛又从手中滑脱了。
他看见凯特和平民一起站在围栅那一边。她微笑着对他表示鼓励,可那马不停地踢腾蹦跶,使他无法对她有所表示。
不远处,他看见马雷克身披铠甲的身影,看见他身边也围着一群见习骑士。
就在这时,克里斯的马又调转身子——见习骑士为什么不抓紧缰绳?他看见演武场的另一头,居伊·马勒冈爵士镇定自若地端坐在马背上,正在戴那顶黑翎头盔。
克里斯的马再度发起威风来,驮着他原地打转。他听见几声号角,观众的视线都转向了看台。他隐约意识到,那是奥利弗勋爵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就座。
随后,嘹亮的号角再度吹响。
“扈从,那是给您的信号。”见习骑士说着把长矛重又递给他。
这一回,他总算把它握住,然后把它支在前鞍鞒的凹口里了。那长矛横在马背上,矛头指向左前方。那马又打起转来,长矛朝见习骑士们的头顶上扫过来,吓得他们尖叫着四下逃散。
又是几声号角。
克里斯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他用力拽缰绳,想控制那匹马。
他看了演武场那头的居伊爵士一眼,见他只是在观察,身下的坐骑纹丝不动。克里斯真想快点比完了事,可他的马太野了。他气急败坏,猛拉缰绳,“妈的,你走不走?”
这一下,那马把头急促地一扬再一低,耳朵耷了下来。
他冲向前去。
马雷克紧张地注视着。他没有把底全都告诉克里斯;不必要地吓唬他是毫无意义的。居伊爵士无疑是想杀掉他,这就是说,他将直刺克里斯的头部。克里斯在马上剧烈颠簸着,手里的长矛上下乱晃,身体东倒西歪。这个目标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