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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咬破的嘴唇; 瘀青的脸颊; 手上围了一圈紫黑; 两脚抖得不能合拢……维德又往汪江洋的胸口一看; 只见褴褛的衣衫挡不住他身上的咬痕伤口; 歪歪的流著血丝; 又随著摆动下垂到破皮的掌心之上。
好心痛; 好心痛。 维德把昏迷的人裹好了; 几乎是用喝的向黑德斯駡去:「你干了些什麽好事!」
「哈哈; 我虐待他; 狠狠的虐待了他!」黑德斯得意的看著维德痛苦的表情; 一边用食指敲敲脑袋状似要全部回想起来。 「我先让他用浓度九九比九的消毒药水去洗厕所、抹地板、擦窗框…。。还要是没有戴手套的!哈哈哈; 然後我就让他做饭、洗碗; 而且要把镬底也擦得亮精精的!还有把所有的家电家俱都里里内内用碧丽珠过分明; 连我家的狗粮也要他徒步到方圆一里外的宠物中心去买五公斤装的; 而且随道也要把零嘴吃玩也买回来!然後……然後我让他去当义工了!去照顾公公婆婆的起居饮食大小二便; 还一并到托儿所去照料那些三到十二岁灵牙利齿讨厌到不得了的小鬼头!还有; 嗯……还有让他去阻止别人的家庭纠纷; 那个太太那一拳啊真是打得乾脆啊~~ 再下来因为缺乏体育老师我也让他去学校示范如何跳马!不跳得所有学生都满意也不让他停!哈哈哈; 大致上就是这些了……」
吓? 虐? 没有鞭子没有旺财没有道具没有一大群男人没有用药没有绑起来! 黑德斯你这样就算是虐了吗? 还算是狠狠的?! 噢; 上天呀; 怎麽我会觉得汪汪是在履行社会服务令呢……嗯; 其实这样也不错啦; 最少对社会大众也有个好处嘛……当然; 我这样想并不代表布甸那松软软的脑袋也在这样想:「好狠心呀!黑德斯! 他连厕所水也没有自己冲过; 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份了!」
「对敌人仁慈; 就是对自己残忍。 听你这麽说; 你早已经忘记了对我做过些什麽是吧?」 黑德斯看著紧抱著自己宝贝的维德; 幽幽的一笑; 抽起身旁的道具玫瑰花边嗅边道。「你早就忘记了; 自私的维德; 你对我做成的伤害; 我发誓这一生都会记著的!」
「我?」布甸不解的偏过头来; 想来不单是我; 就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带著这个胖胖的身躯还要怎麽去欺负人。
黑德斯痛心疾首的抚过胸口; 红起了仇怒的火就愤怒的数起来:「是!是你!五岁那年我叫你去采公园的花; 你不敢; 害我因为气不过替你示范时被抓了; 八岁那年我借了橡皮擦给你; 你到了今天也没有还给我;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吉蒂猫啊; 那也不算; 最可恨是在十岁那年; 你借了我的作业去抄竟然弄掉了!害我被老师记了一个大过; 不过你竟然不知悔改; 十二岁那年又……」
听著他算来算去也是这等皮毛小事; 我打了个呵欠就不耐烦的向雷蒙德道:「喂; 真的有必要从这麽小的事情开始算起吗?……」
「哦; 是这样的了。 黑德斯家里的人一向对鸡毛蒜皮的事也会念念不忘; 所以我们才能当世仇啊。」雷蒙德气定神地乘著黑德斯发言的空档填装弹药; 抹擦枪身; 早已倒地的小混混也在苦中作乐; 开始合起节拍来呻吟; 我把头发拉直了又卷曲; 拉直了又卷曲;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万众期待的重心。
「……因为你绊倒了; 才把我父亲的维生仪器的电源给踏了开来!在那一天我就对自己发誓; 我不把你最心爱的人灭了; 我从此就不再吃果冻!」黑德斯狠狠的吐出当日立下的毒誓; 看到昏睡不醒的汪江洋又笑了。「嘻嘻; 终於给我等到这一天了; 终於给我等到这一天了……」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黑德斯先生。」雷蒙德把手臂半折又伸直起来; 枪准的十字瞄准了正是一脸得意的黑德斯。「人质都回到我们手上了; 还用得著听你的!」
「可恨的亚力土家!这麽不守信用还是男人吗? 维德; 你欠我这麽多; 难道就不应该还?」黑德斯抬起了满头乱发样子好不鬼魅; 一双充满幽幽的怨念的眼睛直射向布甸; 不知从何又抓出个遥控器来。 「哈哈哈哈; 你不还我不要紧; 现在只要我高兴一按; 哈哈哈哈~~ 『新研发小型炸弹T…10000』就会…… 维德; 你难道不怕你心爱的人肚子会突然炸开了吗?」
「难道你给他吞了炸药? 哼!你这个卑鄙小人!少主; 快走开; 小心伤著了。」雷蒙德似乎急不及待成为帮凶; 手指按在扳机上就要来真的。
在一片吵杂声中; 维德半闭起双目; 没有人知道他下了什麽样的决心; 也没有人注意到; 这是怎麽样的一种心情。
只要你什麽事情也没有; 可以健康幸褔的活下来。布甸默默的看著怀中的汪汪; 最後还是狠下了心:「来个交易吧; 你到底想要些什麽?」
20
「来个交易吧; 你到底想要些什麽?」
小心放下手上心爱的汪江洋; 再一次仔细的看著他那咬破的嘴唇(做工做的辛苦咬的)、 瘀青的脸颊(被人家的太太打的)、手腕上的紫黑(抽塑料袋压的); 抖得不能合拢的脚 (跳马跳累的)、身上的咬痕伤口(小孩弄的) 与及破皮的掌心(没戴手套敏感的); 维德心里只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 这股痛甚至直达肠胃; 就连肚子中的小生命也被颤抖过来; 成为一种无法形容的苦楚。
对不起你了; 我尚未出生的孩子。如果还有下一次; 请你也来做我的……。如果可能; 也做汪汪的孩子好吗?
维德往走前了两步; 在尘土间一顿; 似乎还留有什麽牵挂; 笑著又回头向雷蒙德道:「雷蒙德; 我弄了个饭盒放在那儿; 等他醒了你可要好好让他吃饱。」
「少主!」
「维德!」
不理会我们的呼喊; 维德走在黑德斯脸前; 强硬又不可抗拒的道:「说吧; 黑德斯; 你到底有什麽要求?」
初次得偿所愿; 激动的心情使黑德斯忘记了喉部的不适; 几唾液滑下喉头又笑道:「嘿嘿嘿; 我呢……」
—— 当然; 上天和剧本都很少会让坏人如愿以偿的。
「维德.亚力士!我用不著你去救!」凭空自布甸身後炸出一声怒吼来; 定睛一看只见汪江洋已经起来。 他瞪著黑德斯又盯向维德; 未几还是把方才的话一再重覆:「下来!我不用你来救。」
我才不要欠你的人情; 才不要…… 汪江洋支起疲累的身子以图向对方展现他强硬的立场。 其实他人是早就醒了; 可那个软绵绵的怀抱却有能力让人乐不思蜀; 汪江洋一边回想著那种暖和; 一边清楚地意识到那是个不可沉溺的乐园。 反正那不是他计划要停留的地方……。 不可能; 也不可以和维德.亚力士这种人; 不; 他不能觉得自己亏欠了维德; 他的尊严不允许。
「维德.亚力士; 你快下来! 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记得你; 就会爱你! 不会的; 别天真了。 就是你为我犠牲多少; 那始终是你自己一厢情愿!那并不会改变的。」半破的嘴角吐出一席烂话; 汪江洋看著维德; 第一次或是最後一次; 他终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维德身上。
「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你的理想。」就像是看破了他的心事; 维德笑笑又摸向自己的肚子。 本来早就下定决心; 以为怀上了你的孩子就於愿已足; 以为就可以不再见你……唉; 都怪我自己太贪心了; 是我不好。 「所以; 我不是在救你; 我不过想保住自己的梦而已。你……不必觉得欠我……」
唉呀; 布甸你这样说谁也会觉得自己欠了你啊!我留在边角乾著急; 看著情势变化只觉风起云涌; 也不知能不能保住小命。 不信? 且看眼前一个在舞台上; 一个在舞台下; 独剩一个黑德斯没有对白; 唉; 他怎会甘於被冷落?
果然; 那个黑德斯怒气一张; 现了青筋就开始抢起戏来:「哼哈哈; 由不得你们怎样想; 生死大权都在我手上! 你们先管管我才是正事啊!哈哈哈……」
可是……。
没有理睬上方那古怪的人; 汪江洋跑前了就要把布甸给拉下来。「维德.亚力士! 你就是想要我觉得自己欠了你; 卑鄙; 我才不要你恩惠! 你现在就给我下来。」
「放手啊; 汪汪; 你不要这样……」惊讶於对方的坚持; 此时布甸的眼中亦只能看到那张绷紧得咬牙切齿的脸。 所有的声音; 所有的影像都已经远离; 五感闭关; 在世界的中心; 就只有他; 就只有汪江洋。
「维德; 你听我说…。。」黑德斯道一声。
「维德.亚力士; 你快给我下来。」汪江洋重覆一句。
镜头转移; 气氛不当; 种种理由让黑德斯始终没有成为今夜的焦点。 啊; 可怜无助的黑德斯; 被忽略了; 被无视了; 被遗忘了。 啊; 这口气又哪里是他能够咽下的; 身为一个黑暗邪恶的组织的领导人; 又哪里能忍下这一口气?
「你给我过来!」猛力一挥; 黑德斯用尽了毕生的气力使劲把布甸向著自己处拉; 就似是运动场上的健儿般把铅球奋力抬起; 压在肩上借上半蹲下膝所产生的回力; 用著坚定优巧的姿态摆动腰姿; 原地转了半圆奋力一投; 把铅球飞向辉阳照耀的美好未来……吓? 飞…飞向?!
「少主!」就在雷蒙德的一声惊呼之下; 重重下地的布甸、抖起的尘沙、黑德斯惊讶的脸、我错愕的神情; 以及; 汪江洋死灰的脸都在瞬间交叠在一起; 就像是万花筒般变过了不同姿态; 最终都奔向同一点。
—— 维德!
半瘫在雷蒙德怀内; 软瘫瘫的就像被褪了骨的凤爪一般柔而无力; 每分每寸的皮肉都失去了气力的支撑; 默默地渗入指间隙。雷蒙德惊慌的把人摇著; 嘴上一边道:「柏图小姐; 柏图小姐; 怎麽办? 少主没伤著吧; 没有伤到孩子吧?」
「孩…孩子? 你说他有孩子?……」黑德斯闻言脸色更是苍白。「怎麽办; 黑德斯家最自豪的是从来没杀个一个孩子; 现在这样不就是破誓了吗? 对对…。。快上医院; 快去!」
「可恶! 要是少主有个什麽; 我自会教你吃不完兜著走的!」雷蒙德喝向对方; 又焦急的向我道:「柏图小姐……柏图小姐……。」
这时; 只有一个人僵住了笑容; 远远的站离了我们。 汪江洋半偏了头;不解的低呼了一声: 「孩子? 你们是说他怀孕了吗? 哈哈; 他可是个男人来啊; 他怎麽会怀孕; 你们脑袋秀逗了是吧?男人……又怎会…」
忍无可忍; 激动的青筋冒现; 雷蒙德抱紧了布甸即往那个可恨的人喝去:「你闭嘴! 这个可是你的孩子啊!」
21
我的…我的孩子……
抱拳坐在急诊室外; 绿衣与白袍穿插而过; 刚刚服用了泻药把炸弹排出的汪江洋尽管显得一脸苍白无力; 还是坚持要坐在我身旁等侯结果。
惊讶於自己的魅力; 正为自身动人的美色感到意乱情迷; 忽然眼前那席绿帘幕一拉; 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