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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口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胳膊上扶了一下。严锐瞟了一眼,是笑得暖暖的肖磊。一只手搭在严锐的肩上,搂著他住宿舍走:「你又梦见什么了一会皱眉一会抿嘴的?」
严锐扬起头伸手揉揉酸疼的脖子,懒懒的哼著:「要你管~~~」
肩膀上肖磊的手抓得紧了点,看看周围人离得都比较远,肖磊走到他耳边上威胁:「你下次再用鼻子说话,小心我立刻就咬你一口。」
心口上给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撞得严锐有点气短。狠狠地斜了他一眼,严锐的脸有点热。自己一懒得说话就用鼻音,偏偏这点就被那个混蛋小题大作地说像勾引谁!前几天还真的被他咬了一口,虽然只是玩笑似的咬在手腕上,可是也足够让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这个浑蛋!感觉那只搂在肩膀上的手越来越烫人了,严锐拨开他的手臂,快步向前走去。
「喂,你干什么?」被甩开的肖磊一脸委屈的看著他。
严锐头也没回:「热死了,回去睡觉!」
两个人的宿舍紧挨著,原本是一个大房间,中间加了一堵墙隔成了两个小间。
每个房间里住著两个男孩,各自有一个房门以外,中间的墙壁上开了一道门方便他们互通有无。
宿舍的条件比起一般的学校来说要好得很多,虽然说是小间,可是面积对于两个人来说也足够了。两个人各自有一套书桌,单人床,一个容量不小的衣柜。衣柜里照例最多的东西是练功服和舞鞋。还有大大的每天形影不离的背包。
晚餐的时间早已经过了,而且他们在赛事结束以后由校长请客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了。可是那桌丰盛的菜肴严锐几乎是一口没动,实在没有心情去看面前的杯盘,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点优酪乳。现在快饿瘪了。
严锐把背包放进衣柜,同屋的男孩拿起脸盘毛巾要去洗澡,回头看见严锐在换练功服,惊讶的扬扬眉毛:「你还练啊!今天够累得了老师都说可以休息休息,你可真是!」
严锐笑笑不说话。不论寒暑早晚,严锐给自己订的练功时间是雷打不动的。可是肚子真的很饿了,这个时候恐怕餐厅早就没人了。算了,忍一下吧!严锐拿起自己的舞鞋走出了寝室。
练功房里,严锐调整著自己的呼吸,在心里默默的数著节奏做著杆上练习。身体的柔软和力度是靠每天不间断的刻苦练习来维持的,一点都马虎不得。
蹲、跳、扳腿,又做了几个组合,汗水顺著发稍滚落。严锐喘着气活动了—下脚踝,顺著地板的缝隙下了横叉,把左边的脚尖塞进钢琴和地板之间的窄小缝隙里,藉助钢琴的力量压脚尖。但是另一边没有可压的东西,只好尽全力自己下压。
空荡荡的练功房,晶亮的地板反射著顶上的灯光,更显得空寂。已经习惯了,严锐抬起头甩甩汗湿的头发,从小就习惯了寂寞。练功房里永远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地板上砸下了多少汗水,舞鞋上留下了多少血迹,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记得老师说过,别人是著作等身,而一个舞者,只有在地板上砸下几个等身的血汗,才会有空气的女儿,飞翔的精灵。
很轻的脚步,几乎舞声。但是周围太静了,严锐还是听到了那含在嘴角的轻笑,一双漂亮的黑色软皮靴停在跟前,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那家伙最喜欢这种花俏的练功鞋,他说穿起来好像古代侠客。而自己更习惯素朴的帆布鞋。
肖磊在他跟前坐下来,自己一边下了横叉,一边用手把严锐的脚尖压到了自己跟前的地板上。腿有点疼,严锐调整了一下姿势。深深地吸了口气。
「休息一天就这么受不了啊!」肖磊轻声地说著,嘴角翘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严锐。
严锐忽然得有点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眼神那笑容似乎看穿了什么,含著点轻佻的意味。可是到底有什么好看穿的,严锐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严锐不说话,肖磊放开他的脚尖站起来,把几个饭盒拿过来放在他跟前的地板上。
「饿著肚子练功,你还嫌自己不够瘦的啊!宁可饿著也不知道说句话,懒死你!」肖磊白他一眼,把饭盒打开。焦黄的蔬菜卷、雪白的米饭,还有—块香喷喷的红烧排骨。看得严锐眼睛发亮。
严锐把腿收起来在胸前抱著放松肌肉,看著肖磊把饭菜拨好把筷子递到自己手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著,脚尖顶著脚尖,一边吃一边轻声地说著今天比赛中的一些趣事。说到主持人的口误导致的混乱时,两个人对著笑。
夏夜的风清清凉凉的吹进来,几只小飞虫也赶来凑热闹。肖磊伸手拂开落在严锐手臂上的一只小虫子,眼神停留在他白皙的手臂上。这双修长的手臂可以轻松的在脑后盘绕,随心所欲的舞著。可是为了这份轻灵优美,他常常会把手腕压肿,关节酸疼。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这个练功房。」轻声地说著。
肖磊看著严锐始终低垂的睫毛,在眼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的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
六年前,十二岁的自己凭著硬碰硬的少年组冠军的成绩高居榜首走进这所舞蹈的最高学府。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流露著羡慕和喜爱,舞台上精灵一般的男孩在现实里一样出类拔萃。也正是那个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被带进了练功房,笨手笨脚的样子站在一群水仙花一样出色的孩子中间显得那么不顺眼。
听说他根本没学过舞蹈,是被偶尔经过的老师从树上揪下来的。出众的身体条件是上天的恩赐,只会做几节广播体操的肖磊给连哄带骗地带进了舞蹈教室。
肖磊用胳膊肘撞撞他,不满的嘟囔:「你又笑!那时候是谁站在那丢脸的哭啊!」
严锐索性笑出了声,刚来的时候那个野小子根本不适应严苛的教学,常常上课的时候,老师得先把他从树上揪下来。
严锐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上课,老师把他带到自己身边:「严锐,基本功方面你带带他,以后他就跟著你了。」身边一片寂静。为什么要我带那个笨蛋?每次上课都是我给他做示范,每次都要分出精力教他!他还要跟著我!委屈和愤怒在瞬间爆发,小小的严锐挺直的站著嚎啕痛哭。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尴尬地看著这场突如其来又谁都知道原因的大哭。
「你别哭,我是好人。我不欺负你。」被哭毛了手脚的肖磊慌乱的围著严锐转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仿佛是透明水晶一样的男孩子不再哭。那个混乱的场景就像发生在昨天。
「你知道吗?刚来的时候我真不想学了,什么破舞蹈,疼得要死枯燥的要命。可是那次我看见你一个人在那练功,腿搬到耳根,脚背绷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好漂亮!太阳光照在你身上,像一座雕像。那时候我就想,我也要这样。这才是舞者,世界上最美的人。」
严锐的眼睛有道光芒划过,所以后来他会躲到没人的地方咬著牙练。脚肿到穿不上鞋子还是要跳。天生的好条件让老师看中了他,不服输的性格造就了他,六年的时间把他托了起来,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你现在成功了,孔雀!」
他是那只孔雀,斑斓夺目的骄傲孔雀,虽然初生的时候并不美丽,但是谁也无法忽略他现在的璀璨光芒。
肖磊咬著嘴唇踢了踢他,「别人叫也就算了你也叫!我就那么像只鸟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寂静的屋子里只听得见窗外草虫的吟唱。肖磊站起来关了灯,月亮的光照进来,照在严锐的面颊上,白皙的面颊似乎是透明的。走到严锐跟前,挨著他的肩膀坐下来。两个人并没有靠在一起,却可以分明的感受著从对方身体里传出的温热气息。
「月亮真好,你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肖磊笑嘻嘻的看著严锐的侧睑,严锐低著头摆弄著裤脚上的带子,低声说:「我怎么知道?你的花样永远都猜不到。」
「你根本也没猜过吧!」带著点幽怨的口气让严锐惊讶的抬头看了他—眼,又迅速的低了头。那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严锐努力的告诚著自己。默不作声,手指缠绕著裤腿上的带子,收紧又放开。
「其实我就想跟你这样坐著,什么都不说也好。」肖磊没多少底气似的说著,声音也刚刚够严锐听见。严锐没说话,只是脸上有点热。你喜欢,就坐著吧!
少年人的心跳本来就容易紊乱,何况又加上月色撩人。
第二章
回到宿舍里,已经很晚了。严锐走到白己床边换衣服准备洗澡。
同屋的陈晓正对著电脑忙,看见他进来嘟囔了一句:「你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
严锐有点心虚的胡乱答应著,心有点跳的失常。刚才在练功房里,两个人默默的坐著,有那么一刻甚至想,就这样到人生落幕也不错。蓦的脸—红,严锐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顺便盖住了脸。
天气热,陈晓只穿著一条短裤,赤裸的上身正对著电脑的摄影镜头。
隔壁的小门开了,肖磊拎著带回来的食物朝陈晓晃了晃:「陈晓,吃吗?给你带回来的。」
陈晓头都没回:「不吃,没空。」
肖磊靠在门框上看著他:「你就成天的玩这个吧!那天真把你魂勾了!」
陈晓笑眯眯的回嘴:「这叫正当爱好!我…」
「天啊!快来看!」突然的惊呼吓得正脱了半截衣服的严锐一抖,陈晓激动得指著电脑:「她她她……脱了!」
电脑上,视频里的女孩竟然真的撩起上衣,露出了蕾丝胸罩。
肖磊「嗷」的一声扑了过去:「你小子怎么弄的?身材真好!」
「这就叫公平交易,没看见我都出卖上半身了吗?嘿你别挤,你挡著我了混蛋…」
两个人在电脑跟前挤成—堆,脑袋都快扎到萤幕里去了。
严锐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默默地走出去了。
公用的浴室里只有严锐一个人,哗哗的水龙头里是冰冷的水柱。虽然是夏天,还是被激得浑身一哆嗦。严锐深深地吸口气,胸口里滚烫的东西渐渐的冷却下来。
***
阳光照进通透的大玻璃窗,地板上反射出点点的亮光。很多地方被舞鞋和赤脚磨得消退了漆色,学生们就在地板轻轻的咚咚声里一遍一遍的重复著枯燥的练习。
十几个男生分成两排,两个两个的做著「双飞燕」,那种双腿平开双臂平伸,平地跃起的大跳动作。男子舞步中充满力度相美感的动作,不仅需要完美的软开度还要高飘的弹跳。
这个动作肖磊一直都是示范者。严锐就站在他后面,看著肖磊腾起的身体霸道的在空中做一个明显的停顿,深深地吸口气。
该自己了。预备、踏步、起跳。严锐屏住呼吸腾空而起,看著镜子里修长的双腿一字分开高高跃起,从脚尖到大腿完美无缺。严锐不动声色的抿一下嘴角,还可以。
「前天的比赛你们看到那个藏族女孩了没有?连著做了十几个双飞燕!个个够水准!男子版的动作现在被女孩子们用得炉火纯青,你们不下死功夫练怎么出去见人!」老师刘誉背著手吼著。这些孩子都是高材生里的高材生,但是还是要狠下心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