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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秋月 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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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风忽的笑起来:这你就不必要了,我母亲决不会稀罕你说的那些。她当年爱上的只是我父亲那个人,而不是他的姓。 
黄箫亚抖抖嘴唇,最终没说出话来。 
你放心吧,你说的我会考虑。这段时间我也决不会去你那找黄月希。我们需要时间冷静。 
好,你说的,我们一言为定!黄箫亚终于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即使可能对林晓风不公,可她这样做,除却感情,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  
从黑暗边缘拉回意识,黄月希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天被关起来了。从一开始歇斯底里地发狂,徒劳地让黄箫亚放他出去,到第二天他就为显誓死不从颗粒不进,黄月希一直游活在意识边缘。 
无论黄箫亚跟他说什么,他只认准一个道理,放他出去,他要去找林晓风! 
晓风已经答应我和你分手了,他说他不想再见到你!黄箫亚终于忍无可忍地说。 
黄月希疯狂地挥着手,仿佛意念的恶魔缠着他不放:不可能,我不相信,晓风绝不会轻易就跟我分手,肯定你跟他说了什么,伤了他的心,他才不想再见我。你放我出去,我要跟他说清楚! 
黄箫亚抓住黄月希孱弱的手臂,按住他:你听见没有,我说晓风不想见你,我也决不会再让你们这样不成体统地发展下去! 
黄月希同样凶狠地瞪着她:那我也告诉你,我决不会离开晓风,即使他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黄箫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喜欢他?不顾所有人反对,只要跟他在一起? 
黄月希看着她不说话,可坚定的眼神给了最明显的答案。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你爷爷,你爸还有你妈?我们怎么办?你就这么自私,为了一个人的感情,伤了一片人的心,我们也是你的亲人,爱你的呀! 
黄月希剧烈地摇头:你们要是爱我,就该让我和晓风在一起,我们没有错,你们又为什么要逼我们呢? 
黄箫亚镇定地摇头:我们没有,我们只是在为你好,还有晓风。现在的你,凡事都冲动,可是爱情不单单靠这个就够了的,你明白吗?还有责任,你能为晓风还有你自己承担起责任吗?你能为他排除万难,让他不受到外人蔑视和摈弃,得到幸福吗? 
黄月希眼中出现茫然,他确实不知道,二十五岁的他知道何为年少轻狂,何为爱比水深情比石坚,惟独不明白责任。 
黄箫亚沉敛如水的背后也着实心慌了一把,她也不过将比黄月希多出来的那十几年的人生历练拿来作为幌子,彼此较劲打着这最后一战,谁输谁赢固然无从得知,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倾力而为。 
黄月希冷静了下来,行尸走肉地回到床边,倒在了床上。黄箫亚劝他吃点东西,他依然纹丝不动,若说先前是反抗,此刻便是绝望了。 
黄月希突然间仿佛看到一天灰白色的天,天空下飞过几只白鸽,然后急转直下,纷纷撞上了一堵墙,接着便血溅三尺。黄月希不忍看,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36  
陈剑峰再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林晓风刚刚从别墅里搬出来。具体说,陈剑峰这次不是来玩的,而是公务出差。找到肖巧儿、林晓风一帮人,大家聚在一起,林晓风暂且忘记了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不愉快。 
陈剑峰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脸色看起来不好? 
林晓风自嘲地笑了笑,并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把脸埋在了阴影里。 
陈剑峰又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晓风抬头,有些捉摸不定地看陈剑峰,犹豫到底要不要找这么个人倾囊相告,许多事憋在心理已经快把他逼成精神病了,他考虑了阵,开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同性恋你会吃惊吗? 
陈剑峰先是瞠目结舌,然后笑起来:有了肖巧儿的前车之鉴,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林晓风干涩地喝了口酒,显然被呛到,咳起来。 
陈剑峰依然泰山倒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喜欢的人应该不是肖巧儿吧? 
林晓风问她:你怎么知道? 
陈剑峰说:他跟我们出来玩这么久,你没一点高兴的样子。 
林晓风勉强扯扯嘴角:就算他在我身边,我们现在也高兴不起来。 
陈剑峰问他:为什么? 
林晓风没说话,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这段日子以来他喝过的酒比他前二十年喝的总量还要多。原本只是打算用酒精麻痹自己,却不想最后还是应了那句古话,借酒消愁愁更愁。 
陈剑峰一动不动看着他。扑朔迷离的灯光下,脸的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但同时也为之更添上一份迷人和神秘。一个动情的男人是最性感的,陈剑峰不禁情动。 
你果然是我梦中那个男孩。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林晓风吃了一惊,问:你说什么? 
陈剑峰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我是说我确实没看错你,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隐喻,还有命中注定和其它什么的。 
林晓风抬头看她:以前从肖巧儿口中就听说你有关隐喻的一套玄乎的理论,是什么? 
陈剑峰讪讪笑了笑,说:其实什么也不是,只是我从梦中走到现实,再从现实走到梦中,上帝给了我一个隐喻,我则千方百计找寻他。 
林晓风问:那你找到了吗? 
陈剑峰看着他,答:找到了。 
林晓风不置可否地笑笑,说:找到就好,不过我还是不懂。 
陈剑峰顾自端起杯子喝酒,却不做任何解释。 
林晓风突然想起什么来说:明天我要去看我妈,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陈剑峰答:好呀,很早就听说伯母了,我也去看看你母亲。  
第二天,陈剑峰等林晓风下班,两人一同去了长江医院。陈剑峰在去之前买了许多水果和营养品,见到林娟后才知道原来完全徒劳。 
陈剑峰为自己虽无心之举但毕竟冒失的行为有些惭愧,林晓风倒不以为然。笑着说:我妈不能吃,我可以吃。陈剑峰欣慰着看着满脸笑容的林晓风,觉得舒心。 
林娟依旧躺在床上,十年如一日,没有一点生气。医生告诉林晓风最近他妈的状况,大小便越来越正常,对一些刺激身体上也开始有反应。林晓风兴奋地说,这是不是标明他妈有可能在最近醒过来。医生说,醒过来有可能,并且几率很大,但不一定在最近,。 
陈剑峰说,她去洗两个苹果两个人吃。说完去洗手间,没几分钟,拿着洗好的苹果回来,见林晓风坐在林娟的床边,正抓着她的手握着。 
陈剑峰碰了碰他,本来想叫他想开点,临到嘴边又不禁改了口:别看了,吃苹果了! 
林晓风有些意兴阑珊地笑了,接过苹果,却迟迟不动口。 
陈剑峰站在窗口一侧,说:你妈会醒的,你这么个好儿子,好歹也要醒过来看你几眼,是吧! 
林晓风为陈剑峰的善解人意有些感动,转过头,也不再看着林娟,转而注视陈剑峰。 
你遇事都这么乐观吗? 
陈剑峰羞赧地一笑:这不是碰到你的事,我才能在一旁说风凉话! 
林晓风低头笑笑,接着说:那我昨天告诉你,我是同性恋,你也真的一点都不吃惊吗? 
陈剑峰诚恳地:不是不吃惊,只是先前就预料过。肖巧儿是那样的人,他跟在你身边,保不准你也跟着同样喜欢男人。 
林晓风自嘲地笑:不是我学他,其实是他学我。 
陈剑峰诧异万分:你说什么? 
林晓风说:很早之前我就喜欢过一个男人,他只是受了我的影响罢了。 
陈剑峰不可置信地微笑:不会吧,真没想到,就是巧儿惨了些,他喜欢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落得个一无所有。 
林晓风有些尴尬地看着她,陈剑峰自知把话说的太直白了,再想去掩饰也已来不及,便搬出自己当了挡箭牌。 
我不是也很惨吗?喜欢过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是同性恋,呜,我最可怜。陈剑峰佯装着哭,把林晓风逗笑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让林晓风暂且忘却那一份不伦之恋的痛苦,感情再怎么被冷却伤口依然犹痛在心,更何况现在的他们都还不知何去何从。 
陈剑峰看着若有所思的林晓风说:你的那一半呢?现在在哪? 
林晓风被拉回现实,但感觉上和坠入另一个深渊无异:我不知道,或许正在出国的准备中吧。 
陈剑峰满脸惊讶:什么,他丢下你,一个人走了? 
林晓风摇摇头,思绪也仿佛被扯到无边无际的远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样分开也好。 
陈剑峰不可思议地摇头:胡说什么,如果互相喜欢,当然要争取,你是不是担心家里人,他们不同意就算了,你们都是成人,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林晓风像一点没有听进,依旧茫然若失地看着窗外的远处:他不是一般人,家里有权有势,几百亿的资产等着他继承,你让他跟我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去私奔,我们会有好下场吗? 
陈剑峰反驳:生活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们愿意彼此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 
林晓风看着气势逼人的陈剑峰动动嘴唇,还是闭上了嘴,他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再怎么说也无法让旁观者明白他的痛苦和无奈。 
陈剑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林晓风也陷入了沉思,置身于想爱而不能爱的处境的痛苦确实无法言喻,然而她和肖巧儿又何尝不是? 
身后有东西动了动,陈剑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只手便伸出来,擎在半空中。 
陈剑峰吓得叫出了声,手指着林晓风背后,语无伦次地说:你妈……你妈醒了! 
林晓风回头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只苍白的手伸在半空中,半张床单像死人的皮一样终于被褪去一半,林娟的脸微微侧着,眼全睁,却露出惊恐无比的一双眼,想叫却叫出来,嘴巴徒劳地张着。林晓风想那可能是多年徘徊在地狱门口的还阳时对新生的一种惊喜和对无助的恐惧。他感到自己体内全部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话也说不出半句,但脑中却清楚地印着几个字:他母亲醒了!  
在理智和情感的尽头处考虑过很久的黄月希终于在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做出了他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一次决定。在外人看来,他可能已经疯了,是一个为情所困而引发失心疯的可怜的男人,并为了另一个男人,把命也赌了进去。 
黄箫亚冲进来,看见的就是黄月希用剪刀的刃口处对准了手腕的那一幕,只要喀喳一声,动脉就会被剪断,喷出来的血会染红他床上每一个地方。 
黄箫亚忍不住颤抖地向他怒吼:你疯了! 
与他疯狂的行动相比,黄月希的脸却冷静的像带了面具的假面人一样。他表情冰冷却异常严肃地说:放我出去,我已经决定了,我可以忍受放弃一切,但我要和林晓风在一起,我会照顾他,我们会幸福的生活。 
黄箫亚试探地接近,不敢杵逆他的意思:好,好,我答应你,但你先把剪刀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黄月希只是把手又向前推进了一点,让已经被隐隐割出道血痕的手更清楚地展现在黄箫亚面前。 
我说了,我要和林晓风在一起,说得一清二楚,不然,我就死!他不留余地地说,表情仍冰封得飘的雪来! 
黄箫亚终于认清了黄月希眼中的那一份死都不会低头的坚持,她有些沮丧,又有些无奈。年轻,他们仗着年轻真的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任意妄为。他们热情,他们朝气蓬勃,仅为了虚无飘渺的爱他们就可以连命也不要。林晓风深深的爱,那天在别墅她也已经感受到,只是晓风把这种爱更多地转化为了一种痛苦,深深埋在了心里。她这样做真的错了吗,让他们分开,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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