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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克星。
要是问她为什么,大概她自己都说不出来——就像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今生要来偿还。
而确实也是这样,她用破灭的初恋来偿还了上辈子欠下的债。
林逢把她抛弃了——即使她再逼着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温柔懂事。
再在*面前低眉顺眼,伏低做小。
他还是把她抛弃了。
分手的时候,她没有哭——除了母亲去世,她再没有哭过。对于林逢的唯母是从,她心碎,觉得从天堂掉落到地上,可是却没有眼泪可以哭出来。
能做的她全都做了。
能努力的她全都尝试过了。
是谁辛辛苦苦地在料理课上烫伤了手,只为了做一顿饭在林逢的母亲面前表现自己的贤惠?
是谁在夜里打电话给林逢,很久没有说一句话,最后只是悄悄地说“我想你了哎”?
是谁在转身离去的林逢背后追上去,拉着他的胳膊,在他转身过来时,却又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有谁相信:刁蛮骄傲,不可一世的贺晴晴,会这样卑微,这样低到了尘埃里去?
还要她怎样?
所以,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即使在分手后的整整一个月,她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让焦急万分的贺宗东咬牙切齿要把林逢的腿打断。——还是她阻止的。
反倒是林逢在最后抱着她在怀里良久没有松开,眼泪落了下来——可是那又怎样?
抛弃人的人,流了眼泪,就能改变他抛弃人的事实吗?
就能减少内心的愧疚和亏欠吗?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林逢有没有对她觉得愧疚和亏欠,虽然他的表情还有他的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了。
她费尽一切努力,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去,换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和她分手后,他就被他的母亲带去了国外。
自此再无音讯。
那一年,她十八岁。
宴会上都是本城的名流人物,贺晴晴大多认识的。但她已经费事同他们寒暄了,那些脸,如今看起来那么陌生,那么虚伪!她忘不了自己在被拒之门外,在大雨中跪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的情景,也忘不了曾经所谓的闺蜜躲到车里面视她为瘟疫,生怕被她连累沾染到的模样。
世事变迁,她在这一个月当中已经看得太多太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事情,认清了以前不知道的事。
当时他们拒她于千里之外,落井下石,今日又有什么资格对她面露鄙夷之色,窃窃私语?她和谁走在一起,站在谁的身边,做什么说什么,又与他们何干!
她看也不看那些对她充满了好奇、八卦、探询、鄙视的目光,将那二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大家千金的风范拿出来,光是在那里一站,就已经把在场许多人比得黯然失色!
南烈燃微微转头朝她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有些称奇。
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既不因为这明显的折辱而沮丧,也不因为众人的交头接耳而觉得难堪——他以前倒是真的小看她了。
这时,有一个急着要和大哥的遗孀争夺家产的公子哥儿来找他,近乎讨好地要将他拉到楼上的房间去密谈。南烈燃还没有见到林逢,又见贺晴晴一副镇定自若雍容大方的样子,也就随之去了。
贺晴晴昔日是要站在所有场合的正中央,出出尽风头了,现在自然也有没有这样的心思。她端了一杯饮料站在宴会的一角,并不与其他人攀谈,只是沉默地等待着南烈燃下楼来。——她现在既然是南烈燃的情妇,自然事事以他为先,要表现得乖巧柔顺了。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
她在心里为自己发出冷笑,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高脚杯的脚,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是脸上并没有露出更多的端倪来——她在上流社会生活许多年,隐藏内心的情绪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她刚一低头,却听见了皮鞋鞋底摩擦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在了她的面前。
“晴晴。”那个人激动地叫她。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鲜黄色的橙汁瞬间就被洒出来了一点。
慢慢地抬起头,她看到那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如春风的目光里,此时包含了缠绵千里的千言万语,却一副无从说起的模样。
南烈燃对这位李公子的问题早已司空见惯——经营了一家大型家居广场的大哥突然出车祸去世,剩下的万贯家财正是他和寡嫂争夺的对象。按道理说,遗孀通常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这位李公子十分的愤愤不平——他大哥是个断臂的,当初为了对父母交代才结的婚,基本上结婚后就是同妻子在外面各玩各的,那现任遗孀也不是个善男信女,包的小白脸个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一个个排起来可以踢一场足球——所以,李公子很不满大哥的家产落到这个女人手上去。
“拿着我大哥的钱玩男人,又没给我大哥生个一男半女,”他气呼呼地说,“谁知道遗产到了她手里,她会怎么糟蹋!到时我们家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南烈燃对于这些脸上贴了“上流社会”金字招牌的豪门恩怨早已见怪不怪,比这离奇万分的事情举不胜数。他也没有当面应承接下这单案子,只答应会考虑考虑。
李公子是知道他的本事的——他满可以找别的律师打这场官司,问题是既要争夺到遗产,又要不伤害自己家族的面子,保住已经化作骨灰的大哥的形象,不*他的性取向及其他奇怪嗜好。这还不是一般的律师能办的到的。所以他才不惜拉下脸央求南烈燃接这单case。
南烈燃打发走李公子,自己也准备下楼——却没有见到贺晴晴。
他的目光在大厅的每个角落巡视了一遍,仍是看不到那抹身影。瞬间眯细了黑瞳,他昂藏的身躯站在二楼,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楼下的所有生物,修长的手指在二楼的栏杆上轻轻敲击着,嘴角挂上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贺晴晴,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是真的跟林逢在一起!
而在花园里,林逢想要去扶住贺晴晴的肩膀,却又不敢,伸出了手在她肩头上方停了半天只能黯然放下。
贺晴晴的态度让他觉得陌生——她以前不是这样对他的!
她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心痛难当,那许许多多的快乐时光,她光彩动人的笑脸,一起涌了上来,对比着她现在的面无表情,他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内疚更多,后悔更多!
“我是回来参加大表姐的婚礼的,没想到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我到处找你,还请了两个私家侦探找你的下落,都没有找到你……晴晴,你现在,好吗?”
贺晴晴看了他一眼,心像被一根尖细的针刺痛着,但她表面上只是淡淡地、冷漠地说:“好。”
“我看到你和那个律师一起来的,晴晴,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贺晴晴扭开头:“不管你的事。”
林逢的眼睛里是被伤害的落寞:“晴晴。”
贺晴晴不说话。
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林峰低下了头,眼中是无尽的悔恨,“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贺晴晴仍然不说话,但是眼中有什么突破了冰封的冷漠,正在流露出痛苦的情绪。
林逢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对她说:“我现在在我的姑父家,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就算是……就算是……”他将那剩下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事到如今他怎么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当年,伤害她最深的分明也是他。他没有脸再说这些,只能默默地尽所有的努力,去帮助她,弥补她。
“而且,你爸爸的事我也正在想办法,我已经找了几个很有名的律师帮你爸爸打这场官司。无论最后谁接手这单case都会有很大的胜算……晴晴,你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去见见他们。”
贺晴晴握着那张小小的卡片,终于动容:“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逢一个激动,忘了顾忌,一下子抓住了她在礼服外裸 露的肩膀,“晴晴,我知道我当年是我不好,可是那时我真的是情非得已……”
他说不出来母亲的坏话,只是痛苦地看着她:“不管怎么样,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贺晴晴怔了一下,忽然咬住了嘴 唇,伸手一推,狠狠地将他推开:“不要再跟我提当年的事!”
那被踩踏的自尊和那破灭的初恋一起,停留在青春的记忆里,不能掀开,一掀开就是血流成河。
林逢悲伤地看着她,良久,终于是垂下了手,“我知道了。”
他低低地说:“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想要为你做什么。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为难的事,你都可以找我。”
贺晴晴并不说话。
林逢低下头,黯然地说:“那我走了。”
见贺晴晴仍然不发一语,他心里像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血肉模糊,终于是黯然走了。
贺晴晴看着他瘦削修长的背影在灯光下无限孤寂落寞,脚步不由自主地就移了一下,想要追上去。然而只是一下,她就蓦然站住了,慢慢地靠在了树身上,眼角流下一颗伤痛的泪珠!
她的心里被万千针尖齐齐攒住了,血沫子不停地涌出来,满心的腥甜的味道。回忆与现实交相糅合,一会是那青春的青涩的小心翼翼的恋情,一会是如今成为仇人情妇的屈辱,一会是昔日高高在上的身份,一会是现今的凄风苦雨,一会是牢狱中白发的爸爸,一会是百般折磨她的恶魔般的南烈燃……所有的影像一起落下,在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刺了一下又一下。她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身头靠在树上哭出了声音!
“果然初恋情人就是难忘。”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惊得一回头,只见南烈燃高大的身子站在她身后,气势傲然,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背光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孔半明半昧,深邃的五官棱廓透出了令人双腿发软的邪气。
她倏然转过身来,惊慌地用手撑住了背后的树身才站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惊惶,然而她直觉地感觉到了一种风雨袭来的危险!
南烈燃冷冷地向前又踏进一步,而感觉到危险的贺晴晴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背部贴到了树身上,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她娇 嫩的皮肤,她不由自主地眼睛里就有了惊恐:“你……你在偷看我们?”
“我们”这个词一出,南烈燃一手就抬起来,给了她一个耳光!
二十、咫尺天涯(谢谢票票)
贺晴晴一手捂住脸,愤恨地看着他,然而眼睛里的泪光——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林逢的。
现在他眼中的她,让人想狠狠地捏碎了,揉化了,再看不到她可恶的样子!
想狠狠地践踏她,伤害她,让她不要再露出这么可恶的表情!
“很恨我?想杀了我?”他说,“可惜你没这个本事。”
贺晴晴狠狠地瞪着他。
南烈燃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冷声道:“很心痛是吗?刚刚不是想追上去吗?怎么又不追上去?”
贺晴晴一听他这话,分明刚刚什么情景都看到了。
她咬着嘴 唇,胸 口因为愤怒和心痛、怨恨而不断起伏着,还是开口了:“是你自己要带我来见他的!”
去他的是他要带她来的!
南烈燃眼中的阴沉更深:“我让你跟他幽会?旧梦重温,再续前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