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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与林逢私奔前,也曾有过的短暂的甜蜜和温柔。
那时,他将她小心地抱起来,放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坐着,耐心地给她梳头。
从来没有帮人梳过头的他,甚至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温柔的事的他,修长的手拿着梳子,从头顶到发尾,为她一梳到底,乌黑柔滑的发丝从梳子的齿缝和他的指间滑过。
他也曾经这样将她抱在膝头,就算她满心不情愿,就算她满脸通红,可还是在他的威胁下,小小声抱怨着,然后乖乖地张开嘴,让他将炖汤喂到她的嘴里。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情形再也不可能有了吧?
回忆越是温馨越是美好,让人心动。放到如今残酷的现实面前来,就是越是让人难受!
他的嘴角噙满了苦涩。
现在,再也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贺晴晴根本不会让他碰她一下!
这一路上,她根本就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曾经那样亲密过的两个人,如今不仅是陌生人都不如,还掺杂了各种难言的苦涩和怨恨。
是他应得的,他早说过,他不祈求她的原谅。
可是,真正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这样对自己避如蛇蝎,当自己是透明物——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颠簸中的两人,心思各异,却全都纠结万分。
爱,与恨只一线之隔。
曾经在同一张床上,甚至是其他不同的地方,做过最最亲密的事,各种难以启齿的情事。
然而,现在,却对面不对视。
是不是,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不能去想这个问题。
——我和你的相遇,是孽是缘,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因为当我们发现我的人生轨迹与你的交集在一起时,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
是孽是缘,都是属于你,属于我的命运。
一百一十三、毒(二)
一百一十三、毒(二)
好容易到了那个小镇,再往前走就是打听到的村庄了。南烈燃很受鼓舞,但是贺晴晴一路上受了颠簸,站都站不稳。他就决定先带贺晴晴在这镇上休息一下,吃一点东西再走。
现在两个人坐在了一个早餐店的棚子下,贺晴晴又是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离南烈燃远远地对面。
虽然两人的外貌、打扮非常特别,但是这里民风淳朴,而且各处的少数民族聚集得也多,各种奇装异服屡见不鲜,所以贺晴晴这戴着黑色面纱和帽子的打扮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围观——这要是在城市里,不知道会被参观成什么样子!恐怕门都得堵住了!
那早餐店的老板娘是一个穿百褶裙戴银饰的苗族中年妇女,做好了两碗米线端过来。
这么偏远的地方,吃早餐的地儿,也找不出其他什么多好的东西了。
南烈燃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米线,伸出筷子将米线上面的鸡肉挑了出来夹到对面的贺晴晴碗里。
贺晴晴头也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将他夹过来的鸡肉夹着甩到了地上。
老板娘养的圆滚滚的黄色小土狗立刻屁颠屁颠地甩着尾巴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闻闻,欢快地用爪子拨了拨,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南烈燃僵在那里,僵成了一座石像。
他静静看着贺晴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受伤。
贺晴晴还是头也不抬,只是慢慢地将米线送到面纱下的嘴里,慢慢地吃着。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面前也没坐着一个大活人一样。
按照南烈燃往日的脾气,不说掀桌子,这时起码也要将筷子给扔了,站起来怒冲冲地走掉。
但现在不同往日,他静静地看着贺晴晴,眼睛里有受伤的神色,却还是默默地垂下头,默默地吃着此后可能越走远就越难再吃到的一顿饭。
只是嘴里在咀嚼着,心里却满是苦涩。
吃完饭后,南烈燃付了钱,又问了老板娘目的地应该怎么走。
老板娘听说他们是来找那个很神奇的神医,很有些吃惊:“真的?他好多年不下山了哦!”
南烈燃低声却很诚恳地说,他不下山,他们就去山上找他。
老板娘微微不经意地看了看戴着面纱,坐在那里不说话的贺晴晴一眼,有些了然的点点头,看向南烈燃的神情也多了丝同情。
她很耐心地告诉了南烈燃通往那座山和山下村庄的方向和路线,怕他们不清楚,还找来了纸和笔画了幅简单的路线图给南烈燃。
南烈燃本来是准备在这小镇上找一个当地人,对那里比较熟的,带着他们过去。没想到碰到这个老板娘这么热心,就干脆委托她找一个人过来做领路人带他们一起去。
老板娘很同情南烈燃,见他们这样大城市里出来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竟然冒险找到这么个山高地远的地方来,一路上又吃了许多苦,很是感慨。当下二话不说,跑去后院找到自己丈夫,让他带南烈燃和贺晴晴到那个山下去。
南烈燃一生惯于同人勾心斗角、凡事都要用手段和心计,所行所言也无不隔了真实目的辗转到达。唯有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贫困的山民,或是普通的人家,反而越是淳朴、单纯。在他们面前,利益并不在乎,城府和计算也都是白费,他们善良单纯得足以让浸泡在世俗中的人汗颜。
他拿了钱也给老板娘作为报酬,老板娘吃了一惊,连连说太多了!她很不好意思地说,如今家里的孩子念书也要用钱,如果真的要给,等她丈夫把他们送到山下的时候,再给一些就行了。
她的男人站在一边憨憨地点头,也为自己收钱带路而觉得很局促不安似的。南烈燃和贺晴晴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最后,南烈燃答应了她,但是他打算等到了山下,老板回来的时候,他偷偷塞些钱给他让他不要告诉老板娘——这里的人,太淳朴了!
于是,一行三人就出发了,准备前往那山脚下寻找打探那医生的住址和行踪。
其实这一路上的风景十分的秀丽动人:碧蓝的天空清澈如洗,山峰上、平地上、道路两旁到处都是翠绿的树木和各种颜色的鲜花,虽然此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但是这里就是一年四季如春似的,照样繁花似锦,甚至有许多在外面看不到的、叫不出名字、不认识的奇异花朵,十分的漂亮。
只不过一来,路不好走。这里连小镇都是基本上都是没有开发过的,所以到这边山上来连路也更是原始状态,如果不是当地走惯山路的山民还真不容易走。二来,他们来这里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来求医的。所以心情都很沉重,也顾不上欣赏美景。
南烈燃担心贺晴晴走不了这个路,想要过去拉着她的手带她走,但是又怕她不愿意——可怜见儿的,现在贺晴晴对他不理不睬,他也就是个受气包似的,一声不敢吭。
那小店的老板充当向导在前面带路,南烈燃和贺晴晴跟着走在后面。不知不觉地贺晴晴就顶不住了,越走越慢,走几步就要停一下,虽然向导都已经很迁就她了,可是她还是拉了下来。
南烈燃一直都在她后面充当保护者的角色,看着她,就怕她突然有事。
但是他亦步亦趋地走在贺晴晴后面,两个人挨得那么近,她的影子和他的影子在地上就是挨在一起的。他的体温她都几乎能感觉得到,于是本来就已经觉得拖累了进度的贺晴晴更加觉得很烦躁。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冷冰冰的目光从面纱后面透过来:“你为什么要走在我的后面?”
一百一十四、毒(三)
一百一十四、毒(三)
南烈燃一怔,没想到她这么烦自己,走在她后面她也不高兴,可是他也不敢反驳,说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他说:“我担心你身体。”
贺晴晴将身体转过去,往旁边退了一步然后站着不动,意思是让他先走过去,走到前面去。
“我不用你担心。”语气也是硬邦邦的。
她现在对南烈燃简直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南烈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乌黑的睫毛下幽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然而她站在那里,秀发在帽子下,风中如同黑色的蝶翼一般飞舞,因为疲惫和用尽力气而微微胸膛起伏着,但是仍然骄傲地端着纤瘦得可以一下就捏碎的肩膀,怎么都不看他,反而将倔强地将戴着面纱的脸转过去。
两人本就隔着一层面纱,现在更是连视线交汇都没有。
南烈燃一肚子话无从说起。
他低下头,妥协了。
“好吧,我走在你前面。”
贺晴晴走在后面也没能提高进度,南烈燃和向导为了等她不时就要停下来。
南烈燃也是个倒霉催的,其实他心里很想看贺晴晴,但是贺晴晴烦他,他就不敢回头,怕她又对他怒目而视。
山路实在难走,贺晴晴渐渐就掉到了后面越来越远。忽然,南烈燃听到贺晴晴惊惶的一声尖叫!
他赶紧转身,只见一条青绿色带着花纹的蛇尾巴飞快地一闪而过,钻到了草丛里。
(其实这蛇是变态作者派去的*~)
他大惊失色,连忙朝身子软了坐倒在地上的贺晴晴跑过去,一下子把她抱住了,看她脸色已经发白,顿时他的冷汗就下来了:“晴晴,你怎样了?”
贺晴晴咬着已经泛白的嘴,唇,虽然很抗拒南烈燃,但是还是不得不用手指了指左边的小腿。
南烈燃将她长裤的裤腿掀起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那雪白的小腿肚上霍然就是两个深深的带着血迹的蛇牙牙印!
贺晴晴手都软了,居然还去推他:“好了,不用你管。”
“晴晴……”
“看来我是等不到找神医治我的脸了……南烈燃,你有什么内疚也够了,就到此为止吧……”贺晴晴苦笑一声,吹拂的气息微微吹动着黑色的面纱。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再加上苦笑是有多狰狞多可怕!这样,也好吧……
其实,她有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南烈燃非要忍受着她的冷言冷语和抗拒反感,带着她一路费尽了心力到处为她寻求民间的那些医生给她治脸。
他那样护着她,走在街上,如果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就不顾及形象地对人家怒目以对。
他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没有来得及出世就离开的宝宝吗?是因为内疚对吧?所以才这样低声下气地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许其实他并没有改变,他对别人还是一样,只是对她改变了。
这些,都是因为内疚吧……因为想要赎罪?
她不能原谅他,也不想再让他靠近哪怕一步,一点点都不要。可是,她心里其实是有疑惑,也有难以言说的纠结——虽然讨厌,虽然不能原谅,可是内心无法忽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
现在也许突然就要送命在这不知名的山岭里,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磨难和变数的贺晴晴,在这一刻居然没有太多的恐惧了——当她的脸被毁掉,当她失去孩子,她的恐惧仿佛已经被用尽了。现在一切,都让她看开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顶着这样一张不能救治的脸,一无所有,满心满身都是伤痕和疲惫,如果不是为了那在狱中的父亲和她发现其实是很照顾她的堂弟,她早就不想坚持下去了!
死亡,对早已经在那边缘经历徘徊过的她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所以,她苦笑着说:“这样也好,一切到此为止吧……”
她的话突然被南烈燃猛烈的愤怒的声音给打断:“贺晴晴你给我闭嘴!”
他抓着她纤瘦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