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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什么。
他将手机从洛南手里抽出,合上,关机。
她仰躺着,脸色有些发白,却瞅着他笑,笑容畅快而且灿烂。这种绝对的快乐刺痛了他的眼睛。
洛北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风瞳什么也说不了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好象要把这个人刻在眼睛里。
他好像坠身入梦,一脚踩进最大的迷宫里,迷路,出不来,茫然不知所措。一直穿好了衣服,理好了头发,他都觉得这一切是不真实的。
他的计划,出了一个致命的差错。
他算错了洛南这个女人。
他站了起来,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如果洛北能从围攻里逃脱,以洛北的本事,应该能在五点之前找到这里。
他回头,打开她的手铐,低声道:“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洛南坐了起来,套上有些皱巴巴的袍子,轻道:“不用。”
“难道是嫌弃我的手艺?我想起那天早上,你也没吃多少我做的东西。”
“不,不是,我不挑食。”
“是吗?”风瞳忽然起了冲动,走过去将她抱紧,想将她就这样揉进身体里。
“既然不挑,为什么不是我?”他轻声问着,突然明白自己现在是在痛苦,被伤自尊的痛苦,被抛弃的痛苦,还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洛南没有说话,他很快放开。
“真伤我的自尊啊。”风瞳想笑,喉咙里却酸酸的,他故作没事地耸耸肩膀,“好吧,我去煮点小米粥。就算你不饿,也不能忽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洛南的双眸忽然一亮,有短暂的却很绮丽的光彩闪过,就像是凌晨最后几颗星星,晃了一下,黯淡下去。
“我等洛北来。”半响,她说道。
风瞳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他能不能来还是个问题,如果他不来,你就准备饿死?”
“不,他一定会来的。”洛南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袍子,声音沙哑低沉,一字一字像是要用尽自己的力气说出来。
“我还是想说,你不适合洛北,跟着他,你会一辈子被别人追杀,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风瞳淡淡地说道,他情不自禁地,很不甘心地,想要劝服她。
“我愿意。”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他不会丢下我。”
“哼,要是他命都没了,怎么来找你?”
洛南的神色忽然一变:“你说什么?”
风瞳双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我去熬粥。”
他转身就去厨房,很快,厨房飘出香味,很天然的米香。直到粥熬好,他像是端着山珍海味般走了出来。
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都是一惊。风瞳望向时钟,才四点四十五分,是洛北吗?他来得好快!
洛南已经换好了衣服,坐直了身体,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叫做激动的光芒。
风瞳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一个人也没有,他看了一圈,正要关门,一把冰冷的枪抵上了他的额头。
“洛南在什么地方?”那人低声问着,浑身是血。
风瞳不惊也不慌,淡然道:“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嘛,洛北!”
洛北的上半身已经被血浸透,脸色苍白。
但此刻他的眼睛,却比太阳还要明亮。
风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咧嘴一笑:“真狼狈!你居然还能活命。”
洛北把枪用力顶在他脑袋上,冷道:“别废话!把洛南还给我!”
风瞳举起手,苦笑,“好好,但你至少先放下枪吧?不怕吓到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洛北抵着他的脑袋,将他一直推进去。肩膀上的伤口不小心撞在门上,他脸色一白,胳膊放了下来。
风瞳并没有趁机会将他制服,只是歪着身体坐上沙发,指了指卧室。
他的语气是慵懒又带点不屑的。
“人就在里面。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狼狈啊!为一个这种女人值得吗?她又不是钻石做的,我看也和别人没什么区别嘛!开始还以为是怎么个绝色女人,原来不过如此!我不玩了,让给你!”
他的话其实没能说完,一下子卡在了那里,因为眼角瞥到洛南从卧室里出来了。
风瞳回头,对上她深深的眼睛,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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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秘密,不对吗?只有她和自己知道,这一天他的真正心思。爱葑窳鹳缳说这些话,是为了刺激洛北,但恐怕伤得最深的是自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将眼睛闭上,不想看洛南奔入洛北怀里的场面。
他心里有些酸,有些痛。
洛南,这个人像一根钉子,钉在他心头上,仿佛一个十字架,或许,以后,他都不会忘记。
洛南怔怔地站在房间门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步到门口的,短短的几步路,她仿佛走了半辈子一样,等她伸手握住了冰凉的门把手,拉开房门的时候,洛北就像是一束温暖的光,跃入了她的视线里。
她的一张脸早已经红得要渗出血来了,低声呢喃一般的喊了一声:“洛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她只需要一个举动,那就是——不顾一切地朝着他飞奔过去!
洛北的眼波里,有惊喜,有柔情,有嗔怪,有不舍,有柔肠,有幽怨……一时间,虽然不曾说只言片语,但只是这眼波,就已经仿佛如诉如泣。
他浑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和坚持,枪掉在了地上,朝着她的方向飞奔,张开双臂,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一只惶惶的受了伤的蝴蝶,挥动着被暴风雨肆虐的双翅,颤颤地扑进他的怀里。
“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洛南,我来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丢下你。”洛北紧紧抱着她,连呼吸都像是不能太重,生怕一不小心失去了拥抱的力气。
是的,他来了,带着浑身的伤。
她看到了!她可以想象,他是怎样浴血而来,她的太阳从海的深渊冉冉升起,散发着血色的光芒。
洛北!她在心底狂乱地叫着他,可是声音却出不来,她觉得一张嘴,自己就会被泪水吞没。
洛北抬起她的脸,近乎疯狂地去吻她,风瞳猛然把脑袋别过去:“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想活命的话,就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已经被北卓的人盯上了,不想死就给我赶快滚……!”
洛北眼神一震,闪电般,手枪已经从地上卷起,他飞快地握在手里对准风瞳。
洛南低呼了一声,与此同时,风瞳的手里也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洛北。
“不要!”洛南紧紧地抱住洛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洛北,我们走,你带我走。”
“我要杀了他!”洛北巍然不动。
风瞳蓝眸中的寒气已然退去,换上了一层不明意味的色彩,似惊愕,似内疚,似疼惜。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不再安全。”风瞳淡淡道:“我们彼此了解对方的枪法,你觉得我们同时开枪,有意义么?最后,洛南怎么办?”
洛北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心痛,后悔,狠厉,最后终于定格成为阴狠。
两人的目光始终在空气中对峙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我们走。”洛北最终,收起了枪,揽住洛南。
只有三个字。对她,相当于圣音,需要给予全身心的信仰。
两个人相拥着,沉默着,往门口走去。
风瞳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膨胀了开来,一根根尖锐地,要刺穿他。她的头都没有回一下,连一个眼角也不愿施舍吗?
再也忍受不了,他忽然开口。
“等一下。”
洛北顿了一下,冷冷回头,迎面却丢过来一个医药箱,他茫然地伸手接住。
“先不要回去,会被发现。”风瞳淡淡说着,并没有回头:“子弹要快点取出来,不然你的一条膀子以后就不能用了。”
洛北捧着医药箱,不知道说什么。
风瞳突然站起来,转身目光阴冷地瞪着他:“你要记住,这次保护她的人不是你。如果下次你还保护不了,就别怪我狠毒。”
“你也给我记着,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不会再犹豫。”洛北咬牙切齿地说着,脚步一转,拥着洛南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了。
风瞳怔了很久很久,长长吐了一口气。他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发觉不止是自己,仿佛整个世界都空了,他像一个小黑点,自己都觉碍事。
喉咙里酸而且痛,他不明白为了什么。
突然有些烦躁,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抽到胸口发闷发疼,他却总觉得不够,一直不够。
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他陷入一种茫然的情绪里,好象一个迷路的小孩。
猛地想起了什么,茶几上是他的笔记本电脑,他把一个存储器连接到电脑,然后关了所有的灯,用放映灯将关于她的监控记录打在白色的墙壁上。
她睡觉的姿势、梦里的呓语,还有,从他“催眠”的梦里惊醒时的惊骇的神容……
他沉溺在那片漠然的死水里,出不来。
催眠,只是一个幌子。其实,他只是通过随身携带的一种高科技电子优,将对方的脑电波记录下来,然后,通过电脑分析频率,进行干扰而已。
这是他的秘密……
即使喝干了一瓶白兰地,他都不明白自己心头来回游荡的是什么语句,好象已经失去了一切判断力。
原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真心将一个人抱在怀里,是怎么样的感觉。
他丢下酒瓶,往沙发上一仰,陷入醉酒的半迷茫状态。
电脑里突然发出了嘟的一声,原本一团烂泥的风瞳倏地坐了起来,疲倦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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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下酒瓶,往沙发上一仰,陷入醉酒的半迷茫状态。爱葑窳鹳缳
电脑里突然发出了嘟的一声,原本一团烂泥的风瞳倏地坐了起来,疲倦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冷酷。
他迅速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旁边的一系列按钮,然后确定一切正常后,戴上了耳麦。
接通讯号后,对方传来亘古不变的毫无感情的声音:“MAG特工组,代号0928,请确认身份口令。”
风瞳在电脑上熟练地按下一系列密码,然后回复:“F。T,0928,收到。”
讯号立即切换到分组长官那里:“0928,这次你成功引诱北卓回国与洛北交战,国际组织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不过,据我们最新消息,洛北和北卓都没有毙命,全部逃脱,请你务必谨慎行事,如果此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组织上会考虑立即恢复你的特警身份,并且马上晋级提升……”
后面长官的话,无关就是一些嘉奖与鼓励,这对风瞳来说,早就麻木了。
他出生于特警世家,爸爸是在与南十字星下的一个毒枭战斗时死亡的,妈妈离家出走,把他丢在了特警组。因为没有亲人,所以,他们被选为卧底组。当然,并不是每个卧底都能坚定自己的意志,很多,都在那个环境下变黑了,毕竟,人不是没有欲望的。
而他没有,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的血液里是特警世家的血,他要为爸爸报仇,这个意念将他支撑到现在。
而经历了这么多年,他都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属于黑暗,还是属于白昼。
也许,这世上根本没有白昼。
就算回到特警组,给自己冠上一个显耀的官衔,那又怎样?那些在心里用鲜血烙下的回忆,是怎么都抹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