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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没有回头,还是用食指旋转着车钥匙,最终握在手心里,和她挥手拜拜。s永远不会知道,n没有回头,是因为当时他也在难过。09年,也是n最落魄的一年。并没有结婚成功,还失去了一切,佯装出一副要接近幸福的样子,渴望瞒天过海。对呀,别忘了他心里的那行跑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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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n回国,换成s去机场接他。完全没了上次机场见面公子哥样的洒脱,虽然嘴上还在说笑,但是眼神已经丧失了锐气。s把他带回家,帮他涂了满脸泡沫,小心翼翼地刮着他的胡子。n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s耸耸肩,你也帮我吹过头发。n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交往过一百个女朋友,怎么会学会帮女生吹头发。s不小心把他的下巴刮出一些稀稀疏疏的小伤口,然后抱歉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可是我第一次帮男生刮胡子。
s帮n租了房子,和男友断了联系,没说为什么,她觉得也不用解释,自己奋不顾身爱上一个人这件事。她坐在桌边打工作电话,却分心看他在厨房忙碌,把葱姜蒜剁成小碎块,然后一起放油锅里,她喜欢那种味道。想到小时候过春节,自己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大人们纷纷忙碌,又热闹,又孤独,恰到好处。
s趁着工作间隙,写一点情话存在备忘录里,自己都觉得肉麻,不想给他看见。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就是黄昏的时候出去买点水果,要穿过一条小街,两人聊着天,锁手街灯过。这样,持续了三个月,一天s回家的时候,看到n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上,开了一张支票给她,说是这个房子两年的房租,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s点点头,不用客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暴雪的时候你也救过我。
n没看她的眼睛,直接离开房间。s晃了几秒钟的神,转身追下去,跑到n面前,一耳光甩在她脸上,问他,你到底值多少钱,我买你。
n俯身吻了她的额头,没有说话。
10年,金融危机过去了,经济渐渐开始好转。n找到了一个曾经和他好过的款姐,又圈到了一笔投资。n在s的留言簿里写下,我是要东山再起的。
s在留言簿里写的呢,是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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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在别的场合遇到n,他又恢复了神采奕奕,s呢,还是心动得不行,看他在人群中看自己的眼睛,举起香槟杯浅浅笑着,都忘记他的肩膀,被别人挽着。
n说自己骨子里就是一个商人,没有办法,聪明才智不想浪费,哪怕在爱情里,也很明白,自己要用什么去置换什么。s问他,那么,你和我能置换什么?n说,就是因为发现你我什么都没得换,这笔生意就不做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牵着手在台北逛夜市。她把一颗牛丸塞进嘴里。如果不做生意,为什么托我的手。
因为喜欢,喜欢此时此刻这种场景。n连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都说得顺其自然。
s从时尚杂志跳槽,去了电视台,专门做社会调查,在业内也有了点名气,n用了两年时间,渐渐回血,又摆出了超出从前的派头。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否算过得越来越好了。n身边的女友络绎不绝,和s的感情,却从未上过议程。两个人好像因为认识的年月多了,也没强求什么,过好自己的生活,偶尔见面,看到对方都开心,做该做的事。
其实,是s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持久的喜欢,延绵至今。
一次路过一家标称“某某老板是个王八蛋捐钱和小姨子跑了,工厂清仓大甩卖”的店,正好在放戴佩妮《你要的爱》,放得整条街都听得到,竟也放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s从外地回来,背着双肩包,就在那个路口站着,发现了一件很操蛋的事,原来过去了十多年,清仓的价格从一元变成十元,她丝毫没有长进。
来接她的男朋友看她站着不动,拎起她背上的背包问:怎么了?
s说,你知不知道我喜欢道明寺。
男朋友乐不可支,揉着她的头发,说: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三十了啊。s挺难过的。又说了一遍。是啊,可是我还是喜欢道明寺啊。
她以为这位男朋友,真的一点也不懂自己,马上要和他分手才行,之后没多久,两个人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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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这一任男友结婚,还要托n的福。本来2012是世界末日,s和n约好去看一场演唱会,他们觉得如果人类都死了,一定要一起听场演唱会。一时兴起,决定开车去别的城市,就是为了一些洋洋洒洒散在岁月里的老歌。一路上开着所有窗户,冷风灌满了整辆车,在高速上飞驰而过,两个人一起唱着歌。唱着大学时候,每个人都会唱的每一首歌。
刚入学的时候,还流行办舞会,两个交错旋转的大圆跳着圆圈舞,女生里圈,男生外圈,不断地交换舞伴。跟台湾的学校学的,杨海薇的《第一支舞》。后来s因为工作关系去ktv听过演唱者本人唱歌,她坐在一边激动得都说不出话。但是又很想告诉她,你当时要是多唱一个耶咦耶,啊,哦耶,什么的,我就能在这首歌结尾处的时候牵住n的手了。这样的话,故事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s和n在半途经历了世纪大堵车,两个人在车上等得心急火燎,最后n说,我们下来走走吧,还没走过高速呢。s说好呀。两个人就这么走着走着,n随口就说出来,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我大学时候跳舞,第一个牵手的女生就是她,之后做的所有坏事,只不过是为了引她注意,再然后为她打架,为她退学,为她成为她想要的男朋友的样子,我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你懂吗?之后他唱起了其中一句,只要不嫌我舞步笨拙,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s听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他妈怎么可能不懂,你这个大傻逼。她心里想着。
那次演唱会谁也没去成,知道女孩回头找他之后,s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n没追她,在她身后大喊着,1。41421356237309504880……每个数字都被揉碎在风里,他喊得越大声,她越听不清。
她捂着耳朵,想着,多么自负的一个男生,才会去背根号二,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段话,一串逻辑的数字,不代表爱,不代表不爱,只代表他会背根号二。
她打电话给男朋友,之后蹲在路边等他。他开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s抬头看着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咱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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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道等到几点,s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护士推门进来,拍拍她的肩膀。s一睁眼,就是一脸慌张。小护士说,你说帅的那个,母子平安。s木然地点点头,坐直身子,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
已经凌晨三点钟,s浑浑噩噩从医院里走出来,开着车狂飙到龙腾大道。对着黄浦江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天亮,先生打来的电话没有间断过,手机几乎都要震到没电,手机亮着的最后一下,她发短信给他,说,还是离婚吧。
对于n的承诺,只有过一条,她兑现了。当再也不要想起对方的时候,就写一个故事给这段心碎的半圆。她叫s,随时准备爱你,stand by的s,他叫n,永远不会长大,neverland的n。
她坐在水泥地上,抱着膝盖,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s觉得,人生好像一个沙漏,生命不过是上面的沙子要一点点落到下面的部分,但为什么我们那么倒霉,遇到那颗卡在你生命里的石头,自从它霸道地落在中间,时间流过,带来了皱纹,赘肉和眼袋,关于变老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的。只是,我们再也不会长大了。
张晓晗,作家、编剧。@张晓晗ol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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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535 从台北到北京
t;xt;小;说天;堂
作者姚谦
前言
看着微信上许多大陆朋友依依不舍地抒发着对于星星里教授的思念,而台北的学生攻占了立法院而复制着电影结局慷慨激情的胜利歌声。十年一次搬家中途的我,趁空当整理着旧日记,忽然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看清楚了一切都不是眼前所看到的结论。叫兽不久后就会戴着大墨镜,前呼后应的大阵仗出现在大陆的某机场。而此刻在台湾媒体上大声叫嚷的人们,也将以最隐约的说法面对疑问,期待着另一波八卦事件或耸动新闻把人群的目光挪走。一切都不是结果,一切只要过程。
二零一一年三月三日 阴天
今年台湾樱花盛开超越往年,大家的结论都是,因为去年的冬天太冷了。深受日本影响的台湾,便利商店的广告都是及时复制了日本的风情,塑料式的少年青春与东洋风时尚的打扮,自怜自爱的声音与表情。
在这寒冷的春天里,吃着均一廉价的关东煮,然后人们塞车赶去樱花下摆个可爱的手势拍照留念,那就可以在人群中盖上幸福的章了。在台北不去日本也可以拍到有日本味道的照片放在facebook上跟朋友分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己经对于复制日本情调的审美观,从广告到电影、从音乐到美术,真的开始有了疲惫和疑问的心情。纵使我仍喜爱东京这座城市,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这些年来每个月住在北京有点关系吧!
即使台湾开遍了樱花,日本广告流行语实时变成台湾流行歌曲的曲名,看着便利商店落地窗的广告海报,摄影师如何把西门町拍得像原宿街头,但是这里还是台北,它不是东京。不过这样的担心在我走入西门町“河岸留言”后得到了些许纾解。在一个只有百来位观众的小酒吧里,我看着五组不同音乐理想的台湾年轻人,表演着自己近期创作的音乐,忽然间,那些担心就不严重了,至少在这一群喜欢音乐的年轻人心中,哈日已经是过去式的一种方式,属于自己的生活表达已经开始了。
那些混合着哈日风与香蕉风,再加上欧风古典风和华人民乐,夹杂着活在此刻台湾的青少年叛逆感想的歌词,真实地以幽默的方式在他们的音乐里存活着,特别是那两位年轻的木吉他手 ;大银幕里,正播放着这几年来他们在一些地方演奏时拍摄的博客式影像日记,他们在银幕下专注地演奏着,荧幕里两人常光着脚在不适合当舞台的舞台上表演,也许是在中部某个小火车站的月台上,也许是在当代美术馆门前的广场,就算台下只有一个听众,音乐仍然是热烈的生活内容之一。我听到他们音乐里的抒情与乐观,用无歌词的木吉他写生台湾风景,描述的都是他们生活周遭的风景,像诗一般的乐句,让人感动。
音乐会结束后,我特意在久违的西门町散步,子夜时刻的西门町,灯火辉煌却人烟稀少,看着在捷运站口,大排长龙等待客人的出租车,在这个微凉的春天里,猜想着,台湾的文艺青年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二零一一年二月十日 小雪
春节后回北京的第二天,以为天气开始回暖了,没想到早晨起来打开窗却看到窗外飘着细雪。我发现我已跟所有的北京人一样,为这一场雪高兴了起来。人们总是担心着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