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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茂林面色如纸,强辩道:“他……他诬告!诽谤!我从来没买过葫芦娃手办!”
李蒙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把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的熊茂林正在高兴地扛着葫芦娃模型过马路。
熊茂林顿时委顿下来,跌坐在椅子上,直着眼半响说不得话。
王微按捺住火气,看也不看熊茂林一眼,沉声道:“李委员调查得很清楚,这件事是必须严肃处理的。”
李蒙朗声道:“我们少先队干部,受同学们的信任,就要用心为同学们办好事,而现在一部分班干部,显然是忘了当初在队旗下的宣誓!这个世界物欲横流,纸醉金迷,但我们少先队员要保持自己的神志清明,记住自己的队员先进性,记住自己的队员模范性,而不是被利益熏坏了脑子,被同学们指着脊梁骨骂!”
熊茂林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李蒙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忍住了,只道:“相信班长会处理好这个事情,我先走了。”
话毕,李蒙便又风一般的走出了门外,出门时灌进来的寒风让熊茂林浑身上下一阵哆嗦。
王微笑着看李蒙出门,门刚一关上,王微的脸色就变得铁青。
“班长!班长!”熊茂林哭着抱住王微的腿,嚎啕道:“李蒙这是要整死我啊!”
“管你好死不死!”王微厌烦地一脚踢开熊茂林,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种废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熊茂林爬过来又抱着王微的腿,涕泪横流:“您得救救我啊!李蒙这么专权,他这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王微一愣,咬牙看着地上抖作一堆的熊茂林,眼前仿佛又出现李蒙刚才那骄横的模样,多次办私事被李蒙掣肘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恨声道:“装清高是吧…跟我斗?……”
三天后。
在举班欢庆的艺术展览会前夕,班里面突然传出些流言蜚语,有些是通过手机短信传播,有些是在聊天软件里传播,一下便传遍了大半个班级,这话题直指向劳动委员李蒙:他曾经调戏过文艺委员王静!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有好事者甚至添油加醋把事情的细节都写进了手抄本在班里流传,诸如“王静嘤咛一声,双颊红得滴血一般,身子便软软倒入了李蒙的怀抱”,又比如“李蒙放声大笑,掏出一支白蜡杆黑缨大铁枪,王静从未在少先队员中见过如此大枪,不由得发一声喊,噔噔噔倒退三步”等等,还有“王静腻声道:‘夫君,身体要紧~’,李蒙慨然道:‘下次注意点。’”等等描述,不一而足,低俗的同学们纷纷抛下课本,把这手抄本读得是如饥似渴。
李蒙为这事气得发疯,欲拉王静向全班分说明白,王静却不明不白突然请了病假,李蒙又多次当众扯烂这手抄本,但反而助长了传播的势头,连外班都有所风闻。
班长王微连续召开了两次班委会,在会上,他对某些班干部的作风问题提出了不点名批评,并表示:“有些少先队员,个人私生活颇不检点,坐在班干部的位置上,难道就没想想自己起到的表率作用?要反三俗啊同学们。”
会上,李蒙愤而起立,并提出辞职,王微再三挽留不住,只好叹着气予以批准。
艺术展结束后第二天深夜。
王微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把头放进柔软的沙发枕头里,在他身下,一名扎着羊角辫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给他搓脚。
熊茂林在一边浪笑道:“怎么样领导,这店里的妹子全是幼儿园里的大班学生,素质那可是一等一的高。”
王微并没睁开眼:“王静那边怎么说?”
熊茂林:“她不会漏嘴的,您的意思她还能不明白?”
王微:“那帮被搬迁的同学呢?”
熊茂林:“这帮屁同学,有奶就是娘,把搬迁补偿一发,个个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还有一位老同学激动地说感谢班委,感谢班长,打倒了黑干部李蒙,让大伙顺利领到了搬迁补偿呢,哈哈哈哈哈。”
王微缓缓地把棒棒糖放进嘴里开始吮吸:“这就好,这就好,李蒙这个同学,什么都好,就是政治上不太成熟啊,可惜了……”
说着,班长王微把深邃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那儿的天空,夜色正浓。
…一个月后…
自从劳动委员李蒙自请辞职、远离班委会的权力中心,东方红小学四年级(一)班的天空变得一片清朗,失去了政敌的班长王微在政坛上再无掣肘,班级会议上,他的发言就是决议,活动竞赛中,他的点评就是裁定。铁腕手段之下,各项治班措施都得到了有力地执行,一时之间,四(一)班人人刻苦学习,课外活动红红火火,颇有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校报《小红领巾报》在一篇王微的人物专访中这样写道:“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天天与同学打交道,遇到同学有难处,不论分内分外,都往自己怀里揽的人……他为四(一)班谱写了一曲安定和谐的时代凯歌……”
周六,班长办公室。
“啊?真的吗?好的好的!哎呀那真是太荣幸了!感谢领导百忙之中抽空指导……一定一定!哎好好!再见!”
王微喜气洋洋的挂断了红色保密电话机,歪头想了一会,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哎哟,您什么事这么高兴哪?谁打来的电话?”学习委员熊茂林赶紧过来凑趣,递过一支棒棒糖。
王微慢慢剥开包装纸,脸上仍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刚才是少先队市委组织部打来的电话,下周一,咱们市里少先队的二把手要来视察咱们班集体啦!”
“真哒?!”熊茂林虎躯一震,浑身肥肉都颤抖起来:“您是说,咱们市的白总队长……白忠春,要来视察……我们班?”
“嗯。”王微含着棒棒糖,欣赏般地看着熊茂林震惊的表情,“少先队市委领导一行人,会带着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一起过来,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把接待工作做好。我会安排生活委员马云同学和文艺委员王静同学配合你的工作。一应开销,从班费里扣除。”
熊茂林鸡啄米般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那么接待规格呢?”
王微沉吟道:“按照干部级别来讲,他是本市少先队办公室主任陈标光的首席副手,行政上比陈标光低一级,只是少先队总队长,若放在以往来说,我们不应该逾制,免得外人觉得白队长随意僭越,落下些闲话柄。但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陈标光主任已经14岁高龄了,即将步入高中,加入共青团,同时脱离少先队,他现在一心准备中考,队里的事务都交给白队长在打理,实权已经牢牢握在白队长手中,所以队里上下一致都默认白队长是实质上的一把手,我们用主任的规格来接待他,也不算过分。”
熊茂林深以为然:“没错,我们提前用主任规格来接待他,也是表示我们一心支持他的工作,反正现在局势明朗,白队长上位是迟早的事,我们表态毫无压力和风险,以后见面说话,都能多亲近几分。”
王微笑着掸了掸棒棒糖,挥手道:“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快去准备,记得要文艺委员弄几个好节目!”
……
周一,东方红小学门口。
一辆鹅黄色的中巴车亮着双闪灯,缓缓停在学校门口。
站在“热烈欢迎白总队长视察指导工作”大横幅下的班长王微早被太阳晒得汗水迷了眼,隐约见到这车过来,顿时精神一振,赶忙迎上前去,站在车门口候着。
车门刚一打开,就有光芒喷薄而出,差点把王微的双眼刺瞎。好不容易回过劲来,一个微胖的少年已经站在了王微的面前,只见这少年约莫12岁左右,眉似卧蚕,目若点漆,国字脸,宽额头,大方耳朵,端的是一副贵不可言的官人之相。正是本市少先队的实际最高权力者,被国外媒体称为“mini mao”的政坛新星,总队长白忠春。
王微眯着眼,看清楚刚才那光芒的来源,原来竟是白忠春左臂上的一方勋章,这勋章手掌大小,以铂金为底,上面镶着不计其数的红宝石,组成五条赤红闪耀的横直方形。
众人都又羡慕又敬畏地看着那五杠袖标,这是少先队员的最高荣誉,从队员到团员再到党员,一切权力的源头,就在这袖标之上。
“您辛苦了!!”王微大步向前,双手紧紧握住白忠春的手,“这条路不大好,让您受罪了!”
其实王微心里敞亮,这种鹅黄色的领导专用车,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中巴,其实是个非常豪华的中巴,这车内部光是液晶屏幕就装了几十个,餐桌吧台一应俱全,就凭这车的避震系统,再破的路也伤不到领导的屁股。
白忠春微笑着和王微班长握手:“王班长,你的班级建设水平,我可是久仰大名啦!在市报上看过好几次报道了,今天是特意到你这里来考察学习的呀!”
王微作受宠若惊状:“不敢当不敢当!都是领导制定的方针政策好,我们不过是上行下效,哪里谈得上什么水平!”
白忠春哈哈一笑:“王班长,你今年才10岁,是少先队里不多见的优秀年轻干部,我几年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班长而已,还没你现在这么出名呢!市委这边很多领导都对你很关注,我也很希望组织上好好培养你啊!”
王微一凛,面色却不变,继续笑着,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白总队长一番话,隐含着这么几个意思:其一,你王微还嫩,少先队里像你这样的干部还是有不少的;其二,我白忠春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等下汇报工作的时候,不要跟我耍花枪;其三,上层虽然有些领导喜欢你,但是你能不能往上走,还是得我说了算。
与白忠春简单对话几句,王微顿时收敛起了原本的几分轻视之心,这白总队长绝不是简单的酒囊饭袋,才12岁就身居高位,除了背后的靠山硬,自身还是颇有点真本事的。
白忠春又拉过身边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严肃男孩,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市队报《少先队真理报》的总编吴加泉同学,他的文章写得可好呀!今天我把他,还有几家媒体的大记者们带过来,让他们好好报道一下你们这里的精神文明建设情况。”
“久仰久仰!”王微忙不迭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