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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懒惰的人变勤奋。但我没有办法盖房子,因为我已经交了房租,而且也没有地皮。如何抵御四个月的漫长无聊,很快成为接下来的头号问题。怎么破?
无招可破。后来我实在忍不住,花20块买了《明朝那些事儿》,打算供半个月消遣。以前看书怕看得慢,如今唯恐看得快。结果,我居然很神速地两天就看完,不敢再买小说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找不到书读是极痛苦的事。百无聊赖之际,我在路砦村口发现了一个摆摊儿卖破书的。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破书摊儿上居然有范里安的《微观经济学:现代观点》!在任何书店看到这本书我都不会感到太奇怪,但我从没想到会在地摊儿上看到这本书,更想不到会在路砦的村口。几年后,好友c被公司外派到云南保山下面的一个县城,他神奇地在街头遇见了20年未见的小学同学。也就是说,来自河南省驻马店市正阳县汝南埠镇的两个人,20年后在另一个时空又相遇了。我想,许多时候,总有机缘在,看似极微不足道的巧合,也许意义深远,躲都躲不过。
我问老板那书多少钱,老板说15,我问8块卖不。我没打算买,8块一本书对那时的我还是很奢侈的,能抵一顿晚饭呢。但是在这儿遇见熟悉的书名倍感亲切,就像两年前我在澳门的街道上发现了正宗的驻马店特色小吃“泌阳母鸡胡辣汤”一样。这么错过不表示一下亲近实在太不厚道,于是我坐地还价,讨价还价半天,老板让到10块,我还是坚持8块。我内心并不希望老板答应,在这儿磨嘴皮子只是图个过瘾,一个多星期以来,我还没跟餐馆老板之外的人搭过腔。虽然书摊儿老板是中年大叔,我也算是搭讪了。在我心满意足地搭了饱饱一顿讪正要扬长而去的时候,大叔说:“8块给你!”
假如我脸皮再厚一点,说8块也不要,那么我后来的生活将步入完全不同的轨道,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写这个故事。可是当时我还太年轻,咬咬牙,买了。
八块钱算是白瞎了。因为我知道那本书我看不懂。我本科学地理,没有经济学基础,大四考研突然想考经济,就知道了这本书,借来看,像看天书一样。于是我就只读了高鸿业的教材,后来也没考上。我是这样的人:在哪里摔倒,就不会在哪里爬起来,而是要到另外的地方再爬起来。因为孔子教导说“不迁怒、不贰过”,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是水平问题,摔倒两次就是智商问题了。所以我大四跨考经济失败之后,就打算三年之内不再考研,哪怕将来考研也不会再考经济。我骗家里说考研,说的是准备考清华的营销学。
范里安被我扔在床头一星期,我在手机上看完了《云海玉弓缘》等几部小说,看得眼睛涩疼,对小说也越来越麻木无感。一个午后,我看范里安书上落了好多灰尘,就在床帮上把灰尘摔掉,然后不经意地翻开。翻了一会儿感觉胃里隐隐不舒服,我没在意,又过了会儿,肚子更难受了,我才意识到是饿了。我拿过手机看有没有到饭点,屏幕上显示02:58。我以为手机时间错了,拉开窗帘,但见四野一片漆黑,万籁俱寂。我惊得抽了一口凉气,原来此时已是深夜。
此后我开始读范里安,越读越有味道。这才发觉用它来消磨时间比小说划算多了,8块钱的书整整读了两星期才读完,而且很多地方似懂非懂,让我忍不住读了第二遍。当我读完第二遍时,我妈打来电话,说研究生报名明天就结束了,你报了没,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
对父母说了考研,总不能连考场都不去,但要随便报个学校,将来考不上又说不过去;如果是报清华,又是跨专业,考不上就可以理解和原谅了。第二天我带着学位证,坐公交去市区,找到一家网吧,打开报名网页。
人有时候就是贱。就像追一个人被拒了,却又犯贱地说:“要不,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时我犹豫了,我想,既然范里安看得这么顺畅,为何不再报一次经济学呢?报清华营销肯定考不上,报经济学还存在一点儿可能,进可攻退可守,权且拿它当备胎吧。就这样,我填了中大岭院的经济学。
初填时没在意,报志愿后我又优哉游哉了两个星期。慢慢地,我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范里安那本书也觉得没意思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图的是什么。以前生活很自在很随意,现在要追求更自在更随意的生活,却陷入了极大的束缚中。以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找谁玩就找谁玩,现在却连吃吃喝喝都不敢了。生活漫无目的,看不到明天,看不到未来。我想到在离我只有一小时车程的地方,高大的写字楼、闲适的咖啡馆、静谧的画廊、喧嚣的夜市,正上演着一幕幕精彩离奇的故事。这个城市瞬息万变,时代瞬息万变,世界瞬息万变,而我的生活日复一日,一成不变。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应如此。
于是,我开始认真考虑考研这件事。之后,竟然前所未有地恐惧。不久前我还对此满不在乎,一念之转,竟至于斯。几天后,我离开路砦去了郑大新区。我表弟是郑大的学生,住在荷园,他们宿舍有个空铺位,我就搬去了。
搬到宿舍当晚,我从自习室回来,刚做完一套李永乐的卷子,拿了满分。我和室友们打招呼,一个室友正在上铺看书,我见他清秀俊朗的眉目中透露出文艺的气息,便问他看的是什么,他微笑地合上书把封面转给我看,《瓦尔登湖》。我报以微笑,回铺躺下。他一定不晓得,对面下铺这个穷逼,刚刚结束了“瓦尔登湖”式的生活。
王路,@王路在隐身,诗人,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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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85 去你妈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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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暖小团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北京东城的一个旧房子里喝一瓶啤酒。周围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和胡同,散着最后一点老北京的味道:每天早上会被周遭喧嚣的鸟鸣叫醒,晚上听着吃街边大排档喝大了回家的醉汉旁若无人的歌声入眠。小时候从来没想过我会来这个城市,就像现如今我依然不知道,我的未来又会被哪个城市收留。
你问我为什么来这个城市,我也不知道。我当年是因为一个男人跟我说,你来,我保证你能在这里活下去。这是我最后相信爱情里承诺的年纪,事实证明,后来我还是失败了。
我还是臭不要脸地在这个城市活了下来,用我自己的方式。用酒吧的喧嚣挥霍掉自己初来这个城市的惊恐,用一只大红色的唇膏来涂抹自己内心的无助,高跟鞋的声音能踩出那么一点儿力量来弥补虚弱,黑丝的颜色起码能遮盖一点儿自身的苍白。我记得那时候每天都在笑,但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到底在笑什么。到底是在乐生活还是在乐自个儿,还是干脆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来。
一个月前,一个同在北京工作的男同学约我见面吃饭。我们是同班,上学那会儿还觉得他清秀干净,蛮喜欢他。如今那种似有似无的爱意早已经被岁月折磨得一干二净,坦然地跟对方坐在一起见面倒也能细数一些这些年来摸爬滚打走过的唏嘘。傍晚刚到家,微信叮的一响,对方发来这么一条信息:我可能喜欢上了现在的你。自嘲地摇了摇头,回了个笑脸回去。那边接着又是一条消息:但是不行,我得控制自己不能爱上你,早些年我会马上开始追你,因为我以后得去跟我们领导的闺女谈恋爱,可能还得娶她。
我突然就想起来发小前几天跟我讲的事儿:他爸刚升到了某银行支行的行长,坐稳了位子马上就做了两件事儿。先是安排他去某银行做了个职员。第二是干脆拆了他和大学相处至今8年的女友,让他去娶某个官二代,只为保障他们全家的未来。几杯酒下肚,他跟我说:“那女的他妈的长得好看或者性格差不多也说得过去,长得都他妈让老子没法勃起啊卧槽!”他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猛地一拍桌子,声嘶力竭地冲着酒保喊:“再来一杯!”,我说你干嘛啊吓了我一跳,他没回答我,只是趴在桌子上哭了,边哭边说我完了。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他27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货哭。
我开始怀念二十岁出头的恋爱,那时候我们毫无顾忌,我爱谁就跟谁在一起,天长地久或者喜结良缘距离我们还很远,我们才不为了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浪费力气。他不爱我我就哭,分手的时候又决绝又像小孩子负气。如今我们不得不想那么多,我们甚至在想用一段姻缘来振兴整个家族。看上去滑稽至极,但这也就是我们尚能改变人生的最后的力气。
若干年之后再登陆校内网,发现一切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当年那些分享一些无聊八卦或社会理论的帖子统统不见,更多的同学在秀自己的婚纱照,在秀自己的下一代,看起来颇有些感慨。当年大学时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小情侣,每天笨拙地在qq个人状态上写山盟海誓的小情侣,好像的确最终得到了幸福,你看他们在婚纱照里笑得多甜。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管身边那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叫老公老婆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落入水中之后,一种迫不得已的上岸。没错儿,爱情中的救命稻草不是什么人后来爱上了你谁和谁以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是什么人在你对爱情就要绝望的时候大义凛然地娶了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孩子都在13岁…15岁之间会觉得自己很成熟,总是拿一个标准的成人的视角来衡量自己,品析生活,审视世界。跨越2000年的时候,我13岁,可是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成年人的孤独和落寞,旁人在为了新的世纪而狂欢或者纵情歌唱的时候,我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前摊开一本习题册,耳机里却放起摇滚。那时候,没人知道谁是汪峰,我只知道一个叫做鲍家街43号的乐队,一首《再见二十世纪》就能唱得我感慨流泪。回忆起来真是傻逼,可是如今想起又格外怀念那种毫无负担的哀愁,有点儿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意思。小时候我们常常趸着眉头,假装很忧伤;这总好过现如今强掩心头疮疤,硬要人前强颜欢笑。现在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可怜,哪个贱?
我想快点儿到未来,我想知道30几岁的时候再回头看看如今的自己,是不是又有几分滑稽可笑。熬到那天的时候,一切也就都淡了吧。不过看淡了也未必就是个好事,淡了,也许就是习惯了,麻木了,没有笑过没有哭过,那也许就不是我了吧。
有时候会想,那些迷信占卜算卦的人未必是想要如何改变未来,他们只是想要花上一笔钱来提前知道一点关于未来的讯息,而不至于等到明天真的铺面而来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妈的,明天,你他妈倒是来啊,老子用青春的最后一口气跟你拼了。
暖小团,媒体人、专栏作家;微博id:@暖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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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86 狗镇
t。xt。小‘说‘天。堂
作者马犁
4年前,我还在五道口一家网站做实习编辑,挣得很少,但是为了能让我每天少坐几站公交,媳妇还是就近租了间一居室。
不到50平的老房子,一个月2300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