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好,请问您上哪儿?”“师傅,我们去大兴。”我一听就晕菜了,现在正处在堵车高峰,到那里需要一个多小时,回来又过了打车的时间段,还得空驶,肯定是赔本赚吆喝,于是大着胆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两位还回来吗?”“回来,但是要等一段时间。”我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美。(每个出租车司机,每天都要经历多个这样跌宕起伏的心理变化,所以说,我们都是控制自己感情变化,不喜行于色的高手。)“不过,我们去的地方以前没有去过,需要您帮忙找找。”这有什么问题?找路是咱们的强项,奥运会就是没这个项目,要不然咱们首都的士司机肯定蝉联多届冠军。
谁知这一找就是半个小时,电话另一段的接线员不是司机,支使得我们是东钻西窜,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才到了指定地点。原来是一个货站,他们要提200件老年人用的保健腰带,然后拉到杂志社作为奖品回馈读者。搬运工将四个大包装箱一下子堆到了我们的面前,车里肯定装不下,我出了个主意:打开箱子,分散着装到后备箱和座位上。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把200件独立包装的腰带塞满了整个车厢。每个人都弄了一头大汗……
回程途中女孩有事先下了车,我和男同志共同到了目的地——城里的杂志社,本着对乘客负责的态度,我提议把皮带的包装盒10个一摞,分成20排。这样就一目了然更不用再清点数目了。但是到最后时刻,灵异的事情发生了,有一摞少了一个包装盒。我有点儿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于是后备箱里、车座子下面、后风挡处,当着乘客的面找了所有能够找到的地方,就差把机器盖子打开、轮胎放气了。见过上天和我们开玩笑的,但是也没见过这么过头儿的,这不是有辱我的人格吗?乘客看着我满头大汗地围着出租车前后左右地转圈跑来跑去,实在不忍,对我说道:“师傅,算了吧,别找了,少一个就少一个吧,没关系!您帮助我们拆箱、装货,到了地方又帮助我们清点货物,这种认真负责的职业素质已经让我很感动了,车费总共是198元,给您200元不用找了,把发票给我就行了!”
我离开后到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停下车,把所有的车门都打开,后备箱、座位下又找了一遍,还是踪迹皆无,这就有点儿怪了:
一,当时拆箱验货的时候,每一箱我们都共同打开,而且里面装得满满的,没有空缺。
二,女孩离开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有拿,而且没有背包。
三,整个行驶中车窗没有打开,更没有停车,所以途中颠簸丢失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四,到目的地的时候,车上的男同志离开了一分钟,到院子里去叫人开大门,同样也是空手下的车。
五,从时间上看,唯一有可能“作案”的人就是我。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有点儿发凉,头皮有点儿发麻,天灵盖好像都要开了……
还好,支持我把这件事情的原委都写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那个男乘客微微的笑意,还有对我说的那句话:“车费总共198元,给您200,不用找了……”
2011年11月24日 多云
今天北汽给我们一分七队的司机在海军总院做了体检,有很多师傅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2012年04月19日 阴
有点累。
2012年11月10日 没出门没看天气
作为一名合格的出租司机,首都窗口行业精神文明的传承者,相信同行们都遇到过这样一种情况。客人上车后,我们按程序规定是首先问好:“您好,请问您去哪里?”客人肯定会告诉你,我去……这时,接下来的情况可要值得讨论了,一般的新手的哥会接着问到:‘咱们怎么走?”得!您哪里知道这话一出口,就无形中给了客人两种感觉,一是:您是新司机,对道路不熟悉。乘客心中产生了反感的情绪,你是司机怎么还问我怎么走呢?二是:乘客认为您是在试探他是否对道路熟悉,企图为绕路做下伏笔!这样一来您就和乘客之间有了隔阂。接下来的运营工作就不好完成了。我对这类情况的处理方法是:“您习惯走哪一条路线?”这样会给乘客一种暗示,那就是我对行车路线是了如指掌,只是对乘客所选的路线给予了最大的尊重。这样与乘客的沟通就会相当的easy ,可以向客人介绍又快捷又经济的行车路线,同时为客人提供优质的服务。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人类发明语言的主要目的就是用于沟通彼此的思想用以支配行为。由于我们这个行业有着它的特殊性——服务至上,所以就要求我们讲话应该具有一定的幽默性和亲和力,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要平时对生活细心观察、总结,多听、多看一些知识性强的文艺作品,在自己的大脑内存中永久储存,关键的时候输出定能取得好成效。记得有一次在机场运营,刚出了收费口车上的女乘客就说:“师傅,我朋友告诉我到建国门半小时就够了,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我对她说:“您朋友开飞机的吧?别的交通工具在下班高峰可开不到。”她一听就笑了:“没关系您尽量开吧。”这就是幽默起到的作用。
《论语》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这才是智慧啊。现在我们的司机师傅职业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文化水平和知识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对不晓得的事情千万不要妄加评论、信口开河,您哪知道旁边坐的是哪路高人啊!
Www。xiaoshUotxt。cOm
VOL。110 安慰时光流逝
txt!小!说!天。堂
作者程菁旭
我本来一头乱卷发,因为疼滚来滚去的时候就更卷。不疼的时候我去找走廊最末端病房的多米尼克坐着,镇静的药让我目光柔顺地看着他。我感到我全身柔顺,连头发也变软。多米尼克是个美国佬,自从上个月乱拨医院内线电话拨到了我的病房,我们就开始互相骚扰,扯些有的没的。我看着他,五十多岁的人,脸上久病的颓唐像两条青虫在眼眶里流动。
“术前检查怎么样?”他问我。
“血常规几项,该阴的都阴,肺不肿了,心率还失常,第一次收到来自肝脏的坏消息,我要全面落幕了。”
“那手术呢?”
“照做,不过主刀苏正在和放疗科吵架,说我年轻,放疗冒险,一直不给签字,正在吵。”我说:“我下午再去哭一场。”
放疗对我的帮助其实只是预防伤口增生,彻底封闭扩张的血管,让手术的痕迹不太难看而已,啊我为了这个已经苦苦扭动了一百多万年。苏一直给我开刀,苏明白我,知道有种风险对我来说是扯淡,说我们控制射线剂量就好。直到我对着放疗会诊的几个医生流下淡墨色的眼泪(对我住院也浓妆),他们围拢过来,抚摸我的肩膀,把我叫做“小”+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说你才23岁,其余器官致癌或者将来计划怀孕发生畸形这谁也说不好太犯不上了阿。我卖萌失败,又感到顿时衰老。去诊室水台前补好妆,回来看到会诊结果报告上又一次印着三个黑字“不适宜”。
多米尼克也这样觉得。我扯扯他的领口,患者的蓝条纹制服,他开过胸的那条红线漏出来。问他:“你难道和那些家伙一样也要说我需要心理建设大于一切嘛?”病人常常口不择言,我这种人就更甚。晚上八点,我和多米尼克在医院的公园散步,灯不好,一闪一闪飞虫乱撞,我们两个想起来应该跳个舞,于是就磨磨蹭蹭地绕着水池进退。水池里的乌龟追攻金鱼,一条被咬下鳍翅的鱼棍浮在水面乱扭。北京的夏天比我家的夏天气温略高,多米尼克说,再过几个月,你就能跳得更好了。我说对,是这样。
我的手术,要拆掉左侧股骨的一根髓内针和几颗横钉。我用手机录像全程观赏直播,分散了不少注意力。苏在我腿上拨弄肌肉血管,我突然眉心一酸抖了一下,苏立刻刀剪镊举离我。我示意他继续,苏说:“哎呀你这个著名的喷嚏声,我听了他们在谈你的时候都好想笑。”“他们都说什么啦?”“说你很小声的,像在掩着脸捏着鼻子。”我又笑得抖了起来,对苏说我为此被嘲笑多年了阿。其实我是个真心的不自然人,直到有次听到别人说我扭捏,还微微悲怆了一下。
我们两个笑了几十秒,但觉得应该手术第一。苏把我缝好的时候,离麻醉失效还有很久。我整理好衣服单腿跳下手术台,说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走回病房算了。握着轮椅扶手在手术台旁边侯着的护士错愕,苏说行吧,哎呦她久经沙场了。多米尼克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等我,见我出来,走到我的左侧让我挽着手臂。
第二天是多米尼克做腰穿,疼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握着他被医生反扭到背后的右手,不断埋怨和他有关的孤独和这异国他乡的苦痛,埋怨人为了不死需要作出的巨量的努力。事结束后,我想到自己,趴在他的床边神经兮兮地问他,你心里有没有一个人呢?
他灰色眼珠,床头灯让他的瞳孔聚拢成一个极小的黑点,说当然。然后累得闭上双眼睡着了。
我回到自己的病房躺好。这世上一切都不会过去,并且安慰全无。
一个女友有天惊闻我在住院的状况,劈头盖脸的一个电话过来。我在楼下的花坛边坐好一五一十地对她回答问题,挨骂,聊天,我说”我可能也不是非常需要快乐“的时候,一个给我会诊的医生刚好交班完毕,从我身边路过,回头看我。我右手举着电话,只好用夹着烟的左手跟他挥挥。那以后他再见我,经常姑娘阿姑娘阿地叫我,巡房的时候问东问西关切更多。前些年我和苏刚刚相熟起来的那时候,苏好像也是这样,慢慢从我的医生变成一个对我非常温柔的人。
而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清静,我无聊的时候给多米尼克读诗,有一次:
“chamber of blossom;not a petal spilled;
yesterday’s japanese cherry
—you and i charmed inside the glow—
by evening had borne fruit:
a whole day in beirut
—according to the radio,
the first since january—
with no one killed。”
多米尼克说,读点叶芝吧。
。 txtM
V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