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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沈嘉昊找他所为何事?
龙辉居的碧云阁里,幽幽的飘着一阵碧螺春的清香。薛强推门进去的时候,沈嘉昊已经沏上顶级碧螺春泰然的坐在茶桌前。
“哟,今天真是稀罕了,沈总裁竟有如此雅兴找我喝茶?”
沈嘉昊看都没看来人,泰然自若的给自己新倒上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口味凉甜,鲜爽生津的液体从嘴里到胃里,留下一路舒坦。
“薛强,撤销对严怡然的所有投诉和起诉。”
薛强正要坐下来的身体愣了一下,屁股半悬着呆住,想明白后才继续动作,把屁股落在椅子上。
“沈嘉昊,你凭什么认为老子会买你的账,你TMD算老几啊?”
“霍氏集团的合作案,昊天退出。”
薛强再次惊讶,这会是目瞪口呆。昊天要退出霍氏集团合作案?这可是两个亿的大生意,沈嘉昊不是疯了吧?
这是霍氏在A城第一个投资合作计划,在A市众多大集团中,也只有昊天和琅坤两家公司最具竞争实力,霍氏最有可能看上的也只有他们两家,而他们两家中目前以昊天的呼声最高,琅坤的赢面真的不大。
“沈嘉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琅坤就一定会输给你们昊天?”
薛强的一番自我安慰的辩驳后,引来沈嘉昊嗤之以鼻的不屑。
“薛强,现在的情势大家都很明白,昊天不退出轮得到琅坤?痴心妄想。”
沈嘉昊的自信气得薛强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
“少啰嗦,一句话,撤是不撤?”
“哼,沈嘉昊,为了一个女人你跟我谈条件?如果我不答应呢?”
要他放过那个打他的该死女人,绝不可能。
沈嘉昊慢慢转着手里的紫砂茶杯,不曾正视薛强,语气冰冷的说道。
“那你就等着下个月琅坤G市的分公司易主吧!”
薛强错了,他不是在跟他谈条件,因为这件事上琅坤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
琅坤G市分公司的经营状况的确出现很大的问题,琅坤本想借以跟霍氏的合作腾出充足的资金对G市分公司进行整改。这是琅坤内部机密,怎就传到昊天那边了?
薛强不禁打了个冷战。
“琅坤失去霍氏合作案,再失去第二大的分公司,对琅坤的影响有多大,不必我提醒你。”
一直以来,昊天都在寻找机会一挫琅坤锐气,琅坤在A市已经只手遮天很多年。沈嘉昊接到G市传来的消息时,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部署完美,要的岂止是琅坤的半壁江山?
薛强清楚的指导,沈嘉昊向来言出必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对于琅坤何止是影响,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薛强根本没得选择,为了一口气陷公司于致命危机中,他绝对做不到,再说为了一只破鞋也不值。
“那……你保证昊天一定退出?”
“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自己掂量。”
就在薛强撤销投诉和起诉的那天下午,昊天宣布退出霍氏集团合作案,琅坤顺理成章成为霍氏合作唯一候选人,并成功签下这笔大生意。
薛强拿着手中那份文件,心里阴森的奸笑: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昊天总部会议室的董事会上,董事们对于昊天退出霍氏集团合作案反应很大。退出霍氏集团合作案是沈嘉昊单方面的决定,对此董事们对他个人这次错误的决定颇有微词。面对董事们的狂轰滥炸,沈嘉昊面无表情的坐着,不发一言。这样的局面早就预示到,对此他无话可说。
四个小时过去了,董事会终于沈嘉昊向各位董事承诺明年每位股东的分红翻两番后,才得以结束。
周亮对于沈嘉昊的承诺,不免担心。翻两番谈何容易?如今昊天已经不是当年刚起步的昊天,基数大得惊人,两番的压力也只有沈嘉昊敢扛。
这就是商人,从来只是向钱看。
沈嘉昊回到办公室,颓败的靠在椅子上,这个董事会开得他焦头烂额。从来在董事会上他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位,什么时候有过这般狼狈?
“滴……”内线电话响起。
他抓了一把头发,按下接听键,
“总裁,医科大学陆教授的电话,是否接进来?”
“马上接进来。”
沈嘉昊那晚将在严家捡到的那颗药用纸巾包好后,当天就让罗强交到医科大学药物研究所所长陆教授那,拜托他查出这样的成分,和主要用途。没想到这么快便有结果了。
“喂,陆叔叔,您好。”
“嘉昊啊!你让我查的药有结果了。这是一种主要用于控制情绪的药物,属于美国刚研发的一种新药,尚在试验阶段,我国并为引进。”
“控制情绪的药?陆叔叔,能不能麻烦您再说得明白一些?”
沈嘉昊其实隐隐的已经知道这药的功用,但他不想猜,他要从权威那知道全部。
“这个药有点复杂,因为是种新药,我对其了解不深。我咨询过美国的专家,他们的解释是这种药在美国主要用于治疗抑郁症,或者类似的情绪病。据说吃了这种药,可以让患者完全控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就是专业的测谎仪,或测谎专家都无法判断服药者的真正情绪。也是因为这药强烈的药效,目前美国药监部门对此药属于管制阶段,市面上并没有进行销售。”
沈嘉昊握着话筒的手越收越紧,
“陆叔叔,我想在咨询下您,抑郁症的症状都有哪些?”
“其实,这是不一定的,抑郁症只是很多情绪病的统称,有人得了抑郁症的表现为悲观、健忘、情绪低落,但也有些病人会不安、焦虑、紧张和激越,还有人会自责、内疚、无助感,具体的还得看病人的状况而定,而且抑郁症有时候是间歇性的,有些患者会遇上一些特定的人或事才会反应强烈。不过有点是肯定的,抑郁症基本上都是因为压力过大而造成的,又或者在前期抑郁症是未曾得到妥善治疗而引起的再次复发。详细资料,我Email给你了。”
“谢谢您,陆叔叔。”
沈嘉昊挂上电话,心里千万种情绪翻滚着,陆教授的话在如一把铁锤在他胸口重重一砸,震得心肺窒息闷疼。抑郁症,她得的是抑郁症。想起他以前总说她没心没肺,什么事都可以完全不在意。她说那样叫乐观。她以前总是乐呵呵的,在他的脑海里,除了能想起她的笑,再没有她别的样子。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笑越少的?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沈嘉昊把陆教授发过来的文件打印一份拿在手里,再取下车钥匙,离开办公室直奔停车场,取了车再也控制不住的朝公安局大楼开去,走了一半,才想起来她换了工作。
今天是严怡然第一天到政法委上班,办公室里全是新面孔,来自于A市政法系统不同部门的同志。同志们之间相互自我介绍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专属办公桌前坐好。一个上午,严怡然也就这么闲坐着,要么就是上网,要么就是发呆,要么就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新同事之间的讨论。反正没有实质的工作,一个字——闲。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严怡然就从没有这么清闲过,突然有此待遇,她一时不知该作何才好。
包里的手机闷闷的想着,严怡然没听见,还是旁边的韦姐提醒她。韦姐来自于市检察院,看起来就是位热心的大姐。
跟韦姐道谢后,严怡然掏出手机,一看竟又是那串号码。自从那晚后,他没再出现,她也很想当那晚的全是一场梦,又或者是最时髦的一夜情。反正她从没尝试过一夜情,就当给自己累积社会经验。
看着那串闪烁的号码,严怡然越看越心烦,并不接通,按下关闭铃声,放回包里,听不见就不烦了。
过了十分钟,办公室的电话响起,还是韦姐叫她,
“小严,你的电话。”
严怡然真是忘了,那人是那么神通广大,要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她不想接,看着韦姐拿着电话殷殷的看着她,她就不好拒绝了。
“喂。”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听见。”
“现在出来,我在政法委门口。”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我在上班。”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五分钟后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而她也总得这样,对着他的威胁完全没有办法。
严怡然站在黑色路虎面前,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拉开后座门,坐上车去,重重关上车门。
沈嘉昊没想到她会坐后面,回过头来看她。
“坐前面。”
“你有事赶紧说,我还要回去上班。”
沈嘉昊难得的没有坚持,前座后座的确不是他来的目的,既然她这么直接,他也喜欢直奔主题。
“明天开始搬回盛大花园。”
盛大花园是严怡然原来住的那个地方,准确的来说,是他们结婚时候住的地方。离婚的时候,他把房子留给她,她无法拒绝,但可以不接受,直接搬出来,回到单位大院现在这套小套间里,住得舒坦。
“沈嘉昊,你又发什么疯?我是不会搬回去的。”
沈嘉昊知道严怡然没那麽好说话。她的性格向来就倔,对她只能用逼的。他从副驾驶上拿出一份文件,往回丢,正丢在她怀里。
严怡然接下文件,才要问是什么。不用问,因为上面赫然印着药检报告四个大字。
搬家
药检报告,严怡然已经大概猜出里面的内容。她没有翻开那份文件,是没有勇气,也是没有必要。她很清楚那个药的功用,Mike跟她讲得很清楚,她也记得很清楚,不需要再复习一遍。
“沈嘉昊,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沈嘉昊并不打算复述自己刚才的话,他也并不觉得她没有挺清楚。
严怡然略带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幽幽的说道。
“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呢?”
“你将失去天天的抚养权。”
向来知道沈嘉昊是说一不二的人,话一出口言出必行。今天他竟然卑劣到要用天天的抚养权来逼她就范。
他永远知道怎样让她屈服。
“你不能这么做,你答应过不和我争天天抚养权的。”
严怡然有点着急的坐起来。他可以拿走她的所有,唯独天天的抚养权她不能放手。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有抑郁症。”
严怡然心虚的辩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因为底气不足而微微颤抖。
“我……我并没有抑郁症。”
沈嘉昊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的女人略显苍白的脸,很扎眼。
“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只有让心理医生为你做份详细的心理评估。但是,若然结果显示你有抑郁症,我将收回天天的抚养权。”
严怡然刚才挺直的腰杆听到这句话,如泄气的皮球颓败的靠在座椅上。她如何斗得过他?她从来斗不过他。
“好,就算我承认我有抑郁症,但我自问从没有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过天天的正常生活,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夺走天天的抚养权。这对我不公平。”
公平?她居然跟他谈公平?她对他又是如何的公平?若然用公平不能解决的事情,换个方式也未尝不可!
“不必多说。搬是不搬你自己决定。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沈嘉昊,你蛮不讲理,就算我有抑郁症,我只需要去治疗,为何非得搬家?”
严怡然实在不愿意再回到那里,从搬出来的那天,她就没觉得自己会再回去。
“天天跟着你我不放心。等医生诊断你痊愈了,我自然会让天天跟你再搬回来。在这之前,天天必须跟我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