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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阳系列之一《探花郎》
1
金碧皇朝大历年间。
自从前朝大阀独孤氏推翻晋海皇朝,问鼎中原建立金碧皇朝至今,已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经过五代皇帝的辛勤努力,使得原本因战争而衰退的国力变得极为强盛。如今在位的炫帝独孤炫即位不过两年,全国上下的气象更是焕然一新。
新皇大力选拔人才,喜用新人,不以门第为选才标准,且知人善任。原本朝廷用于开科取士选拔优秀人才的科举,也由三年一度改为一年一度,这更加激励年轻的学子踊跃参加科举考试。因此,每年秋季大考之际,京城中都里到处都可以看到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每一天,都不断的有新的学子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走进这将会影响他们一生的城市。
〃啊,终于到了,真好!〃呼着气,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乐呵呵的对着的一旁灰头土脸忙于掸灰的同伴们说着自己的感想。原本身着应该是白衣,但现在看上去好象和泥土是同样的颜色的少年看上去很是快乐。
〃君阳很开心?〃同行四人中唯一保持着衣履整洁的青衣年轻人轻笑,口吻愉悦的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对啊,我学到了好多好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还是走路好。〃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白衣少年谢君阳雀跃的跑到城墙前,表情兴奋得象是要发光。
〃就说中都这有着800年历史的城墙,在别的地方绝对是看不到的,要是坐马车可就错过了。我们能看到,真幸福!〃不过显然有人对他的看法不太满意。
〃好你个大头。〃一身狼狈的蓝衣少年人抖落头上的黄土,气恼的道:〃谢君阳我告诉你,下次再提这种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鬼主意,千万别找上我。我何云朗拒绝奉陪。〃
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附和谢君阳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出的荒唐点子,在离京城五十里的地方丢下马车,和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起走路。现在可好了,别人都是衣着光鲜,穿着体面的骑着高头骏马从他们一行人身边悠然而过,而他们呢!吃着马蹄扬起的尘土,浑身上下就象从泥堆里打完滚似的。说到这点,就不能不和景迁算算帐了。这家伙平时的精明干练都到那去了,偏偏一碰上谢君阳就变成一团稀泥,全无主见可言。何云朗瞪着走在最前头的青衣青年方景迁,突然一肚子的火。
〃方景迁,你站住!为什么你身上的土比我少?!〃搞半天,何云朗气的是这个。
〃因为我不象你一样横冲直撞,喜欢走路中间!君阳,别发呆了,我们进城吧。〃大白痴,路中间的灰最多了,喜欢出风头也不看看地方,现在满身的土怨的了谁?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丢下一句,方景迁牵起明显是看着光秃秃的城墙很入迷的谢君阳,悠悠然的向城内晃去。
这、这、这是什么态度?一簇火苗嗖的从何云朗的眼睛里蹿起(无法想象的请参照樱木花道)。啊!啊!他要抓狂了。
〃方景迁!你什么意思!〃
怒吼出声,抡起拳头就打算冲上去,却不料被一个人死死的抱住,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好友韩竟。
〃放开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韩竟哀怨的瞅着他,小小声的道:〃我求求你,别再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为什么君阳就可以结交成熟冷静的景迁,而他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个火暴又冲动的家伙当朋友。呜,他翩翩贵公子的良好形象都快被云朗毁光了啦!真想哭。
〃丢人现眼,韩竟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这下可是捅爆了马蜂窝,何云朗一蹦三尺高,气不打一处来。〃枉我把你当成好朋友,丢脸的是……〃趾高气扬的正准备指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对身影,本该接下去说出口的〃他们〃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还要说什么啊!〃顾着自怜,韩竟闷闷的问。
〃没什么,我们还是快赶路吧!〃何云朗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语气现在有些低沉。
这不象是云朗的为人呐!他何曾着么好说话过,该不是病了吧。韩竟吃惊的抬头。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耐烦的拨开韩竟因为担心而覆上来的手。何云朗低低的咆哮。
〃快走拉,别人都在看我们?〃
浑身一僵,别人都在看他俩,好象没什么好事。韩竟胆小的看看四围。天啊,他明白为什么云朗突然这么低调的原因了。整条大道上的人,正用一种惊奇而又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人,象是在责怪他们说话太过大声,没有教养
没有教养!!没有教养!!!他就知道和何云朗呆在一块准没好事。他的形象呐,不用说全完了。韩竟感到天地一阵晕眩,一下子受不住这个大打击,爱面子的韩竟,就这么直挺挺的突然昏倒在大道的正中央。
〃小竟!你醒醒啊!〃拍拍韩竟的脸,全无反应,看来韩竟这会儿自各醒来是没指望的。天杀的,这小子就这么没用的倒了,他可怎么办啊!看看前面,那没良心的一对已经走的连鬼影也见不到了,不用说应该已经进城了。何云朗抑郁的长吐一口气,他很确定,今天是对他而言是个黑煞日。
可是,该怎么把小竟弄进城呢?总不能丢下他不管,何云朗不由皱眉。
另一方面,已经在专门招待待考学子的驿馆里舒舒服服的洗完澡,正和方景迁下棋的谢君阳也正觉得不解。
〃为什么云朗和小竟还没到呢?我们都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啊!〃
轻松的下了一子,方景迁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不用担心,他们丢不了的,只是等会出现会有一点引人注目而已!〃
〃咦?〃不明白的看着方景迁,谢君阳不懂。
〃很快就能看到了!别想了,该你下子了。〃看着君阳手忙脚乱的想该下哪步棋的可爱模样,方景迁抿了一口茶,没有继续说下去。
呵呵,他很期待呢,可千万别让他失望啊!
谢君阳系列之一《探花郎》2
时值三更,驿馆中静悄悄的,白天人声鼎沸的大堂如今只有一灯如豆,伴着两个深夜不眠的人。而确切点说呢?深夜不眠的人应该只有一个,因为两人中的另一个正不停的打着大大的呵欠,却偏偏就是不肯乖乖的去睡觉。
〃君阳,去睡觉吧!〃瞧着那粉嫩嫩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一圈黑青色,方景迁不舍极了。
〃不,我要等他们回来。〃小人儿困倦的揉揉眼,语气却依然很固执。
〃有我等就可以了,你就不要熬夜了。听话,快去睡吧!〃这孩子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那么倔强,方景迁心疼的替他盖上披风,在心里一千零一次咒骂着那对不识相的家伙。就算是他们以龟速行进,也早就该到了啊!
方景迁现下可没了看好戏的心情!他比较想揍人,挨揍的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目前还不晓得在哪里混的一对白痴。真不该对活脱脱的两个大路痴抱有指望。
〃景迁,你心情不好吗?〃靠在他怀中的谢君阳浑身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有点冷。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温柔的拂过君阳的有点散乱的发,方景迁微笑。
〃你的表情好阴森哦,好象很想找人算帐似的。〃眯着眼,谢君阳傻呼呼的看着方景迁。
〃你啊!困迷糊了!〃亲昵的点点君阳的鼻子,方景迁不置可否的绕过了话题。
他是很想找人算帐,不过他不会告诉怀中天真单纯的小家伙,他不适合听这些。和君阳相交了十几年,还会不了解他的为人。那么温和善良却又迷糊迟钝的一个人,只会让人想把世上美好的一切给他。君阳,就是有这让人挣不脱的魅力,连他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一颗心给陷了进去。
〃君阳,我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吧!〃低低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连自己也没发觉的急切,方景迁的笑容有点苦。
〃有十一年了吧!〃没精打采的回答。他好困,连眼皮都快合上了,和周公大人作战真辛苦!谢君阳费劲的眨眼,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一点。
〃还记得那时你刚入塾读书,活象个粉娃娃,真是可爱啊!〃悠远的声音里有几分惆怅,可神经大条的谢君阳怎么可能听的出来。反倒是瞪圆了一双秋水明眸。
〃我才不是粉娃娃!我…我…我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啦!〃不太高兴的提出了严正抗议,谢君阳精致的眉眼起了波折。
〃好,好。为兄错了,为兄向君阳陪个不是。别恼了!〃忙于安抚跳脚的君阳。方景迁心底的无奈无法说出口,满腔的衷情更无法对占据己心的人儿相诉,他不会得到回应,苦不堪言心事只有自己品尝。君阳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又能强求什么呢?也许,男人对男人的感情注定只能放在心底,因为它是一个禁忌!
懊恼的小脸上又回复了春风般的笑容,正欲回话。门前忽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谢君阳目瞪口呆的看向门前。
只见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发挥了它所能发挥的最大潜力,以雷霆万钧般的气势奔进了驿馆的前庭,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境。正看得眼花缭乱之际,那匹马的前蹄突地一个直立,只见一个人影,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上了天,又重重的跌进了马厩前的烂泥堆里。而那匹神勇老马的背上,还倒挂着一个象摊开的破布般的身影,在无力的呕吐着。
〃这在唱的是哪出大戏啊!〃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谢君阳楞楞的转身。呀!不知什么时候,驿馆的前庭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看这汹涌的架势,怕是全驿馆,不,连住附近的人都来了吧!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无可厚非。倒是这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