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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以后会怎么样,才刚刚明白自己心情的朱厚照想像不到,他一时语塞,只能紧紧抓住朱佑樘的手,不肯放开。
“父皇……”
“放手吧!你也这么大了,不能总这样任性,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这辈子朕永远是你的父皇, 你是朕唯一的儿子。”朱佑樘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要将这张还带着青涩,却已经日益坚毅成熟的小脸隽刻在心里。
我不是您的孩子,我是言默,只不过是一缕被无意中拉入这个世界的幽魂……朱厚照很想这样大吼一声,他的嘴张了张,最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咬着下唇紧紧的握住父皇冰凉的手掌,“父皇……”
手掌被捏得发疼,朱佑樘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他温柔的将儿子有些凌乱的发丝一缕缕的抚顺,摸了摸他微微泛红的眼眶,然后用拇指将他那饱受主人凌虐的柔软嘴唇解救出来,“照儿乖,放手吧!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即使是这皇位,可是这个,不行!以你的聪明才智,他日登上大宝,定能成为开拓疆域、载入宗册的一代明君。你比父皇强,又得天命,父皇相信只要你愿意,甚至能像始皇帝一样封禅泰山!”
朱佑樘的口气淡淡的,温柔得如同和风一般,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朱厚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离自己的手掌。
但是他掰开一只手,朱厚照便又执拗的抓了上来,两人都是心志坚定的人,也都心如明镜知道这一抓一放代表着什么,竟你来我往的僵持了起来。
朱佑樘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他毕竟不比自幼练武的朱厚照,本来饱受这样想爱不能爱的煎熬就胸口疼痛万分,还要一直持续的拉扯纠缠着,时间一长身体便有些受不了了。
朱厚照感觉自己抓住的手掌如同冰一般寒冷,他吃惊的望着父皇苍白的脸庞,心中微微一颤竟被挣脱掉了。他呆呆的望着空空的双手愣神,半晌,猛地扑到朱佑樘身上,一把紧紧抱住父皇的脖子,哽咽道,“父皇……我不想要,那些我都不想要,封禅泰山、开拓疆域那些与我何干,因为有您,我才想去学习,去了解,去渐渐改变这个皇朝……”
“朱厚照,你给朕跪下!咳咳……”还没等他说完,朱佑樘狠狠一把将他推开,大怒的拍着桌子,温柔一扫而空,散发着帝王的威仪。
朱厚照不甘地跪下,要紧牙关双目睁圆地望着他。朱佑樘的眼中冒着怒火,冷冷道,“这么任性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看来朕是太过宠爱你了!朱厚照,你是这大明皇朝的太子,是朕唯一的儿子,这个身份由不得你想做或是不想做!这个江山朕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你给朕跪着好好想想!”
朱佑樘见他还是倔强地盯着自己,心中一痛,又继续道,“是的,朕承认,朕喜欢你,对你有了超越亲情的感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动心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相处却是一辈子,我们是父子,你以为一旦踏出那一步,能永远瞒过了别人吗?”他的双拳捏得死死的,浑身微微颤抖着,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仅仅是好男风,最多是学那灵公哀帝一般,博得分桃断袖之说,可是你是朕的儿子呀,是朕唯一的继承人……”
朱佑樘捂着胸口急促的喘着气,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两双闪烁着悲哀与痛苦的眼睛深情的对视着,一眨不眨仿佛只要轻微的震动,眼眶里的泪珠便会流落。
“父皇……”终于朱厚照低低唤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饱含着酸楚。
朱佑樘再也忍不住的转身别过头去,他走到床边和衣躺下,背对着朱厚照断断续续道,“你给朕跪着,想一想,什么时候相通了,能放了,就叫朕……照儿,你这一生太过平顺,要知道,这世上总有无奈,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随着自己任性的……”
朱厚照没有答话,只是跪得笔挺笔挺的,眼中闪耀着泪花望着父皇的背影。
君为青山,我为松柏……父皇,你可知,这九五至尊的龙座我从不稀罕,我只愿为您座下将军,为您守护着这片万里山河,为您开疆拓域征战沙场。
第五十六章 父子隔阂
“皇上,该上早朝了!”殿外传来萧敬轻声的提醒。
朱厚照晃了晃脑袋醒神,他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床上的父皇。整整一个晚上,就这样看着那沉静的背影回忆着十多年来的一切。
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朱佑樘慢慢地翻身起床,他的手动了动,想要整理一下凌乱的衣物,右手刚刚划过胸前便浑身一滞,脸上闪过一抹痛楚。
父皇的手麻了吧……自己倔强地跪一晚上,疼爱自己的父皇又如何能安然睡着。虽然一直背对着父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整个晚上他都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翻身,恐怕是压迫到手筋了!可是,尽管是这样,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父皇,但是又怎么能不做一点努力就轻易放弃呢!
朱佑樘忍着痛慢慢地踱到他面前,淡淡地道,“起来吧,一个晚上你还没有想通吗?唉……”他叹了口气,又道,“不要和父皇倔了,你应该知道朕是在为你好!”
“可是,父皇……”朱厚照没有起身,反而跪在他面前抓住他微凉的手掌,将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仰着头认真地道,“您这种为我好,我不要!昨晚我想了一宿,这个世界上只有您对我最好,明明身为皇帝却什么都为我考虑,我知道您是把所有的美好的感情都寄托在了我身上。您可知道,我也一样!这个世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是只有您,只有您是最最不同的!”他眷恋的用脸颊蹭了蹭朱佑樘的掌心,接着道,“我知道自己在感情这方面很迟钝,也知道您是为什么拒绝,可是为什么您不愿意试一试呢?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从掌心传来一股温和的内力,从手掌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温暖着全身。朱佑樘望着儿子无比认真的小脸,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禁鼻头酸酸的说不出话来。他何尝不想答应,只要自己开口说出一个好字,就能得偿夙愿。以儿子一丝不苟的性格,即使以后的路再难走他也定然不会有一点后悔。
可是自己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将那最宝贝的孩子拉向那黑暗的不归路。乱伦,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是会被唾骂一辈子的!更何况,他自己清楚现在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了,他并没有告诉朱厚照,因为不想再给他增加压力。炼制补天丹终归是件缥缈的事情,即使能收集齐全药材,能不能炼制成功还是个问题。
即使答应他,自己也给不了这孩子多久幸福,不如现在干脆断得彻底。朱佑樘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孩子会成为大明皇朝最出色的君王,虽然现在两人都会痛苦,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出轨的感情也会慢慢的磨灭。
“执迷不悟!”朱佑樘咬牙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朕不想再谈!你是这大明皇朝的太子,你自己想清楚应该承担的责任!”看着依旧笔挺跪在地上,满脸倔强的儿子,他眸子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疼,冷冷地道,“今天的早朝你不要去了!在寝宫给朕好好反省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宫,没有看到朱厚照那闪烁着执着光芒的眼神。
“让开,本宫要见父皇!”朱厚照不悦地瞪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锦衣卫,那名士兵一脸为难,却碍于命令不得不挡在太子前面。
“怎么回事!”新上任不久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巡视过来,见到太子连忙见礼,那士兵像是看到救兵一样退到了一旁。
“本宫要见父皇,让开!”朱厚照又冷冷地复述了一遍,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人让他们不禁心中一惊。
“可是太子殿下,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不许您任意进出乾清宫了!”牟斌苦着脸道,也不知这父子俩在闹些什么矛盾,害的自己这些做下人的为难。“皇上说连为您通报都不可以,您就别为难咱们了!再说,皇上现在也没在乾清宫里!”
“岂有此理!”朱厚照狠狠地瞪他一眼,拂袖而去。他没想到父皇这么狡猾,根本不给自己单独见他的机会,除了早朝以外居然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再遇到过父皇。宫里这么大,又这么多宫殿,他将东西厂的耳目一收走,随便找个地方待着自己就难得找到人了。
朱厚照气得直磨牙,就算是要躲自己也不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呀,现在居然连固定的按摩都躲掉了,要是有个万一该怎么办!?
“太子,太子殿下!”
气喘呼呼的呼唤声让朱厚照停下了脚步,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一直为父皇诊断的王太医。
老头子喘着粗气行了个礼,接着顾不得逾越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殿下,这事老臣在心里憋了很久了,皇上一直不让咱们告诉您,可是老臣总觉得该给您说下!”
朱厚照闻言皱了皱眉,示意他继续。王太医探了探头见周围没人,又继续道,“大约是您冠礼前后的样子吧,皇上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他体内的血咒与夺天丹也不知道是产生了什么变化,突然恶化了,两种力量冲突起来,情况十分严重。发作的时候皇上的筋脉总是抽搐疼痛得厉害,平时则四肢冰冰凉凉的总是暖不起来。咱们虽然开了些养生的药给皇上调养却也不太见效。本来有那足疗按摩还好一点,可这个月来……唉……”
老头子叹了口气,诚恳的望着朱厚照道,“老臣也不知道您和皇上是闹了什么矛盾,可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想办法解决那血咒,否则皇上只怕……”
“该死!你们怎么不早说!”想到父皇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承受着痛苦,朱厚照忍不住咒骂道。
“皇上命令咱们不能告诉您呀!”王太医委屈的道,毕竟这宫里还是皇上最大呀。若不是看皇上的情况实在不妙,他也不敢来冒险通知太子,“殿下,您和皇上在斗什么气,咱们也不知道,可是您得劝劝皇上,这足疗不能停呀……”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朱厚照寒着脸道,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他咬着牙望着远方巍峨的乾清宫,心中气愤难当,臭父皇,就算是要逃避感情,也不能拿命玩呀!否则……否则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听说鞑靼的使臣也来京城了呢!这次还是旭烈孛齐带的队!”忙古岱戳戳朱厚照小声道。
“哦!”朱厚照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在心里仔细盘算着父皇今日的路线,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堵住父皇进行治疗,他别想再跑掉。
下了课他甩开侍卫和忙古岱,在朱佑樘回宫的必经之路悄悄的埋伏了起来。天子仪仗缓缓行来,朱厚照突然从隐蔽的地方冒了出来,吓得那些锦衣卫们紧张的握紧装备,看到是太子才松懈下来,他大喝一声道,“儿臣见过父皇!”
还没等朱佑樘开口说话,他一个箭步闪开那些侍卫们溜上了龙辇。
“你……”朱佑樘满脸吃惊的望着他,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居然就这么冲了进来,要是被当成刺客伤到怎么办!龙辇外传来轻轻的骚乱,锦衣卫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望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儿子,只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