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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虽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不循规矩的事,自己却不再做那些事情了。
一样是晚晚的来上学,早早的便离开,却是每课必到。
披袖对他的所为,就是每次看他进学堂的时候就笑笑。
而那一个笑容看在林为,特别是王寻等人眼中的时候,刺眼的叫人无法忍受。
鞠明与亓明忽然一下子没有了矛盾,在安译看来无疑是好事,但是对林为等人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
以往闹了什么事情出来,只要祭出亓明的名字,他那位姨父也就自然将注意力都转到他儿子的身上去了,训他的时候也只是顺便,这是一;还有的好处就是,有了亓明打头阵也自然不会怕鞠明来压人;三来就是亓明若是与他们一处自然是有不少的好处可以讨的!
而如今,因为一个披袖,不但不再袒护他们,甚至连寻常的玩乐也不在一处了。披袖可不是大大的碍了林为的眼是什么呢!
但,终究碍于他是二品大员家的公子而无可奈何。
那一日,是个临近盛夏的日子,亓明懒洋洋的睡了个饱饱的午觉之后,跑出去吃了个茶,然后很悠闲的从后门晃回学堂,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纤长秀丽的影子在门外踌躇。
亓明正在想像着那人的长相时,那人刚好跺着步子转回了身,一张圆融的脸,小巧的唇大大的眼,是个男孩子,但是那股灵秀却怎么也让人忽略不了。
看见亓明望他,怯怯的愣了一下。
亓明被他那一愣给愣回了神,尴尬的笑笑:“可是要进府里找人?”
“是…是的!找披袖…啊,不,是洪岩!”孩子回答。
“洪岩?你是他的谁?”亓明实在是很好奇,一个洪岩已经漂亮的够让人惊讶了,而如今这个孩子,却不只是惊艳就可以形容贴切的??
咬咬唇,不说话,似乎是碍于什么……
“你跟我进来吧!”亓明看他的样子,于是也不问了。
“啊,多谢!”孩子忙忙的赶着他的脚步进了门。
门口的守卫看是少爷带了人进来,也就不问了。
“你既然知道他在这里,你直接和守卫说不就好了么?”亓明微笑着问。
“洪府的二夫人说他在学堂里,可是,这里是步大人的府上,所以就……”孩子怯怯的说。
亓明和善的笑笑:“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学堂里叫了他出来!”
“好!”孩子便生生的将脚步停在了当场。
亓明心里摇摇头,进了课堂里面。
“洪岩,外面有人找你呢!”亓明喊。
“啊?”披袖疑惑的抬起头,找他?奇怪!
“不要看我,那孩子我不认识!”亓明笑笑的将他询问的目光给挡回去了。
披袖于是抬起头来看外面,然后霍的站起来,椅子被掀翻了也没管,就直接跛着脚跑出去了。
他的异常,引的课堂里的人都往外面看去。
“抚缨??你怎么来了??”披袖惊讶的问,抚缨是个很怕生的孩子,却一个人来找他,难道是和上次一样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抚缨一看见他,眼圈儿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师兄……”
披袖慌了,急急的扶住了他,说:“你先别哭,到我住的地方去,有什么事情你慢慢的告诉我!!”
抚缨点头,跟了他走。
亓明站在窗口,低低的喃一声:“披袖……?
“自己在嘀咕什么呢,表哥?”林为站在他身边问。
“哦,没…,没什么!”亓明忙忙的答,然后问:“你们有谁认识来的那个孩子么?”
“我不认识!”林为老老实实的答。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我家上次请了融门的班子来唱戏,似乎就有那孩子一个,好象是叫什么雪倌的吧!”蒋鲭凑过来回答了一句。
“融门四旦么??”亓明疑惑的问。
“这吃喝玩乐不是三哥的老本行么?现在要说不知道可见三哥连干老本行都不是一心一意呢!!”鞠明已经习惯了以前的那种挖苦的语调,虽然和亓明之间不再剑拔弩张,却还是保持着以前一样的说话风格。
“你个死小子,贬我居然已经不用带脏字了,等着我收拾你。”亓明恨恨的揪一下鞠明的耳朵,然后笑着放开,之后说:“三哥我觉得听么,还是花楼里的小曲唱的好听,至于戏么,还是免了吧!!”
鞠明就吃吃的笑:“这话你给父亲听到,又要挨骂了。”
“说到父亲,散了散了,夫子马上就要来上课了。”亓明轰散立在窗口的一堆人。
披袖那天下午没有来上课,等到下了课了,鞠明回了住的地方,才发现披袖留了一张字条走人了。
有事往清音园一趟,不回勿寻!洪岩字。
既然披袖不回来了,房间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鞠明想了想,今天就回前院去睡好了。
回前院的时候正赶上吃饭,鞠明的母亲自然就叫了鞠明一起往前厅吃饭。
鞠明去的时候,亓明居然也在。
两人的母亲也在,背地里对个眼神,表面上还是以前一样的对峙。
鞠明忽然在心里觉得好笑。
“老爷!”鞠明的母亲叫了一声。
步泰钦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神色间相当的疲惫。
“唉…………”步泰钦长长的叹一口气。
“可是朝廷上出了什么事情了?”鞠明的母亲关心的问。
“冯将军此番,福祸旦夕啊!”步泰钦叹然。
“冯将军此番不是大胜而回么?皇上奖励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有什么祸事?”步夫人问。
“夫人只知其一不之其二啊!冯将军此番虽是大胜而回,却碰上监军大人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违反军纪,吾皇自立国以来,一直对违反军纪之事处以严刑查办,冯将军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了。冯将军也算是开国老臣了啊!!如今一个不爽利,就是掉脑袋的事了。”步泰钦叹气,摇头,然后沉闷的吃饭。
披袖为了什么往清音园去了。
也是为了冯将军这福祸旦夕之事。
谁在急,融抿罗,为谁急,为冯简。抿罗与冯将军家的二公子有那么一段情缘,如今清音园也算被系在这一根绳子上面了。
虽然不至于让清音园被查被办,但,抿罗那孩子因为冯简的急而急的快疯了。
披袖仆踏进清音园那久违的雎柳廊,抿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我今日开这道口是为难师弟你,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想来想去,这官场中我能求得到的就只剩下洪大人能在皇上面前开一回口了,我不求他为冯家官保原职,我只求此事起来时,还能保冯家全家一干人完整性命,抿罗希望师弟你能看在我们能有这一段师兄弟缘分的份上,帮师兄这一次,抿罗愿花下半世每日颂经茹素为师弟你祈福。”披袖看抿罗,原本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泡的红肿不堪,再看那憔悴的神情,分明就是没有睡好的痕迹。
他披袖何德何能??
官场中事,他又如何能帮的上忙呢!!
看披袖的迷惘,融千茴叹口气扶住已然摇摇欲倒的抿罗:“孩子,你就看开些好了,个人也就是个人的命,你帮与不帮他,成与不成,还是看老天的一念之间啊。你就算求了披袖,终归还是要看天怎么定夺啊!!”
“师父,我能求的人我就求到,我若是最后还是救不了他,便是随他去的时候也自然没有那份悔了。”抿罗的憔悴中坚决的透出一种凛然。
那种凛然看在披袖眼中时,是一种眼睛灼痛的感觉。
“我回去说,若是洪宣他不答应,我以师兄你的这番长跪也要等他一声允!”披袖知道这种眼睛灼痛的感觉是因为感动,感动于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爱情,有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谁说的,真该让他好好的来看看这一幕。
抿罗对着他,三拜而起,不为谢,只为他愿意应承的宽大。
披袖连夜回府。见洪宣,言其事。
洪宣拧眉:“朝廷中的事情,你也不懂,冯将军之事,是有人要加害于他,此番开口,只怕下一个……”
披袖静静的听洪宣的一番高谈阔论。
毕了,淡淡的说:“抿罗你见过,抿罗是为了冯简三叩首求我。你当初也算欠他一份情,不然我今日定不知是何情形,洪宣,抿罗为了冯简可以弃膝下黄金,是故,我回来求你!”
披袖双膝一落:“我今日跪你。其一:以他之跪相跪,长跪不起;其二,以子嗣之名而跪,求父一允;其三,以他心比我心而跪……”
“披袖!!”洪宣喝断他的话:“勿得逼我!!”
“……”披袖不语,久久的,哽咽一声:“洪宣,你给抿罗一份幸福好么?将我和你不能有的,给他和冯简好么??”
洪宣终究是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扶了披袖起来。
披袖不说了,他不想逼他的,看他眉头深锁,他又于心何忍,然,抿罗之事,也是看着心疼。
他知自己任性,然,又何尝不是为了人性。
“披袖,我叫人派车给你回学堂吧!”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一句话的时候将这一天将这一件划了终点。
披袖原本淡了的愁,如今又浓郁了。
鞠明看着时,问不出口。
亓明看着时,问也知道无果。
亓明说:“洪岩,今日下了学,你随我去街上耍吧!”
披袖说:“我不去!”
亓明说:“怎么不去呢,我今天定让你烦恼着出去快乐的回来!”
披袖说:“我不去!”
亓明说:“你就去好了,我绝对不动你分毫的!”
披袖说:“我不去!”
亓明火了:“妈的,我还不是为你好,什么不去不去的,你那张脸,看的爷们闷气!”
披袖说:“你要闷气,你便不看吧!”
亓明气呼呼举起手,却打不下去。
亓明硬生生将拳头打在了墙上:“妈的,老子是中了邪了,犯贱的来对着你这张臭脸。”
“三哥,你没事吧!!”鞠明看那拳上殷红的血。
“鬼叫个魂,放开你的手, 看着你就不爽!”亓明将鞠明吼呆在了当地,手一甩,走了。
鞠明呆了好久,回过神,冲还没走出学堂大门的亓明吼:“你不就是大几天,了不起?”
头一扭,回了前院。
安译看这阵仗,傻了。
“呵呵呵呵呵呵……不就是个戏子,不知道是为什么事这么娇!”旁边传来的是孔杭那不男不女的娇做笑声。
披袖回头,惊讶的看发言的人。
“很奇怪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少看上你不是你的福气?比跟那老头子要好的多了吧!”蒋鲭鄙夷的说。
“他是我爹,朝中的二品大员,就是你爹也要称呼他一声洪大人,小心你的嘴!”披袖冷冷的瞪一眼。
王寻“忽”的跳起来,抽手就是一个巴掌:“谁知道他是不是不要你了,才将你送到步府来,让你媚惑三少,以求官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