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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想到自己其实也是在骗他,心里有些内疚,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别想那么多了。”
梨白默然点头,突然道:“楚江,你对我真好,就象梅青对我那样。可是……我害了梅青……我偷东西,却陷害他……我真的很想马上回岛把珠子还给师父,替梅青洗冤,可是……”他眼眶一红,垂下头不再说话。
楚江有些羞愧,心里暗道:梅青对你或许是真的好,我却不全是真的。
“梨白,别想那么多了。对了,你说有颗珠子可以感应火璃蝶,让我看看可好?”
见梨白似乎有些犹豫,楚江装作不在意地笑笑:“不方便就算了,其实我也只是好奇。对了,我看见墙上有不少诗,都是你写的么?”
梨白目光一闪,面上开始发光,“你看出我写的是诗么?大殿下说我那写的是顺口溜,如果硬说是诗古人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杀人的。”
楚江失笑,他大致看了墙上梨白作的诗,的确都粗陋了些,不过仔细读来有些颇有韵味。
“你看这首就不错:‘庭中一棵树,只剩几把叉;秋来鸦为叶,冬来雪做花。’乌鸦为叶,雪片做花——真乃奇思也。”楚江朗笑。
梨白大喜,之前的不快全部抛去,又欢天喜地地拿出几首新诗来请教楚江,楚江一一修改了,又在纸上写了许多批注。梨白看着他的书法,由衷地道:“你的字写得真好,不象我的字,大殿下说我的字象蚯蚓。”
“我的字其实一般,有个人的字写得比我好百倍。”想起白绢写就的契约书上,连城那春花绽放的小字,不由有些失神。
“还有人字比你好百倍?”梨白惊呼,“大殿下的字最多与你伯仲之间,我以为已经无人能出你们左右了呢。”
楚江笑笑,低头看看自己的字,突然间他想起了连城房间那幅梅花山风景画上的题字。顺手拿过一张白纸,执笔在纸上写下:
碧海飞金镜,青烟幂紫桥。
临渊碎玉倾,入塔暗香摇。
写完看了一阵,宽阔宏伟,气势磅礴,笔迹竟与那幅画上的题字颇为相似。他突然明白了当时为何觉得那字迹很眼熟,反而连城的字似乎与那画上的字截然不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梨白见他面露沉思之色,想了想,起身跑进屋子。不多时他又跑了出来,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石桌上,朝楚江笑嘻嘻道:“为感谢你教我作诗,我让你看看我们镇教之宝冰琉珠。”说完献宝似地打开盒子,露出鹅卵石大小,晶莹剔透的冰琉珠。
楚江伸手拿起珠子,突然惊呼一声,手一松,冰琉珠从他手中滑到了桌上,又顺着桌面一路滚落下去。 【无语】
(二十)
梨白眼疾手快,忙伸手接住,他将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口里嘟嘟囔囔埋怨着楚江:“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这冰琉珠很重要的。”
“冰琉珠……既是叫冰琉珠,却为何如此之烫?”楚江不解地问。
“是啊,正因为叫冰琉珠,所以才……你说什么?”梨白突然抬头惊呼了一声,“你说……你说这珠子烫?”他圆瞪着眼睛盯着楚江。
“正是……难道你不觉得?”
“我……”梨白擦擦额头上的汗,“你再试试。”
楚江伸手轻触了一下冰琉珠便立即缩了回来,他下意识捂住心口,蹙着眉道:“好象有火苗舔了一下我的心口,然后在五脏六腑里开始熊熊燃烧——很奇怪的感觉。”
梨白张大嘴瞪了他好一阵子,半晌才回过神来,“噢……”他支吾着将盒盖盖上,拿起盒子起身一溜烟跑回了房间,半天都没有露面。
楚江心中疑惑顿生,却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正准备去敲梨白房门询问,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敲门声。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这时看见梨白匆忙跑出东厢,朝他做了个回避的手势,楚江只得回到了西厢房,掩上了房门。
从门缝间楚江看见一个英俊青年进了院子,随着梨白走到梧桐树下坐下,一路上梨白沉着脸,态度似乎颇为冷淡。
那青年拉住梨白手臂,柔声道:“昨夜我喝醉了,醒来时你已经不在。你不会生我气了罢?”
梨白愤愤甩开他的手,“我哪敢生你大皇子的气?”听了他的话,暗处的楚江方知那人是楚冬阳。
楚冬阳见他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起身上前一步拍拍他的头,“你不会这么小气罢?我只是心情烦闷,所以才说了你几句。你想想看:这样烦心的事我除了告诉你,还能和谁倾诉呢?”
梨白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怎么你骂我我还应该觉得荣幸么?”
冬阳朗声大笑,伸手一把将梨白拉进怀里,在他耳边轻轻道:“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怪我昨夜没有满足你?”
梨白面色涨得通红,啐了他一口,“你胡说些什么?”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个楚江,便不由分说将冬阳推到门外,又将门关紧,任凭冬阳怎么敲门都不开。
片刻后门外沉寂下来,梨白有些怅然地看着紧闭的门,悠悠叹了口气。转回身,正看见楚江推门出来,颇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梨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只是公事。”说完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便急匆匆朝东厢走去,一路上躲避着楚江探究的目光。
楚江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梨白停下脚步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楚江伸了个懒腰,走到他面前,“你不是说人应该多笑么?”
梨白翻了个白眼,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他迟疑了一阵,目光闪躲地问楚江:“楚江,你有何心愿?”
楚江一怔,随即莞尔一笑,“难道你以为我也是龙年龙月龙日龙时生的么?……不过也难说,我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没准我才是你要找的人。”
“你失忆了?什么时候的事?”梨白惊讶地问。
“是前年冬月的事了,一年多了。头脑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呵呵,作诗除外。”
“那你一定很想恢复记忆了?”
“当然。”楚江道,想了想又道,“其实我很矛盾,或许过去的经历很不愉快呢。”
“那也不能逃避啊!”梨白道,“不如我帮你治疗,我很擅长这个的。”不由分说拉着楚江坐在石凳上,开始给他搭脉。
查看了一阵子,他松开楚江的手腕蹙眉道:“不太好治,有一味药很难找到。”认真地想了想,“不过我一定要找到,帮你完成心愿。”
“怎么好象我死期不远似的?”楚江笑着打趣道。
梨白却因他这句玩笑惨白了脸,楚江见他神情古怪,心里越发起疑,暗里告诫自己要留个心眼。象梨白这样一向诚实的人骗起人来,才是最防不胜防的。
“我想起来了!”梨白突然嚷嚷道,“那药皇宫里有,不过很珍贵,恐怕不易得。”在地上团团转了一阵子,突然一拍双手,“真蠢啊!去求大殿下不就行了?”说完不由分说便跑出门去,待楚江追到门边时,那红色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梨白回来时已近三更,他急忙跑到厨房里生火熬药,却不让楚江帮忙。一直忙到凌晨,才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来。
楚江望着桌上黑糊糊的药汁,有些怀疑地问:“这碗东西能让我恢复记忆?”
梨白使劲点头,伸手擦着面上的黑灰,“一定能,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楚江犹豫着喝了下去,喝完后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耳边听梨白道:“我要在你身上施法,你且忍着,累了困了就睡,千万别运气抵抗。”
楚江模模糊糊点头,然后感觉到梨白清凉的手指落到自己额头,一阵剧痛突然从额头传来,似是皮肤被撕裂了一般。那剧痛很快传到头部各处,痛得他几乎失声嘶叫。
过了约一盏茶工夫,那痛渐渐转为麻痒,似有千万条蜈蚣在里面钻来钻去,啃噬着脑髓。楚江一阵恶心,起身“哇”吐出一口东西,随后意识便有些恍惚了。隐约间自己被移到床上,又有人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他筋疲力竭,无力细想,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移来移去,令他全身热气上涌,心口处尤其灼烧得厉害,感觉心脏快要被烫化似的。他想喊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这样不知折腾了多久,那样东西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他这才真正睡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黄昏。房间的圆桌边,梨白正坐在凳子上托腮沉思着,可能是因为彻夜未眠,他的面色有些憔悴。
“梨白……”他喊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嗓子嘶哑如公鸭一般。
梨白惊醒,忙起身跑到床边,楚江想要起身坐起,努力了一下,发觉自己四肢酸软无力,只得放弃了。
“想起你的过去了么?”梨白急切的问。
楚江扶住额头,努力想了一阵,面色瞬息万变,最后竟比一夜未眠的梨白还要苍白。
“怎会如此?”楚江突然颤声喊了一句。
(二十一)
梨白见他表情凄厉而愤怒,一时慌了手脚,“怎么了?难道过去很不好么?”
见楚江挣扎着想要起身,梨白忙制止道:“那药有软骨散的功能,你暂时会浑身无力,有什么急事我替你去办好了。”
楚江闻言放弃了努力,面色却依然惨败,他仰面躺了一阵,口中喃喃道:“真是荒谬!天下再没有更荒谬的了!”突然狂笑起来。
“你……你没事罢?”梨白面色惊惶地问,开始后悔帮他恢复记忆,“别激动,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他恳切的道。
楚江停下大笑,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房顶的横梁,有燕子在横梁上筑了一个窝,窝口有两只小燕子在探头探脑,煞是可爱。
梨白见他一时激动,一时沉默,以为他头脑出了什么问题,急得在房里团团转。许久后听见楚江淡淡道:“梨白,你走来走去,我头都晕了。”
梨白惊喜地回头,“你清醒啦!”
楚江惨笑,“痴傻了一年多,再不清醒,只怕要被人害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梨白呵呵笑了起来,摸着头道:“清醒就好,清醒就好。啊!你一定饿了,我去拿粥给你喝。”便欢天喜地的推门跑出去了。
见他出去,楚江面上突然露出一丝阴冷之意,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夕阳的余晖里,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梨白进屋的时候,正看见楚江面上的森然之意,这令他感觉有些陌生,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然而只是一瞬间,楚江便恢复了温雅的笑意,“我真的饿了,多谢你了梨白。”
见了他面上春风般的笑意,梨白以为适才只是个错觉,他喜滋滋走到床边,将手中的碗递给了楚江。楚江几口就吃光了,又问他要了一些。吃好后他下了床,才走了一步,便重重摔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