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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怎会不知道?问题是男人要变心又不是说阻止就能阻止的,如果双方的情缘注定要结束,强求也没任何意义。只不过……
“俊圣?你最近和许俊圣的相处模式变化很大喔!”以往提到对方,这丫头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怎么现在不再连名带姓地叫他了?真有趣。
季秀秀微红了脸。“那是?!是?!”
“嗯?”是什么啊?不一次说完,听的人很累欸!
“童老师,你知不知道学校里有棵大榕树》o”季秀秀忽然神秘兮兮地弯下腰,在地耳边低语。
“大榕树?”她挑眉,怀疑秀秀说的和她想的会不会是同一棵榕树?“你是说在校舍后面,最大的那一棵榕树?”
“对啊对啊,那你知不知道那棵榕树有个传说?”秀秀兴奋了起来,脸上挂著吊诡的笑意。
“有听老师们闲聊时提过。”其实自从上回听过之后,她便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传说,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问清楚,现在秀秀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她舔舔唇办,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那个传说吗?可以说给我听吗?”
“我就是来说给你听的嘛!”季秀秀绽开笑容说道。“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痴心的女子深深爱恋一名男子,却总摸不透男方的心思而深陷泥沼,直到有一天听说那个男人要结婚了,她痛苦万分却又割舍不下这段暗恋,所以她决定即使男子要另娶美娇娘,她也要将自己长久以来的思念传达给他,这才算不枉此生。于是她的了男人到那棵大榕树下,将自己的感情坦白地向男子倾诉。
“男子傻呼呼地听她把话讲完,女人见他一脸呆愣,误以为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伤心之余转身就跑,没想到男子突然回过神来抓住她。原来这个男人也喜欢她很久了,只不过当时所有人的姻缘都是媒妁之言,他们全都只敢将苦恋埋在心里,倾诉给那棵大榕树听……”
“后来咧?”很典型小说里会出现的情节。童语的眉心打了个结,有点信又不太相信。
“后来他们两个就结婚啦,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秀秀笑盈盈地公布答案。
她就知道!一点创意都没有!童语忍不住翻翻白眼。
“童老师,你好像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她指控道。
“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怎么信?我已经过了读童话故事的年纪了。”她用手掌托著脸颊,奸笑地说道。
“是真的啦!”秀秀显然不能接受她的反应,忙拉著她的手保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我眼俊圣……我们……”
哇咧!这丫头的脸怎么越来越红?!莫非——
“你们两个去大榕树下互订终生了?”她小声惊呼。
“嗯!”秀秀用力地点了下头。“所以老师要是不确定桑老师的真实心意,也应该到大榕树下向桑老师问个清楚,很准的喔!”
我的老天啊!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应该说他们正巧双方都有感觉,而那榕树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带有些许传说意味的借口,他们竟然就信以为真?著实令人啼笑皆非。
“秀秀,那完全是两码子事好吗?”他们是双方有意爱,然后藉著某种仪式确认彼此的感情,但她和桑瀚扬不一样,两人都交往好一阵子了,感情上……
感情?她根本不曾确认桑瀚扬的感情是否如她一样!
自己一开始的主动追求,然后大方地给予他更进一步的权利,她可以很确定地大声高呼“她喜欢桑瀚扬”、“她爱桑瀚扬”,但他呢?
是否连个类似“喜欢”的字眼都不曾透露?
“童老师,你真的应该去……”秀秀还想继续鼓吹,却让一道男音打断。
“秀秀,你也在?”桑瀚扬一走进休息室,便看到一大一小的女生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遂踩著大步靠近。
“我来交作业的。”扯开僵硬的笑,秀秀连忙找个借口告辞。“我先走了,童老师记得喔!”
未了还丢给童语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才转身跑出休息室。
“那丫头在说什么?”桑瀚扬莫名其妙地问,脸上有丝疲惫。
“没什么啦,小孩子异想天开。”察觉他疲累的神情,她的心脏不由得一阵紧缩。“你都在忙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桑瀚扬抿紧唇,过了半晌。“我弟惹出了点事,我妈可能要到我那住一段时间。”
“你宿舍那么小怎么住?”她微愣,心里直叫苦。
“我可以打地铺,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他欲言又止。
“嗯,我知道了。”
爱他,就要连他的亲人一起爱进去,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即使前方满布荆棘,她也没有退路了。
至于那棵大榕树的传闻,就……再说喽!
第九章
清脆的玻璃落地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飞溅的玻璃碎片,童语默不作声地由后阳台取来扫把,把碎片扫干净之后,才用湿抹布将残渍吸干,拿到洗手台清洗。
如鹰般的锐眼紧盯著她的一举一动,她却浑然不觉地做自己该做的事,一声不吭。
“听小扬说,你的家境不错。”待童语将抹布洗涤挂好,曾喜萍陡然开口。
童语耸耸肩,在距离她不远的位子上坐下。“还过得去,那些全是我父母努力得来的成果,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以你不差的条件,为什么会看上我们家小扬?”经历些许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曾喜萍陈腐的观念逐渐转变,加上好友春花的劝说,或许她该好好地认清眼前这个女孩的本质,而不是没来由地一味排斥。
“他单纯、正直、善良,工作认真又不会乱来,这么好的男人我当然会喜欢。”睐了眼曾喜萍,若是她脸上的线条可以不那么紧绷,或许会变得可亲、年轻许多。“更重要的是他孝顺。我妈说一个男人要是做不到孝顺,那也别指望他将来能对老婆多好,是吗,伯母?”
曾喜萍的下颚紧绷了些。“他以前从来不顶嘴的,但自从……”
“自从认识了我以后?”扯开嘴角,童语笑得心无芥蒂。“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我很清楚伯母不喜欢我,而瀚扬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曾喜萍闭了闭眼,算是默认了。
“或许伯母喜欢的是含蓄型的媳妇,我也很抱歉自己不是这种类型的女人,但既然我有心和瀚扬走下去,即使不能让伯母百分之百满意,我也会努力改变伯母对我的成见。”
山不转路转,经过和她几日冷淡的相处,她决心坦然面对。
“我……那不是成见。”曾喜萍揪紧拳头,显然心里很是挣扎。
“伯母,你应该信任瀚扬的。”直视曾喜萍的犹豫,童语想过,之前童颜跟她说的不无道理,这个寡母担心的无非是儿子被坏女人抢走。
“我当然相信他,他是我儿子啊!”曾喜萍猛一抬头,狼狈地瞪著童语。
“既然伯母相信他,为何不能相信他挑选的女人呢?”她没办法责怪一个恐惧失去孩子的母亲,因此她愿意花最大的心力博得曾喜萍的认同。“或许伯母是怕他被我抢走,可是伯母不会知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不安。”
“你不安什么?”曾喜萍尖锐地反问。儿子被抢走的人是她,抢走她儿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不安?!
“伯母或许不知道,当初是我倒追瀚扬的。”童语心平气和地坦言,有趣地望著张口结舌的曾喜萍。“不论你相不相信,我对瀚扬一见钟情,当时也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人家说爱拚才会赢,既然喜欢他就追啊!当时他可是很排斥我的呢!”她说著忍不住笑了。
“你……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吗?”曾喜萍不苟同地拧起眉心。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需要矜持这种东西。”倒了杯开水给曾喜萍,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看来她们有长谈的必要。“我是不清楚伯母和伯父之间的感情如何,但我相信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除了矜持,更重要的是如何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知道,不是吗?”
曾喜萍微微动容,想起那无缘早逝的丈夫,眼眶微微红润。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你的认同,也不知道将来跟瀚扬能不能长久,而且我这个人缺点又不少,但如果伯母愿意给我机会,或许你也会在我众多的缺点里找到少之又少的优点,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看?”她笑嘻嘻地自嘲道。
盯著自己紧握的双拳,曾喜萍忽视不了心头泛起的感动。
这几日住在儿子这里,在和童语独处的时间,她总是故意找童语的麻烦、挑她的小毛病,包括适才打破玻璃杯,全是她蓄意制造的麻烦。但童语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愿意跟她这孤僻的老太婆讲这么多。
单听瀚扬说童语家境好,外型又亮丽,她便一味地认定她是个骄纵的女孩,没想到她也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相较于小儿子瀚霖的女朋友,她实在好太多了……
“伯母?”见曾喜萍颤著肩不语,童语下禁关心地轻喊。
“如果……如果每个女孩都像你这么贴心就好了……”她陡地捣著脸低泣起来。
“伯母!”童语吓坏了,全然没料到曾喜萍会有这种反应。
结果童语料想的没错,两个女人接下来的确经历了一场长谈,直到桑瀚扬回到宿舍,愕然地发现两个女人全哭得像泪人儿,紧紧抱在一起——
原来桑瀚扬的弟弟桑瀚霖交了个跋扈的女朋友,认识不到一天就决定同居了,问题是桑瀚霖还在当兵,一收假便把女朋友往家里丢,留下女朋友和曾喜萍相处。
曾喜萍的性子原就不很热络,自然对“抢走儿子的女人”不会有太好看的脸色,一如对待童语一般。没想到新世代的女人可不吃她那一套,仗著自己得到桑瀚霖的喜爱,小女友对曾喜萍呼来唤去,不高兴就大呼小叫,不仅没将她当长辈看待,更过分的是将她当成女佣差遣,让老妈妈每天伤心掉泪。
人在部队里的桑瀚霖并不清楚家里出了这些事,而桑瀚扬就是为了这件事每天往他驻扎的部队跑,为的就是彻底和他沟通小女友的问题;还好部队离学校不算太远,约莫三十分钟路程,但也足够他累的了。
无巧不巧,陈盈欣的哥哥正好在桑瀚霖的部队里担任士官长,也因为这层关系,桑瀚扬才会跟她走得比较接近,因为出入部队较方便,因此学生们和童语的疑虑证实全是虚惊一场,庸人自扰。
得知内情的桑瀚霖,终于在部队休假时回家处理掉与小女友的关系,然后到桑翰扬约宿舍接曾喜萍回家,这才终结了一场家庭纷争。
“童语?”接到童语的电话,桑瀚扬拿著手电筒摸黑到学校,小心地摸索到校舍后面的榕树下。
伤脑筋,校门都锁起来了,他还是爬墙进来的咧!
“童语?”
今夜有股燥热,或许是冷锋才过,天气虽凉却不觉寒意,也因如此,漆黑的夜更显一股莫名的神秘。
“童语。”叫唤几声,桑瀚扬随意用手电筒扫射四周。奇怪了,这女人约他到这个地方来,却又不见人影,到底在搞什么飞机?“你在哪?”
“我在这里!”童语由树后跳出来,毫无预警地由背后拍他一下,差点没让他原地跳起来。
“吼~~”他拍著胸口,被她吓出一身冷汗。“人吓人吓死人,你搞什么鬼?”
自己才在鬼屋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难不成想把同样的恐惧加诸在他身上?真是没良心的坏女人!
“我才没有搞鬼咧。”嘟起唇,她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在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到没有人烟的学校里来,那需要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