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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鹰嘴峰之人乃是——”
他正说到要紧的地方,只听周勇贵的声音在门外道:“启禀皇上,不,不好了。”皇帝抬起头来稳稳的道:“慌什么,进来回话。”
周勇贵连忙打起帘子进来,极简洁的行了礼,正想开口,却见沈墨安亦立在当场,便又踌躇起来。皇帝见状便道:“不必忌讳,有话快说。”周勇贵方拱手道:“启禀皇上,安乐堂方才来了消息,胡百田——”他话头一顿,“胡百田,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真素纠结啊。。。。。。。。。。
每一章开头总是最难写的。。。。。。。。。。
四十七章 信是心中愿
进了夏,太后歇了中觉起来照例要在东面斗室里养神入定。锦岚领着众人伺候了茶水又亲自点了清凉去火的甘松香,放在案头的博山炉里。转脸见太后对她点一点头,便向周围人等做个眼色,行了礼鱼贯退出屋来。方整理好帘子,外面二门上的小宫女早迎上来,冲她肃了一肃。她忙一摆手,又几步走到外面的廊子下,方问:“什么事?”那小宫女道:“回姑姑,刘太医来了。说是高院判让过来请太后的平安脉,这会子正等在外面呢。”锦岚微微颦了眉道:“太后正在打坐,让他们用了晚膳再来。”
小宫女听了自去回复。锦岚便靠着墙根坐下,拾起正做的手工活,刚挑了两针,便见那宫女又转了回来,双手递上一封摺好的笺子,笑道:“姑姑,刘太医让把这个交给姑姑,说是您要的清火养颜方子,请您瞧了之后给个示下,他们也好准备。”
锦岚心中忖了忖,她并不曾要过什么清火养颜方子,不过,既然是高瑞坤打发人送来的,莫不是——虽这么想,却笑容满面接过笺子,一面道:“刘太医太客气了。他们做着太医,正儿八经的高人,何必拿给我瞧,我又不懂这个。”说着轻轻拆开笺子,又展一展平,低头方着了一眼,便是一阵心惊。
只见她面不改色收好笺子,站起来冲小宫女点头道:“你且等一等。”转身进了屋。片刻之后再出来,手上已经多了几个亮澄澄的金饼。她拉过小宫女的手来,将金饼放上去,轻轻的道:“哪里是我要的方子。太后这两天夜里老是心烦口干。我说传太医吧,太后又怕皇上知道了担心,这才打了我的由头让太医给开服方子。你去跟刘太医说,方子很好,劳烦他们按着这个给配几服。这几个金饼,是我的微末心意,请几位太医喝茶。”又自怀内摸出一个金锞子,放在她另一只手中,笑道:“难为你跑了两趟,这个是给你的。”说着一沉脸,“别跟我客气。”语罢又是一笑。
小宫女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又退后两步,肃了肃转身去了。锦岚见她走远,方进屋来。左右并没有人,她卸下满脸笑容,又摸出笺子细细看过一遍,方收拾起来揭了帘子走进内间去。
太后正在榻上屏息入定,听见有人进来,却仍旧动也不动。锦岚轻轻走至榻前,只叫了声“太后,”,又弯腰凑在她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
太后到底涵养好,听到这个消息面上耸然一惊,不过转瞬之间便稳下心绪,问道:“怎么回事?”锦岚道:“回太后,详细的情形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她上前一步更低了声气道:“高院判让人带的口信,说他早上起来还好好的,照常做着事。当中嚷了声内急便一个人去了茅厕。当时大家伙儿都正忙着,也没人在意。后来有人上茅房才发现他躺在地上,抬出来已经没了气息。”
太后拧紧了眉头,声音低沉而严厉:“高瑞坤的人呢?一再叫他们好生看着,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锦岚正在盘算如何答话,只听太后却又道:“罢了,人都已经死了。”说着叹了一口气仍旧闭上眼睛坐着,半晌一言不发。锦岚只得又道:“太后,还有一件事。”见太后缓缓偏过头来,锦岚忙弯下腰去道:“事发之后,同在安乐堂的一个太监悄悄的去找了周勇贵。”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盯了锦岚一眼。锦岚只觉心中一凛,忙移开目光。再看时,太后却又已经垂下眼帘。
又过了良久,方听太后慢悠悠的问:“依你看,会是谁的手脚?”锦岚答道:“回太后,来人说不像是谁故意做的手脚,倒像是他自己不当心摔了一跤,中了疾风。”太后忽然问:“来传话的是谁?保险么?”锦岚答道:“是高院判身边的小朱。”太后又问:“你怎么不早说?”锦岚忙又道:“方才一时慌了神,就忘了说了。”太后闻言方嗯了一声。隔了半晌又道:“皇帝许是已经知道了。”锦岚点点头,道:“奴婢也是这么想。太后,咱们怎么办?”
她话到最后,声音微颤,露出一丝惶然,太后却轻轻一笑,道:“他死了倒也好,俗话说死无对证。况且又不是咱们做的,咱们正好撇清关系。”锦岚担忧的道:“咱们没有动手,咱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太后,皇上他未必会这么想。”太后便又道:“他肯定是要细细查问的,所以这个时侯,咱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惹他生疑。”锦岚道:“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太后却不理她,自顾自的问:“你说,这件事情,会是谁告诉他的?”锦岚道:“还不是那个桓嘉。”太后哼了一声:“他?”又摇摇头道:“她死的时候,桓玮已经押入了天牢,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桓玮尚且不知,他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锦岚闻言不由悚然变色,木立在当地,惴惴不安的道:“太后莫不是——疑心——奴婢?”太后摆一摆手:“你是我带进宫的,这么几十年了,咱们是怎么相处的?我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么?”说着又道:“如今宫里,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剩下你、我,还有祝隆寿。你们哪一个不是我信任的人?再说一句难听的,你们若是将此事告诉给皇帝,皇帝追究起来,你们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锦岚闻言方有些转悲为喜,笑了笑道:“太后明鉴。”太后看着她也笑了笑,又一转头,直直的望着对面的水晶玻璃窗。夏天日盛,窗上悬了竹青线络的贯花帘,帘下结着精致的七彩排穗,极喜气热闹的颜色。阳光丝丝缕缕的从帘外透射进来,落在光洁的金砖地上,就是一朵一朵金色的花。
太后静静的看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低道:“明不明鉴的,也都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他虽然疑心咱们,但也未必信得过告诉他的那个人。我与他好歹有十几年母子之情,他生性纯孝,怕一旦冤屈了我,伤了我的心。他在等,等着有一边沉不住气,自投罗网。既然是这样,咱们又何必这个时侯去凑热闹?且等着吧。他若还有半分信我——”说着却又一叹,“他若还愿意信我的话……信,只是他心中愿意罢了……”
锦岚闻言心中一酸,却见太后又偏过脸来问:“前儿让你散出去的话,如今怎么样了?”她略略怔了一下,答道:“宫里倒是人人都在传说,可皇上那儿却丝毫也没有动静。”太后点点头,脸色却是一沉。锦岚见了又道:“太后,清脊山那边倒是来了消息,说前几天有几个人来打听过。”太后哦了一声,问:“他们怎么说的?”锦岚便又道:“他们照吩咐回答的,说是赵家的产业,是皇上刚即位那年买过来的。”
“赵家的产业?”皇帝微微有些吃惊,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沈墨安。
依律臣子不能与皇帝对视,沈墨安忙低下头。他心中虽有些不忍,也只得又道:“回皇上,是。并且尚不止于此。微臣奉旨查访苏姑娘京中的老宅,不想竟查到就在赵宅隔壁。并且,如今已经并入了赵宅,正是赵珩丰日常居住使用。”说着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皇帝
只见皇帝照旧坐在榻上,神色也并未有什么改变,只是鼻息渐渐深重,仿佛氤氲着两股寒气,唬得他心中好一番沉吟。又半晌方听皇帝再开口,话音当中竟带了些些生涩:“那么说,他们两家果然有些关联?”沈墨安暗叹了口气,低声道:“回皇上,若照前边两件事来看,确是有些关联。不过,微臣也不敢断言。况且——”皇帝打断他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便两家早就相识,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沈墨安忙答道:“是,臣也正是这个意思。”
皇帝点点头,忽又摇摇头,曲起食指敲着额头道:“不通,朕越想越想不通透。此事不要声张,你再派人去,仔仔细细探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说着往后面一靠。沈墨安拱手应了个“是”,皇帝却又问:“她把信交给你的时候,可说过是怎么得到的?”沈墨安答道:“苏姑娘并没有说,事关重大,微臣也从没有问起过。”皇帝闻言只觉心中无奈到了极处,倒笑起来:“好,很好,墨安做事果然十分有分寸。”见沈墨安微有惧色,又道:“你别怕,朕这个话,并不是怪你,实实的是在赞你。不该知道的,也就不去打听,这是为人臣的本分,也是保性命的关键。沈墨安,你做得很好。”沈墨安这才放下心来。
又说了两句话,见皇帝抬手示意他退下,沈墨安连忙行了礼出来,迎面见周勇贵站在门边,便对他使个眼色。周勇贵即刻会意,不多时乾德宫上上下下尽皆收敛了心神——皇帝心中不悦,可不是一件小事。
四十八章 情乃枕上丝(思)
皇帝心绪不佳,晚膳也用得潦草,满满两个膳桌的花色菜肴,只略动了一动便放下碗来。周勇贵见了忙向外面递一个信号,等候多时的小太监们鱼贯进明间里来撤席。皇帝此时早站起来,弹一弹衣袖,抬脚就往暖阁那边走。周勇贵凑上去向皇帝一拱手,见他微微撇了撇头,方抽身出来到二门旁边的太监值房里用晚饭。
他是总管太监,二主子的身份,底下人跟前自然也有一番体面,值房里专门辟出一间小室供其使用。这里他一面将就着吃东西,还要听人回事,又安排夜里坐值、巡查的人手,竟比在皇帝跟前时候更忙了数十倍。正分神无暇,忽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凑在他耳边只说了两句话。他脸上一愣却已经站起来,笑着道:“哎哟,救星来了。”又用手巾匆匆擦了嘴,扶一扶头上的帽子,方跟着小太监出门而去。
两人绕过外院的御书房,前后脚进了垂花门。此时已近酉末,宫里早上了灯。一色的淡黄细纱宫灯高悬在檐廊外,照着朱红墨翠的斗拱飞檐与金龙和玺的彩画,一团光耀的明亮。亮光下面,长长的一溜支摘窗,窗棂上三交六椀的菱花格扇芯,糊着烟色的泉龙绡。那纱绡本就极尽轻薄,又被灯光浸润了,竟添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飘飘洒洒的突散出来,轻黄,软艳,荡漾在静寂的檐廊下,仿佛一串流光。两人顺着回廊走过去,远远看见一个娉婷的侧影正映在那一串流光的尽头。他连忙迎上去拱手行了一礼道:“周勇贵见过苏姑娘。”
苏颜华正和初月轻谈,听了这话笑着转过身来,抬手虚扶了一把,道:“周公公太多礼了。”周勇贵却仍旧拱着手,又笑着说了句:“哪里话,这是应该的。”方才立起身来。又拉下脸对旁边的几个小太监道:“你们当差都当糊涂了,怎么让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