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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圆缺对陈易,其实很是感激,如果有一个人愿意这样体贴的关心你,真的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如果是陈易,就好了。
想到这辛圆缺又有些想笑,她现在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呀。
将书包放在座位上,清了清有些痛的嗓子,辛圆缺拿着杯子去接好热水,脱掉羽绒服搭在椅子背后,七育的教室里是有空调的,她一口口啜着杯里滚烫的热水,在温暖的环境里,觉得自己渐渐活了过来。
她看着窗外,教室的窗户是斜对着校门口的,所以自从位子换过来,她就习惯了每天快上课的时候看到顾聿衡从校门口进来,脚步匆匆,身后跟着步子稍显有些踉跄的于敏敏,他似乎很着急,所以不会跟于敏敏搭任何话,却会在一个最好的角度,十分有闲心的在还没完全亮起的天色下,抬头冲她笑一下。
她会若无其事的转开目光,心里却会装着那个笑容,满满的,一天。
可今天,赶上课铃时间的人潮过去,直到上课铃响起,门前那一段路渐渐空空如也,他也没有出现。
她心里不禁有了些着急和担忧,外面积了雪,地上又湿又滑,他如果骑车,会不会是摔了?受伤了?还是昨天和今天急速降温,他迟到了?
张老头进来守自习,看着她旁边位子空的,便问她顾聿衡来没有?
辛圆缺摇头,张老头稍微蹙了蹙眉,就拿出小灵通出去了,回来后又问了她一次,顾聿衡有没有给她请假,辛圆缺轻声说没有,心里却更加焦急起来,看来张老头也没有联系上他。
而就连于敏敏也没有出现,辛圆缺心里揣测更多,于敏敏是不是收到消息了?所以赶去照顾他?看望他?
可怕的想法,一旦在心里扎根,就如快速生长繁衍的藤蔓,渐渐将她包裹起来,密不透风,喘不过气。
早读课,第一节的数学课,第二、三节的物理连堂,她都没有听进去一点内容,陈易像是感受到她不平稳的情绪,在第三节课原本属于课间操今天因为下雪而暂停的长课间,转过来问她,“圆缺,顾聿衡家里的电话是登记过的,你需要我帮你查查么?”
辛圆缺拄着下巴,很想说“好”,最终却摇了摇头,再笑笑,“不用了,谢谢。”
她目光再一次转向窗外,雪还没停,外面早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一阵风吹过,便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卷着漩涡坠落。而就在这素净的稍显灰暗的色调里,突然添进了一抹艳丽到极点的红,她定睛朝那个红点看去,是一把伞,属于女孩子用的。
很浪漫的颜色,很浪漫的场景,一男一女,身高外形都是无比合拍,男孩子打着伞,十分体贴的将伞往女孩那边倾了大半,女孩脚似乎有点受伤,走的一跛一跛的,稍显羞怯的抓住了男孩的袖子。此时从教学楼冲出几个疯闹着要去玩雪的学生,看到他们,便转移了注意力,齐齐向他们起哄,男孩无动于衷,女孩却笑骂着一一回击,开心与幸福,却毫不吝啬的挂在了脸上。
两个人快要走进教学楼时,男生脚步微微一错,稍微停滞了瞬间,半仰起脸,朝辛圆缺所处的位子看了过来……
“辛圆缺,外面有人找。”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她一惊,转过目光看向门外,一个很瘦小的带着眼镜的男生正站在外面,有点局促的看向她这边,却又马上别过了目光。
辛圆缺心知大概会是什么事,可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起身的瞬间,放在桌上的手离开桌面,不自觉放松,掌心传来的痛感才让辛圆缺发现,自己刚刚无意识间,竟然将手攥的那么紧。
战争(上)
“那陈易,你这次回来准备和辛圆缺复合么?”
顾聿衡靠在椅背上抛出这个问题,抿着的薄唇,唇角微微上扬,仍是一副悠闲自在漫不经心的样子,如果忽略那双浓黑如墨的眼中,近乎凌厉的眼神。
复合……
辛圆缺闻言心惊,难道他怀疑的已经不只是陈易和她现在的关系是否那么亲密,而想知道,当年她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
因为紧张,她在陈易帮她喝酒时所产生的带点演戏成分的感动瞬时有些僵硬了。那些谎言都是她一个人编造的,陈易虽然应该知道,但多半是不赞成的,以他的为人,让他说出“复合”二字是不是有些困难?
几道掺杂着急切、紧张、恐慌、嗤笑的目光的凝视下,陈易却稳稳一笑伸过手来握住了辛圆缺已经冰凉的指尖,温暖的手掌在她的轻颤下将她的手包紧,“我想,我跟她在不在一起,应该都与顾聿衡你无关才对。”
声音温和柔情如水,又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对顾聿衡的反讽,避开了复合一词,却毫无疏漏,辛圆缺心里暗叹,陈易就是陈易,她不该如此担忧。不看目光越发冰冷的顾聿衡,经历了此番折腾只觉心神疲惫的辛圆缺想对陈易挤出一个笑来,放在桌边的手机却突然开始唱歌。
陈易放开她的手,辛圆缺便拿过来一看,屏幕上闪动的是邵泽二字。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才按了接听,在众目睽睽下稍微清了清嗓子,“喂。”
那边的声音虽然透着疲惫却是轻快的,“圆缺,我才做完一个手术,突然想起,是时候提醒你来医院做身体检查了。”
辛圆缺有了冲天翻白眼的冲动,先掩住手机对陈易做了个抱歉的眼神,陈易便起身让她。
她走出卡座,往洗手间方向走去,“我还以为你忙起来应该忘了。”
“你的身体我怎么可能忘!”那边的声音明显不满且愤怒。
辛圆缺险些呛住,庆幸自己离开了座位,不然邵泽这十分有中气的一吆喝,还是这么一句话,即使是以她的厚脸皮估计也得窘死。
顾聿衡在辛圆缺走后唇角微微一勾,微微向前倾了倾身,起立,“我去下洗手间。”几乎是尾随辛圆缺而去。
于敏敏叫了他一声,但顾聿衡一如往常的没有回头。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也跟去,陈易就微微笑着开口,“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于敏敏坐定下来,没好气的,“你说我?”
“说我们。”陈易姿态缓慢的吃着菜,待咽下去后才微微蹙眉说。
“你难道就不管管你家辛圆缺?”于敏敏挑眉。
陈易微笑,“她不是我家的,”想了想,又补充,“正如顾聿衡不是你家的一样。”
于敏敏愤然,想反驳,却心知事实确实如此,一时语塞,半晌后才一字一句的说,“他会是的!”
陈易只是扬了扬唇角,没再多说话。
顾聿衡刚刚拐过走廊,就看到在洗手间旁边不远处的窗户口站着打电话的辛圆缺,温柔的声音音量适中的飘了过来。
“邵泽,我在跟别人一起吃饭。等会儿打给你吧。
呃……别乱说,有女的。
我没喝酒……真的!
我最近也没抽烟……最近睡眠也很好……是,我很乖,你要相信我……”
顾聿衡冷笑,刚刚是谁想在空腹的情况下就连干三杯,是谁那天站在酒吧门口和楼底下抽烟?辛圆缺啊辛圆缺,还是跟以前一样,撒起谎来草稿也不打,随口而出……
可他偏偏是被她骗了,骗的死死的。
“顾聿衡,你到底想听什么话?”她淡定的装作不懂,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些微的茫然,逼的他近乎发疯抓狂,不知如何暗示,她才咯咯笑着扑在他怀里,在他耳边说,“顾聿衡我最喜欢你了。”待他激动无比时,她又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啊,我刚刚说了什么?”
“顾聿衡,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她冷冰冰的看着他,镇定的用了谈判的口吻,“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了,我腻了,是啊,我其实就是为了钱,我难道不能利用自己的外貌了?”他死死的盯着她,眼睛都恨的快要滴出血来,紧紧握着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一巴掌打向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却还硬生生的说,“顾聿衡,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别来缠着我。”
……
“咦,顾聿衡你怎么来了?”
他还陷在过往回忆,任心痛密密包裹着他,让他无法呼吸,她却已经打完电话,略带惊异又巧笑嫣然的立在窗边,看着他。
她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顾聿衡,三个字清脆却又婉转,无论是活泼的,撒娇的,安静的,愤怒的,只要是她喊出来的,都别有味道。
甚至是在他身下,情动到极处时,也沙哑着声音带着哭腔喊,“顾聿衡,你坏人……”
想到这里,他下腹窜起了一把火,熊熊烧到心口,将他的理智全部烧尽,却让恨意在这把火中越烧越旺。
顾聿衡微微挑起唇角,一步步走过去,故意走得很慢很稳,却在她似乎生出逃意的时候一手抓住她臂弯将她抵在墙上,另一手支墙,断掉她的退路,将她逼在墙角,凑近她,声音暧昧而低哑,“跟谁打电话呢?又撒谎又撒娇……嗯?男朋友?”
“不对,”辛圆缺略微仰视着他,两人的距离近的呼吸交缠,她带着无辜的笑容,眼睛眨眨,“是男‘性’朋友……”微微咬着舌尖发的模糊的“性”字,却平添性感,惹人遐思。
“那陈易呢?陈易怎么办?”顾聿衡的手摸上了辛圆缺用来挽髻的桃木簪,很简单的树叶状雕花样式,却有很深刻的纹路。
“所以我拒绝掉了呀,陈易回来,我肯定先攻陈易,得有主次轻重之分,你说呢?”辛圆缺定定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发现那里比以往更加复杂深远,幽暗明灭,什么都看不清了。
顾聿衡低低笑了,“呵呵,有道理,可又是谁前天打电话,义正言辞的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辛圆缺闻言笑了,添进妖媚的笑容,美艳入骨,动人心魄,她一手攀上顾聿衡的肩,哑着声音说,“是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我现在不是马,是那回头草,使尽心计就等着好马回头来吃……有什么不可以的吗?而且……顾聿衡你难道不是正乐此不疲的干着这事么?”不顾他近乎咬牙切齿的愤怒表情,她眼珠子灵巧一转,吃吃笑道,“呀,我可不能得罪你……你不会把刚刚我电话的内容告诉陈……”
“易”字的尾音就这样被卷进了他唇里,原本就已经将她死死抵在墙角,此时更近一步,压了上去,一条腿强行抵进了她腿间,向将她钉上了耻辱柱般固定在了墙上,动弹不得。他狠狠的吻着他,不带任何技巧,仿如已经疯狂的野兽,噬咬,吞吮,他不留情面,近乎让她呜咽。
她捶他,肩头,颈边,却根本无力。顾聿衡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每一下轻微的移动,都将让最敏感的地方擦在一起,她大腿内部的柔嫩,随着动作隔着薄薄的丝袜,磨在他柔软却冰凉的西裤上,布料下面结实有力的肌肉,蛰伏在那里,血管贲张,电流直直窜上心底,裹着让人战栗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