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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琉璃说得头头是道,陶然也晕了,分明事有蹊跷,她迅速理了一下思路,开始慢慢地回忆:
“昨天你说让我20分钟到,然后手机就没电了,我放下电话就往那边赶,到了饭店我还特意看了一下表,大概八点一刻左右,我就赶紧进去了,跟门口的服务员说找一位刘先生,服务生就把我带到了二楼东侧的一个包房,然后……”
陶然说得很慢,尽量不落掉每个细节,边说边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子。
说到和包房里那个男人不愉快的谈话,直至后来一言不和拂袖而去,陶然知道自己言行失常,觉得不好意思,三言两语便带过了。
“……出了饭店我去海德那边看了看我妈,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了,很累,就在客厅沙发这躺了会儿。”陶然又指了指茶几上的小药瓶,“后来顺手吃了两片安眠药,再后来,一睁眼睛就看到你了。”
至于脸怎么肿成猪头样,陶然只字未提,琉璃也不问。她似乎对那个神秘男人更感兴趣,追问道:“你怎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大动肝火?这听上去太不像你了,他怎么惹你了?”
“也没什么,有点自以为是的一个人。”陶然轻描淡写地回道,又说:“还好和你没关系,不然我还发愁怎么和你交待。”
“自以为是?那肯定不是家明,他那个人,低调的很,脾气又温吞,跟我都吵不起来,更不要说是你了。” 琉璃想了想,又道:“昨天的包间是我订的,到底是不是在二楼东边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家明肯定没见到你,除非……”她略一沉吟。
心念一闪,陶然叫道:“糟,肯定是走错房间了!”
琉璃却皱眉:“可是也不对啊,如果你真的走错房间,那个人应该根本不认识你,你们怎么可能聊的起来?”
陶然也迷惑了:“对啊,而且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好像等了我半天的样子。”
“奇了怪了!”
两个人左思右想,猜测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琉璃不耐烦,手一挥说:“算啦算啦,反正又不认识,八百辈子才遇一次的人,不去管他。”
陶然想想也是,站起身,一边按摩着浮肿的眼睛一边往内屋走去,“你还没吃饭呢吧?先坐一会,等我救救这张脸再去给你弄吃的。”
“别提吃饭了,因为你我连觉都没好好睡。”琉璃心安理得的往沙发上一躺,忽地又坐了起来,“哎,陶陶,我决定午饭和晚饭也在你这吃了。”
“你不去上班啦?”陶然在洗手间里含着牙刷问。
“不上啦!老吴休婚假,你休病假,今天我也要休一天懒假。你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就说话,我可难得有空。”
陶然含了口水,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探出头来:
“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
“啥?”
“你你你,赶紧把门给我装上。”
第八章
琉璃总爱说自己是劳碌命,果然连休懒假都懒不成,一整天下来,除了重新找锁匠装门,还陪着陶然一起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林醉的所有东西都被整理出来,分门别类封在箱子里,打好包。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一边忙碌一边闲聊,有说有笑,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搬家。
傍晚的时候,半个客厅已被大大小小的纸箱堆满,沙发上也摞着纸袋,两人被挤到角落的吧台旁边休息。
琉璃哧地拉开一罐啤酒,倒在两个杯子里,拿起一只递给陶然,一抬手,把空易拉罐稳稳地丢到远处的垃圾筐里。
陶然接过杯子和琉璃碰了碰,揶揄道:“是不是老拿你们家大刘练瞄准,身手都练出来了。”
琉璃不以为然地笑笑,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窗外已有几分暮色,对面林立的高楼间夹着半个太阳,挣扎地投了几道余晖过来,在地上留下一片长长的光影。
琉璃心不在焉地把弄了一会儿杯子,扭过头,冲着满地的箱子努了努嘴,语带深意地问:
“真的不要啦?”
陶然目光一黯,有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又沉下去,她摇了摇头,“我明天就叫快递给他送到公司去。”
琉璃不置可否,又拿来一罐啤酒,打开,倒满,倒得急了,泡沫扑扑地泛出来,顺着杯沿流到台面上,她胡乱扯了点纸巾擦掉水迹,缓缓道:
“陶陶,我知道你一向是很有主意的人,别看表面看着挺温顺的,其实骨子里拗的很。我明白我也未必就劝得动你,但有些话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好歹咱们也一起摸爬滚打六年了,明澈能有今天,一半的天下是你打下来的,你不说我也清楚,这外面动你念头的公司何止十家八家,但你这人最重感情,才会一心一意留在明澈,老实说我秦琉璃也从没把你当过外人,你就当我是仗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些话不得不说。”
琉璃停下来,似乎想等陶然回些什么。
陶然低着头不出声,这时才抬眼看看琉璃,笑了一下:“说什么呀?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她似要把话题岔开,琉璃没理她,愈发凝重地说:
“陶陶,我到底是比你大着几岁,周围这分分合合的事也见过不少,尤其是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所以才更觉得你和林醉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人一辈子没几个七年,何况是能分享彼此生命里最好的七年,如果因为一点意气就说放弃实在太不值得。”
“不是意气。”陶然静静听着,突然插了一句。
“那是什么?”琉璃紧跟着问。
陶然不作声。
琉璃也沉默,片刻又开口:
“陶陶,你别怪我多事,我知道可能会惹你生气,不过,……我还是去找过林醉了。”
“我不生气。”陶然淡淡道,“依你的性子,要是不去找他我才会奇怪。”
琉璃看上去并未释然,反而更加吞吐起来:
“可我没找着他,秘书说他出差了,但不肯说去哪,另外;我托一个常做秀场的朋友查了查报上的那个女人,叫什么什么田田,这两年很红,听说,她参加完上次的酒会就离开上海,去了纽约,公司外宣说是海外培训,可是……”琉璃像在掂量着什么;“私底下也有些捕风捉影的闲话……”她又犹豫了一下,“不过,没有确实的说法,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
她落了话音,不再出声。
陶然仍旧低着头,像是认真在听,又像是在认真走神,双目间或一眨,有浅浅的阴影在睫毛底下黯然掠过。
过了处暑,白天一日比一日短,夕阳燃不了多久便落了,屋子渐渐暗下去。
琉璃沉不住气,她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陶陶!你再这么不紧不慢下去,人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
陶然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房间另一边,拨开顶灯,屋子被一团柔光笼罩。
她坐回原处,继续平静地说:
“那个女人叫何叶田田,是新势力公司的首席模特,年轻,长得美,正当红。年初的时候,悠游公司签了她为《浪迹》游戏做广告代言。”
“哦,原来她就是海报上那个……怪不得总觉得哪里眼熟。”
陶然点点头,又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出国培训,但我知道她有了林醉的孩子。”看到琉璃一脸被惊到的表情,她耸耸肩,“林醉说的。”
“#@¥#@!”琉璃低声骂了句什么,问:“你打算怎么办?”
陶然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就这么办。”
这回换琉璃沉默起来,她拧着眉毛,沉吟半晌才勉强说:“要不要再跟他谈谈?也许只是一时犯蠢做下错事。”
“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陶然竟笑。突然想起那个一脸忠义的香港巨星,当年在记者招待会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公众致歉时所说的经典语录。喧喧嚷嚷过后,果然所有人都原谅了这个错误。
法不责众,众人都会犯的错误最容易得到众人的原谅。
可陶然扪心自问,你原不原谅?
心说不。
不不不不不。
所以她不声不响地摇摇头。
琉璃压根也不是什么拥护委曲求全的女人,本着劝合不劝离的古训才违心地规劝几句,如今看到陶然铁了心,索性也干脆地说:“好,分就分!”想了想,又愤愤道:“可咱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你要是没意见,明天我就去找几个相熟的记者,写写他俩的破事,再把那女人怀孕的消息捅出去,我看她还红个P!”
陶然有意见,“算了,现在再演这种琼瑶戏码除了娱乐不相干的人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至少不能让他太好过,琼瑶有什么不好?人家哭天抹泪抢了檀郎双宿双飞不知多快活,我看你就是中了亦舒的毒,信她什么‘做人至要紧是姿势漂亮’,姿势有个鬼用!到头来孤零零一个姿势做给谁看?”
“给自己看。”陶然笑笑。
“人善给人欺,马善给人骑!这种事情,你让人一尺,人欺你一丈,何苦白作大方?”琉璃看不过眼,话里有些急。
“我不是善良大方,人不是我让出去的,是他自己要走,我答应过放手,就绝不食言。”陶然话说得不紧不慢,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决。
“早晚给你气死!”琉璃气结,一仰脖咕嘟咕嘟把酒喝完。
陶然拍拍她,“你慢着点。”
琉璃把杯子重重地撂在台子上,气道:“你一个人拗造型吧,我走了!”
“我送你。”
两人出了门,坐上电梯下了楼,琉璃甩开大步走在前面,一路无话,看上去竟是动了真气。直到拉开车门,才重重地叹了叹,一口闷气吐出来,扭头说道:
“陶陶,说到底,这是你的私事。不是我一定要插手你的私事,我就是怕你吃亏,人心险恶,你看满世界谁像你,连争都不会争。”
“谁说的,明澈那么多客户,哪个不是争来的?” 陶然安慰她,一贯地避重就轻; “你放心,人心险恶,我也不单纯。”
“算了,你不想我管我就不管,最重要的是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琉璃拿她没辙,返身上了车,正待开动,陶然在外面笃笃地敲了两下。
琉璃摇落车窗,询问地看向她。
陶然弯下腰,轻轻说:“琉璃,谢谢你。”
琉璃一愣,三秒钟后挤出两个字:“肉麻。”
一踩油门,开出老远。
陶然直起身,看着那辆酒红色的Mini Cooper一溜烟地消失在小路尽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第九章
从进公司开始,陶然就明显觉出周围的气氛不对劲。虽然表面一切如常,同事该找她汇报工作的汇报工作,该讨论问题的讨论问题,要么就是在茶水间里打个照面,客套寒暄,聊些天气不错最近很忙又有哪个客户很难搞之类的安全话题,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大家在她面前都带着点小心翼翼,连老吴都一改几日前的黑口黑面,语气关切地问她:“怎么也不多休两天,这儿你放心,有兄弟我呢。”
他一脸敦厚地笑,笑得陶然受宠若惊。
不用太使劲也猜得出,那张印着才子佳人的娱乐小报怕是已在公司里传阅数圈了。陶然俨然已是众人眼中的弃妇一名,由不得她不当。
一早上过去,她已经快被溺毙在无数饱含同情的目光之中,只好尽量躲在自己的办公间里不出门。
下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