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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姐,借支花用用,小鱼来找我吃饭,拿去哄她开心。”
“借花送女朋友?不怕女孩子嫌你孤寒。”陶然笑说。
“下个月领证,就不是女朋友啦,自家老婆不用客气。”小胡嘿嘿一笑,把花咬在嘴巴里,边往外走边耍帅。
“小心扎到。”陶然高声提醒他。
小胡唔唔地应了两声,就跑远了。
陶然埋头做她的事。
没过多一会,一个年轻女孩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直奔陶然面前,劈头就说:
“陶陶姐,让我看看你的花!”
陶然一抬头,认出是小鱼,以前聚会的时候小胡带来过。
“花?”她没太明白,不知道这姑娘急着看花做什么,但还是给她指了指窗台。小鱼跨了几步扑过去,细细一看,惊喜地叫道:
“真的都是蓝玫瑰!陶陶姐,这是蓝玫瑰!你知道吗?蓝玫瑰!”
陶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是蓝玫瑰了,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这时小胡也进来了,气喘吁吁地埋怨着:“小鱼,你跑那么快干嘛?进了电梯也不等等我……”
看见陶然询问的目光,小胡连忙给她解释:
“刚刚我把这花给了她,她尖叫着问是哪来的,我就说是你的了,然后她扔下我就跑上来了,好像是说这花有什么特别吧。”
“蓝玫瑰,特别吗?外面不是很多?”陶然疑惑。
“不不不!”小鱼小心翼翼地把那朵花捧在手上给她看,“这可是真的蓝玫瑰!普通的玫瑰花是没有蓝色基因的,你在外面花店看到的那种‘蓝色妖姬’,只不过是用白玫瑰染出来的的蓝颜色,还有一种是通过杂交抑制红色素使花瓣尽可能的接近蓝,但那仍然不是蓝玫瑰,目前据我们所知,只有日本的一家株式会社拥有特殊的生物技术可以培育真正的蓝玫瑰,它非常稀有,非常罕见!”
陶然听了心里一抖,第一反应是,那不是很贵?脱口便说了出来。
小鱼严肃地摇了摇头,“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因为它使用了基因干预技术,所以在市场上的流通是严格受限的,目前不做商业销售,得到它需要有特殊的渠道,否则有钱也买不到呢!”
陶然心里又是一抖,想的是,她都快三天没给它们换水了。
小鱼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可乐瓶看了又看,犹豫良久,有些难为情地问:
“陶陶姐,能不能再多给我两支?我拿回实验室去给大家看看。”
小胡插话道:“小鱼是搞生物的,陶陶姐,你看……”
“都拿去吧。”陶然大方道,“放在我这也没有用,你看都要被我养死了。”
“真的?”小鱼两眼放光,高兴极了,连声说谢谢谢谢,陶陶姐太谢谢你了!
小胡也跟着开心,两个人捧着那个破塑料瓶,如获至宝地离开了。
剩下陶然一个人,却开始犯愁了。
她不明白,Vincent为什么会送这么珍贵的花给她?并且压根没提它有多珍贵,要不是今天有人慧眼识珠,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收下了,过两天又糊里糊涂地丢掉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简直匪夷所思。
陶然把各种可能性一一想过,连琉璃那个离谱的追求假设她都想过了,仍然觉得说不通。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想追求她,她与他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自从他这次回来,两人只联络过一次,还是她主动致电给他,加起来说了不到十句话,其中至少有五句是你好谢谢和再见。
可无缘无故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又是所为何来?
陶然一肚子问号,不敢贸然找他问,只好自己琢磨。
琢磨来琢磨去,她能够肯定的只有一条,那就是,方少爷做事,从来不会没有原因。
第三十五章
揭牌典礼这天,陶然终于又见到Vincent。
虽然分别已有半年,但他看上去没有半点变化。这男人就像顶级的瑞士表,精准、稳定,并且,你能见到的永远不及其内在的万分之一。
陶然揣着疑惑,暗暗用心地观察他,仍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典礼进行地很顺利。
虽然活动由明澈公司承办,但对于琉璃、陶然和陆浥尘,清莲是以客人的身份邀请到场,给予十足礼遇。
陶然后来才发现,有幸被邀请参加当天晚宴的外来宾客少之又少。这场晚宴,如老郭所说,是一场内部庆功会,主要是清莲公司管理层与员工之间的一次联欢,气氛轻松随意。
陶然等人被安排在主宾席,与Vincent和其他几名高管坐在一起,这分明就是当作自己人了,琉璃自然也不见外,不一会就和满桌的人打得火热。
宴会厅前端是一方舞台,酒至半酣,主持人上台,组织大家做起了小游戏,娱人自娱,顺便瓜分奖品,让大家玩得尽兴。
陶然坐在Vincent旁边,周围气氛明显冷落一点,似乎大家都比较忌惮这位少爷,连主动过来敬酒的都不多,陶然也沾光,乐得吃顿清闲饭,虽然离Vincent最近,她并没有觉得不自在,他若愿意讲话她就陪他说两句,他若沉默她也安静。她无心刻意取悦他,也无诚惶诚恐地担心得罪他,相处起来便大方的多。
陆浥尘倒是与平常相比显得太过深沉,陶然能够感觉到,他对Vincent有些芥蒂,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脾气秉性截然不同的男人,或许,天然相斥吧。
台上的节目花样翻新,大伙玩得正疯,不知受了谁的鼓动,主持人上去敲敲话筒,颇煽动地问道:
“下面,我们请坐在主宾席的老板们上来做个游戏,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当然一片叫好。
平日大佬们都是正襟危坐,形象严肃,好不容易有个正当机会可以调戏一下老板,不能放过。于是群情振奋,连嚷带喊,把坐在上首的一干人等哄上了台,连琉璃、陶然和陆浥尘都没漏下,Vincent也没有拒绝。
大家上了台,主持人跟后台几个人一商量,说,那就来玩“copy不走样”吧。
游戏规则很简单,所有人站成一列,队首一人面向观众,其他人背过身去,主持人会给第一个人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成语,由这个人将所看到的成语通过丰富的肢体语言表演给第二个人看,再由第二个人表演给第三个人,依次传递下去,最后由队末的人根据前面一人表演的动作猜出成语是什么。
这游戏一点都不新鲜,但不得不说是个调戏老板的好节目。别看游戏的名字叫“copy不走样”,实际上总是会越来越走样。
台下众人窃笑,期待精彩好戏。
主持人的题目是“龙飞凤舞”。琉璃恰好站第一个,她玩起来放得开,充分调动四肢给后面的队友表演了龙是如何飞的,凤是怎么舞的,很是卖力,……尽管怎么看怎么像张牙舞爪。
站在琉璃后面的是个美国人,根本不懂中文,更别提成语了,只能凭记忆把琉璃的一系列动作生搬给后面的人,于是乎,这套琉璃自创的张牙舞爪韵律操被越传越乱套,观众的笑声此起彼伏。
陆浥尘站在倒数第三个,背对着舞台。
台上的表演精彩纷呈,几乎吸引了每个人的目光,就连站在队列里等候的一些人都禁不住诱惑,不顾规则屡屡想要回头偷看。浥尘似乎对所有这些丝毫不感兴趣,他只是心无旁骛地注视着排在他后面的Vincent和队尾的陶然。
出于某种觉察威胁的本能,浥尘敏锐地看出这个男人对待陶然不寻常。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骄傲地沉默着,却会时常主动与她交谈,听她讲话的时候,他会专心看着她的眼睛。还有那束花和今天这样的礼遇,也许在陶然看来,这只是普通的礼尚往来,但浥尘把它们统统解释成不怀好意。
他不喜欢这个人。他不喜欢他骨子里的傲慢和低调背后的冷漠,他更不喜欢陶然每每提及此人时流露而出的钦佩和欣赏。
正在浥尘专心致志地用眼神大法对着Vincent的后脑勺表达不满的时候,主持人在后面叫他。
原来是那套张牙舞爪韵律操传到他这里了。
浥尘转过身,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一人夸张走样的表演,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直到主持人把Vincent也叫转身,轮到浥尘来表演的时候,他才有点回过神。
Vincent长身而立,站到陆浥尘面前。
主持人在一旁尽力地烘托气氛:
“大家注意了!我们的游戏进入最后阶段!不知道方总能否领会队友的肢体语言,并且准确地传达给最后的这名女士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他话音刚落,陆浥尘计上心头。
——既然冰山先生爱装酷,那么他偏要让他酷不成。
一个迷人的笑容在他脸上缓缓绽开,浥尘走过去,把一只手搭在Vincent肩上。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显然不是前面的人表演过的动作。
他要干嘛?大家不懂。
紧接着,让所有人掉下巴的经典一幕发生了,之所以说它经典,是因为之后数年,每当在场诸人提起“copy不走样”这个游戏,都会把今天的情景活灵活现地讲述一遍,乐此不疲。
此时,只见陆浥尘臂一抬,腰一摆,挨着Vincent就来了一段贴身热舞!虽然只有点到即止的短短数秒,但已十足火辣诱惑。
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前面的表演篡改了!
这下可像一滴冷水掉进了油锅里,惊爆全场!有人大笑,有人喊好,夹杂其中还有几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在尖叫:“还要看!还要看!”
连主持人都快乐得说不出话了。
Vincent从头至尾没有动,目光稳稳地锁住陆浥尘。
浥尘惹出这么大动静来,却若无其事地退回原地,泰然自若地接住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Vincent何等聪明,当然知道他在捉弄他,浥尘却也毫不介意被他知道,他就是要看,众人瞩目之下,高高在上的冰山王子要怎么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他打赌这个古板的方少爷放不开身段学这支舞,更何况他后面的搭档可是陶然。
台下一片沸腾之中,台上二人无言对恃。
表面上这仍是一场游戏,表面之下却有急流暗涌。
片刻,Vincent唇边一动,略一颌首,然后,从容地走到舞台中央,浥尘退到一旁。
陶然排在最末,已经背对舞台站了好久,台下笑声不断,她看不到身后,只能一直莫名其妙,终于可以转身面对台前,观众反而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待,想看一向冷峻的方家少爷如何圆这个场。
Vincent不慌不忙,等陶然走过来,他微躬一礼,向她平伸右手。
陶然不明就里,但这显然是邀舞,她顺从地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Vincent轻轻一带,揽过她的腰,牵起她的另一只手,略一示意,起步,旋转,带着她翩然起舞。
是一曲优雅的华尔兹。
他是个好舞伴,尽管没有音乐,仍可以娴熟地控制节奏,舞步轻盈有力,飘逸洒脱。
陶然舞技尚可,因为他带得好,跟着也不吃力。
摆荡回旋,倾身起伏,两人配合默契。
及至尾声,Vincent右手微微一沉,陶然就势一个漂亮的下腰,稳稳地落在他的臂弯。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陶然起身待要站稳的那个瞬间,Vincent低头在她的脸颊印上轻轻一吻。
一曲已终,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