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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呃,快考试了,我还是回宿舍看书吧,拜。”
“……”
毛毛深深感叹人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想到自己的那段艰辛爱情之旅,对六儿猛然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六儿啊。”
“毛毛姐。”
“没了爱情,肉还是要的。”
“恩。”
蔷薇看着走远的两人,“这什么组合and情形啊?”
安宁回到寝室,泡了杯麦片正要看书,蔷薇从后面冲上来,“你怎么走那么快的?”
安宁想了想,“恩……腿长。”
蔷薇再度一口血。
待安宁进卫生间时,黑化的蔷薇拿起桌上的BB,“莫庭,我又想你了。”发出去之后隐隐觉得有种冒犯了神明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短信进来了。“傅小姐是么?麻烦你带安宁出去吃一下中饭。”
神人啊!!
这天安宁被拉出去吃了大餐,那杯充当午饭的麦片被倒进了厕所。饭后蔷薇要了发票,回头找妹夫报账么。她现在是御用的免费陪吃人了。
从学校最高档的餐馆出来,安宁见旁边的人始终带着和谐的笑意。“你今天中了彩票吗?”
“差不多吧,‘福利’彩票。”
安宁摇头笑:“恭喜。”
“同喜同喜。”
“……”
没走两步巧遇老三,人家刚从一辆跑车上下来。望到安宁遥喊了声“嫂子”。
蔷薇已经快步上前,摸着那辆白色车的屁股,“真性感啊。原来还是个大少爷哪。”
老三看清来人,心下一惊,“是嫂子的朋友啊。”
“叫我薇薇吧。”露出招牌式的唯美猥琐笑容。
这时车上的另一名男生拎着两沃尔玛的袋子下来,“嗨,美女。”
老三赶紧阻止同学的愚昧搭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按了车遥控,车灯闪了两闪,跟安宁扬了下手,“嫂子我走了。”
“恩。”哎,这称呼听着听着竟然也习惯了。
蔷薇看着走远的两人:“就算是直的,我也能把你们想弯了。”
“……”
到傍晚,“回家吃饭”的行程又临时取消了,虽然貌似是不应该的,但安宁确实是微弱地松了一口气。可惜道:“没关系,下一次吧。”
对面闻声只淡淡问:“你很开心?”
“恩……跟你打电话很开心。”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如日中天……其实也不全算是睁眼说瞎话。
徐莫庭微微笑着:“真是遗憾,原本今天——”
什么?安宁屏息等了半天,差点断气,这人绝对是蓄意的,于是她不得不耻下问:“什么?”
“我好像还没有正式跟你表白过?”
什么什么啊?安宁淡定的脸红了。
他的口气略带惋惜:“等下一次吧。”
安宁下意识沉吟出声:“无事起波澜,非奸即盗。”
沉默,沉寂……
“安宁。”对面的人低柔地叫了她一声,“你是想我盗呢还是——”
安宁已经被自己脑补的某字震得魂飞魄散了,脱口而出:“徐莫庭,你太下流了。”
“……”清高的徐老大第一次被人华丽丽地骂了下流,恩,感觉不是太差。
进门的毛毛手指颤巍巍地直指某人:“汝,汝竟然说妹夫下流,多么清风朗月的一个人啊!阿喵是坏人——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汝想做什么?以解释之名行不道德之事?!不要啊!”
这算不算是被迫害妄想症?挂断电话眼见毛毛越来越凌乱,想要不要阻止一下。这时门被人不合时宜地推开,打断了毛某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单人肉…欲戏。世界安静了,站在门口的十班班导崩溃了。
“恩……老师,她脚抽筋了。”
“……”
蔷薇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NND,跟一男人表白,丫回一句我有老婆了,但是也有女朋友。这是打击我呢还是鼓励啊?”
安宁垂死挣扎:“……她不是我们寝室的。”严重的救助疲劳。
十班班导有气无力地说:“辛苦你了李同学。毛晓旭你跟我出来一下。”
当晚,迎接李安宁的还有另一桩吃力活,周锦程的电话让她走到楼下。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引人注目。老实说,安宁没有多少的精力以及能力跟这位长辈“打太极”,只希望“沟通”能速战速决。
锦程看见她走出来,表情如常,不热情也不疏离:“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安宁心里为难,口上也不再通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看着她,最后叹了一口气,“宁宁,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我有我的立场。”
安宁轻轻一笑,有些乏:“你的立场是什么?利益么?可是,我曾几何时侵犯过你的利益了?其实,是你们一直在侵犯我的利益啊。”
周锦程不由深深地蹙眉。安宁知道自己的言语苛刻,她只是不想再蒙混过关,她只是……不喜欢他。
“没有其他事情我上去了。”
“安宁。”过了好一会儿锦程才开口,声音透着生硬:“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那么,就别伤害。”
第十一章 第一场雪
45、
周锦程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倾向。他不否认对安宁有一份愧疚,在不干涉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他希望她能过得愉快些。只是,也许他一开始的切入点就错了。电影院,地铁站聘请的“演员”……他的手段还没这么拙劣过,但事实证明他确实在她面前出了纰漏。一种感性超过理性后所造成的低级弊病。
锦程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目光望着窗外的萧瑟景象,心里有些不知如何去走下一步。徐家是碰不得的,只是,这徐莫庭年纪轻轻便已是心狠手辣,想不忌讳都不行。
而安宁这边,当然没有太多心思去思考周锦程这位讳莫如深的“长辈”,快寒假了,首先要应对的是末考和实验总结和项目报告。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如……人饮水啊。
她们寝室,毛毛考试向来是一星期搞定,当几门算几门。蔷薇跟朝阳也都是听天由命型,不过好在聪明,临场发挥总不会太差,低空飞过还是行的,当然,其中老师的思想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安宁很多时候会想她寝室应该算得上是X大彪悍团体中的一员了。
至于徐莫庭,这几天也是事务缠身,于是除了每晚的一通睡前电话,两人倒也独立得可以。周五下午安宁刚从门庭若市的图书馆出来,考试前一个月这里总是很热闹,往常基本上是门堪罗雀的。
蔷薇跟上来,“陪我去趟学校超市再回寝室吧,我饿死了。”
安宁疑惑:“你刚刚不是一直在吃吗?”不间断的啃食声还导致周围一圈正在沥血叩心临时抱佛脚的同仁直射来一刀刀的幽怨眼光。
蔷薇扭捏状,“人家性…欲不足用食欲代替嘛。”
“……好吧。”
两人来到学校的南门超市,蔷薇一进去竟然就看到了自己仰慕许久的……许多男生中的一位,虎躯一震,“莫非上天垂怜?”
安宁见前者突然定住不动了,“怎么了?”
“帅哥。”
安宁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噢。”
蔷薇幽幽开口,“你不一样,已经尝过1992年的皇家鹰鸣赤霞珠,这种木桶装的红干觉得寡味也在所难免了。”说完立刻让安宁发信息给丽丽毛毛等人,过来围观帅哥。
安宁无奈,群发了几位专业人士:“来看帅哥,在学校南门的超市里。”发完之后见蔷薇正猫步尾随帅哥,样子十分猥亵,安宁为免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着。几分钟之后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阿喵回头,这一吓差点魂不附体。“莫、莫庭,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浅笑,“你不是叫我来看帅哥吗?”
安宁醍醐灌顶,群发短信,错发给他了?不用这么悲惨吧?
某人负隅顽抗,“莫庭,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
这厢原本还想借题发挥一下的徐老大微微一愣,最后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我过来上课,陪我上堂课吧。”
陪徐莫庭上课?陪上课?陪……客?“我——”
“怎么?不愿意陪你眼里最帅的人上课?”
“……我的荣幸。”终于明白他在别人面前低调,却在她面前有些张扬,因为,她纵容……
安宁被带出来时才想起还有一人在超市里面。“我跟蔷薇打个电话。”
“不用,她看到我了。”
“……”果然,义气这种东西就是那天边的浮云吗?
政法大楼,安宁虽然上下课时常路过,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今日一见果然威严。跟着徐莫庭走进一楼的阶梯教室,中间排已有人朝她招手,“嫂子,这边儿!”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张齐。
此时教室里在的三十来号人都齐刷刷朝门口瞥来,场面堪称壮观。
安宁羞怯了,“莫庭,我能不能在外面等你啊?”
徐莫庭靠过去低语:“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莫非那句负隅顽抗的话已经晋升成“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了吗?安宁突然——淡定了,也可以说是都已经死了不介意再鞭下尸。
行尸走肉地入座,后面一排的张齐俯身上来,“嫂子,您怎么来了?”
我是被胁迫来的,“我来旁听。”严谨的一笑。
另一侧的老三也靠过来,笑眯眯的,“嫂子,今天你有时间么,晚点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恩?”
老三指指张齐,“今天阿齐生日。”
“真的?生日快乐。”
张齐拱手,“谢嫂子。”
之后听课的时候,安宁轻声问身旁的人,“莫庭,我要不要送份礼物啊?”
徐老大目不斜视,“不用了,我买了。”
“恩?”
“一家不用送两份。”
“……”
安宁想她还是看书吧,看书看书,幸亏她还带着复习资料。
结果是整一教室中最乖最奋笔疾书的人被教授点了名。安宁觉得她可以去烧香拜佛一下了。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光题目就没弄懂,只听到了一个什么国家体系。她政治这环节算是最薄弱的。这么说来徐莫庭是“政治”专业的,这算是互补吗?安宁热泪盈眶,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
教授虽已皱眉,但还是耐心问道:“那么,你哪里不懂?”
“……全部。”
教室内非常有喜感的一片静默。
张齐忍着笑俯上前用笔碰了碰安宁背,“嫂子,科学外交,来自于“中立国”的第三方合作者可以缓和与来自一个很少交往国家之间合作的紧张关系。俺们的体系决定俺们是中立国。”
徐莫庭按了按眉心,比较直截了当,“教授,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本专业的。”
老教授竟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笑道,“原来是咱们系榜首的女朋友。什么专业的?”
怎么成唠家常了?安宁忐忑:“物理系的。”
老教授有点意外,“理科生啊,难得难得。”
安宁想这应该是夸奖吧?“谢谢。”
全场又是安静两秒,陆续有人笑出了声,善意的。
这姑娘真是有意思。
徐莫庭摇头,眼中亦是清淡柔和的笑意。
后知后觉的人坐下来,然后恍然大悟,僵硬在了位子上。她这是顺水推舟呢还是努力呈现?
于是一整堂课,安宁的复习资料一直停留在第五页上。
下课出来时安宁深深感慨,徐莫庭如果不那么“出色”一点,估计老师就不会那么多此一问了,恩,“你太出色了”可以当作以后分手的理由……虽然,似乎有点欠抽。
走出政法大楼,莫庭问,“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