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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打一针止痛针,我让医生来。”卫溪疼痛难忍的表情让谭允文心焦。
“不要了,会有依赖性的。”卫溪说出口,声音里带着哽咽。
“已经检查过了,胸腔内脏都没有受伤,不知道他们找的什么人,被打了只会觉得很疼,却不会受伤致命。”谭允文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我给你揉揉,看会不会好些!”谭允文一手握着卫溪的手,一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抚过卫溪受伤的胸腹。
卫溪轻轻喘息出声,觉得谭允文的手抚着虽然有些作用,但是还是痛得难受,整个人变得特别焦躁,烦闷地想找发泄的出口。
“谭先生,你把我扶起来坐着,我想坐一会儿。”卫溪总觉得改变一下姿势疼痛就不会那么难以忍受了。
谭允文只好将他扶着坐起来,然后自己也坐到床上去,让卫溪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抚着卫溪的伤处希望减轻他的痛苦。
卫溪的手紧紧抓着谭允文的,那样的力道在谭允文的手背上抓起了好些指甲印子。
“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谭允文在心底说着,将卫溪揽得更紧些。
卫溪将头靠在谭允文的胸前,轻轻呜咽了出来,觉得哭出来了心中的那股焦躁才会好些。
“我好疼……”卫溪轻轻地呢喃,呜咽声越来越大。
“马上就好了,就会不疼了。”谭允文用毫不实际的话语安慰着卫溪,一遍一遍地说着,好像就能成真。
病房里响起了敲门声,卫溪腹痛地头脑发昏,根本没有去注意那让人更加焦躁的敲门声。
“进来!”谭允文答了一句。
门开了,首先进来的是周杉。
他沉着脸,进来看到谭允文把卫溪抱在怀里,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复。
“我把他们两个都押来了。”周杉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人。
两个黑衣保镖一人押着周延,一人押着曹逸然。
周延开始是一副愤愤的表情,进来看到身形憔悴的谭允文搂着卫溪,卫溪好像是在轻轻哭泣,就瞪大了眼睛。
曹逸然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样子。不过,看到谭允文搂着怀里的人,眼里便闪出了一丝兴味。
“好受些了吗?”谭允文将卫溪身上的被子拉高一些,温柔地问了一句。
因为有别人进来了,卫溪虽然依然难受地厉害,但是也止住了哭泣,抓着谭允文的手,咬紧了牙,调整了呼吸,发出了个单音,“嗯。”
几个人就在那里站着,看谭允文将卫溪扶着放到床上躺着。
房间里本来空间挺大,但站了五个高高壮壮的人,就显得特别挤了。
“坐吧!”谭允文示意周杉。
卫溪看到周延,身体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看到周延脸上无所畏惧横横然的表情,就觉得气愤异常。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说什么人人平等,那也只是空话吧。还不是权势金钱至上,古往今来,根本就没有变过。
周延旁边的那个他见过,他和魏旭被拦劫,到最后他挨打的时候,这个人出现过。长相颇为周正,高高瘦瘦地,头发有些长,脸上是目空一切的无所谓,好像天下没有能难为他的人。
卫溪看到这两个人,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打了。
心中的愤怒被悲伤掩盖了大半,他烦闷地转过头,将目光定在窗外,透过一层白色的薄纱,能看到艳阳高照的天空,天空有些灰,灰色里有远处的高楼刺入天空。
第十五章:教育(一)
谭允文看到卫溪输液快完了,便按铃叫了护士。
周杉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周延就知道惹祸的性格让他很头疼。上次周延对卫溪出手就让他无法对谭允文无法交代了,没想到他这次更加嚣张,居然让人堵截殴打卫溪,真是丢尽了周家的脸,并且也让他更加对谭允文无法交代。
说来,他本就对卫溪有愧,而周延又屡次伤害卫溪,让他对卫溪更加愧疚起来。
不过,他也真拿他这个侄子没有办法,周延霸道嚣张惯了,一般劝说没有用处,用武力解决,也只会让他反抗情绪更大。
要教养好一个孩子真不容易。看到卫溪听话又乖巧,他就极其羡慕谭允文,居然如此便宜就得了个好儿子。
护士来给卫溪的输液袋里加了营养液,然后就快速退出去了。
房间里两个黑衣保镖架着两个人,七八个人的房间居然没有人说话,气氛非常诡异。
周延和曹逸然表情横横地站着,原来还想谭叔叔能把他们怎么样,没想到来站了这么久,谭允文的眼光只在病床上,根本没有看他们两人一眼,这就让他们两人有些纳闷了,时间一久,最开始进病房的那股嚣张气势和横劲也消了不少,心里有些发虚起来。
“周杉,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周延说说话。”谭允文坐在床边,这才看了仰着头不可一世的周延一眼,然后转头对周杉说道。
周杉看了周延一眼,点了点头,对保镖示意,曹逸然被带了出去,押着周延的人也出去了,他才起身出门,将门带好。
周延面上虽横,心里却在打鼓,忐忑不安眼神晃悠,上次被谭允文弄伤了手和腿,他在家里躺了近十天才全好。这次谭允文再对他出手,房间里没有别人,他可没有办法对付。
“坐吧!”谭允文并没有凶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示意周延坐下。
周延不知道谭允文出的什么招,心中虽然极不服气,但也只好乖乖地坐到一边沙发上。
卫溪的药里面加了安眠成分,虽然身体痛得难受,他还是开始迷迷糊糊神智不清起来,看到周延坐下后的不甘表情,他觉得有些无力。
卫溪的血管很细,输液其实很痛苦,输液的整只手都处于胀痛状态,他虽然很讨厌输液,但他却从没有表现出来过,只是难受地实在厉害,才会想不断挪动手臂希望减轻痛苦。
谭允文原来并不知道卫溪输液的痛苦,有护士小姐来扎针,一直扎不准,便说他血管细且不好找,不仅扎针困难,输液流速稍大便会很痛的,他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卫溪每次输液,手背上都会青一段时间。
谭允文将卫溪的手放好,才坐下来看着周延,周延不服输地回视他。
周延觉得挺奇怪,他虽然嘴上说着卫溪是谭允文的情人,但是看到谭允文细致地照顾卫溪,他倒不这样认为了,虽然谭允文的眼神一直在卫溪身上,但是,那样的眼神比起是看情人,倒更像在看一件易碎的珍宝。他被谭允文的这种珍惜的感觉打动了,这种感觉太奇妙,他这次甚至忘了一开口就该讥讽谭允文这个假正经。
“周延,你叫我谭叔叔有多少年了,你记得吗?”谭允文看着周延,声音很温润。
“啊?”周延没想到谭允文会问他这个问题,这种问题他怎么记得,“不记得!”
谭允文脸上现出了笑容,口气温和的说道,“我还记得,有十三年了。”
周延一副不信地表情看着谭允文。
谭允文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我记得是诗思过了周岁的生日,我受你小叔的邀请去你家里做客,和周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出门看到一间房间里有一个孩子在玩,那时,你在玩跑火车。这个,我都还记得。你问我是谁,我说我姓谭,你就叫我谭叔叔了,还邀请我和你一起玩。”
谭允文声音轻柔细腻,周延原来还气势汹汹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看着谭允文脸露疑惑,“这么久了吗?”
“是啊,你那时候才这么高。”谭允文的手在身边比了比,说周延还没有椅子高。“是个小可爱,脸比现在圆很多,很爱笑。”
周延小的时候是家里的宝贝,家里的大人们都很喜欢他,他那时候很听话很乖巧。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脾气暴躁玩世不恭的。好像是亲眼看到自己尊敬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房间大床上媾和,他心里就开始阴暗了起来,然后又看到母亲被别的男人挽着手臂,家里的仆人都在背后说家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艳情史,他听了很气愤,跑去找父亲说,却被正和漂亮女人玩乐的父亲轰出了门。从此,他就不再听话,总是闹出事来,反正父母都是那副样子,他还做什么乖乖孩子,他是他们的种,就该和他们一副德行。
听到谭允文温润的声音,周延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人好好和他这般说话了,大家都骂他,说他胡作非为,没有人注意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卫溪是个好孩子,他比你大一岁多,算是你的哥哥,但是,他身体比较弱,性格也很腼腆,肯定也没有你交友广,所以,你以后能帮着好好照顾他吗?”谭允文眼神温柔地看了已经闭上眼睛的卫溪一眼,然后看着周延说道。
“凭什么我要照顾他?”周延撇着嘴说道,语气并不冲,看来他在好好想谭允文的话。
周延没有表现出对卫溪痛恨的样子,谭允文就知道周延其实并不是非要刁难卫溪。说来,周延养成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大人们的错。
先是他家里父母关系不和,然后家里大人都对他非放纵即凶狠地教训,而这样并不能教养出好人来。
子不教父之过。
周延是他看着长大,他觉得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上次,我是气急了,所以才打了你。”谭允文坐地端正,对周延很郑重地说道,“我打你是不对的。”
“啊?”周延愣了一下,脸开始泛红。
“但是,你也该反省,你做了多大的错事,你自己知道吧。你自己知道自己错了,却一点没有改过之心!卫溪在所有的事情中都是无辜的,你已经算是个大男人了,却在怎样发泄你心中的闷气,就是将你对我的不满发泄在卫溪身上吗?”谭允文的话说得很严厉,但是严厉中也有关怀和劝诫,并不让人反感,“你看着卫溪,你能够安心吗?”
“我做了你十几年的谭叔叔了,我当然是不希望你和卫溪中的任何人受到伤害的,所以,你伤了卫溪,我气得打你,但是,我并没有将这件事付诸法律或是报复。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周延不敢看向谭允文,低了头,说道,“你想我怎么样?”
“等卫溪醒过来,你好好向他道歉。卫溪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向他道歉,他会原谅你的。从此,我也是原来的那个谭叔叔了。”谭允文语气平和,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这让服软不服硬的周延点了头。
谭允文走到周延身边去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年已经过了十八了,算是个大人了,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想想你的将来,你是为你自己活的,和家里人怄气算什么,到处打架斗殴惹了麻烦要家里人解决,欺负弱小,这又算是男子汉所为吗?你每天这样混着日子过,你真的开心,真的满足吗?没有想过要做些像样的事情,可以拿出来向所有人炫耀吗?”
周延低着头不说话,打架斗殴,混了这么多年,谁都会厌烦的,况且,他又不是真的喜欢到处打架。而且,一群称兄道弟的哥们也并不是真心对自己好,聪明的他懂得很多事,假如自己不是周家的长孙,谁会巴结在自己身边?
“事情还是要自己想才想得通,我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