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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夏脸色在片刻紫涨,双手紧紧抓着盛夏的手腕想要拉开,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盛夏眸里同样血红一片,发了狠的卡住夕夏的脖子,夕夏两眼上翻,双脚不断乱踢。
“杀,杀--”盛夏喉间迸发的撕裂声如同魔咒,完全失去理智。
“她是你姐,她是你亲姐姐……盛夏,盛夏放开她,快放开她,盛夏……”庄孝急得就差跪下了,他进一步盛夏就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拖着夕夏往后退。夕夏站立不住,双腿在地上拖拽,几乎断气。
“我不动,我不动……盛夏,听着,放开她,放开你姐,盛夏!”庄孝想轻言细语的说,可夕夏那脸色已经涨成了紫色,叫他怎么冷静?浑身都在发抖,瞳孔扩张的看着盛夏,不由得又大喝起来。
夕夏手在空中挥动,手往兜里摸,‘叮’一声脆响,戒指掉在地上。
盛夏眼神看过去,然后不动了,那是他的尾戒,他最喜欢的礼物,他姐送给他的……
盛夏的手猛然一松,夕夏下一刻‘嘭’地撞在墙面,然后在‘嘭’一声砸在地面,干呕又不断咳嗽。
庄孝一张脸急成了猪腰子脸,又不敢接近,也不敢出声儿,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夕夏,看着夕夏痛苦的挣扎,心里血泪在涌。
盛夏蹲下身抓着戒指双手抱住,‘嗷嗷’乱叫,夕夏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往盛夏爬过去,伸手拉他:
“盛夏,盛夏,是姐姐啊……是我,是姐姐啊……盛夏,你怎么了?”
夕夏手一碰到盛夏,盛夏整个人跟疯了似地,双手握着手里的东西左右乱窜,嘴里‘嗷嗷’直叫,躲着夕夏的手,往墙面靠去。
庄孝正好趁机把夕夏扶起来,夕夏慢慢的,轻轻朝乱喊叫的盛夏走去,一步一步的走得小心,轻轻的哄他,轻轻的说话:
“盛夏,好弟弟……我是姐姐,我是你的亲姐姐,我是夕夏……我不会伤害你,盛夏,盛夏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
盛夏惊恐无度,转身贴着墙面用身体去撞,用手砸,用头撞,整个一个疯癫的状态。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杀,杀……”
“盛夏……”
夕夏声嘶力竭的大喊,眼泪双双对对的滚落,大颗大颗的砸向大理石面,要上前抱住弟弟,却被庄孝从后抱住了自己。
“盛夏……”夕夏的心被刀子剜一样,疼得四分五裂。
庄孝抱着她,不让她靠近,“夕夕,听话,不要过去……他会伤了你,盛夏会已经不知道你是谁,他会伤了你的……听话,听话乖,不要过去,求你不要再过去……”
庄孝头压在她肩颈处,手紧紧扣住她腰身,不准她再靠近。
盛夏疯了,他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他会杀了夕夏的。庄孝热泪湿了眼,一颗颗滚落在夕夏脖子里。
他害怕,他害怕她有什么意外,“求你了,夕夕,不要过去……”
盛夏疯了,夕夏也疯了,反手狠狠砸着庄孝的头,又扯又抓,完全一个疯婆子,尖叫声凄厉,嘶吼不断。
“……你混蛋,你放开我……庄孝你放开我……啊……”
“夕夕,你可以打我,骂我,求你了,不要过去,求你夕夕……”庄孝任由她拳打脚踢,紧紧抱住她,死都不肯松手。
盛夏用头撞墙,墙上一片血色,嘴里还喊着‘杀’,夕夏早就红了眼,她眼里只看得到墙上盛夏的血,那是盛夏的血啊--这让她怎么镇定得了?
庄孝眼里一狠,下一刻‘哐’一声,夕夏晕倒在他怀里。庄孝怒目横瞪,瞪着黎子。
黎子红着眼,泪流满面,不解释,扔了手里的花瓶,花瓶落地砸得粉碎。盛夏听见破裂的声音更加魔怔了,嘶吼着,癫狂着,毫无人性。
黎子流着泪回头看了眼盛夏,转身伸手拉着夕夏说,“把盛夏打晕,快!”
庄孝下一刻几步上前,拳头一上,纵使盛夏躲了,下一秒还是晕了过去。
庄孝转身抢过夕夏,抱在怀里,紧紧抱着,就不该让她知道的,不应该的。热泪流下来,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折磨他一个人还不够?
庄孝抱着夕夏出去,进了他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紧跟着他上了床,把她整个搂进怀里,眼泪还止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要再这么傻,你要有事……我,我怎么办?你总是忘记我,我就不重要吗?夕夕,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的……”
庄孝淌着灼热的泪温热的唇轻轻吻着她冰凉的唇,一点一点的压着,伤心的质问,“我在你心里,连盛夏一半都比不上吗?我知道这样你会不高兴,好,我不比,我不比……可是,我也会难受……夕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黎子哭得眼都肿了,跪地上抱着盛夏痛哭,那么好的男孩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盛夏,盛夏……”黎子抱着他的头,擦着他一头一脸的血,心被撕了一样。
“你是不是怕我嫌弃你,所以不让我接近?笨蛋……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盛夏?我诅咒那些杀千刀的王八蛋不得好死,盛夏,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报仇,给你出气的……”
“盛夏,我们忘了这些,忘了这些……”黎子抱着盛夏泪涌得不可收拾,四个医生留下来的看护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黎小姐……把,把病人放床上吧……”其中一个终于出口了,另一个赶紧接着说:
“伤口要尽快处理,否则感染了就麻烦了……”
黎子哭得泣不成声,抱着盛夏不肯松手。她恨所有人,恨庄家人,恨云夕夏。她也爱盛夏,凭什么把她关起来?
“盛夏是我的,你是我的……”黎子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抱着不肯撒手。
夕夏被庄孝箍着,睡到了第二天。
醒来就听见盛夏的嘶吼,夕夏当即从床上弹立起来,跌跌撞撞往盛夏房间跑。盛夏那嗓子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剩下嘶嘶的杂音和气喉偶尔划破声带的刺耳声。
夕夏进去时医生正在检查,让人五花大绑把人绑了,又三四个人压着。
夕夏闯进去血气上涌,尖叫着冲向所有人,发了疯的把人拉开,边攻击人边大喊,“他已经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出去,出去,都给我滚--”
庄孝神形俱损,走过去拉她。
夕夏虽然伤心过度,可休息够了的,庄孝是熬了几个夜撑了几个白天,从出事到现在他没有合过眼。所以,即便他身强力壮,又是特殊训练出身,此时也顶不过一个发疯了的女人,愣是生生被夕夏推倒,踉跄几步才站稳。
“夕夕,盛夏需要治疗……”
“治你妈个大头鬼--不治,不治,滚,都滚,滚……”夕夏才清醒就怒气冲头,庄孝看着夕夏情绪很不稳,很不对劲,慌了。
“夕……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庄孝真的怕了,夕夏这状态很不对劲,他真的怕了。
如果他早洞悉野战的野心,野战要什么他都双手奉上,他只求不要这样折磨他爱的人,要什么,他给就是。帝国,还是律一?他都给!
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夕夏怒红着眼瞪着庄孝,大声吼,“我只要我的盛夏!我只要我弟弟,你们都滚……都给我滚……”
医生看着夕夏的情绪太极端,有点担心再出一个疯子,赶紧让人撤了。庄孝不肯走,他怎么敢走?他一定要看着她,一定看着她他才放心啊--
“你不想那位小姐也疯了就请先离开!”医生严肃的说。
庄孝心脏猛然间强烈收缩,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夕夏,热液在眼眶中滚动,转身手抹一把泪,走出门。
盛夏被绑在床上动弹不了,不过嘴里依然嘶声烈吼着,夕夏俯身抱着盛夏失声痛哭。
“盛夏,我是姐姐啊,我是姐姐,你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夕夏哭得撕心裂肺,伸手去擦他额头伤口裂开流出来的血,擦了一手都是。
“弟弟,我一定会亲手宰了那个混蛋,相信姐姐!”夕夏眼看着盛夏,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
野战,我跟你势不两立!夕夏在心底大吼,胸腔积累的怒恨如滔滔洪水翻滚。
“啊--”夕夏痛得惊呼声,盛夏张口狠狠咬在夕夏手背上,狠狠咬着,用尽全身力气在撕扯,夕夏手背上几乎马上要被盛夏扯下一块血肉来。
“夕夕……”庄孝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全身都在抖,谁来帮帮他,告诉他,该怎么办?
盛夏咬的不是夕夏的手,而是庄孝的心呐,早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淋淋了。庄孝热泪滚滚而下,对着夕夏求着:
“夕,你出来,求你出来……夕,求你……”
庄孝‘嘭’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跪在门口,求她出来,求她不要在自虐,不要再受伤。她要有事,他该怎么办?
夕夏完全顾不了庄孝,她的神经被血肉撕裂的剧痛侵袭,视觉被盛夏占满,哪里还管得了庄孝?
夕夏咬着牙,额上的汗一滴跟着一滴滴落,让他咬。她又近了些,离盛夏更近些,而庄孝那一刻差点额头了。
夕夏双眼直直的看着盛夏,眼里是无尽的温柔,低低的说,声音很温柔,很轻和:
“盛夏从小就是好孩子,从妈妈走后就一直很听话,一直是听姐姐话的好孩子。姐姐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你,姐姐一直盼着盛夏长大后能有出息,盼着盛夏长大后赚很多钱,然后吃很多我们没吃过的东西,还要买好看的衣服,买各种各样的书,再贵的我们都买……”
夕夏泪水如泉涌,一波接一波的涌出。
“其实姐姐知道,你一直在想妈妈,你很多时候晚上做梦会喊她……你想妈妈了,对吗?等你好起来,姐姐答应你,一定把妈妈找回来……其实姐姐也相信,妈妈不是不要我们,她一定有原因的,盛夏……姐姐没有你,活不了的,你不能,不能有事……盛夏……叫我一声‘姐姐’,好吗?”
夕夏泪流满面,已经泣不成声,门口的庄孝一双眼睛完全充血,滚出的泪几乎烫伤脸颊,透明的泪水带着丝丝血丝。
没有盛夏,她活不了,可是,她有没有想过,没有她,他会怎么样?庄孝血泪尽涌,她就没想过他吗?
“夕……”
夕夏泪如雨下,看着盛夏。
盛夏缓缓松开她的手,魔怔的双眼起了一丝清明,撕裂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
“姐……姐、姐……”
夕夏顿时喜极而泣,抱着盛夏嘶声痛哭……
99,
盛夏再次被注射镇定剂,安静过去。
庄孝冲进去抱着就跑,不给夕夏半点反抗的机会。夕夏撒疯似地抓着庄孝,她不走,她要留下来陪着盛夏。
庄孝抱着她,任她厮打,怎么都不肯松手,抱着夕夏往他的房间走。如果可以,他就这样锁着他。
夕夏手穿过庄孝发根,发狠的拽着他的头发,死命挣扎,庄孝看着她,闷声低吼:“夕,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夕夏手顿了一瞬,目光痴痴的望着他。
庄孝抱着她直接进了房间,紧跟着把人放床上身躯压了下去,唇含着她冰凉的唇瓣,低低的说,“夕夕,夕夕你也是我的呀……我求你了,也为我想想好吗?”
“庄孝……”夕夏滑落眼泪,望着他血丝满眶的眼,轻声底唤。
“夕,不要忘记我,永远都不要,我是你的,你做什么,都不能,忘记我……夕,我没想要和盛夏争什么,我只希望,我只求你,给我一点爱,好吗?”庄孝的手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的来回滑动。
此刻的庄孝,哪里还有一点决策人的霸气?彻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