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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的吧……”夏桦也放下了座椅,和我并排躺着。
我摇了摇头:“以前和晴扬两个人偷溜到宿舍楼的露天平台上看星星,也像我们现在一样躺着……天空很大很大,星星也特别多、特别闪……那时候觉得豪气冲天,看着壮观的景色就想着自己未来有多前途光明……还是现在好,没了那时候的不切实际……生活原就是残酷的,晴扬的离开也许从某种角度看也是一种解脱吧……”
“今天的天空也很大,星星也很多、很闪,你为什么就非得执迷过去呢?”夏桦开口道。
我轻笑出声。
“笑什么?”
“总觉得这话从你夏桦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我转过头看他,他眼里亮亮的,“你的眼睛里有颗星星。”
“要不要靠近点看看?”他凑过来,靠近的气息在鼻翕间产生出暧昧的味道。“看到了什么?”
“星星没有了……”我哀叹。
“当然,我现在眼里只有一只不知所谓的鸵鸟。”他吻上了我的嘴唇,轻轻柔柔的。
我想我是醉了,被这山风吹醉了……
公司突然召开紧急会议,“龙胜”的事东窗事发,夏桦顶不住,“龙胜”单方面中断与佟氏的合作关系,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佟氏一个重大打击。佟乔玺——佟氏总裁坐不住了,临时召集麾下所有经理级以上的人开会。
照道理,龙胜和佟氏是常年合作,而且往往涉及项目众多,资金不少,这次一旦解约,损失就只能用“惨重”两个字来形容了。另外,这是夏桦上任不久后接的最大的case了,佟老总特意为了照顾这个在野“皇子”,给了份看似最保险的差事,现在这情形……多少让老头子倍感失望吧。佟磊生倒不无得意之情,他只等着看这个来抢他半壁江山的“野小子”笑话,最好夏桦扛不住压力,卷铺盖回美国,倒称了他独揽江山的心愿。
我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事全因我而起,虽然心下知道夏桦与我之间还存在着敌对关系,但真的将他置于孤立无援的地位,又觉于心不忍。
夏桦自始至终都没有抖出我那档子事,我知道,只要他开口,我在佟氏的日子也就结束了,而且,乔志远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不在佟氏,他也没必要非得用整个龙胜和佟氏过不去。他这次答应见面应该只是想让佟氏的上层知道有我这么个小人物的存在,然后将我扫地出门,然后从此在商界封杀一个叫作席秋晔的男人,绝了我的后路。只是他乔志远千算万算没算出接手案子的人会是夏桦……只是,连我都犯糊涂了,按理说,整个佟氏,最想我完蛋的人应该就是夏桦了,怎么就……
佟乔玺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夏桦:“……这次的案子,你看,还有什么转圜余地吗?”
我咬了咬嘴唇,刚要开口,夏桦一把拉住我的衣袖,抢白道:“再给我十天时间,十天后我会给您一个答复。”
我转头,看着他,他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没有交流,然而,体内却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滋长着……
“你为什么不告诉总裁我的事?”在夏桦的办公室里,我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就这么想离开佟氏?”他抬眼,满脸嘲弄的表情,“你这么大的人,会不会用脑子想想!离开佟氏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公司敢要你?这么想喝西北风?!”
我走到窗前,拉起帘子,俯视街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何必?万一案子搞砸,你在佟氏也不好过……别说佟总经理那里,就是总裁那边,你也……“
我回头,他正坐在皮椅上出神,见我看他,朝我痞痞一笑:“不是还有十天吗?中国有句古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鼻子一酸,连忙抬眼,盯着天花板看:“夏桦,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我们……”
他突然沉了脸,从皮椅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钳住我的双肩一阵摇晃:“我们怎样了?!我们不该怎样?!席秋晔,你别自作多情……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别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流了满脸。
我没再开口,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有些茫然,神情里更多的是孩童般的无助。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一把抱住他,大声哽咽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一切都偏离了轨道……除去刻意的伪装,夏桦也终究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那一刻,他违心的言论竟将我的心防彻底击垮……很多年了……晴扬走后,尘封许久的心终于有了跳动的实感……我知道,在我伸出手抱住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时候,我早已经——爱上了他……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家,我拉着夏桦在拉斐尔的酒吧里坐到天亮。
夏桦喝了不少酒,他打心底里感到无措,却又死撑着不肯说出来,只得不停地灌自己酒。
第二天一早,安娜姐突然来了电话,说户洋那边的事情已经搞定,打算把耀祖接到英国去读书。
相处了大半年,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贝耀祖临上飞机前还絮絮地对我说,他会给我写信,等读完了书,他会回来看我的。我拍拍他的头:“小孩,好好读书,别给咱们中国人丢脸啊!”
我不是那么爱国的人,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找不到其他的字眼来祝福他。
我回头看夏桦,夏桦正在冲着小鬼扮鬼脸。
贝耀祖踮着脚尖伏在我耳边,告诫我提防夏桦,然后朝夏桦吐了吐舌头后,向登机室走去,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挥手的,场面好不凄凉,就差没有当场洒泪了。
夏桦看着耀祖进了那扇大玻璃,过来揽了我的肩膀,痞痞地问:“刚才小鬼跟你嘀咕了什么?”
我但笑不语:“天机……不可泄漏。”
“哼,神气的你……”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微倾了头顿了顿:“黛茜她……”
“怎么?还想泡我表妹?!”他揪我鼻子。
我挥开他的手,正色道:“你知不知道迪克的事?”
听到“迪克”两个字的瞬间,夏桦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的?”
“听黛茜提到过。”我垂下眼睛,“如果不方便说……”
“迪克是她在美国的男朋友,两个人一见钟情,交往了两年多,差点步入教堂。可是迪克是个贫民窟的穷小子,于是黛茜的祖父就雇了黑道的人想教训一下迪克,让他打退堂鼓,殴打的时候,迪克慌不择路,冲出了马路,结果被迎面来的卡车撞死了。黛茜对家族彻底失望,于是悄悄离开美国,来到中国……”
“他和你真的是表亲?”我提出了置疑。
他拍拍我的头,一脸嘲笑:“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亲姐妹,你说呢?”
“那她和晴扬……”
“当然。”
又一个和晴扬有血缘关系的人。
“其实,晴扬并不孤独,他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呢……”我自言自语道。
真正举目无亲的人好像是一个叫作席秋晔的傻瓜。
我凄凉一笑,不知是为晴扬还是自己。
他拍拍我的脸:“又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乔志远就像个噩梦,从他出现的那刻起,就时时刻刻逼着我去回顾自己的过去,想起晴扬的死,想起害死晴扬的人——有乔恒生……还有我——席秋晔……
那晚入睡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满手都是鲜血,铺天盖地的。晴扬就站在面前,可是不管我怎么伸手仍是够不到。我扯破了喉咙喊,可是什么也喊不出来,压得心脏都快呕出来了。转眼间晴扬突然消失了,变成了夏桦,他坏坏的笑,可是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情……我想上前抱住他,可是一回头,他竟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追上去,却生生穿过了他的身子。我低头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消失……
然后猛然惊醒,已是一身冷汗。
我转过头,看见夏桦正睡在身边,呼吸均匀。
碰了碰他的脸,
黑夜里手机的七彩灯闪烁不停,我拿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走到客厅去接手机。
竟然是乔志远。
“打开门签收一下礼物吧。”乔志远的声音像恶魔。
我开了门,门口放了只牛皮纸档案袋。
我捡起,拆了线,借着灯光看到了里面的内容,顿时脸色刷白。
手机再次出现来电提示。
我连忙摁下接听键。
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礼物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低吼道。
手里是一张张我和夏桦的偷拍合影照片,明显被人暗地里跟踪了,其中有一些还拍到了不该有的亲密举动。
“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席秋晔先生?”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竟隐隐带着寒意。“相信过不了多久,佟氏的总裁门口就会有一份一摸一样的文件了……然后呢?除了佟氏,相信各大媒体杂志也会很有兴趣吧……”
“闭嘴!”我的嘴唇不可抑制地哆嗦着,“你想找的人是我,为什么把夏桦扯进来!他还年轻……你这样做会毁了他……”
“当然,作为商人,我也不想树敌太多,只怪他‘交友不慎’……”
“你想怎么样,你说,我离开佟氏,我马上离开佟氏!你放过夏桦!”我有些神志不清了,我知道,如果事情公开,夏桦的前途就毁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对方顿了几秒,这种空白让我发狂,我神经质地揪着头发:“你说啊……你说啊……”
“哼哼,席秋晔,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他一阵冷笑。“给你个机会,现在到江边码头废弃的仓库来。”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耳边一阵空虚的“嘟嘟”音。
我对着电话出了半天神。
去江边码头……
是的,我得去……
为了守护住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坐进出租车的时候,才想起,应该最后再看一眼夏桦的,也许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老话说:“一报还一报。”
我间接害死了乔恒生,现在他的儿子回来索命了。
那天天很冷,真的很奇怪,明明天气预报说本市昨晚入春了,可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春天”的迹象呢?
我看了眼手机,还剩下一格电。
我弯弯嘴角,车子离江边码头越来越近了……我匆匆键入几个字符,摁下了发送键,然后关上了手机。
司机打开车顶灯,回过头,说道:“先生,到了。”
(第二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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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积静绰 公丰
霸矫魄;规疙废;墨款磐 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