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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保不住,还是不得活命。带在身边,那就生命和可以活命的东西“两全”了。这样想法原是人情之常,无可非议。
我现在想猜度各人对生命和小皮箱的观念。
也许作这样想吧:——既已有了生命,别的且不管,生命总得保住,直到事实上再也不能保住的一瞬间。敌人的轰炸机来了,当前有避难室防空壕,当然要躲到里头去,因为这是保住生命唯一的办法。
待听到了一声拖得很长的解除警报,走出避难室防空壕一看,假如满眼是坍毁了的房屋,翻了身的田园,七零八落的肢体,不免点头自慰,生命过了一道难关了。其时看看手里的小皮箱,好好的,没有裂开一道缝,更不免暗自庆幸。有这个小皮箱在,那么一个地下室毁了还有别的地下室,一个防空壕炸了还有别的防空壕,敌人炸到东边,自己可以逃到西边,旅馆总有得住,馆子里的饭菜总有得吃。有得住又有得吃,不是生命仍然可以保住吗?
也许作这样想吧:——自己的生命是与别人的生命有关联的,自己的小皮箱是与别人的小皮箱“休戚相共”的。仅仅想保住自己的生命,生命难保;仅仅想依靠自己的小皮箱,小皮箱毫无用处。因此,要保住生命就得推广开来保住“四万万同胞”的生命,要依靠小皮箱就得推广开来依靠整个中华国土这个其大无比的小皮箱。(整个中华国土不是我们的小皮箱吗?)敌人的轰炸机来了,当前有避难室防空壕,自然要往里头躲,血肉之躯拼不过炸弹,这是常识。手头有个小皮箱,自然不妨提着走,化为灰屑究竟是可惜的。但是在听到一声拖得很长的解除警报之后,见到自己的生命和小皮箱都还存在,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安慰庆幸之处,只觉得一种责任感压在心头,非立刻再去操心思,流血汗,干那保住大众的生命、守护其大无比的小皮箱的工作不可。
我只能猜度,不能发掘人家的心。重庆人口头惯说“要得”“要不得”,提着小皮箱跑进避难室防空壕的人不妨问问自己:哪一种想头“要得”,哪一种“要不得”?还不妨问问自己:自己的想头属于哪一种?
作者简介
叶圣陶(1894—1988),江苏苏州人,著名作家、教育家、编辑家、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叶圣陶曾担任多项职务。
新中国成立后,叶圣陶曾担任出版署副署长、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教育部副部长。他也是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委、民进中央主席。
【心香一瓣】
这篇文章以打比方的方式,论述了两种人对待个人与他人、国家关系的态度及做法。一种人只顾全自己,大敌当前明哲保身,宁可苟延残喘也“不管他人瓦上霜”;另一种人把自己的安危和幸福与他人、国家紧密联系在一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
人究竟应该怎样活着?文末作者并未给出明确回答,而是让读者自己扪心自问。但作者显然赞同的是那种认为“自己的生命是与别人的生命有关联的,自己的小皮箱是与别人的小皮箱休戚相共的”人的做法。
个人生命的渺小与伟大,就在于这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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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接受诺贝尔奖时的演说
'美'威廉·福克纳佚名译
人类不朽不是因为在万物中唯有他能永远发言,而是因为他有灵魂,有同情心,有牺牲和忍耐精神。诗人和作家的责任就是把这些写出来。
我感到这份奖赏不是授予我个人而是授予我的工作的——授予我一生从事关于人类精神的呕心沥血的工作。我从事这项工作,不是为名,更不是为利,而是为了从人的精神原料中创造出一些从前不曾有过的东西。因此,这份奖金只不过是托我保管而已。要做出与这份奖赏原本的目的和意义相符,又与其奖金等价的献词并不困难,但我还愿意利用这个时刻,利用这个举世瞩目的讲坛,向那些可能听到我说话并已献身于同一艰苦劳动的男女青年致敬。他们中肯定有人有一天也会站到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来。
我们今天的悲剧是人们普遍存在一种生理上的恐惧,这种恐惧存在已久,以致我们已经习惯了。现在不存在精神上的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我什么时候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正因如此,今天从事写作的男女青年已经忘记了人类内心的冲突。而这本身就是好作品。因为这是唯一值得写、值得呕心沥血地去写的题材。
他一定要重新认识这些问题。他必须使自己明白世间最可鄙的事情莫过于恐惧。他必须使自己永远忘却恐惧,在他的工作室里除了心底古老的真理之外,任何东西都没有容身之地。没有这古老的普遍真理,任何小说都只能昙花一观,不会成功;这些真理就是爱、荣誉、怜悯、自尊、同情与牺牲等感情。若是他做不到这样,他的气力终归白费。他不是写爱情而是写情欲,他写的失败是没有人失去可贵的东西的失败,他写的胜利是没有希望、更糟的是没有怜悯或同情的胜利。他的悲伤不是为了世上生灵,所以留不下深刻的痕迹。他不是在写心灵而是在写器官。
在他重新懂得这些之前,他写作时,就犹如站在处于世界末日的人类中去观察末日的来临。我不接受人类末日的说法,因人类能延续而说人是不朽的,这很容易。说即使最后一次钟声已经消失,消失的再也没有潮水冲刷的映在落日余晖里的海上最后一块无用礁石之旁时,还会有一个声音,人类微弱的、不断的说话声,这也很容易。但是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我相信人类不仅能延续,而且能战胜一切而永存。人类不朽不是因为在万物中唯有他能永远发言,而是因为他有灵魂、有同情心、有牺牲和忍耐精神。诗人和作家的责任就是把这些写出来。诗人和作家的特权就是去鼓舞人的斗志,使人记住过去曾经有过的光荣——人类曾有过的勇气、荣誉、希望、自尊、同情、冷悯与牺牲精神——以达到永恒。诗人的声音不应只是人类的记录,而应是使人类永存并得到胜利的支柱和栋梁。
作者简介
威廉·福克纳(1897—1962),美国作家。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从事过各种职业并开始写作。1929年《萨拉里斯》问世之后,福克纳的创作进入高峰期。他把19篇长篇和70多篇短篇小说组织在“约克纳帕塌法世系”里,通过南方贵族世家的兴衰,反映了美国独立战争前夕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的社会现实,创造了20世纪的“人间喜剧”。长篇小说《喧哗与骚动》和《我弥留之际》等是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1949年,福克纳获诺贝尔文学奖。
【心香一瓣】
文学的真谛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关注人类精神的自我。这篇演讲辞也对作家的义务与责任进行了阐发,值得所有作家进行揣摩与沉思。
出于伟大的同情。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应当关照人类的内心世界,照亮人类前行的道路。正如文中所说:“没有这古老的普遍真理,任何小说都只能昙花一观,不会成功,这些真理就是爱、荣誉、怜悯、自尊、同情与牺牲等感情。”
“诗人的声音不应只是人类的记录,而应是使人类永存并得到胜利的支柱和栋梁。”作家的责任和使命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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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葛底斯堡演说
'美'亚伯拉罕·林肯佚名译
我们要使国家在上帝福佑下得到自由的新生,要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87年前,我们的先辈们在这个大陆上创立了一个新国家,它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来平等的原则。现在我们正从事一场伟大的内战,以考验这个国家,或者任何一个孕育于自由和奉行上述原则的国家是否能够长久存在下去。我们在这场战争中的一个伟大战场上集会。烈士们为使这个国家能够生存下去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们来到这里,是要把这个战场的一部分奉献给他们作为最后安息之所。
我们这样做是完全应该而且是非常恰当的。
但是,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这块土地我们不能够奉献,不能够圣化,不能够神化。那些曾在这里战斗过的勇士们,活着的和去世的,已经把这块土地圣化了,这远不是我们微薄的力量所能完成的。
我们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全世界不大会注意,也不会长久地记住,但勇士们在这里所做过的事,全世界却永远不会忘记。毋宁说,倒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应该在这里把自己奉献于勇士们已经如此崇高地向前推进但尚未完成的事业。倒是我们应该在这里把自己奉献于仍然留在我们面前的伟大任务——我们要从这些光荣的死者身上汲取更多的献身精神,来完成他们已经完全彻底为之献身的事业;我们要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不让这些死者白白牺牲;我们要使国家在上帝福佑下得到自由的新生,要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作者简介
亚伯拉罕·林肯(1809—1865),美国第16任总统。他虽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但是通过自学,涉猎了有关法律、文学、修辞学及历史等方面的书籍。1834年至1840年4次当选伊利诺伊州议员。1838年公开反对奴隶制,成为州议会辉格党的领袖。
1847年当选为美国国会众议员。1860年当选为总统。1864年11月再次当选为总统。1865年4月遭刺杀逝世。
【心香一瓣】
葛底斯堡战役,是美国内战中最艰苦卓绝的战役,该役最后以南军被迫撤退,北军胜利告终,双方伤亡人数达数万。这是南北战争的转折点。林肯总统1863年11月在葛底斯堡国家公墓落成典礼上发表了这篇著名的演说,赞美了那些作出最后牺牲的人以及他们为之献身的理想。
通篇思想深刻、行文严谨、语言洗练,是演讲辞中的典范。尤其是最后四个“要”,层层递进,催人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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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飞蛾之死
'英'弗吉尼亚·伍尔芙佚名译
虽然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知道,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飞蛾还是拼命地与这么巨大的力量抗争,保存别人看不起也不愿保留的东西,此情此景会给你一种奇特的感动。
虽然他很小,却是一种很简单的能量形式。这种能量从打开的窗口纷至沓来,进入到我和他人头脑里无数狭小而繁复的角落,所以他身上有着某种可悲而神奇的东西。好像有人取来一小滴生命原汁,极其灵巧地为他装上羽翼,叫他来回穿梭飞舞,向我们展示生命的本质。这种展现十分奇特,叫人难以忘怀。望着他弯腰驼背,受人差遣,被人装扮,身负重荷,不得不特别小心、特别庄严地飞舞,你会忘记一切。另外,你如果想想他生成另一种样子会怎么生活,就会带着一种怜悯之心来看待他简单的活动。
过了一会儿,他显然飞累了,落在阳光下的窗台上。奇怪的场面一结束,我也就把他忘了。后来,我抬起头,目光又被他吸引住了。他想重新飞舞。但显得很僵硬,很笨拙,只能飞到窗格底下;想飞到窗格上面却没有成功。我因为注意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