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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四十岁了,还有这等幼稚的狂想。人若有一百岁的境界,八十岁的胸怀,六十岁的智慧,四十岁的意志,二十岁的激情,再加上两三岁的童心,不坏,真的不坏。
孤行影自迷
信息时代的降临,是否使人变得更加孤独,这在我看来似乎是一个伪命题。古人云:“事不孤起,必有其邻。”从哲学上讲,事物是普遍联系的,虽然夜夜思君不见君,但是日日同饮一江水,因此绝对的孤独是不存在的。我们日常讲的孤独,大抵是一种鲁迅所说的“心造的幻影”,是我们的主观感觉。它不以客观事物的演变进化和客观环境的新旧好坏为转移,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的泥坑”。
其实,人类社会自从有了“文明”以来,就一直处在“信息时代”。结绳记事就是最早的“硬盘”,烽火戏诸侯就是一次典型的“黑客”行动,焚书坑儒则是一场大规模的病毒发作。我们目前所惊叹的这个“信息时代”,不过是早晚要来并早晚要过去的其中的一个小小的阶段。无非是由于网络技术的发展造成了一个什么“虚拟现实”,于是人们担心人与人的实际交往会进一步减少,阿q不再去赵太爷家舂米,而是坐在电脑前彻夜搜索着“吴妈。”。然而冷静地想想,我们什么时候生活在不虚拟的现实里过?人类的文明说到底,就是虚拟文明,想象文明,人类的欢乐和痛苦都源于此。人类与其他动物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我们是不折不扣的“唯心主义动物”。要说孤独,我们在伊甸园里的时候就是孤独的,在建造巴别塔的时候就是孤独的,在被女娲抛得满地打滚的时候就是孤独的,在周口店的河岸上相互撕咬的时候就是孤独的。要说不孤独,伊甸园里有恩爱,巴别塔下有合作,我们一起在女娲的肚皮上安营扎寨,我们一起在周口店的河岸上打渔杀家。孤独不孤独,不在于信息传播的速度和数量,而在于人自己所选择的感情方式。
孤独在有些人看来是无比高贵的,易卜生的一句“最孤独的人是最强有力的人”,坑害了多少中国好汉。孤独仿佛就是不俗,仿佛就是有思想,仿佛就是缺少知音,仿佛就是遭受迫害,仿佛就是“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如果说这种对孤独的崇拜在80年代是伴随着对个体的尊重和对思想的敬仰的话,那么到了90年代,它已经堕落成一种矫情的做秀。记得一部叫《柳河的故事》的电视剧中,一个老农民也无比深沉地呼喊道:“这人咋越活越孤独哇!”于是,我们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矫情的惩罚,出现了一首歌,名字叫《孤独是可耻的》。
正如萨特说自由是在监狱里也不能被剥夺的一样,孤独也是不能被制造和剥夺的。雷鸣般的掌声和海洋般的的鲜花中,你可能感到孤独,而一个人被洪水围困于旗杆顶上8个昼夜,你也可能毫不孤独。杨子荣唱得好:“虽然是只身把龙潭虎穴闯,千百万阶级弟兄犹如在身旁。”杨子荣是人民英雄,所以他以不孤独为荣。我们大多数知识分子所追求的是成为个人英雄,所以我们常常以孤独为荣。而那些真正的“千百万阶级弟兄”,却浑不知孤独为何物,他们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上网便上网。信息时代的降临,并不等于黄宗羲说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电脑里长不出庄稼,网络上也不能做爱,一切生命问题,最后还要靠肉体来解决。在网上寻觅孤独的人,在网下也“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在生活中两肋插刀的人,在bbs上也见义勇为。所谓信息时代,改变不了我们生活的本质。迷信技术革命的神话,才会使我们陷入预设的文化圈套。
十多年前,全世界都在鼓吹“第三次浪潮”,好似共产主义就要实现了一般。我当时写下一首《将进酒》:“风吹万树暮云低,人海孤行影自迷。寒夜无眠非不困,晴天欲雨有何奇。愿闻金鼓飞黄鹤,岂爱玉笼锁碧鸡。温酒一杯且稍候,凤凰台上唱虹霓。”今天,面对更加汹涌的种种“科技邪教”,我还是这个态度,孤独是孤行的结果。如果你热爱孤独,那你就勇敢地孤行下去,不必担心你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如果你不那么热爱它,那你就勇敢地飞出各种神话的象牙塔。正像北方评书里常常用来卖关子的一句话:“拆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
47楼万岁醉婴
晚饭后,当我要关窗写作的一瞬,我突然停住了正在关窗的手。
窗下的草地上,铺展着金闪闪的阳光。
我的心头,一霎时注满了莫名的快感。我极其感动地凝视着那一小方草地。
草地上有几棵树,树影清清楚楚地侧卧在暖绿的草毯上,让我想起那幅世界名画《草地上的午餐》。
对面有杂沓的打球声。我知道很近,但听来却仿佛十分遥远,好象是回忆童年游戏所产生的幻觉。
能够听到的是被我旋至最低音量的录音机传出的一首奏鸣曲。极其抒缓的韵律,却在我脑海中唤起一幅奇怪的油画,那是电影《法国中尉的女人》中的一幕。海浪呼啸的尖岬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
很久没有进入这种“醉婴”状态了。一切都解体,时间在空间化,灵魂好象跨在两个世界之间的门槛上。
于是我知道,今晚,要写作了。
(本文虽短,但被高远东先生誉为一流神品)
怎样学语文
中学生朋友,总是有人不分羊年马年地命令我,跟你们谈谈怎样学语文,这对我说来,实在是个苦差事,仿佛是叫一个老叛徒给青年人讲讲革命道理。我的语文的确学得满好,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反正从小学到大学各种语文考试永远第一,到高中阶段就已经基本不用听语文课了,闭着眼睛也能得90分以上。可是我的语文本事主要不是从教科书上得来的,而是“功夫在书外”。所以我很怕你们跟我学歪了,我只好把我个人的体会半真半假地告诉你们几句,希望你们别当真,凡事还是听老师的没错。
要说怎样学语文,就必须明确你学语文干什么。如果你学语文是为了语文考试成绩好,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老师已经说得够好够多的了。我说也还是那一套。我基本上不反对老师们说的那些,我自己也是按照那些经验一直保持语文考试的高成绩的。但如果你学语文不是为了考试好,或者不仅仅是为了考试好,那我可能会有几句另类的话跟你说。当然,这二者并不一定是矛盾的,现在有矛盾,这是我们当前的教学机制和教育体制的僵化所造成的。我学语文那时候,老师和课本,都比现在要实在和善良多了。
首先,我唱个高调,学习不是为了考试。你要跟我抬杠,我也不理你。反正我告诉你,专门为了考试而学习的人,考试大都不好。少数考试好了,以后也没出息。因为在只为了考试的千百次训练中,他已经把人格训练坏了,他专门投其所好,没有独立思考。他的一生都可能只是个投机取巧的坏人,他对社会只有破坏,没有创造。而不为了考试,也不一定就能考好。就好象专门想当叛徒的人,人家不一定稀罕要你;立志不当叛徒的人,人家也不一定非得抓你。所以,这是一个人格的选择,不是方法的选择。
第二,你要明白语文是什么。语文不是跟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政治并列的一个学科,你要那样看待它,那你就一定学不好。要知道,语文是一切,覆盖一切,穿透一切。语文所训练的是人对一切文明符号的理解力和创新力。语文学好了,干什么都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语文学不好,干什么都愚昧弱智。你看我们古人一天到晚不就是学“语文”吗?学完了就什么都能干,判案子,修水利,打鬼子,搞经济,堂堂五千年中华文明不都建立在“语文”上吗?一切其他学科,不都是用语文表达出来的吗?离开语文,就如同虎毛离开虎皮,一风吹散,啥价值也没有。所以,你必须以对待整个人生的态度来对待语文,才能学好语文。
第三,语文教学体系所教给你的“语文”,是一群中国的弱智人为了他们的饭碗而强加给你们和你们的老师的。他们自己的语文水平很差,没有几个思想有水平说话有水平或者写文章有水平,没有几个敢无耻地站出来跟批评他们的好汉比一比。你们每所学校里的语文尖子、作文尖子都比他们强。我这样说不是贬低他们,我也理解他们工作的辛苦,他们也不是故意毁你们,他们是没办法,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一颗“善良”的心拼命做野蛮的事。这样怎么办呢?这就需要你自己救自己。你就不要总跟他们过不去了,要尊重他们的劳动,体谅他们的辛苦。好比武松拜了宋江做武术指导,怎么办呢?造反是不对的,只好自己另起炉灶吧。这回就该明白,语文乃是在“语文书”以外了。
第四,其实,学好语文很容易。随手教你几招,不怕你扩散,就怕你做不到。一、每天写日记,要写那种不给任何人看的日记,每天就写100字,不多不少。写到一千回,下笔如有神。二、大搞文字游戏,开玩笑,猜谜语,写对联,填诗词,给所有老师起外号。嬉笑怒骂,激扬文字,把语言玩得山穷水尽。到那时,看语文书上的课文如同老叟戏顽童,老牛吃嫩草,什么语文考试,作文竞赛,简直不堪一击。三、进行背字词、背诗文比赛。电脑里存盘的资料多,可调用的东西就多。同理,你多背些古今中外死人活人的东西,不用思索,“语文”就顺口而出了。不要死记硬背,要边背边用,活背活用,急背急用,立竿见影。以肚子里东西多为荣,君子耻一物之不知,连说一百个成语不重样,假装深沉是蠢驴……明白了吗?
语文就是思想,语文就是生活,语文就是你这个人。学习语文,就是在塑造自己的灵魂。你要明白了这个道理,语文很快就学好了,也就是说,很快就进化到人了。不明白,我再写十万字,你还是个猴子。
圣诞与荒诞
中国向来号称是“礼仪之邦”,最讲究过节。国有国庆,家有家祭,阴历节,阳历节,天地君亲师,党政军民学,三姑五通六婆,八娼九儒十丐,一年三百六十日,隔三岔五便是节。过完了自己的节,再随喜别人的节。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当然也就“节多人不烦”,过节总是一件好事,多多益善是人们的普遍心理。当年李闯王的最高理想不就是“天天都过年”嘛!何况中国人又胸襟博大,能够融蛮化夷,许多鬼子的节,都被咱们兼收并蓄,毫不歧视。比如什么盂兰节,浴佛节,不都和中国自己亲生的节日一样对待么?近年来,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雨露滋润下,中国人民意气风发,把那热爱过节的传统美德更加发扬光大,一口气引进了东西欧南北美的成套节日,什么圣诞节,万圣节,情人节,愚人节,父亲节,母亲节,……节日太多,难免就有个亲疏厚薄,照顾不过来,便只好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孩子。今年我买的挂历上,标出的中国节日屈指可数,而跟耶稣他老人家有关系的大红日子,却比二十四节气都多,弄的我经常需要考证究竟哪天是礼拜天,哪天是礼拜六。
不仅如此,一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