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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
“你本事!”沈澜冷哼了一声,停下脚下,但没有看向她,“本王从严不打女人,可今天你让本王有了这个愿意。”
“二爷,你打吧。”晴翠强撑起身子,悲切地哭,“只求您饶过我这一回。”
她怕他!真是怕他呀!设计方初晴时,她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她以为失去了留在沈府的机会,她生不如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被景鸾派的人审问时,她还昂着头。可此刻,她一看到二爷的脸,却突然害怕起来。原来,她不是不怕死,只是死亡从没有离得这么近过。现在她感觉到了二爷身上那凛冽杀气,就一点撑不住了。
“饶你?”沈澜的声音令人发寒,“你去问问被你害的那个人是否答应,来人,把她关起来,派人盯紧了,不许给食水,一切等方初晴清醒过来再定夺!”
家丁在沈澜回来之前,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的“宠妾”。毕竟女人争风吃醋,下了这样的狠手,广武院没有过先例,连景也没吩咐什么,所以只把晴翠看起来,他回来定夺。谁知道二爷到底更爱哪一个呢?万一处理不当,自己可是要倒霉的。而现在有了命令就不同了,立即把鬼哭狼嚎的晴翠驾走,从爷的脸色和语气上看,这个女人算是决策了,自然也不用太客气。
而沈澜则走到诊室的外面,隔着窗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呻吟痛哼声传出,立即皱紧了眉头,转身走到景鸾的书房去,等着他给方初晴疗伤完毕。
今天他去了校场,检阅这一段时间来军队训红的成果。饭后,因为还有马场的帐目管理,景鸾先走了。他本打算进宫,和皇上商量些事情,没想到才到家的景鸾就叫田七来报,说广武院里出了事。
路上,田七把一切都禀明了,他这才知道他的院子里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最可恶的是,晴翠那个贱人居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所作所为,没有半点悔意!
他身究竟留着什么样狠毒的女人,又埋下了什么样的祸根哪!
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从不惧怕挑衅,可也从不推卸责任。方初晴接二连三的倒霉,不得不说是拜他所赐,是他害她这样的,要他怎么补偿她呢?女人,有时会把脸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方初晴被严重烫伤,他要给她一个什么交待才对得起她?
他貌似平静地坐着,但心里翻腾不止,很久没这样心乱过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景鸾进屋,立即直截了当地问,“她怎么样了?”
景鸾沉吟了两秒,一边洗手,一边道,“生命无碍,发烧几天有可能。烫到她的汤水非常高温,而且下了毒,虽是毒不死人的,但伤口很难愈合。幸好我回来得早,也幸好初晴昏过去一直叫我的名字,广武院的家丁小厮才没慌,及时把她送了过来。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是解了毒,让她少受些苦楚。但她的容貌。。。只怕脸上的疤痕是无法去除的。”
“你也不行?”
“我也不行。”
之前她挨板子时的伤,你不是治得挺好?“
“那是不同的伤,我可以保证她没留疤痕,可这次不一样。”
“那今后她怎么办?”
景鸾直起身子,“有两个办法帮她。所谓女为悦已者容,一个女子的容貌,似乎只与她的婚嫁有关,所以。。。二爷要么娶了她,那她的美与导就没有关系了。要么。。。就把当年拥有神鬼之能的苏神医从坟墓里挖出来。”
这么严重吗?不过苏神医虽然死了,但那个人或许可以。可是,她不愿意开口请求。
他已经决定再不与那人有瓜葛,那么就算是死,也应该老死不相见。可是,这关系到的不是他,而是方初晴。。。
“二爷,你在想什么?”见他沉默不语,景鸾问。
“我再想第一种可能性。”沈澜没好气地道,心中委实难以决断。
到底要不要找那个人呢?如果找,他的自尊不允许,可他的理智又要他这么去做。不管为了什么,毕竟是他没管束好身边的人,那么他就得负起责任,这原就是他欠了方初晴的。
“您不进去看看初晴吗?”景鸾转移开话题,“不过。。。今天下午您 是要进宫的,如果有不能耽搁的要事,不如先去面圣,反正她这个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而且她还是拒绝吃药,因为怕会景响到无思和无我。那样,伤好得还会慢些。刚才我给她疗伤的时候要使麻沸散,她宁愿疼着也不用,也是为了无思和无我。”
“她做事很尽忠职守。”沈澜道,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一点。但说到面圣,他的心境害然开朗。
诚然,没看好表翠是他的错,但当初把这个狠毒的女人送进沈府却是皇上,现在出了这种事,皇上说什么也要负一一部分责任。当时,他只是开个玩笑,可结果却酿出来祸来。既然闯的祸有他一份儿,那么让他下道圣旨,找那人医治方初晴,应该不是难事。
其实哪用得着圣旨,那个人巴不得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讨好。
“我这就写封信,你亲自送进宫去。把皇上给请到沈府来,要找他商量的事,就一起在咱们这儿解决了吧z!”他当机立断。
景鸾愕然。
虽说皇上和二爷亲如兄弟吧,可皇上终究是皇上。平时他往沈府跑是一回事,现在把他叫来又是另一回事,哪能随便招呼支使皇上呢。就算他再平易近人,也是一国之方,二爷如果认不清这一点,再有人在皇上面前时时说点儿怪话儿,将来说不定会倒大霉的。
可是在他犹豫的时候,沈澜已经把信写好,但没有加火封,直接递给了他。
他也只好接着,就听沈澜又道,“一会儿我就把方初晴接到广武际去,晚点儿你也搬过去,方便随时诊治。流心院太小,容易招惹事非,她。。。还没看过自己的脸吧?要不要把广武院中的镜子都撤了?”
景鸾失笑道,“您那儿总共也没几面镜子,就算有也不用避讳,因为初晴刚才已经照过镜子了。”
“她哭得很厉害吧?”
景鸾摇摇头,“伤心难过是自然的,不过她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哦?这倒令深澜大为意外。
第七十八章那个人
女人毁了脸,不寻死觅活廉洁不错了,居然还能平静的对待,上回挨板子,她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就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今天她的反应科算是得令人佩服。
刚才他没敢进去,一是怕影响了景鸾疗伤,二是怕她又哭又闹,看来倒是他二人了。
”不过。。。”景鸾继续道,“我提起您时,她说了一句话。她说:让二爷陪我个万把两银子,脸毁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话令沈澜哭笑不得,本来以为今后一段时间内,围绕着那女人的气氛会压抑悲伤,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世俗气得很。
“我想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景鸾突然莫名其妙的一笑,然后拿着信离开。
沈澜一愣,忽然明白了。
方初晴并不是爱财如命,也不是真的那么乐观她表现得这么轻描淡写,只是不想让别人为此内疚和同情。别人,大概就是指他,她是个骄傲的女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胆小怕事又圆滑软弱,但骨子里,她比这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骄傲。
这么想着,他踱致函诊室门口。正见到维维出来,于是立即问,“她睡了吗?”
维维红着眼圈道,“方姐姐不肯吃药,所以没睡着。”停顿了一下,忽然跪倒在地道,“二爷,您一定给方姐姐作主。
放心。”沈澜只说了两个字,推门走进诊室。
方初晴躺在床上,脸上涂着厚厚草药,却没有包扎,看到沈澜进来,眨了一下眼睛,算是行礼了。
沈澜站了一会儿,发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问,怎么处置晴翠,你说了算。“
方初晴咕哝了一声,听不太真切,因为脸上像做面膜似的满是烫伤药,用力大了就有拉扯感,所以口齿不清。还好,她说第二遍时,沈澜终于明白了。
。。。。等我伤好些,我榇自问她几句话,然后才能决定。。。。
沈澜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似乎要走到诊床边但又停住了,只轻声道,”你别怕,我会找互人医你的脸,保证能医好,一点疤痕也不留。甚至比你以前还要漂亮。“
方初晴想微笑,但不能。这么说,至少这位眼高于顶的二爷,认为以前她是很漂亮的喽?其实她强颜欢笑半天,这时候听了这话倒想哭了。
难道她就没有当美女的命?
重生前 ,她每天在办公室上深无爱情版《丑女贝蒂》,所以才能对帅哥免疫。因为知道那结美好的东西从来不会属于她,那想来又干嘛?重生后,她终于得到了个美丽的皮囊,可却给自己招来祸事,而且就算是美貌,也从来没让她自信、有安全感过。那么,美貌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她终究是女人,道理虽如此,可还有不切实际的渴望,希望那个从来没能让她远离自卑的美貌重新回来。但,还能怎样呢?了不起就是整容手术吧?可是。。。。这个时空有那项高超的技术吗?她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相信我。”大概看到折禄晴眼神游移,沈澜又补充了一句。
姑且信信吧。方初晴眨了眨下眼,又发了几个单音节。
“一会儿我派人把你挪回到广武院去,无思和无我,到吃奶的时候会来的。”沈澜认出了那音节的意思,“这件事暂时封锁消息,等你决定如何处置晴翠,我自会报知太太。”说完,大步离开了诊室,吩咐了家丁们几句,然后就回到广武院等皇上圣驾光临。
皇上来得很快,和他想象的时间差不多,一进门就问,“她怎么样?”一脸焦急。
“皇上能下旨让那个人出手吗?”他答非所问。
江无忧神色复杂地苦笑道,“她虽然决定再不碰医道,自己生病都是请御医来看的,但不用朕下旨,只要是朕想的,她就一定会出手。”
“她已经回到广武,不过这会儿终于睡着了,皇上可以去看她。”沈澜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隔壁,“不用臣陪了吧?”这里的“她”指的是方初晴/。
江无忧没理会沈澜,快步走到隔壁房间。他先从窗玻璃处往里看了看,见房间内没有人,这才走进去。
房间内很安静,但到处弥漫着挥之去的不良感觉。桌椅全换过了新的,地面也擦洗过了,床上的人低仰面躺着,呼吸不太安稳,看起来很脆弱。
她很不舒服吗?江无忧的心揪了起来,心疼如绞。也只有在这样独处的时刻,他才能流露出一噗真正的感情,再不用戴着这个面具了吧?
他轻轻坐在床边,碰了碰方初晴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几度犹豫,也没敢抓紧。再看她的头发有一缕沾在了草药上,逐轻手轻脚的帮她拨开。
可初晴睡得很浅,这小小的动作也令她惊醒了过来。一睁眼,正对着江无忧那痛楚中包含着无尽温柔的眼神,心不禁颤抖了。
这是什么眼神?虽然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好事,但是个女人就有本能。那仿佛是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眼神呀。她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着?难道才见了几面,这骚包皇帝就爱上她了?汗,她才没这么自恋哩。
难道,他又是演什么?毕间,他是太变态嘛!不然,就是她看错了。
眨下眼睛,却看到笑意盈盈的眸子,好像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像是有点玩式不恭似的,“胖看你这模样倒是很熟悉。”他的声音又温软又动听,“胖的爱妃们常常调了各种怪东西抹脸,不过你的全是绿绿的,倒台吓了朕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