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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何利文脸色难看地问我。我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响应,低头翻杂志。
「为什么你……」她紧咬着唇,语气颤抖:「你跟方士缘,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放下杂志,立刻站起走出教室,现在只要听到这问题心情就不禁烦躁。谣言已经迅速在身边传开了。
「徐子杰!」何利文跟着我跑出教室,随即抓住我,「你快点回答我啊!」
「回答妳什么?」我停下脚步。
她安静许久,双眼始终直盯着我,最后深呼吸,问:「……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我抬眸,没有拉开她的手。
「为什么是方士缘?」她眼眶泛红,低吼:「为什么偏偏是她啊?!」
我有些茫然地望着她。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士伦喜欢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方士缘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她继续说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只是想从中作梗?看不出来她喜欢张士伦吗?因为得不到他所以才接近你的!」
我闭上眼,无意识地摇头,头却忍不住痛了起来。当何利文吼着说我根本是被利用之后,便转身离开往教室反方向跑去。我抚着额头,一阵无力感向我袭来……
放学后,我没去游泳,跟着同学准备走出学校。我心不在焉地走着,抬头却见方士缘跟她同学在校门口,似乎起了争执,没多久方士缘转身跑掉,她同学则站在原地哭泣。我纳闷,接着不禁跑去追方士缘,最后只见她靠在电线杆上不断喘气。她看到我时虽然吓了跳,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却还是愿意让我送她回家。她神色自若,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然而看在我眼里,却是莫名的难过。
「虽然觉得你多管闲事,但还是谢谢你送我回来。」最后,她对我说,脸上漾出淡淡微笑。
现在的她,已经让人越来越难了解她在想什么?即使发生再难过的事,她也已不会表现在脸上。努力地伪装再伪装,绝不让任何人看出。当她进到屋子里,我传了封简讯给她。
至少,不想让她在我面前都必须假装。
「阿杰,对不起、对不起!」
回到家后姊忽然一直对我道歉,当我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将膝盖涂药,赶紧走到她身边,后来才知道她今天骑脚踏车买东西回来时竟煞车失灵,前面撞上隔壁邻居的车!
「妳干嘛骑脚踏车?」我忍不住加重语气。
「人家想骑嘛……」她嘟着嘴,满脸歉意,「抱歉,把你的脚踏车弄坏了。」
「那不重要,拜托别再让我叮咛了。」我抬头,命令:「以后不准骑脚踏车!」
「好啦……」她又嘟嘴。我低叹,望望时间,又问:「姐夫什么时候来?」
「九点半。」她笑笑,接着忽然挽住我的手说:「我们去逛街吧?」
「啊?」
「啊什么?你最亲爱的姊姊明天就要离开了,难道不想多陪陪她吗?」
她一脸兴致冲冲,让我怀疑刚才的教训她都没听进去。我无奈,却也拗不过她。结果那天晚上一直到姐夫来,她都拉着我在台北街头晃。最后,当姐夫来接她去饭店时,她说:「阿杰,抱歉,我一定会还你脚踏车的!」
「不必了。」我低笑,说:「妳能保重身体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在我脸上亲了下,告诉我明天回到法国后会打电话给我。我点头,看着她上车慢慢离开视线。回到家后已经很晚,当洗完澡躺上床时已经筋疲力尽,意识也跟着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听见耳边传来音乐声,似乎已有一段时间。我吃力地睁开眼,发现是手机在响,我拿起它,连显示都没看就移至耳边:「喂?」
「……是、是我。」另一头传来微弱的女声,语气颤抖,「对不起……你睡了吗?」
一听出是方士缘时,我清醒,而她口气的不对劲更使我全神贯注。
「还没。」我撒谎,接着又追问:「妳怎么了?」
「我……」她先是一顿,迟迟没有说下去,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彷佛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夹杂着方士缘微乱的呼吸声。
「徐子杰,我……」她缓缓开口,却带着哽咽:「我受不了了,我好怕……」
我愣住,下一秒立刻起身离开床。想都没想的就直接说:「我现在去妳那里,妳准备一下。」
「你、你要过来?现在?」她吓一跳。
「对,我马上就到,妳在门口等我。」
挂上手机后,我马上换好衣服冲出家门,然而一看外头的脚踏车才想起已经被姊弄坏,还来不及烦恼,我就已直接骑走邻居的。幸好此时街上已没什么车,于是我用最快速度骑去方士缘家,脑子一片空白,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任何事。
就和一年前一样,只为了立刻到她身边……
车子一转,才一进方士缘家巷口,就见她从家里跑出来,她一看到我,立刻往我这冲。当她父母也急忙跑来,她已坐在身后不断喊快走。我也没再迟疑,马上载着她离开,直到她父亲没再追来才减缓速度。
低头想看看她的状况的同时,却感觉到她抱着我的力道逐渐加重,头也紧靠着我。我沉默,没开口问她半件事,就这样慢慢骑着。
此时此刻,我能给她的就只有安静,以及陪伴……
「啊──」
当我们一到广场,方士缘立刻对着前方大喊,一遍又一遍,直到喊累了才停下来。
「嘿嘿,这样大叫……」她深呼吸,转头对我说∶「好舒服,畅快多了!」
我看着她,此时却只有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她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却彷佛下一秒就会掉泪。
之后她跟我解释,我才知道是她家庭发生问题,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于父母可能离婚的结果,她虽然坦然面对,却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那一晚,她对我说了很多很多,而我就这样陪着她,听她倾诉。即使此时此刻她是烦忧的,我却还是很高兴,因为我没想到她在碰到这件事的当下,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然而这份心情,却也使我感到一阵酸楚。不晓得自己现在做的,究竟是不是正确?
是不是该继续这样下去……
一天,我一如往常在下课时间边听耳机边看杂志,没多久发现有人走到身旁,一抬头,是周恋薇。我脱下耳机看着她问:「什么事?」
她双手紧握,目光忽左忽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会儿后才听她开口。
「徐子杰,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深呼吸,这时才抬头看我,「那个,你跟士缘……」
「阿杰!」
她还没说完,士伦的声音就忽然传来,他跑到我们面前,又对我道:「杨董找你,好像又要找你谈那件事。」
「喔。」我放下杂志站起身,看了眼周恋薇,她脸色苍白,看似惊魂未定,什么话都没再说便走开找何利文。我虽然纳闷,却也没多想,跟着士伦走出教室。
体育老师一看到我,便问我的决定如何,愿不愿意出国深造。士伦看了看我,见我没任何回应,便跟他说:「老师,你就再让他想想吧!」
老师叹了口气,想知道我犹豫的原因却也问不出来,只跟我说要把握,为了我的将来一定要尽早做决定,我说好,随即转身离开。
「阿杰。」士伦拍拍我,「你还好吧?」
「什么?」
「你脸色很难看。」
「……」
「我还以为你已经决定好要去了。」
「……是要去了。」
「那刚怎么不说?」他诧异地张大眼,我耸肩低笑。此时上课钟声刚好响起。
「你真的越来越怪了。」他困惑的瞄我一眼,说:「回教室吧。」
我点头转身,却在回去途中发现方士缘的身影。已经是上课时间,她却往学校图书馆方向走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了?」见我停下的士伦问。
「……没事。」
我淡然响应,继续跟着士伦走,却又在进教室那一刻停下脚步。
「阿杰?」士伦回头。
「我去厕所,你先回教室吧。」我说,没等士伦回应便又转身离开。我快步跑到图书馆,却始终没见半个人影。以为她已回教室,却在一楼的阅览室看到方士缘。她趴在桌上似乎在睡觉,我悄声走到她身旁,却发现她脸色难看,双手紧握,额头也不断冒汗。我感到不对劲,一手扶住她的肩,低唤道:「喂。」
她身子一颤,没多久缓缓睁开眼,一看到我,眼神尽是讶异。
「妳流好多汗。」我轻抚她额头,问:「怎么了?」
她怔怔地望着我许久,脸上挂着苍白,没多久便忽然站起靠向我,抓着我的衣服不发一语,双手也仍颤抖着。她的举动让我愕然,一会儿后不禁问:「怎么了?」
语毕,她立刻放开我退后一步,惊慌的跟我道歉。我微笑,望着她从书架上拿书的身影,之后又问:「妳家里的事,后来怎样了?」
「……不知道,不晓得我爸去哪里了,好像也没去上班。」她说,又拿了一本书,「现在每天都要听我妈在骂,都快烦死了。」
我走到她身旁,也从书架上拿了本体育杂志翻阅。之后又听她说:「你不是被国外的教练看中吗?要你跟着他一块训练。」
她的问题让我一时愣住,半晌后才回答:「嗯。」
「那你……会去吗?」
我放回杂志,走到旁边又拿另一本。此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又应了声。
「要加油喔,等你回来拿奥运金牌!」她开朗的打气道,我却感到胸口一阵难受。说不出话,只能沉默地盯着杂志。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方士缘拉到书架后面去。当阅览室门被开启,图书馆馆长走进来把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关灯关窗后便走出去,四周顿时变得昏暗又安静。
我低下头,正好和方士缘四目交接,当她发现自己还抓着我,立刻慌张道歉放开,但我却反射性的抓住她,不让她继续后退。在这只有些许微光的空间里,我们对望彼此,最后我手一拉,慢慢将她拥进怀里……
方士缘身子一僵,却没有抗拒。此刻我脑子早已一片空白,我将头埋进她颈窝里,贪婪的,让自己现在感觉到的就只有她。
不想放开、不想离开,只想一直这样抱着她。所有该面对的、该接受的,我只想全都抛诸于脑后。
包括……士伦……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雷声,方士缘立刻推开我,惊愕地看着我一会儿后便立刻跑出阅览室。我站在原地,也跟着清醒,目光不禁落向手心。我倚着头忍不住笑了,同时却发现指间还残留着她的淡淡发香……
我不断低笑,胸口却越来越痛。我笑得越大声,那份酸楚就越刺鼻。
疲惫、无助,没人可以帮我。
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没再碰到方士缘。太多的压力接踵而来,让我情绪也跟着受影响。尽管身边不时洋溢着庆祝圣诞节的欢乐气氛,我却还是无动于衷。思绪的混乱,满满的疲累,让我对任何事都不想理会。士伦的关切更让我不想面对,他越关心,我就越难受。
怎么能跟他说真正的原因?
告诉他我一直以来都在骗他……
练完游泳,我连头发都没吹干就离开学校。我没有立刻回去,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希望冷风能让我头脑稍微清醒。然而没多久路却被挡住,抬头一看,发现有三个同校的学长站在面前。
「唷,真巧啊学弟。」其中一个走向我:「还记不记得我啊?」
我看着他许久,之后才想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