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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抬眼看了看,问大太太道:“怎么只见二娘?别人呢?”
大太太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随她们去吧,反正我这里够人使唤。她们来了也只是添乱淘气,不如现在清静些好。”
二太太笑了起来。将自已碟子里金珠布下的芝麻鸡夹起来吃了一口,赞不绝口道:“肉嫩而滑,甘肥细润!我就说你这里厨子厉害,几回来吃,随便哪道菜只是叫人念念不忘!哪里请来的?杭州城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大太太呵呵笑道:“你又来唬我!谁不知道你家里那位胖师傅才是首席易牙?我可听说了。现在她在你大厨房里效力,改日我要亲自上门,试试她的手艺,是不是还依旧如前?”
二太太得意起来:“原来你坐在这井里,倒还是手眼通天的?你只管上试,我保你心满意足!”
祈男低下头去,装作没听见二人对话。
祈芙看着她。突然问着祈蓉:“今儿厨房里怎么在粥里放了这许多辣姜?”
祈蓉不解,二姨娘走上前来,关切地问:“怎么?粥不好么?没看见辣姜呀?”
祈芙嘻嘻笑着指向祈男:“没吃辣姜,怎么男妹妹脸上红成这样?不是辣的,敢是臊的?”
祈男心头火起,这两丫头自己是头回打交道。看起来也不是善类!
“没有的事,”祈男镇定自若地抬头,笑对众人:“芙姐姐开玩笑吧?我天生地不怕辣,别说辣姜,尖椒也不在话下。妹妹看错了。其实是热的!”
祈芙见其眼波中冷光一闪,便将头转了过去,也不再笑了,二姨娘便上来热情地替祈男布菜:“这道莲蓉玉米烙好,三小姐四小姐都很喜欢的,九小姐也尝尝!”
祈男微笑任其夹到自己面前,然后抬起脸来,似天真可人地道:“对不住了二姨娘,凡吃辣的人必不嗜甜,这东西不合适我,我看见甜的就腻,做得再好看也无用!”
二姨娘愣住了,没想到小丫头片子嘴头倒不饶人。
“是我不对,”二姨娘忙将那糕丢给身后丫鬟:“这道不好,就换一道好了!”
玉梭在祈男背后偷偷地笑。九小姐没吃辣姜,自己倒变成块辣姜了!
饭后,漱了口,大家捧茶闲话。
二太太指着姐妹花对大太太道:“这二人也是时候了,大太太有信儿了没有?”
大太太微笑不语,祈芙祈蓉立刻起身,避了出去。祈男有些尴尬,自己是留是走?
好在二太太叫住了她:“你留下来,大太太有话问你!”
祈男的心漏跳了一拍,玉梭也立刻紧张起来。
好在大太太也就微笑开了口:“你的生辰八字,写下来我看!”
祈男愈发不解,玉梭却提着心,她看出来,大太太是有意要做媒!
二太太自管自喝茶,似乎并不将大太太的话放在心上。
祈男走进里间,早有丫鬟将纸笔摆下,祈男提起紫毫来,推说自己忘了,让玉梭提醒 着在一张冷金筏上写好了,正要送出去,玉梭一把拉住了她:
“一会大太太说什么,你只不抬头,也别随口就应了,只说要等老爷回来,问过老爷才算!”
祈男奇怪起来:“不就写个八字么,玉姐姐你紧张什么?我有什么好让大太太求的。。。”
话到这里,她突然明白过来。好歹她前世了也看过些三言二拍,穿越小说之类,要人家八字不就为了替人做媒么?
大事不好!
祈男慌了手脚,不会这就要将自己人生大事交待了吧?不要啊!
她正急得没头苍蝇似的在里间乱窜,外头大太太催了:“男丫头,你写好了没有?”
完了完了!
想不到我苏祈男大志未酬,就此要遗憾终生了!
祈男拖拖拉拉,一步挪不了三寸地移出里间来,大太太的丫鬟正等着呢,见她出来就手就将那纸接了过去,呈到了大太太面前。
大太太也不过就手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在叠起来,收进了榻边的小柜里。二太太放下茶碗,挥手打发祈男:“你出去跟你姐姐们转转,我跟大太太有话说。”
祈男只得垂头丧气地出来,玉梭跟在她身后,亦是提着心的。她倒不比祈男,只求大太太给提门好亲,也就满意了。
只是就算好亲,最后还得二太太点头。玉梭虑到这里,就凑近了祈男,低低地道:“九小姐可长些心眼,若我打听着是个好人家,九小姐可将咱们太太哄高兴了,盼她允了才好!”
不想祈男回头竟瞪了她一眼,口中咀嚅半天,又气呼呼地转过头去,走了开去。
祈芙祈蓉二人正在院里甬道中,摆设的一口青缸里,看那一双玉身红眼的小龟,波唼藻。
祈蓉眼尖,见祈男过来,便用手肘推了祈芙一下,祈芙冷眼看着祈男,刚才饭间的对话她尤记于心,只是忘了是自己先耻笑人家。
“怎么男妹妹也出来了?”祈芙嘲讽地开口:“可别跟我们这样喜甜腻的人在一起,免得污了男妹妹的。。。”
不想她话还没说话,祈男已经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对她的话竟似闻所未闻,更当她整个人透明的一般。
“难得到这里来,”祈男喃喃自语:“外头空气好,玉梭,跟我外头逛逛去!”
玉梭跟在祈男身后,二人溜出大太太院去。上了游廊,祈男心事重重,也不向前去了,竟坐在了廊下。
“好小姐,这里石头凉,”玉梭忙拉她起来:“我去要个垫子来,好歹挡一挡!”
祈男忙叫不必,口中只是叹息:“我怎么这么命苦哟!”
玉梭只当她是为了刚才饭间的事,于是安慰她道:“表小姐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九小姐何必当真?若真计较起来,家里闲话只怕还比这里难听呢!也不见小姐难过。”
祈男没好气地扭转了身体:“你知道什么!”她口中嗔道:“我才不会为这个气到现在!你不明白,若一个女子跟陌生的。。。”突然祈男想起来,现在是古代,女子但凡结婚,都是与陌生男子,除非是家里表亲什么的,要不然婚前是连面也见不着的。
这如何是好?祈男一想到此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屁股上好像有刺,再也坐不住了,顿时又站了起来。
玉梭不明所以,只是见祈男坐立不安,头上沁出细汗来,只得再次上来,柔声柔气地劝:“九小姐,到底怎么了?自小到大,小姐有心事都与奴婢分担着的,如今也说出来,看奴婢可能承忧?”
祈男心想这些话如何能说出口?说出去只怕玉梭也不能理解。
没奈何!看来穿到这里,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祈男垂头丧气,玉梭看在眼里,只是无法可想。正当二人闷闷之时,远处突然传来笑声,并有些水声混在其中。
☆、第百二十五章 河中嬉戏
祈男抬起头来听了听,问着玉梭道:“大太太这边也有个池子?”
玉梭笑了起来:“我的傻小姐!这边与咱们那边池水是相通的,哪有一个园子挖两个池子的?不过东边荷花开得极好,跟咱们的牡丹园圃一样,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可算城中一景呢!”
祈男听说,便扬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不是船娘下河嬉戏去了?”突然,她转身拉住玉梭的手腕:“咱们也看看去!”
既然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倒不如及时行乐!
玉梭不知祈男的力气原来这样大,一时没提防竟被拉了个趔趄,好容易站稳了脚跟,依旧不点地似的被拖着直向前去。
“小姐慢点!”玉梭气喘嘘嘘:“就算去,好歹也叫个人,跟太太的人说一声吧!不然一时找起来,怎么回 话呢?”
祈男此时只感觉风在耳边呼啸,原来再次奔跑起来的感觉如此美妙!她不愿停下来,破坏此刻的欢腾的情绪,因此只当没听见玉梭的话,一鼓作气,沿游廊跑到了假山石前。
照惯例来看,过了假山石就该是池塘了,再者,祈男站在这里,鼻息间就已经闻到了荷花荷叶的清涩香气了。
“玉梭快来,咱们穿过这里去!”祈男兴奋起来, 宛如前世幼年,与父母外出游玩时的心情,放松舒畅,自由自在。
玉梭此时被她拖得话也说不出口,心想慢点慢点,身子却不由已的向前冲进了假山。
“咦!到底哪条路才对?”进了假山不久,三条岔路出现在祈男面前,黑洞洞的,曲折蜿蜒。
原来大房园里这座假山,更比二房那座大上许多,通是玲珑怪石攒凑迭成,石缝里有兰花芝草。山上有古柏长松,宛然是山林丘壑的景象。因此其中石洞暗道不少,若没个熟悉的引路,常会迷失其中。
“小姐。”玉梭一见岔道便有些着慌:“咱们还是回去,叫个认识路的人来吧!趁现在回头还走得出去,若进了小 道绕不出去,那可真有饥荒要打了!”
祈男闭上眼睛,凝神屏息。视觉关闭,如今只凭自己的嗅觉做主,萦萦绕绕间,先有兰花的清香,然后就是这季节常有的瑞香玉簪,最后。方才是荷花的清苦香气。
“跟我来!”祈男一把拉起玉梭,后者叫苦不迭,又怕祈男强行走下去迷路,又怕走快了裙子被石头刮破。
却不料这回倒快,才从最右边那个洞里进去。不过一眨眼工夫,眼前天光大亮,明晃晃地照花了人眼。
祈男大喜,鼓足劲,拖着玉梭冲出石洞来,眼前先是一带梧桐树,遮列如屏。远处则是重楼叠阁,二人穿花拂柳,从梧桐林间径直穿行过去,出了林子, 迎面就看见了无数荷花,白白红红。翠帏羽葆,微风略吹,即香满庭院。
“哇!好一片锦秀天地!”祈男被美景惊住,刹住脚步,口中喃喃自语。
玉梭先是弯下腰来。喘个不停,过后稳住气息,也抬起头来,这才觉得,果然与祈男到了个色天香界。
见前眼前一望尽是荷花,红香芬馥,翠盖缤纷,还有四五个小舟,荡入池心,坐着扎扮得长裙短袖,称着莲脸桃腮的人儿,也不知是戏子还是名旦,穿入花中,一个个娇面花容,模糊难辨。
那头靠岸,又泊着一舟锦帆丝缆,中间一班人在内打起丝竹十番,于是那些小舟上的丽人,便都应和着唱起《采莲歌》来,娇声婉转,听之如子夜清歌,望之如湘君游戏。
先时看花,玉梭还不觉得什么,过后看见唱起曲来,突然心里反应过来,忙拉了祈男:“小姐咱们回去吧!只怕繁少爷在这里宴客呢!”
苏祈繁,苏家大房长子,也是二姨娘所出,不过虽是庶子,却一向得大太太欢心。因大房只有这一子,因此娇惯得厉害。
祈男也曾于众人口中听说过这位繁表哥,一向最喜欢热闹,恨不能日日于家中开宴酬宾,又养了许多散人门客,不愿意读书,只喜欢玩乐。
“他宴他的客,还不许咱们看花么?”祈男不愿意回去,悄悄蹑足走到池边,此时正值柳荫密布,一阵阵凉风吹来,沁入心脾,祈男捡块干净的石头坐了,长吁出一口闷气来。
“回去做什么?坐这里不好过看二位表姐脸色?”祈男笑着将玉梭也拉下来坐了,口中嘻笑求道:“玉姐姐可带了蜜渍薄荷杏干儿?赏我一口吧?!”
玉梭哭笑不得,只得拉过腰间一只平金纂绣的荷包来,打开了请祈男自用:“平日只想不起这个来,九小姐这会倒拿它当宝了!”
祈男拈起一整只丢入口中,笑道:“我自造的,当然得试试好不好!”
原来,臻妙院的蜜饯果子多半是祈男与玉梭亲手制,胖师傅给她们方子,她们便依样画葫芦。
坐在柳荫下,幽静清寂,祈男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幽香清味,甚是醒脾,贯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