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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人身前身后打转的祈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四姐姐。你说话也太直了!!”
祈琢从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怕什么?左右只有你我,若有人知道,我也明白,是谁当了耳报神!”
祈凌祈娟心中皆倒抽一口冷气,四小姐一向心硬手辣,果然传言不虚。
“快走吧,四姐姐。” 祈凌竭力将话题岔开:“她们都去了,只怕咱们要迟了!”
祈琢没听见似的,只顾低头穿花。
祈凌祈娟无奈,却也不便直接离她而去,只有心急如焚地在旁等着。
果然三人进去时,太太外间已经摆下饭菜了。祈鸾祈缨一左一右围在太太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太太笑着拍了她们一把。
祈男却闪进祈鸾的阴影里,若有似无地也笑。
祈琢谁也不看,径直走到太太面前。低颦浅笑,顾盼生怜地低头下去,双手颤巍巍托起一双玉球,口中娇憨地道:“太太不是说,李家席间那只茉莉香球穿得漂亮?今日女儿来时路上,见园子里茉莉开得扑鼻地香,正好也带了花针,便穿来请太太鉴赏!”
她这一句话不要紧,将本来一屋子的欢声笑语皆压了下去,太太看住她手里的茉莉花球,别的小姐,则都看在了她祈琢身上。
“是你孝心虔了,”太太微笑示意金珠:“拿上来我细看看!”
金珠依言上来,祈琢笑看她一眼,金珠会意回视,二人自为无人看见彼此默契,不想祈男眼光如炬,自金珠下去便牢牢盯住,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原来木呆子四小姐,在太太房里也有自己人。
“太太您看,”金珠笑眯眯地将花球托上:“四小姐也算有心了,谁家成日将花针带在身边?想必是看太太喜欢,四小姐就憋了心思,定要讨太太这个喜头呢!”
太太先凑近闻了香气,然后就金珠手上看了一眼,笑着点头:“清剪冰华,香团雪彩,果然精细可爱。又只见花而不见线,确是用了心思的!去,挂在我床头吧!”
祈琢闻言一喜,抬头迎上太太眼神:“多谢太太!”脸上肉都挤了出来,笑了。
“且慢!”突然间有人冷冷吐出二个字来,瞬间就灭了祈琢的兴头,众人寻声去看,不料说话的人,却是祈男。
“九妹妹有话要说?” 祈琢冷了脸。
祈缨心里冷笑,祈鸾默不作声,太太呢?阴测测的眼神落在祈男身上,口中颇有玩味地道:“今儿还是头一回听见九丫头说话,怎么?莫非你四姐姐穿这花球不好?”
祈娟祈凌抢着开口:“九妹妹,你自己没有这个孝心就别怪四姐姐,这花球是我二人看着四姐姐亲手才穿出来的,上头还带着露呢,怎么不好?”
祈缨趁机落井下石:“就是,我隔在这里,也闻见香气了,又白又圆的,这花球只怕是人见人爱,我反正没看出什么不好来!”
“香是够香了,” 祈男不理会这帮七嘴八舌的,娉婷然缓行独行,穿过祈鸾直到太太眼前,纤纤玉手,玉质翩翩轻拂过香球,转瞬之间,手指尖多了一物。
众人愕然,什么东西?黑色小点,由祈男雪肤皓腕上一晃而过。
“此物极香,又开在丁香树下,必招惹得小虫栖息其间,” 祈男接过玉梭送上的月色罗帕,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早起虫儿未起,人眼必看不出来,这屋里人多气盛,刚才已经钻爬出来,若这样挂去太太床头,那屋里香,虫儿必顺着柱子爬去床铺上。这虫子看着微小,叫它夹一口却是又疼又痒得很呢!太太午休时,也就不能好好养神歇息了!到时,四姐姐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祈鸾微笑起来,轻轻拍了两下手:“九妹妹好细的心思!这样一说,倒是正理,太太一向肤娇怕痒,凡被蚊虫叮咬必得三五天才消肿,若真叫刚才那玩意夹着就坏了!”
太太刚才看到祈男手上那小小的黑色玩意时,已是浑身做痒,这时便赶紧叫金珠:“快将那东西丢出去,不不,别放咱们院里,免得将虫引进来,丢到外头,快丢到外头去!”
因太太喜香花,却怕虫扰,因此她院里的花草皆是下过药水的,无虫无患。
金珠早恨不能将那一双圆球扔到祈琢身上,没有女人是喜欢虫子的,她更没有祈男那样的胆量,竟还将虫儿捉于手中?
走过祈琢身后,金珠装作没看见对方哀求的眼神,脸上冷若冰霜,心里只恨对方连累了自己。
太太左思右想,还是起身去了净房,直将手脸又 净了一遍方才出来,免不了又再理妆,丫鬟们跟着忙活一场,愈发恨起祈琢来。
祈琢复又摆出死气沉沉的脸来,什么也看不进眼里,什么也刺不进心里似的。祈娟祈凌远远离开她,犹犹豫豫地眼神,却总在她身上游离。
祈娟殷勤地跟在丫鬟们后头,忙着给太太递这递那,祈鸾略比她矜持些,地站在太太身后,时不时提点翠玉几句:“那簪子歪了,姐姐该向右边摆摆!这绦条系得不好,还是刚才同心结合得上!”
祈男依旧不言不语,不主动说话也没动手帮着做什么,不过盈盈欲笑,款款随风,倒更比其他人有着端庄大家模样。
太太装作没看见,心里却装进了祈男的影子。她比大丫头还有气派,尤其那谈吐间不卑不亢,甚是难得。虽则现在年幼,还有些沉不住气,却也比家里那几个强得多了。
只是,锦芳始终是自己心尖上的一根刺。
好容易自己扳倒了这姨娘,若再上这丫头上位,那自己岂不是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被人骑在头上的日子,钱眉娘是过够了,别人也罢了,一个小小茶水铺子里出来的姨娘,倒比自己正经大家小姐还要嚣张,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不过话要两头说。大丫头是自己刻薄了些,也是没想到,她能进宫,坐上皇妃的位置。
自己头回看走了眼,这一回,可得愈发谨慎才好。
苏家现在前景不明,老爷在京里日子想必不太好过,上回来信,语气多有疲惫,甚至到了意兴阑珊的地步。大房那边明面上不说,心里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八十六章 腹黑成长
苏祈翎是大太太嫡出,因进宫后总不得意,大太太也有几分抱怨二房。仿佛是苏祈蕙太得意,压制了祈翎,又有亲戚间不知道提携的意思。
不过宫里的女人么,总是这般,你不压我,我便要压你,没有别的道理,没有别的活路的。
因此祈蕙出了事,大房是一半心惊,一半欣喜的。若大太太得势,二房一样要仰其鼻息。
娘家?钱眉娘想起娘家来,依旧只有一声叹息而已。
华管家回来后自己便推心置腹地与其谈过,五太太还是那样趾高气昂,自己刻意讨好,没想到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己一片诚心欲与之修好,原来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反落了人家的笑眼。
想到这里,太太心里一股热气涌了上来,无名火来势涌涌,她本是极能忍耐克制的,可这会儿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都乱些什么?”太太不耐烦地拨开翠玉的手:“怎么半天还弄不好?外头还有多少事等我料理呢!倒好,日上三杆,头还没梳好,白白叫人笑话我这个当家婆,不知道的,还当我怎么懒呢!”
语气硬绷绷的,翠玉顿时悬了手,呆呆高举于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小姐们也都屏气凝神,都知道太太生气了。虽不知气从何来,可都知道,别去招惹才好。
祈男开始也只沉默不语,可对着镜中太太诡异难测的眼神,她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接过翠玉手中凤钗,稳稳地穿过太太头上抿得紧紧的发髻。
“好了!”祈男含笑贴近太太身后:“要说这钗,还是太太戴得稳!想起来还是我小时候,太太就戴起这钗了,如今也有年岁了,拿出来还是一样耀人眼目!”
太太心里微微一动。这股凤钗还是娘给的陪嫁,当初欲打之时,家里多有闲话,意思无非是她怎么配?
太太缓缓抬起手来。重重按了下凤钗:“可不是?一般时新头面初看很好,可琐屑毕竟还是琐屑,不过是坊间的短长而已,若问大气候,还是凤钗衬托得起!”
小姐们都听出来,这话是另有他意的。可他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这就要看各人悟性了。
“太太这话在理,”果然是祈鸾接上了头茬:“头面也跟人一样,有灵性,有脾气。若是不相衬的人,再华丽高贵也托不起那场面来!”
祈缨紧随而上:“要说凤钗。咱们这边除了太太还有谁配?”
话一出口,立刻想起,还有宛贵人呢!顿时就大张了口,傻在当地。
祈男两只秋波水汪汪的,正如秋月无尘。春星照彩,仿佛心无旁骛地向她射了过来:“如今看来,确实只有太太当得起了。”
太太满意之极。
祈鸾亦满意到了十分。自己比太太强些,她在心里笑想,从不来会看走眼的。
祈男坦然地笑,眉翠含颦,靥红展笑。一张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实,纯真没有心计,正是她现在展现出来的状态。
可心里,她却只感到十分的遗憾。
刚才的话,是明着对不起锦芳。对不起祈蕙的。可是没办法,目前的情势下,为保护自己,保护她们,她唯有硬着头皮。选择这条路,且要坚持走到头的。
是腹黑,也是成长。
外间三个呆子总算也于这时崩出几句话来:“就是就是,太太的气度风范,那是。。。”
“行了,”太太微笑起身,就在刚才,她也做出了一个决定,“出去吃饭吧!”
里间屋里也有三位小姐,可她这话,只对祈男一人所说。
人生就是这样,由大大小小许多的选择串起来的,太太希望,自己这一回所选的,是匹良驹。
这一顿早餐倒是吃得安静,饭后,太太叫住了祈男:“九丫头留下,我有话说,你们都散了吧!”
祈缨气得脸都歪了,磨磨蹭蹭挨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寻到能留下来的由头。
祈琢祈凌祈娟三个更不必说,心里虽盼,没有办法。
祈鸾笑嘻嘻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太太,上回去李府,我见李太太挂于花厅里的缂丝加绣观音像轴十分精致,便也学着样儿,绣了一幅观音小像,如今只得了一半,请太太替我看看如何?”
那幅缂丝加绣观音像轴,明明是太太的心头爱物,因见了眼前一亮,便忍不住流连其前,多看了两眼,不想祈鸾有心,竟看在眼里。
因此太太十分欣喜:“难为你手巧心也巧,既如此,你取来我看!”
于是,祈鸾也顺理成章地留下了,只叫吹香回去,将绣绷子上的绣品取来即可。
“姐姐好手段!”趁着太太喝茶,祈男走到祈鸾身边,装作看外头的丁香,低低细语。
祈鸾回眸一笑:“彼此彼此!”
祈男相视亦笑,眼波盈盈,言笑晏晏,好,好盟友。
待人走尽,太太招手将祈男叫到身边:“九丫头坐吧,”犹豫一下,也叫过祈鸾来:“正好你在,二丫头你最是心明眼利的,你也听听。”
于是二人落座,心里各自敲开了小鼓,
“老爷昨儿又来了信,苏家的近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太太开口就是叹息:“老爷身心俱疲,叹世事难为。”
祈鸾连声附和,祈男亦做出同情之色。她现在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说小不小,说大可也不大,有些事,正适合装糊涂。
“宫里偶有风声传出,这回你们大姐姐是惹得皇上动了真气,所以才在她生辰前夕,连跟二位老爷气也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