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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梭见祈男一言不发,生怕她吃亏,只得陪着小心笑回道:“回二太太的话,九小姐本是。。。”
“有你什么事?哪有主子说话下人插嘴的份?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姐没有小姐的样儿,丫鬟没有丫鬟的规矩!也不知平日里五姨娘是怎么教你们的!还是她落得做好好学生,把个鱼头只留给我来拆?!”
苏二太太阴阳怪气,冷笑着将玉梭数落一番,最后还是提起了五姨娘。玉梭心里一紧,正要自己陪个不是欲将这事绕过去,不想身后又传来同样冷得结冰的声音:
“我怎么做好好先生了?太太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当着众人即便要教训我,也该落个实处!”
完了完了,祈男和玉梭绝望地对视一眼,这二人又碰到一起了!祈男立刻感到,自己悠闲了一上午的好日子到头了!
五姨娘一身红衣蓝裙,本来不是姨娘的装扮,不过她生了个贵人,老爷说给太太,也就许她这样穿了,满头珠翠,一步三摇的,走下抄手游廊来。
看见来人,苏二太太心头的气愈发涌了上来,又见对方打扮得花枝招展,尤其身上那件大红缎子遍地金通麒麟补子袄儿,更将她眼睛也刺痛了。
见人已经扭到跟前,不说话也不中用,憋了半天,苏二太太方冷冷地道:“五姨娘怎么来了?老爷不是把给宛妃预备寿礼的差事派给五姨娘了么?明儿就要上路的,怎么?这会子都齐整了?!”
五姨娘立定身子,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我命苦,好容易熬到有了子息又有了大出息,还是一样不得安逸,这宛妃娘娘偏生又眼里只有我这个姨娘,”她有意将姨字带轻,娘字放重,苏二太太心尖又是一颤。
“因此娘娘过生辰办寿礼都只有我来经手,别人办了,又怕吃力不讨好,唉,没得说,只得我自己慢慢累去罢了。不过好在老爷发了话,园子里人也都顺从,我也不是个笨的,如今倒也办得八九不理十了。”
五姨娘几句话下来,将个苏二太太噎得几乎倒仰。
是,没错,打小自己就偏心儿子,对庶出,尤其是五姨娘的二个女儿可算严而又苛,如今那丫头野鸡竟变了凤凰,眼里没有自己这个太太也是可想而之了。
不过即便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实,这死姨娘有必要当了众下人的面儿,这样青天白日的大喇喇说出来吗?亏她倒口内不害碜!
苏二太太胸口急剧起伏,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脸色也灰了大半,五姨娘便得意极了,自为自己趁足了威风,这时看见灰头土脸站在跟前的祈男,一股无名之火,便从五姨娘脚底直冲到顶窍。
“你这囡杵又疯到哪儿去了?!”气急败坏之下,五姨娘的家乡话冒了出来,手也伸出来要去揪祈男的脸蛋:“一上午都不见你人,看这头上身上弄得都是什么?!”
祈男怕得就是这个,才在太太那里受教育,现在又要被五姨娘动手教训。她在心里直叫苦,我这过得什么日子哟!
第三章 烦心不已
“五姨娘,”玉梭抱住五姨娘的手,人便顺势跪了下来,口中求道:“五姨娘别生气,九小姐不是有意的,因看见湖边杜鹃开得漂亮,就玩了一会子,九小姐还小呢,五姨娘有话好好话,别。。。”
“小?”二太太总算找到个泄火的由头了,听见玉梭的话,鼻子里便喷出一声冷气来:“宛妃娘娘这个年纪可懂事得很了,从不跟九小姐似的不知进退到处乱混!那才是大家小姐该有的样子呢!”
祈蕙虽一直在五姨娘身边,可名义上还是跟着太太长大的,不过祈男却不同了,自祈蕙进宫之后,五姨娘便仗着自己是有功的,里外一股脑,将祈男揽到了自己身边。
其实五姨娘也是私心太重,觉得自己本事大养出个皇妃来,立志要令祈男也步其姐后尘,二老爷看在宛妃面上,也就不跟她计较,太太更没话好说,因此祈男身上出了事,不论好坏,便全是五姨娘一人兜着。
所以看见祈男这般,五姨娘才特别生气,无他,只因自己在太太面前失了面子而已。
听见太太的话,正好比重拳打在了五姨娘心头,热油倒进了旺火锅里,五姨娘立刻就发作起来,一把将玉梭推开,尖尖的指甲眼见就到了祈男眼前,嘴里还在不住地骂道:“平日里怎么说给你的?你姐姐的生辰你也不管了?你以后还想怎么样?好的不学尽向那下道里走?!”
忍无可忍不需再忍!
“且慢!”苏祈男终于开口了,只见她纤腰约素,莲步凌波,似不在意就偏去让开了五姨娘的魔爪,然后极恭敬温顺地垂眉低目,软语轻述道:“让太太和五姨娘担心了,是我的不是。不过我也是心里挂念着宛妃娘娘,这才去了湖边。。。”
说话间,祈男从袖口里掏出样物事来,五姨娘和二太太情不自禁睁大了眼睛,凑上去一瞧:“哎哟!”二人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原来祈男手里拿着的,竟是一把小小嫩嫩,直直长长,散发出淡淡草清气的,藜蒿杆子!
五姨娘一拍巴掌:“我的天神,怎么把这东西忘了?”
苏二太太抚额庆幸:“好在九丫头提起来,不然宛妃可得失望了!”
原来,祈蕙在家里,最喜欢的菜就是藜蒿炒腊肉,每年到了春天,总要从藜蒿冒尖吃到下市为止。
“回太太和姨娘的话,”见这东西起了效果,祈男心头松了口气,赶紧趁机又道:“我见姨娘近日忙得不堪,只是没提到要收买此物,心里想着,要替太太和姨娘分忧,那日在园子里,正巧见湖边有一小片此物,心想家里的更比外头卖来好得多,若带去宫里,既可饱宛妃娘娘口腹之欲,又可解思家之情,因此今日早起,就去湖边采了些。。。”
五姨娘眼眶红了,本来要狠狠掐脸的手改成了轻轻抚摸:“好丫头,得亏有你,不然宛妃娘娘连自己的爱物也吃不到,心里得失望透了!”
太太也连连点头,难得的与五姨娘意见一至了:“可不是?可见姐妹情深了!还是九丫头想得周全!还说是娘家送进宫的呢!连这东西都没有,可见寿礼办得不精心了!”
最后一心不忘本性,太太还是含沙射影,讽刺了五姨娘一句。
可这会五姨娘心眼俱开,懒得将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她是个十分情绪化的人,这时心里只有对祈男满满的爱意,抚摸已经不足以表达了,因此干脆将她拉到自己怀里,难得的轻声细语道:“好丫头,姨娘替宛妃多谢你了!”
祈男被她摸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脖子后头的汗毛都乍出来了。比起这般亲热,祈男觉得还不如刚才被她捏一把算了。
不过玉梭身上的冷汗却干了,本来一颗心悬到了半空,这会子总算平安落地。
这园子里祈男最在意的人就是玉梭了,因关心是相互的。看见她脸上有了笑,祈男觉得身上出些鸡皮疙瘩什么的,也就可以忍了。
五姨娘就势将祈男向回带去:“九小姐你采了多少?若不够一会再叫人湖边寻去,啧啧,”她口中直作声响:“多有心的一个孩子,知道心疼自己姐姐了,果然姊妹连心,我这个做。。。”
二太太咳嗽了一声。
五姨娘瞥她一眼:“做姨娘的都赶不上呢!”
二太太目光与其交接,众人瞬间都听见了空气中滋啦啦电石火爆的声音。
五姨娘若无其事的掉头,今儿是她占了上风,明显她志得意满了,本以为祈男乱调皮胡捣蛋给她丢脸,不想脸没丢,还荣光大发了,她对祈男的疼爱此时涨到顶峰。
“累了一上午,身上新衣服也脏了,赶紧回去院里歇息吧!”五姨娘极温柔地对祈男道:“夏裁缝等了半天了,姨娘这就让他给九小姐赶着再做几身新衣裳去!老爷昨儿才赏的缎子,说是今年新出的花样,九小姐香雕粉捏似的一个人,正适合穿呢!”
二太太一言不发,只将上下牙咬得咯吱直响。
祈男慢吞吞跟在五姨娘身后,玉梭扶着她,二人强做镇定,脸色自如地从二太太身边穿过,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好冷!祈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直到走上游廊,绕过几个弯,确定二太太已经看不到自己背影了,祈男方才觉得自己身上略有回暖。
“九小姐有藜蒿怎么不早拿出来?白挨了二太太一通说!”玉梭心里还不在自在,有些为祈男抱屈的意思。
老大,说一通又怎么了?若不是五姨娘后来出来,我才不会拿那宝贝出来呢!那可是我的救命金符,本想多用几回的,这下好了,下次再也不能去湖边,愉快地偷闲躲懒睡一觉了!
“我哪有时间?”祈男心里那样想,嘴上却少不得这样说,为什么?五姨娘前头走着呢!她老人家的顺风耳是苏家出了名的!
太太和五姨娘一旦对上嘴,别人是不可能插得进话的,这点玉梭十分知道,因此会意地点了点头,表达了对祈男的理解,和同情。
第四章 大吃一通
回到臻妙院里,五姨娘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祈男已经兔子一般窜进了自己房里,五姨娘本来要叫住她,想了想却停下口来,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她满是深情地喃喃自语:“定是拔藜蒿拔得累了!好歹是大家小姐,怎么不叫个人帮手?对了,想必是觉得亲手掐出来的,方可放心献给宛妃!姐妹情深,果然一母所出,感情另比他人不同!”
她自说自话,苏祈男只当没听见,转身将房门轻轻合上,倒头又躺去了自己的花梨木螺钿攒造花草翎毛八步床上。
这床本是老爷造给太太用的,五姨娘非要掐尖要强,又不好明说为了自己,硬从太太手扒下来后,便给了祈男,理由也很动听在理:“宛妃的亲妹妹,将来少不得也是有大出息的,现在睡一张好床罢了,日后苏家指不定还有多少前程指着这丫头呢!”
话里意思十分明显了,她五姨娘养出一个皇妃来还不够,祈男将来也是要进京至少混个二三品诰命的人。
二太太被前程二字压得气也喘不上,又不得不承认苏家最近如此风光全因了祈蕙,没得说,老爷一发话,床便抬进了祈男的小屋里。
此时仰面朝天,四仰八叉倒在这张富贵精致,值整整八十两银子床上的人,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幸福。
该怎么办?祈男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考虑这个问题。
自己一个现代女性,观念什么就不说了,生活习惯也与这里截然不同,来了也有半年了,样样不适。
整天没事干,除了看人眼色就是想着法儿叫别人看自己的眼色,现有的深闺小姐的消遣方式她没一个提得上手,也不喜欢。
绣花?别搞笑了,十字绣只绣过五分钟的人,想都不要想这个。
下棋?初中时倒是学过,没耐心又放下了。
画画?嗯,这个可以有,不过五姨娘说了,女孩子弄得手上脏兮兮的不像个样儿。说来也奇怪,别的小姐动起笔来文雅雍容,自己怎么就做不到这一点?
看书倒是唯一的娱乐了,不过,她能摸到手的只有闺律和列女传,这种书么,以前世祈男女汉子的心性来说,不如不看。
不适应,更不适合。祈男想到今后可能要在这个时代里过完自己的一辈子,简直悲观绝望到顶了。
怎么办?祈男焦躁地翻了个身。现在不过十二岁,她看了自己尚未成熟的身体一眼,身体不自由,思想倒是可以偶尔溜号,想到婚姻嫁娶,祈男觉得若真自己如五姨娘所愿,跟祈蕙一样进了宫,不如直接赐自己一丈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