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伯夷、叔齐是山海关一带人,那一带在商代属孤竹国,这二位是孤竹国君的长子和三子。国君遗旨传位给叔齐,叔齐搞孔融让梨那一套,王位让给大哥坐,僵持不下,哥俩索性谁也不坐,到海边隐居,后来慕名西伯侯姬昌贤德,也就是周文王,徒步几千里走到陕西岐山,但姬昌已逝,正赶上姬发(即周武王)拉着爸爸的棺椁去讨伐纣王,兄弟两人苦苦劝阻,主要讲了两个理由:一,安葬你爸爸是大事;二,不要以暴行易暴政。第二个理由应当说给今天的美国,他们是典型的以暴行易暴政。武王灭商建周后,老哥俩又徒步走到首阳山,今天山西永济一带,不食周粟,最终饿死在那里。
这是两个不涉政务的例子。商山四皓,也是着名的四位大隐,即东园公、夏黄公、绮里季、甪里先生,他们却有涉政的重要经历。秦末汉初,他们隐居商洛山,即贾平凹主编的老家那一带。刘邦当年不太满意长子刘盈,生废太子之心。刘盈的好妈妈叫吕后,通过熟人请四皓出山。四位老汉出山时均八十多岁了,鸡皮鹤首,白发飘飘。于是刘盈顺利接班,即汉惠帝。
最大的隐不在穷乡僻壤,是在人欲横流的地方,在闹市,在官场。在仕途中,少说话,少做事,少出头,少跟风,不抱怨,不折腾,逆来顺受,得过且过,就做到了老话讲的“大隐隐于朝”。《古今谭概》有一段记载,味道十足。陕西富平人孙叔考是明朝嘉靖年间的进士,官至吏部尚书,一天,一堆进士找他请教为官之道,他说:“做官无大难事,只莫作怪。”
真隐士是没有故事的。上边述及的几位,名声鼎沸了几千年,隐了什么呢?比显还显。孙叔考的这句话,倒是大隐士的座右铭。
(《美文(上半月)》2011年第9期)
w w wxiao shu otx tt。xt‘小~说~天~堂
第70章 插队杂忆(1)
达炎
初来乍到
挂着拖车的拖拉机载着我们和铺盖行李,一路颠簸,终于在一个破庙前停下了。庙前有棵老槐树,上面挂着一口铁钟。庙门边钉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北旺公社旭日大队革命委员会”。司机朝着我们喊:“到了!都下车。”
我们纷纷拎着行李下了车,看着司机“突突突”地把拖拉机开走了。除了我们,周围空无一人。我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从庙里走出一个黝黑的汉子,大约有四十来岁,看起来有些像没长胡子的张飞,一双贼亮的眼睛又大又圆,滴溜溜地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说:“跟我来”。
我们机械地跟在他后面,自觉地排成两行。来到一排明显是刚刚竣工的房子前,那个汉子向屋内一指:“你们就住在这排房子里,左男右女,八人一屋,进去放铺盖,给你们一泡尿的功夫,放下铺盖就出来”。大约半分钟后,我们又齐刷刷的站在房前,等待那汉子下一步的指示。汉子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开始了他的讲演:“我姓唐,队里专门派我负责知青的政治思想工作。
我看过你们每个人的档案,知道你们都是反革命、走资派、资本家的子女。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可不是我想教育你们,是毛主席让我教育你们。要是依我自己,才没那闲工夫呢。你们城里人讲立场,我们老农民讲干活。你们的表现,我都看着,我不管你爸爸是刘少奇还是赫鲁晓夫,只要你自己干活不惜力,做人不耍骨头,(“耍骨头”是当地的习惯用语,其中包含了耍滑头、耍无赖、好吃懒做等意思。)就他妈的是好样的!你们吃饭先在大队部里吃,每天早上听到敲钟就到队部门口集中,由负责生产的大队长给你们派活。现在跟我去领农具,农具钱在年底分红时候扣除。领完农具去喂脑袋。”
在领农具的路上,我们偷偷给姓唐的起了个外号:“贼大眼”。
晚饭是黄澄澄的大窝头、白水煮老窝瓜。我们端着饭,环顾左右没发现有桌椅,便问:“没桌子椅子怎么吃饭呀?”贼大眼把本来就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到了极限:“啃个窝头还要桌子椅子?你以为你是慈禧太后啊!”我们不再说话,各自蹲在地上啃起了窝头。老窝瓜没削皮,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吃在嘴里像是咬一块鞋垫。
床铺是几块粗木板上铺了些稻草,房子没糊顶棚,一仰头就直接看到了瓦。窗子倒是玻璃窗,不过是用一条条裁剩下的玻璃边条拼起来的。屋子的中央放了一个生铁煤炉,煤铲、火钩、通条一样不少,就是没有煤。贼大眼闪身进来,顺手抄起煤铲敲敲煤炉:“俺们老农民可没有煤给你们烧,你们要烧煤,村东边有个煤厂,去管你们的资本家老爸要钱买煤。”贼大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煤厂再往东,有条铁路,每到入冬,火车上拉的都是煤,嘿嘿。”贼大眼的脸上再次闪现出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天还不亮就听到了敲钟声,我们没来得及刷牙洗脸就一路小跑来到队部前。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精瘦的汉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旁边三三两两的围着前来领活的村民。精瘦的汉子正在派活:二队一组,去一倾三(地名)刨盘;二队二组,去炮挡(靶场)修渠;三组去猪场起圈……语速飞快,条理清晰。不一会,村民都各自上工去了,只留下了我们。精瘦的汉子这时才回过头看了看我们说:“以后由我给你们派活,我姓姜。”贼大眼马上接话茬:“他姓姜,就是王八羔子砍掉四条腿,再加个男盗女娼的女。”姜队长理都没理他,接着说:“你们初来乍到,今天就叫魏和尚带你们四处转转,熟悉环境。今天也给你们算工分,按整天工半个劳力计分。”贼大眼马上就接着说:“今天你们算是抄上了,以后谁要是偷奸耍滑就把今天的工分给刨了去。”然后指着一个胡子花白、五短身材、长眉毛的老人对我们说:“这老梆子是俺们村的治保主任,是个还俗的和尚,我们叫他魏和尚。老东西练过童子功,走道嗖嗖的,腿脚慢的还真跟不上。”又转身对魏和尚说:“他们是城里来的孩子,你老梆子走道悠着点,别老跟前边有个大姑娘似的。”
魏和尚满脸慈祥,把烟袋锅从嘴里拔出来对着贼大眼来了一句:“你大爷的!
前边要是你媳妇,那可保不齐。”
这个村子不算大,全村的土地一分为三,一份为农田,一份种果树,一份是苗圃。除了村子北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外,其他三个方向都被果园和苗圃围绕,绿树成荫,景色宜人。村子里有三大姓:唐姓,齐姓,姜姓。除了三大姓外,其余都是由外来户组成,成分也比较复杂,散兵游勇、还俗和尚、破了产的小本商人、流浪汉等等,三教九流,什么“鸟”都有。
魏和尚果然快步如飞,我们一路紧走,就差小跑了。老和尚话不多,烟袋从不离嘴。带着我们一会钻果园,一会穿苗圃,每到一处就会告诉我们这块地里种的什么,面积有多大。半天时间就把村里的土地都看了一遍。回到队部,老和尚说:“咱们公社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对外叫农场。说农场那是唬老外的,好证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其实还是农村,咱们还是老农民。
咱们村在公社里算是比较富裕的,只要你们干活卖力,挣得就不比城里人少。
苦干个十年八年,五间砖瓦房指定能盖起来,娶个媳妇不成问题。”这时姜队长也走了过来,向我们进一步介绍村里的情况:“咱们村里人多地少,你们来了,也算是村里的人。按照政策,每个知青应该有一分自留地,能自己种个菜了啥的。可咱们村的土地情况不允许,所以队里决定自留地就不给你们划拨了,你们吃的菜由队里负责,也就不算钱了。你们要是有意见就提出来,我们再考虑。”看看我们没人提出异议,他接着说:“咱们村有两个能人,一个是老郭,是个老大学生。这么多年一直帮衬着咱村搞经济建设。咱们村里经济条件比别处都好,老郭功不可没。你们以后见着老郭,都要恭敬!村子里你们谁都能骂,就是不能骂老郭!第二个能人就是咱村的书记,是个妇女,姓齐,平时在村里的时间不多。齐书记可是全国人大代表,还吃过国宴呢!甭管是区里还是市里,齐书记可是脚面水——平淌。中南海和钓鱼台的绿化都是用咱村的树苗,引进种猪、拖拉机、脱粒机的指标,给村里通自来水用的水管,都是齐书记从上面跑下来的。以后你们见到齐书记,问问她在国宴上都吃啥菜了——我们问她也不说,我估摸着能和你们说。咱们嘴里吃不着,也过过耳朵瘾。”
午饭依然是黄澄澄的大窝头,菜是酱汤煮西葫芦。比起昨晚的饭菜要好咽一些。吃完饭后,魏和尚带我们去猪场和马厩。来到猪场,首先被强烈的骚臭味熏得反胃,接下来被两头硕大的黑猪吓了一跳。这两头猪长着长长的獠牙,身子长得比马还长,巨大的脑袋,肥硕的屁股,走起路来左右摇摆,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魏和尚看到我们吃惊的样子又把烟袋从嘴里拿出来:
“种猪,一头八百多斤,一头一千多斤。这俩祖宗可是进口的,是咱村里的宝,在区里都是挂了号的,整个猪场的收入有一半都靠这俩祖宗了。”看看我们听不明白,魏和尚就告诉我们,现在全公社的猪场配种已经实行人工授精了,每年村里卖种猪精子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猪场占地面积很大,一排排猪圈,一口口熬猪食的大锅,一堆堆如小山般的猪粪,四处乱窜的耗子和铺天盖地的苍蝇。
转完猪场转马厩。马厩的规模比猪场小了很多,大牲口有28匹、毛驴两头、大车13挂。魏和尚推开了值班室的门,一个戴毡帽的老汉迎了出来:
“哎哟!今儿个是啥日子啊?我这儿也没闹贼啊!还劳烦您治保主任大驾光临!可惜您来晚了点儿,料豆刚喂完,您要是嘴馋,蹲马屁股底下等会儿,兴许能有个消化不良的。”“你大爷的!别没正经!这些是城里刚来的知青,我带他们四处转转。”“又来了一批?那我可得把料豆看紧喽。”老汉嘴上说着,手在炕头哆哆嗦嗦的摸来摸去摸出个纸包,打开纸包往大铁壶里哆哆嗦嗦地倒什么东西。魏和尚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呵!早就听说你老东西藏着好茶叶,闹了半天藏炕席里了。”“我这可是给城里来的客人喝的,正经的茉莉高末!没你老梆子啥事儿,您先到马屁股底下喝饱了再回来。”“呦!
我要是往母马那里跑,你个老梆子还不醋心大发呀?我就说嘛,老东西工分挣得不少,也不惦记找个老伴,敢情是这原因吧!”值班室里的大炕上铺着厚厚的毡垫,我们蜷在大炕上,喝着带铁锈味的高末,听着两个老人你来我往地斗嘴,不由得乐得肚子疼。
扬粪抬杆开土包
下乡第一次干的活是扬粪,就是把堆在田边上的粪土均匀地撒满田地。
这在农村是妇女干的活。粪土堆旁边的地可以用铁锨铲了粪直接扬撒,远处的田地则需要用粪筐把粪土运过去再撒。半天下来俩胳膊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最后连铁锨也攥不住了。眼看着日头已快落到了西山顶上,可还有一半的田里没撒上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