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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作家,不过,他空有作家的清高,但没有作家的半分才华。他这个人,整天只会抱怨世道不好,抱怨没人欣赏他的才华。刚开始的时候,家里所有的开销费用都是薛梅在出钱,说穿了,是薛梅她在养家,而何家浚除了会念几首酸诗之外就是出去喝酒,除此之外他根本什么都不会。没多久,薛梅的积蓄就花光了,而何家浚怎么也不肯脚踏实地的出去找工作。无奈之下,薛梅只能再回去做舞女赚钱养家。但这时候的何家浚却开始嫌弃薛梅,嫌她舞女的身份配不上他这个作家。这还不止,更可气的是,薛梅怀了孕,他还出去找别的女人。他不但骗了薛梅的钱,骗了薛梅的人,还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始乱终弃。本来,薛梅已经认命,可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何家浚居然蠢到想靠赌钱发财,结果自然是输了不说,那个畜生居然还想拿薛梅去押赌债,好在薛梅是孕妇,他肯押,人家赌场还不肯收,但那笔巨额赌债却是他们两个这辈子都还不了,没有办法,薛梅只能到处找人借钱。”
“何家浚根本就是个无底洞,舞厅的姐妹们虽然同情薛梅的处境,但没人肯借那个冤枉钱。走投无路下,薛梅只能去找舞厅老板借钱,可是你想,她这种情况,就算她再可怜,再怎么苦苦哀求别人,谁会愿意借钱给她。”
听到这里,何超脱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梅小姐忽地笑了起来,低头看了眼照片中的肖先生,说道:“那天正巧肖云鹏也在场,就在没一个人愿意借钱给薛梅的时候,他却愿意借钱给她,并同意等孩子出生后再让薛梅去他家里做女佣,而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薛梅必须和何家浚彻底脱离关系,也就是离婚。薛梅感激,虽然舍不得肚里的孩子没有爸爸,但早已看透了何家浚为人的她毫不犹豫便签下了那份合约。”
“当何家浚拿到那张巨额支票时候当然是开心的满口答应,但等赌债还清以后,他开始觉得薛梅是一个摇钱树的人,于是,他开始拖延离婚的时间。”
“那场离婚官司打了很久,每次都因不同的原因而延迟,前后开庭近十次,打了快半年,随着孩子的出世,可以说这件事当真是耗尽了薛梅全部的财力和精力,最后还是因为肖云鹏的出面才最终定案。原以为这事可以就这么结束,而薛梅也傻傻的以为自己和何家浚之间能够再无瓜葛,可对何家浚来说,薛梅跟他离婚等于是人财两空,他根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以,之后这个混蛋总是三天两头去找薛梅,并仗着自己是孩子的父亲,无休止的找她要钱。可怜薛梅她,要不是有孩子作为精神依靠,恐怕早就被何家浚给逼疯了。”
“可谁都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何家浚这丧尽天良的畜生居然趁薛梅不在家的时候,去她家里偷走了孩子,并依然无耻的借机要钱,好在没过几天,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被债主逼债,你想啊,还不出钱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咯,哈哈,真是老天开眼啊!不过他死后,当薛梅再找去他家要回孩子的时候,孩子却没了。薛梅急的要死,发了疯似的找,可是孩子没了,真的没了。她问遍周围邻居,有说孩子被债主杀了、有说他被人偷了,更有人说孩子被乞丐捡走了。总之,没一个人清楚的知道那孩子的去向。”
何超傻在原地已说不出话来,两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才听何超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后来呢?”。
“后来?”梅小姐看向何超,两眼呆滞的看着,说道:“后来薛梅她真的疯了,疯到把寻找孩子的事情托付给了肖云鹏,疯到想借自己的死为孩子积德,疯到真的去跳黄浦江了。而他,肖云鹏他,竟然真的信守自己对薛梅的承诺,一直在帮她寻找那孩子的下落。大海捞针哪,他花了好几年时间,才让他找到了那孩子。”
何超怔了半晌,最终问道:“那个孩子,就是我?”
梅小姐看着何超不答,而在笑。
何超问道:“但是你刚才说他,说肖先生他是我继父,那又是什么怎么回事?难道他一开始就对我……我妈她……”
梅小姐笑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说过,他说薛梅是他见过的女人里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也是啊,薛梅原来就是好人家出生的女儿,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啊,和我这种穷人的孤儿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就算和我一样沦落到那种地方,她还是不一样的。我想,也许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不同气质给吸引了吧。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答应薛梅以继父的身份将你养大抚养成才不说,甚至甘愿放弃自己的女儿呢。说出了你可能都不相信,我觉得全世界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告诉你,肖依纱的妈妈是难产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何超机械式的问道。
“因为她早产,而肖云鹏却在外地找你的下落。肖依纱的妈妈因为郊外的空气好,怀孕以后就一直和一个保姆还有司机住在郊外的别墅养胎,而她早产那天恰巧司机带着保姆出去买东西,就因为这样她没能被及时送医院,孩子和母亲之间只能保一个,所以,她就这么死了。哎,母爱真的很伟大,薛梅为替自己的孩子赎罪而死,肖依纱的妈妈为了让孩子活下来而死……只有他那个傻瓜,居然为了一个从头到尾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为了承诺两个字落得妻子早故,父女分离。他半身精力都花在了你的身上,可是你对他的又是怎么样的态度呢?”说到这个,梅小姐不禁哭了出来:“傻瓜,这个傻瓜……”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昨晚你告诉我,你说他临死前叫了我的名字。”
何超点了点头。
哪知,梅小姐却摇起了头,很奇怪了问道:“你会不会感到奇怪?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管我叫梅小姐或者Amy?奇怪为什么从来没人叫我的全名?”
何超不答,说他没奇怪过那是不可能的,就好像自己一直不知道肖先生的真名一样。可是,身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年代,谁没有个自己的过去。名字这玩意不过只是个代号而已,叫上去,对方回应了,那就是名字。至于是真是假,谁又真正在乎过。
“肖云鹏总是叫我梅,所以大家便跟着一起叫,就连Amy这个洋名也是他给我取的。其实我不姓梅,我姓沈。”梅小姐顿了顿,仰天笑了下:“多陌生的姓啊,要不是今天跟你提起,我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说完,她又看向何超,眼里的泪一下又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现在你该知道他叫的谁了吧?”梅小姐突然笑了,哭着笑了:“这就是替代品的下场,到死都不会有人记得的下场。”
何超觉得梅小姐的话好像一根十分锋利的针尖,一字一句刺入自己的耳朵里,他很想说话,可喉咙干的发不出一个字。梅小姐抹去脸上的眼泪,做了个呼吸,接着道:“多奇怪啊,为什么好女人总是和好男人擦肩而过。我和薛梅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还记得她曾对我说过,她说,对一个女人来说,没什么比遇到一个好男人,真正收获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更幸运的事。”
“不是,你有我。”何超看着梅小姐想用她入怀,却被梅小姐躲开,只看她边摇头边对着自己说道:“你不懂的。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我要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法给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法给你?”何超问道
梅小姐道:“因为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任务。虽然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也一直以为我可以为你改变自己的感情,原来不行,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Amy,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我不该不信任你的,可是,昨晚我说过,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对我,或者说以前心里有没有过我,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从现在起,从这一刻起。我说过,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为我改变,我不在乎等多久,只要是你,我都愿意等。”
见梅小姐对自己摇头,何超大声吼道:“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也同时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梅小姐的眼中慢慢留下眼泪:“我试过,我一直在试着改变自己的感情,我也以为他的死可以让我死心,可以让我改变。可是,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爱的是他不是你。我,我不能没有他。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他都会来找我聊天,他什么都会告诉我,不过,他始终只是把我当做红颜知己,但我不介意,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他给我什么名份,就算他没把我当成过他的女人,我也无所谓。对我来说,只要他活着,只要能看到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为他照顾别的男人,只要他开口,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可是现在他就这么一声不肯的离开了我,我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他一起死了。对不起,何超,孩子真的是你的,可是,我不配拥有你的爱,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女人。我想清楚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对不起。”
梅小姐不顾后果的话已经听得何超眼眶发红,连额间的青筋也突显了出来。
何超咬着牙齿,从齿缝中一句句的把话挤出来:“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准去,除了我以外什么人都不可以见。你一个人最好冷静的想好了。”
何超怒目以对,可是对于何超的怒气梅小姐没有丝毫的感觉。只听何超本来强硬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他的眼神也恢复了深邃,说话的字里行间让人摸不到脾气:“我何超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和我作对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何超跨前几步,手握住了门把手,又回过头来补上了一句:“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说完,何超甩门而去,只留下梅小姐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惠眸中一片混沌。
白天的大沪舞厅格外安静,从何超推开门进去那一刻,都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记得有多少日子没有来这里了,又记得多少曾经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日夜呢?
何超走到舞池中央,闭上双眼,这一刹那,仿佛耳边又响起了那一首悠扬的舞曲。
“迷乱城的不夜灯火
哪个才是真的我
红灯绿酒如一闪而过
你可知道谁才是我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是与非让人疲惫
昨日的笑脸如已不再
回忆是最好的坟碑
快来吧我们跳支探戈
陪我跳这支探戈
借你让我忘了所有
杯中醇香的红酒
池中销魂的蚀透
只有我的歌声才是依旧
快来吧我们跳支探戈
陪我跳完这支探戈
借你让时间停留
饮尽醇香的红酒
驱散销魂的蚀透
只有你的亲吻才是永久。”
记得那夜,在一阵热烈的鼓掌声中,Amy穿着一身红色紧身的鱼尾长裙,身姿优美的步入舞池中央,红的近似发黑的颜色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看上去熠熠发光。
她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躯,唱响了这一首歌曲,众人在迷醉的灯光下翩翩起舞,那时那刻,是何等的景象,现在想来是多么的令人难忘。
脑中回忆着影像,何超的脚下不自觉的随着臆想中的舞曲舞动起来,他仍是紧闭着双目,身体随着脚步在舞池中飘动,双手架在空中,仿佛真实的拥着那一芳华绝色。
“哐!”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将何超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