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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便听得软软媚媚的语音唤了一声姐姐,甜润的声音媚得人几乎酥了骨子,烈皇听得这音,心里的苦便又多了几分,这般甜润的声音,难怪靖会倾心不已了。再一望,便见了一张丽颜,柳眉凤目,瑶鼻朱唇,衬着雪肤冰肌,端得是人见人喜的绝世美人儿。这一望,烈皇的眉目间便泛起一份不悦来,不是冲着那俏生生的人儿,而是冲着自个发恼,恼早已逝了的父皇母后怎地不给孤家一张绝世容颜,若是有那绝世容貌,也不会自惭形秽了吧?
正自懊恼着,却听得一声软媚语音怯生生地响起:“敢问先生是何人?”
烈皇听了,心下又是一阵烦闷,原就是个长得天姿国色楚楚动人的娇媚人儿,这声音却更是天籁之音,虽无女儿的娇嗲,却带了女儿的娇媚,少了男儿的雄浑,却有着男儿的磁性,雌雄莫辨的语音,听起来,却是勾魂的动听。
阿暖怯怯地站起身,望着那沉着眸冷望着自个的一身明黄衣裳的人物。这人应是极端的尊贵的吧?一身明黄,应是皇族中人所有,那衣袍上的盘龙,细细数来,竟有着九条,九龙盘舞……阿暖心下乍地一惊,九龙盘舞世间只有一人才能穿得,那人便是……
怪道初见这人,便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滋味,却原来,这人便是当年赐了他天下第一绣之名号的少年君王。当年情景早已忘却,却唯记得那少年君王身上的九龙盘舞与耀眼的明黄,只因,那腾飞的龙,是那般的耀眼,那一身明黄妆裹着的少年,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心里明白了,不由地一阵慌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着突兀地闯入他的房间的君王。只得咬了牙,绞着手上尚未绣成的一方素帕,心下正自忐忑不安,厢房的门此时又是被推了开来,阿暖抬眼望去,却是那将他留在此间的靖阳王爷。
平日里因是知晓靖阳王对他的心思,故而从未曾给过这个天之骄子一个好脸色,而今却觉得这靖阳王着实是天下第一大救星,怯怯迎了上前,却不知该开口说些甚么。
靖阳王自阿暖那双惊惶的眼眸中,自是明白了阿暖已是猜到了烈皇的身份,想烈皇这般的打扮,认不出来的人天底下又有几个呢?摆了摆手,靖阳不着痕迹地将阿暖掩在了身后,皱着眉冷着声对着烈皇低声道:“莫胡闹了,快些回宫去,生了事,对你无甚么好处。”
那靖阳王的兴动,看在烈皇眼中,煞是刺目,心里怒极,嘴角倒是露出了艳丽的笑来,直看得靖阳王心底一阵急跳:“我生甚么事了,生事的怕是你吧。”
这会儿,靖阳不止是心跳了,连眼皮子便也开始窜个不停了,舍了“朕”这个称号,自称了“我”的烈皇,是生了气了。这少年便登了基,得了天下,平了天下的君王,长他三岁,虽只长三岁打小却便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物。想这些年来,烈皇对他的纵容,便是一个怎么想也想不透的理。
“我生甚么事了,我好好地治了国事,我又生了什么事了?”靖阳仗着平日城烈皇对他的宠爱,便强壮了胆子,对上了烈皇那双喷着怒火的眸子。
烈皇的眼,冷冷地逼视着靖阳那双沉暗的眸子,心里着实发恼,恼自个儿平日太由着这个靖阳,今儿个竟然顶撞起自个儿来了。这个愣头青子,枉他聪明一世,竟不知自个为何平日里恁般地宠着他。见了那躲在那伟岸身后的娇怯身影,心下忽地有了主意,烈皇的笑容,竟渐渐的变得柔软起来,缓缓地行至了靖阳的面前,伸出了白皙的手,轻抚着那俊朗的面容,柔声道:“罢了,你未曾生事,朕也不生事,朕只是想看看你,你怕朕有事,朕便回宫去罢,让你安了那份心。”
靖阳着实有些发愣,心道,人说当今皇上喜怒无常,此话倒是不假。想着刚才那副模样,虽是笑着,却让人由着心底发着寒,才心里打算着怎生对付,一眨眼的功夫却已是艳阳高照,不知道烈皇心中打了甚么主意。
“不送朕么?”烈皇朝着靖阳说话,一双眸子却是紧紧地随着那个娇弱的影子转,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低应了一声,靖阳便随着烈皇离了厢房,送烈皇回宫去了。
阿暖跪送着那一身明黄的贵人离开,待见不得那抹刺眼的明黄,方得喘了一口气,心下正松,便觉眼前一阵子发黑,扶了门边儿,顺了顺气息,低了眼瞧,才见到手间那方素帕子竟已是湿透了,原来刚才竟紧张到了这般田地,不知为何,他总觉着那双威严的眸子冰凉凉地冲着他射来,像是一双冰箭,寒透人心,竟似透着万般恨意。他素来与人无怨,更何况是这禁宫中的天子呢?是为了何事?
想不透,也猜不明,心下,却是觉得不详起来……
自打那日里,那原本应是远在天边的人来了一阵子后,阿暖心里便有了一些愁,也不知为了何事愁,总是郁郁寡欢,原本便是消瘦的身子,便更是不见了人形了。
“阿暖公子,你吃些罢,这上好的野参皇上赐了王爷好些年了,王爷也没有舍得用,你便是不领王爷的情,你也该为你自个儿着想,吃些罢,瞧你这阵子,又瘦了……”丫环一身的嫩绿衣裳,有着几分清丽,像极了春天初染的黛色,暖暖的,煞是好看。
阿暖有些看呆了,女儿家的美丽是他永远也得不来的罢,心下又想起了那远在故乡的冤家,便又觉凄苦起来,不知楚哥哥可曾有些挂念他?他与姐姐可是相亲相爱,心中欲发是疼痛起来。
“阿暖公子,你怎地哭了?不吃便不吃罢……”丫环见了那莹白的脸上滚落了串串地珍珠,不由地惊了起来,不解这仙人般的人儿,为何总是那般地悲苦。
收拾了桌上的炖品,那丫环嗟叹着,缓缓退出了厢房,合上门,一转身,便被眼前那抹耀眼的明黄惊得一跳,识得此人的丫环,急急地跪了下来:“陛下……”
那人摆了摆手,一旁便有人上得前来,狠狠地给了那丫环一击,那丫环连叫也叫不得一声,便倒了下去,手上的托盘,在落地前,便被人稳稳地接了住。那人冷冷地笑了笑,缓步上前,轻轻地推开了厢房的门,却见得那瘦消的丽人儿兀自坐着,嘴角的笑便缓缓地敛去了。
阿暖听得动静,缓缓地抬了眼,泪眼之间,却只见一抹耀眼的明黄……
第六章
青烟袅袅,郦影重重。阿暖于半梦半醒之间,听得一声冰冷语音,带着阴寒直往他逼来:“你给朕醒来,你若是不醒来,朕要你不得好死!”
朕……
自称了朕的人,只有那个记忆中的少年君王罢,迷迷糊糊间,阿暖又见得了那张透着贵气的俊美面容,因着那身贵气,那脸就更加的明艳逼人了……
不解,自家打小便是安安生生地,与人无甚纠缠,却为何总是见得那双艳丽凤眸中一闪而过的诸般痛恨呢?心下犹自迷糊,更是坠入了云雾里,醒不得。
却听得一阵阵冷厉的声音,在耳边,催着他醒来,不想醒来,怕见得那双眸子间的冷厉,怕见得那一身威严,他本是一介平凡百姓,却因了一身的天姿丽颜,误入了贵胄一族,不应,不应呵,他原应是在楚哥哥与姐姐成了亲后,渐因心碎而离开这令他无奈之尘世,今生不得与那冤家白首,但求得在阴司里,托了那十方阎王,与那来生,分他一个女儿身,不得今生,只求来世。却为何,却为何会落入了这世间最为权贵之人的手中?
想不明,便不想明,不想明,便不想醒。
却被那人,生生地,逼着醒……
“来人,给朕灌药!”耳边,迷糊得听得,那冷厉的语音,迫着他那迷糊的魂魄。
思量音,下颔处被一阵强力捏得剧痛,一股冰凉和着一丝些微的苦涩,自那喉头滑落了腹间,原是冰凉的,却在入了腹后化作阵阵热烫,烧得他魂魄俱散。苦呵,一心求死,却为何不得死?
含着泪,颤颤得睁了眼,眼前,只见得一双冷艳的眸,生生地,带着冰,将他刺了个体无完肤。
烈皇见了那一直紧闭着的眸子颤颤地开了,方缓了心。落了坐,却惊觉背上已是一阵寒意,忙碌间不觉得,却原来,已是在那惊急之间出了一身冷汗。
将那靖阳支开了京都,趁这空隙,便使了禁宫侍卫,悄无声息地入了靖阳王府,把那个犹如利刺般地压在心间的丽人儿掳进了宫。却怎料得,那丽人儿离得那王府之时尚是好好的,一入了宫便昏昏沉沉,那容颜,只见得消瘦,竟渐不成人形。
原本掳这人儿进宫,虽是想要折磨,这一病,却病得他一身冷汗。本就是趁着靖阳离府的当儿掳了人,倘是这人就这般病得没了魂,若是靖阳回府,怕不恨死了他?打小宠着靖阳,虽是因了靖阳是他同母而生,而另一层,却是万般也说不出的理由。
支着颔,想起了少年时候,那一夜,父皇急病归天,没留了遗言。后宫中,为了帝王之位,争个你死我活,本是同根而长的兄弟,本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却在一场帝位之争中,化作了灰尽。前一夜,还是疼你惜你的母妃,虽非亲母,也是万般怜宠于他,那一夜,却将慈爱面容生生地化作了夜叉夺魂。一碗毒茶,竟欲置他于死地。
若不是靖阳误打翻了那慈爱笑颜间端过的一碗茶,他如今早已是又在阳间投了一次胎了。
更有那本是一同习文练武的兄长们,合着谋,要将他这个皇后嫡子生生谋害,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却是靖阳推开了他,替他生受了那一劫。那一刹,只看得他胆欲裂,魂欲飞,甚么皇位,甚么权势,不要也罢,只求得靖阳莫要离了他。
那甚么一怒为红颜,他却是一怒为了靖阳,那一刻,杀红了眼,血染了禁宫,将那父皇的十几位皇子生生只杀得剩了他与靖阳。在一片红海中登了基,成了皇。
靖阳活了,心便也活了。那时方是年少,还不得知为何靖阳在他心中是那般的重要。初时,与那靖阳耳鬓厮磨,亲密无间只是因了靖阳救他一命,年岁渐长,靖阳渐渐显得挺拨,英气勃发,不知何时,竟眼中只有了靖阳,后宫三千佳丽,夜夜欢愉间,魂牵梦萦的,却是那阳刚面容。
那时方知,心不知何时,已是给了那原本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小人儿,靖阳。
此后,便是一味宠着靖阳,只因,那份心,是怎地也说不出口,见了那张阳刚面容,只是羞腩,更是忧心那靖阳若是知了这份心,便因此疏了他,鄙夷了他。只得,将心藏了,心下小小地盼望着,靖阳能终有一日察觉了他的心思,偌是到了那时,便是要了他抛却帝王身份,也是甘之若饴,却怎料,平地里忽得一声惊雷,竟有了那一个小小的丽人儿,一张绝世丽颜,夺了靖阳的心。
满满地不甘,恨上了这人儿。一心地想要得了这人儿,巴不得这人儿归了魂,死了靖阳之心。真病了,却见得那容颜消瘦,真有那欲离世而去之貌,心下却是有些害怕起来。
那丽人儿若真是在他手上离了世,这靖阳怕是要恨上他一世了吧,此念一起,便急使了御医,救得了那气若游丝之人。
心方才落下。
怔仲坐着,一双凤眸与那双如水美目对个正着。
为何救阿暖?
那一双盈盈水眸间,万般悲苦,千般求死,似在责备于他。
心头苦恼,说不得因你是靖阳之心上人。万般烦闷,便化了森森恨意。
又见那浓烈恨火,阿暖便觉得浑身布了寒意,如入了冰窟。为何恨他,这高高在上的权贵之人,为何恨他?他这一世,至今只有短短十四载,自幼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