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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子,怎么会是夜魅姬呢?你们确定没弄错?”
“因为……你的紫眸,天地间仅有的一双,不代表任何灵力,只是传承证明的紫眸。”
“紫眸?”
“是的。紫色,并不代表任何力量,是王者的象征,为了维持天界的和平,历代东方天帝都会挟其至尊之势,将夜魅姬收入天宫。这紫眸,就是王者给她们的身份证明……”怜夕突然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此刻,梵脸上的神色是什么?是愤怒?是屈辱?是自嘲?是怜悯?
“好个身份证明。”淡漠微笑着,梵道:“你说我的母亲是第十七代的夜魅姬,那她现在也已逝去了吧?”
垂下头,怜夕已说到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道:“是的,你出生后你的母亲就消失了,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你在天宫见到的那个人是我与真炎的母亲。我们事实上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点点头,虚夜梵笑开了,却笑得怜夕心头发凉。含着笑,他道:“早说了不就好了,反正都已是老早前的事,又不关我的事。你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的了,你又没作错什么……除非,你还有事瞒着我没说。”
“没有了,没有了,我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不信你可以问玄或孤。”连声辩白着,怜夕没看出自己在梵有心机的气势压迫下,早已把原本不想说的都说了。
玄见梵看过来,耸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暗中却放下心来。心知圣果是大有先见之明,早知怜夕会被梵套出话来,已在怜夕的记忆中动了手脚。否则,以怜夕的身份,不可能没听说过关于夜魅姬的第三个称号,那个万界为之疯狂的最大原因……
孤笑着迎上虚夜梵的视线,道:“夜魅姬的传说我是有听说过,不过我一向在宇宙中游走,呆在天界的时间甚少,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怜夕是不会骗你的,也骗不过你的,梵,你就别再装腔作势了。”
一怔,看着怜夕有点委屈的脸,复又笑开,虚夜梵散去周身原本难以自制的烦燥气息,微笑道:“是啊,我当然相信怜夕,适才只不过跟你干玩笑而已,怜夕,别愁着脸了,很难看的。”
看着怜夕破涕为笑,向梵娇嗔不已,玄怔了片刻,惊觉怜夕越来越有女儿态了。是为了谁呢?但目光一转,心思便移开,落在孤身上。
这个来历不明,气度惊人的家伙,总以闲散之姿,在旁不着痕迹地提示梵,点醒梵,掩护梵,而且,显然很得到梵的信任,梵总会不自觉地注意着他,而后在心照不宣下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梵虽不曾承认,但事实上极依赖这个人,甚至超过对圣的依赖。这事对天界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呢?这个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吗?
七人又恢复之前和乐融融之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谈笑着。但不安的种子已在各自的心间种下。
“找到了,人在这里。”又是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众人互望一眼,确定不是彼此说的之后,抬起头。
数十道人影身着与黄沙同色的紧身衣,头发包束起,脸上还带着特制的面具,令人完全看不出样子,正手持不同的兵器,从四周包抄过来。
怜夕叹口气,道:“明明都快到了,为什么还是有麻烦要过来呢?”
孤笑道:“正是快到了,所以他们才在这里埋伏。若非凭借这种特殊场地,有玄长老这个金光级的大人物在,又有仪和你这天帝之女,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抢走梵。”
虚夜梵脸色不太好的说道:“我是男的,抢走我有什么用?”
孤轻笑道:“谁知道呢,也许他们的首领很喜欢你的容貌,想把你做成标本留着观赏啊。”
虚夜梵冷笑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们的目标是我!”
“当然不一定。”孤很识相地不在此时去挑动梵的怒火,道:“他们的目标有可能是怜夕,也有可能是……”目光落在仪身上,收到他杀人的目光后,马上转口道:“也有可能是我吧。呵呵……”
玄唉声叹气,道:“不管是谁,反正不会是我。”
仪冷冷道:“为何不可能,说不定是被你抛弃的人联合起,要抓回你的。”
就在他们废话其间,那些人已将七人围在中心。当先一人扫视众人一番,喝道:“没错,就是这些人。上,杀无赦。”
“哎呀哎呀……”玄大叫道:“你们要杀人也给个理由吧,这么莫名其妙,冤哉枉哉,不怕杀错人吗?”
当先那人木然道:“我们奉命杀死紫眸人。现在你明白,该瞑目了吧。”
玄正欲再说,仪在旁冰冷道:“别贫嘴了,他们的心神全被人控制住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连你这长老也敢杀。”
撇撇唇,玄收回想说的话,承认仪的话没错。回过头,他对怜夕道:“怜夕乖乖啊,你可得保护好你弟弟啊。”边说着,边举起长剑顺手架住了那些瞄准机会想偷袭的暗剑。
玄与那人的兵器交击似是个暗号般,顿时所有人的都开始动了。
这批黄衣人法力不知如何,但搏击之术却极为高明。玄无法以法力应敌,只有硬着头皮以自己那不太高明的手法挡下五个人,心中直念着圣是个王八蛋,老是陷害人。
仪守在玄身边,那一手尺法可比玄好上几倍。晶莹的玉尺在空间飞舞,漾起的光波耀人目眩。当敌人目眩于那五彩的光芒时,玉尺也如情人之热吻般随之恋上了他的喉间,胸膛,小腹……
双绝童被先为怜夕的贴身侍卫,自有其非凡之处,不然天界能人如许之多,他们又凭何能伴在帝子身畔。之前与孤相半时还不曾展现实力,但在此刻不得容情之时,便能看出他们的盛名无虚。手中的两把彩扇翻飞舞动,上下回应,有如无数的翩翩之彩蝶。影随光动,光动影至,每一扇都奇诡难测,似欲扇走对方的魂魄。
托着腮,孤笑咪咪地盘膝坐在夜梵身边,不曾上去动手,反正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没人指望去靠他。他不动手,还给大家省了不少麻烦呢。
怜夕持剑站在夜梵另一边,双手握得死紧,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淡红的眸子熠熠生辉,看起来跃跃欲试。
这是她第一次面临不靠法术,而只凭自身搏击之术的战役,对她来说是个挑战。但苦于玄的命令,却无法动手。她平时虽与玄没大没小的,但当玄以长老身份发令时,任她如何傑傲不驯,也只有俯首听令。
虚夜梵平静地坐着,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淡然无波。紫眸间流转的波光是深沉而虚无的。对着眼前的杀戳,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当玄,仪,双绝童分立四方形成方阵阻敌时,他闭上了双眸。
四人身手虽高,但终不是本身所长,而敌人虽不及四人之强,人数之多,却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上。四人从一开始的各自为战,到后来的联阵拒敌,却始终无法摆脱这种胶着的状态。为了确保阵内人的安全,四人一直与阵内人保持一段距离,此刻方阵却被敌手越迫越小,几乎乱了。
一个不留神,玄左臂被金刚杵扬起的劲风击伤,表面上虽看不出来,但举止反应间却缓了很多,对方感觉出来,纷纷猛攻他的左边,不久,他的左臂便被对方的长剑刺伤。
仪顺眼瞄到了,冰冷的脸上浮起一丝慌乱。他知道玄虽时常不正经,但却是一诺千金,至死不悔。之前既已答应了圣要保护虚夜梵,此刻哪怕赔上性命他也是不会放手的。但对仪而言,却是宁可自己受苦,也绝不能见他受伤,流血。
目中冷芒一闪,手上攻势不减,仪的脚步却逐渐移向玄。他这一移开不要紧,与日童间的距离却也逐渐分开了,方阵亦逐渐变形,不再是正方形了。
在玄发现之前,方阵终于被冲破了。
眼见虚夜梵盘膝坐着,身边只有孤和怜夕,自己四人却被敌人团团围住,无法脱困,玄心中大恸,怒吼道:“仪!为什么?”
仪贝齿紧咬着下唇,不肯说话。手上的攻势更见凶狂,紧连在玄身畔,不肯离去。/只要对你有危险,会让你陷入困境的事物,我绝对会毁去的。不管对方是否是天界独一无二的夜魅……/
兵器靠近了三人,那么的接近,近的能感觉到上面的丝丝寒气,已在割裂着自己的肌肤。
“蠢货!”一声嗤笑。
……
听到梵的那种笑声,孤识相地不再看下去,扭过头,对上玄震惊的目光,抱歉一笑,道:“他这口气可是堵得太久了,所以会严重一些,你可以放心地慢慢打,只要别撞上他的剑口就可以了。”说完,停了停,伸手拭了一下刚刚溅到脸上的鲜血,耸耸肩道:“我更正,不是严重一些,而是非常严重。你们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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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染在黄沙上,分外显目。古战场再次品尝着鲜血,绕缠于其上的冤魂们在大声呼唤着,嘶吼着,迎接新来的伙伴。
四周的空气如同凝固般。
一身素袍,洁净若雪,不染纤尘。冰晶般的长剑上,鲜血一滴一滴地滑落在黄沙上,回应着远古前的鲜血。一片断肢残躯中,或坐或立,尚能呼吸的,只有七人。
注视着一脸平静,与之前并无二样的恬然笑容,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淡红的血色紫眸,及周身散发出的,之前从未体会过的,亦不曾想过的杀气和浩然王气,玄不由痴了,怔怔地望着,心中浮现出第三个称号——血色战姬。
血色钧天 第三回 魔界祭师
满地尸首堆积,原本的场地已不能再停留了,一行人只得连夜赶路。
在玄屡试不爽,绝无差错偏又死不认错的路痴本领下,诸人再次走偏了方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诸人才遇上极难寻到的绿洲。
感谢这天降鸿运,玄总算能避开诸人的口诛笔伐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众人都累了,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就纷纷倒地不起。孤也背靠着石头,双手抱胸,屈膝坐着打盹。
很快就进入半昏迷状态了,眼看快睡着了,却被一阵粗鲁的拉扯推醒。
勉勉强强睁开一只眼,就见到满天繁星尽融其中的紫眸。美则美矣,但再美的东西放大了这么多遍,又靠得这么近,相信不受惊的一定很少。
头大的呻吟一声,孤低声道:“梵啊,有什么事?我好累……”
“少罗嗦!”毫不客气地回了地声,虚夜梵七手八脚地把孤的手拉开,又把他的的腿拉直。歪头打量片刻,点点头,就径自侧身躺了下来,把孤的大腿当成枕头,一手扯着孤的袖摆,闭上眼找周小姐约会去。
哭笑不得的看着虚夜梵这么理所当然地入睡,孤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与这个任性的家伙分开过?为什么他还是跟分手前一样缠着他呢?
不过对这个问题的研究精神很快就输给了瞌睡虫,往后一靠,孤也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孤似乎听到梵在问:“现在你还怕不怕我呢?”
要回答吗?模模糊糊间,孤听到自己回答道:“你认为呢?”
一声轻叹之后,梵不再说话了。只是原本扯着袖摆的手移动着,改为抓住他的手。
紫月再次出现时,七人终于走到这片古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