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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着长长的白色的裙子,脚步很是轻快,陈开在下面看了她长长的卷发,真的像一个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小公主。
可是过了一会儿陈开就不这样想了,这个小公主简直就是小恶魔,她怎么不说她要去的地方那么高,也不知道在楼梯上转了多少圈,就是还不到地方。
“绯,绯绡!累死我了!咱们歇歇吧~”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没有啊,那你慢慢爬吧!我们在上面等你!”绯绡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
“你,你,你们怎么都没有事啊?”看来人说精神有问题的人体力都特别好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还没有反映过来,两个人的影子就已经消失在旋转的楼梯上,陈开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后面跟着:“等等我啊~”可是没有人理他。
由于是医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消毒药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长长的,旋转的楼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陈开一个人慢慢爬着楼梯,感觉台阶阴森可怖,上面依稀还有暗红的血迹,这在医院本来平常,可是现在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等等,这个楼梯怎么没有灯啊,对了,这是白天,本来就不需要点灯。为什么刚刚他们还在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这里的可怕呢?
又爬了两层楼,他实在是爬不动了,刚刚怎么就没有问明白那个女孩要去几层呢?看了看楼梯的编号,11层了。不知还有几层,自己也不能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找吧。
可是自己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阴森的楼梯间了,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往上爬,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陈开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种草绿,衣服的式样倒像是很久以前的人穿的军装。那个男人文文弱弱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镜框也是很古旧的黑色塑料。看起来倒像是从文革时期的宣传画里走出来的人。
“喂,先生!”陈开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了白裙子的女孩和一个穿了白衬衫的男人啊?”
“你是说我吗?”那个男人回头说。
陈开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很清秀的男人,有一张白色的秀气的脸孔。就是面色有些过分苍白了些。
“是啊,我和我的朋友们走散了,你要是下来应该看得到他们吧?”
“对不起,同志!”那个男人说着摸了摸头,“我也不太清楚,那个你去15层看看吧,我刚刚就是从上面下来的!”
“同志?”陈开听了纳闷的要死,这个令人怀念的称呼是多久以前的啊,好像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被国人疯狂的使用过,后来就没有人再说过这样的话了吧。
还没有等他反映过来,那个男人已经走了,一路下着楼梯,一路还哼着歌,依稀有什么红太阳,毛主席的歌词。
“喂!你可以坐电梯啊!”陈开喊着,这样走到楼下,不会转晕才怪!
“电梯是什么?”远远的,下面传来疑问的声音。
陈开摇了摇头,最近遇到的怎么都是这样的人,也不去回答他了,只听他一路哼着革命歌曲,越走越远,陈开仿佛被这个男人的出现,带到了40年前。
又爬了几层,总算到了15层,医院的避讳很多,楼梯都没有设13层和14层,陈开看了觉得暗暗好笑,就算没有不吉利的数字又怎么样?医院终究是承载了最多死亡的地方。
刚刚出了楼梯间,走到走廊上,就见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远远的在一个房间外面冲自己招手,他看了那黑色的长发,估计就是绯绡。
忙快跑几步走了过去,一看那个病房居然是特级病房,看来那个爱米的先生还是一个很有钱或者很有地位的人。
绯绡见他过来,拿中指在唇边树了一下,叫他小声些,两人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进去了。
白色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上面躺了一个枯瘦的老人,看起来能有六十岁的样子,面色灰暗,一头银发,衬得雪白的被褥更加刺眼。
爱米趴在那个老人的旁边,握着她的手,脸上一副很是满足的神情。陈开看了总觉得这个病房有点奇怪,虽然床头放满了果蓝和鲜花,可是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你们来了?”爱米回头对他们说:“这个就是我的先生!”
陈开看着她幸福的笑脸,才知道缺的是什么,这样一个老人,没有一个人看护,也没有一个人看望,确实是有点奇怪的。
“这个,爱米,他的亲属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是啊,好像还有别人吧,可是我不熟!”她偏着脑袋纳闷。
“那你的先生就躺在这里,动都不能动一下,你让我们去找什么啊?”
问题还没有得到答复,门就被推开了,是一个值班的护士,见了他们叫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位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怎么随便就进来了?”
绯绡见了,忙笑着说:“我们是他的家属,最近刚得到消息,大老远的赶过来,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个护士有一张很方的大脸,见了绯绡,不由脸上一红,很斯文的回答:“这位病人遛狗的时候出了车祸,要是今晚还不醒的话就麻烦了!”
接着又带着一种撒娇一样的口气说:“你们这些家属也真是的,也不说来看看他,现在才来了这两个人,一点也不关心啊!”陈开看着这个护士,听她说话,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肉麻的紧。
“爱米,爱米,我们快走吧!”陈开实在是受不了了,忙拉了她出去。
三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爱米抱着膝盖小声的哭了起来,“先生要是再不回来,就不能活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去找了你们!”
“你的先生不是在这里吗?让我们去找什么?”陈开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要去找一个本就在眼前的人。
“先生人是在这里,可是魂魄不知哪里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回来!”
“啊啊啊!这种东西谁能帮你找回来啊!”陈开现在才明白她要找的是什么。
那边绯绡一扬手揍了一下他的头,“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你找的,大限就是今晚吧,还有大概六个小时是吗?”
“喂,你要到哪里去找那个鬼东西,你有那个本事吗?”陈开叫嚷着。
“嘻嘻!”绯绡回头冲他坏笑一下,“别的本事我没有,偏偏就只有这个本事!”
陈开还是纳闷,不过他现在有点明白绯绡是干什么的了,一股寒气从他心里渐渐升了起来,自己这次真的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三个人正说着,有几个打扮得入时的人从走廊那边过来了,就站在他们面前,陈开看是两男三女。人数不少,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能把人呛坏。
那几个人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只是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向里面看了看。
“妈,今天爸爸好像还是没有好的样子啊!”
那个被叫做妈妈的老人叹了口气:“算了,希望他能好吧!”实在不像是担心的模样。
“说实在的,爸好像对谁都没有感情啊,你这些年跟他也是够苦的了!”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着。
“不要那样说,他毕竟是你爸,只是脾气倔了一点而已!”那个老妇人倒是很有修养。
“嘿,他那是脾气倔吗?那是折磨人,他就是不让我们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别说了,我们回去吧,这里也不让待!”老人说着抹了抹眼泪。
陈开见了有点明白了,假如按现在时髦的说法,这个爱米还是个第三者啊!
那些人说着就走了,对那个躺在里面的老人好像没有多少感情。
边走还听见他们在说:“你真的希望他能醒吗?我倒是不是很希望~”
“对了,狗呢?”
“死了,当时就给处理掉了!”
“他遛狗怎么白天出来?还跑到马路上去~”
“他要是不这样,就不是我爸了~”
说完就是一阵笑声,陈开听着那笑声身上发毛,这些人太可怕了,自己的父亲在里面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他们怎么能笑得出来?
倒真是人如鬼魅。
“绯绡,我们快点找了那个老人的魂魄,让他活过来吧!”陈开抓着他的肩膀说,他现在突然觉得躺在里面的老人很可怜,那样干干瘦瘦的人,被家人遗弃的人,真是不该就这样死了。
“哼!你还说自己不是王子进,你现在这副说话的口气,就和王子进一模一样!”
“这个不管了,我们快点把他找出来吧!”陈开说着,指了指爱米:“你看,爱米又要哭了!”
爱米在一边,水汪汪的大眼睛蕴满了泪水,果然是快哭了。
“唉~”绯绡摇了摇头“我会尽快的!”
“说是尽快,你要从哪里开始找?”
“那个你说你要是死了,假如能够离魂,会去什么地方啊?”
“我还没有死啊!不要这样说~”陈开抗议,在这样阴暗的医院的走廊里,提到死,真是让人感到害怕的事情。
“只不过打个比方而已,快说!”
“那个,那个,我想想!”陈开说着脸上一片红云升了起来“我可能最想看的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了,可能还想再看她一眼再死~”
“嘻嘻~”绯绡笑得开心“你们这些人类可真是有意思~”
“切!”陈开的脸更红了,“好像你自己不是人一样,你自己不是也是人吗?”
绯绡笑得快断了气,指着陈开:“没错,他搞不好就是找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去了,我这就看他的记忆里有什么可以找到的!”
说完,蹑手蹑脚的推开病房的门进去了,里面那个负责看护的方脸护士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睡着了。
绯绡抱着胳膊,望了望那个老人消瘦的脸,“希望他的魂魄走了,身体里还有一些记忆吧!”
说着一手指着那老人的眉心,另一只手朝着陈开说:“子进,拉着我的手就可以看到他的过往了!”
陈开叹了口气,那个王子进是什么人,绯绡一到关键时候就满脑子都是王子进,什么跟什么都忘了,自己也懒得和他争,伸了一只手过去拉了他,哪知一只小手也和他拉在一起,是爱米,“我也要看看先生的记忆!”
“你还真的信他?他就会好吃懒做~”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自己头中一阵眩晕,突然就像有什么磁力一样,好像被吸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什么年代啊,耳中是嘈杂,眼前倒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回事,这是?”陈开只觉得自己遁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抬头就是满眼的红,像是红花,像是鲜血,再仔细一看,那扎人眼的红色竟然是枫树的叶子。
一株美丽的高大的枫树,陈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绚丽的枫树,在秋天的寒风中,绽放着比夏花更灿烂的颜色。
这是哪里?环顾周围,竟然没有人。
等等,那树下是谁?一个穿了蓝色上衣的女孩,已经被洗的发了白的蓝色,这是哪个年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