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在韩府的侧门上停了下来,韩铭念和蒙时一前一后跳下了马车。没想到,刚走进门口,他们就看见了韩铭愈。
韩铭愈背对着门站着,听见脚步声,转身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舍得回来了?今晚玩得可好?”韩铭念忽然冲上去,推搡了韩铭愈一把,问道:“是你跟爷爷告的状?说我和蒙时在红梅里玩呢,是不是?”
“是,有人看见你们去了红梅楼,这一点你们无可否认吧?但是令我没想到的,你跟千合居然在红梅里大大出手。虽说没叫外面的人发现,可那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韩铭愈,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们?”韩铭念指着他怒骂道。
韩铭愈看了蒙时一眼,说道:“我早警告过某些人了,所以没那闲工夫派人跟踪你们。有什么话,到了爷爷跟前再说吧。爷爷已经在梨花园里等你们了。”梨花园里有一间韩太老爷很喜欢的花坞,是他特意吩咐人先栽种了满园的梨树,留了中间一片空地,然后依地形建起来的。此时,他正悠哉地往小茶炉里塞着木棍子,打算烧开水煮茶。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三个孙子都在花坞外了。他说了一声:“都进来吧!”三人走到他跟前的树桩木桌前,他点点头道:“不必站着了,都坐下吧,水正烧着,一会儿就开了。今天我没备什么好茶,就单单备了点蒙顶石花,你们一会儿尝尝味儿,看爷爷煮茶的手艺好不好?”
“爷爷啥时候也开始学着煮茶了?”蒙时坐下来问道。16606097
“闲下来没事做了,就学那些古人风雅一把,将取清晨湖心之水,枣木之干,黄泥砂壶,小火慢滚,煮煮茶罢了。蒙时,爷爷这话说得对吗?”蒙时笑道:“我向来也不自己亲自煮茶,偶尔跟远明他们一块儿才风雅一回,倒也不清楚煮茶究竟该咋样才算高雅之趣。爷爷要是真想钻研,倒可以去读读陆羽的《茶经》,总归是能揣摩一二的。”
太老爷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可惜啊,眼睛不好使了,看不清那上面的字儿。想叫你们给我抄一遍,又怕你们嫌烦,也就自己随心所欲地煮一回罢了。”韩铭愈忙接过话说道:“爷爷要喜欢,回头我让悦媛给你抄份字体大些的。爷爷向来喜欢魏碑,就让她按魏碑抄写。她的字儿您总归该喜欢吧?”
太老爷点头道:“我喜欢悦媛的字儿,比你的字儿都好。所以我总说,往后这府邸有悦媛掌家,我就放心了。”韩铭愈点头笑了笑说道:“只要爷爷吩咐了,我和悦媛都会尽心为这个家出力的。”
太老爷点点头道:“你是长子,为这个家多费些心力也是应该的。好了,铭愈,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吧,我跟他们俩说说话。”
韩铭愈看了旁边两人一眼,起身离开了花坞。他刚走,水就开了,太老爷捻起了炉盖,一边往里丢茶叶一边问道:“听说你打了千合,还把她气跑了,现下可知道她上哪儿去了?”韩铭念低着头回答道:“横竖是在这城里呗!她一个大活人又不会迷路,再说还有香草和宝儿看着她呢!”
“去接了她回来,我好好替你们说合说合。原以为你们近来消停了,谁知道越闹越不成体统了,都已经闹到红梅楼去了。”
“上哪儿接去?”
“想来该在蒙时家里,你去接了回来,爷爷帮你说话。”
“不去!”韩铭念回绝道,“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要……要跟她和离!”这话一出,太老爷手里炉盖子就哐当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韩铭念小小地抖了一下,不敢说话了。太老爷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能和离,知道吗?”
“爷爷,我跟千合根本没有感情,待在一起总是吵架掐架,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韩铭念着急地辩解道。“我是不会允许你们和离的。即便是千合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是不会答应的。你最好现下就回去换身衣裳,去蒙时家把千合接回来!”
太老爷一脸严肃地对韩铭念说道。韩铭念低下头嘟囔道:“我不去!”太老爷问他:“为什么不去?难道你已经不打算听爷爷的话了吗?”韩铭念半带撒娇的口吻说道:“我已经打了千合了,她一准记仇呢!往后指不定变着法子对付我呢!爷爷,您也不心疼心疼您的孙子?”“我还不够心疼你吗?可你有没有心疼过我这爷爷?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为韩府打算,你就不能做些事情孝顺孝顺爷爷吗?去,接了千合回来!无论怎样,她始终都是你的妻子!”
“我不去……”
“去!”太老爷忽然喝道。
韩铭念愣了一下,用畏惧的眼神瞟了瞟太老爷,缓缓地起了身。他正要转身出去时,却被蒙时拉住了。他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蒙时问道:“哥,怎么了?”蒙时口吻淡淡地说道:“先坐下!”
“啊?”韩铭愈又惊又喜,没想到蒙时居然会这样说,迫不及待地坐下了。
太老爷也十分诧异,看着蒙时问道:“你为什么不让铭念去呢?你先和我说会儿话,让他去接了千合回来,我们再帮他们俩说合说合,这事也就算完了。”蒙时看着太老爷问道:“那您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千合在我家?”太老爷微微地怔了一下,垂下眼帘说道:“你已经猜到了?”
蒙时点点头道:“我想刚才韩铭念是错怪了铭愈,因为铭愈并没有派人跟踪他,是您派人跟踪了我,对吧?想必从我称病不去官署的时候,您就开始派人跟着我了,是吧?”
“对,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我也不瞒着你了。蒙时,你是我非常器重的外孙。我有多心疼你,你该知道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开始用这么显而易见的借口辞官了吗?你明知道御史就在城里,但凡有居心不良的人上他跟前告你一状,你这官就没法再做了!”
“有没有御史,要紧吗?换句话说,有没有朝廷,要紧吗?要不了多久,整个州府不就是韩家的天下了吗?”“铭愈都跟你说了?”
“说了。”
太老爷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他跟你说了也好,我也本打算今天告诉你的。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必再废话了。眼下韩家正处于分水岭,功败垂成都在此一举,所以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蒙时沉默了两秒钟后,说道:“抱歉,外公,我帮不了你。”
太老爷用略带惊讶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在韩府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不能帮帮外公吗?虽说你不姓韩,可你好歹是我的外孙,冬宁唯一的儿子。往后我挣下来的天下也有你一份子!我已经打算好了,将来铭愈掌权,你和铭念就是辅国公了!你们三兄弟齐心,绝对可以将韩姓传承下去的。”
蒙时淡淡一笑,轻轻摇头道:“我明白外公是信任我,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可惜,我生性闲散,不是个做大事的料儿。辅国公还是让其他人来做吧。韩家还有些本家亲戚,您大可以从他们那边挑选到您需要的人。而我,只想辞官归乡,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夜归家遭香草收拾 ☆
听到蒙时这番清山田园般的想法,太老爷不禁皱纹更深了。言琊残璩这时,小茶炉又开了两滚水,他已经无心在煮茶,正要吩咐下人将茶端走时,蒙时起身从他手里接过茶汤勺,坐在茶炉旁,笑道:“第一滚上来是涩,第二滚上来才正合适呢,第三滚就太老了。外公要是倒掉,岂不是可惜了?我对煮茶倒是有些心得,您不必亲自动手了,我来就行了。”
太老爷看着他撤了炉里的柴火,留了余灰,慢条斯理地舀了滚茶起来,倒在钧瓷茶壶中,合上盖轻轻地晃了几下,再往旁边小茶杯里倾注,倒真是像那么回事。
蒙时一边倾注茶水一边笑道:“外公往后若是心情疲乏了,便可到香草的老家龙泉镇上来散散心。我在那处有一座小小的蒙香楼,虽是简陋但五脏俱全,养养神倒也适宜。只要外公愿意,我每早都替您烧水煮茶,您觉着呢?”
太老爷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就只愿意帮外公烹煮茶水吗?你哪儿只有这点能耐,但凡是用点心在功名上,岂会只是一个录事而已?蒙时,你听外公一句劝,来韩府帮忙吧!”
蒙时递上茶盏,摇头笑道:“我对功名没啥兴趣,倒更愿意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地游历经商,这一点外公是清楚的。”
“说起你从前游历经商,我倒是后悔了。那时由着你去,只是想你出门去长长见识,可没想到你见识是长了,可心也散了。只怕考进士也是敷衍我这老头子的吧?”
“外公言重了,我也是想给我爹娘一个交代,咋能说敷衍呢?其实韩家可用之人不少,只要外公精心栽培,必有出类拔萃者,外公何必非要为难我呢?”
“你真不愿意?”蒙时正要答话,韩铭念嘀咕了一句:“就算愿意,那也得防着别人不害呀!”太老爷问道:“铭念,嘀咕什么呢?男人大丈夫说话跟个妇人似的,像话吗?怪不得千合都能把你欺负了,你身上那股子阴气儿倒真是遗传自你爹身上。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刚才嘀咕什么?说来听听。”
韩铭念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爷爷,这话是您让我说的,那我就说了。您让哥在您身边待着,有人不愿意呐!”
“你说谁?铭愈吗?”
“除了韩铭愈,整个韩府,还有谁会担心哥抢了他的东西呢?可不就是韩铭愈吗?他在您跟前装得像个好人似的,背地里却净捣鼓坏主意,您瞧不出来吗?要让哥留下,您得管着韩铭愈才行!”
太老爷神色严肃地问道:“蒙时,你不肯留下是因为铭愈吗?这话你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不能有欺瞒。我早瞧出你们三兄弟有些不对劲儿了,一直没细细问过,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大纠葛吧?”蒙时淡然一笑道:“没有,不过是兄弟之间一些小摩擦而已,还不至于要拔刀相助。这与韩铭愈倒真没啥扯不清的干系,是我自己的主意已定,不想再留在州府里了。”
“哥!”韩铭念着急道,“你替韩铭愈那小子瞒着做什么呢?那小子威胁你呢!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呢?”“威胁你?”太老爷忙问道,“铭愈威胁你了吗,蒙时?”
不等蒙时回答,韩铭念就抢先说道:“爷爷,您单瞧着韩铭愈表面上是好人,却不知道他背地里阴招多着呢!他威胁哥,说要哥最好带着家小离开州府,离开西南一带,否则,往后他一旦得权,非整死哥不可!”“真的?铭愈真这样说过?”太老爷看着蒙时问道,“你答一句实话,到底铭愈说过没有?”
蒙时道:“无论他说过还是没说过,我离开州府是迟早的事。外公又何必强留我呢?以铭愈的能力,继掌韩府是绰绰有余的,外公完全不必替他担心,非要招了我入麾下。”“还有我!”韩铭念举起手来说道,“我也不愿意入他麾下!”到山吩笑田。
“那你想干什么?”太老爷问道。“我想……我想跟哥一样,做个买卖人,自在些。那什么辅国公不辅国公的,我不想做,爷爷您还找别人做吧!”
“说话怎么能不经过脑子呢?”太老爷沉下脸来教训韩铭念道,“你是韩氏子孙,一生的抱负竟只是做个买卖人?往常由着你玩乐也就罢了,眼下韩府急需人才,你却要抽身离开?对得起养活你这些年的韩府吗?对得起我这爷爷吗?往后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这些的话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