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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桃花香-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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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不过我好像没有听他提过。”“这样的事谁会提呢?那不是自揭伤疤吗?你晓得,是谁写了告发信吗?”

香草摇了摇头说:“不晓得,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啊?”

唐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香草吐出了几个字:“是你的相公,蒙时!”

香草彻底愣住了,一脸质疑地问道:“是他写的?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啊?”

“他跟廉儿是同岁的,也是十二岁,但早已精通文墨。他的文采胜于廉儿,也因此写了一封洋洋洒洒几百字的告发信。”

“可是,他为啥要写这种信呢?”

“因为他想替他自己母亲出一口气!那个和廉儿父亲无缘结为夫妻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在此一年前,他母亲郁郁而终,这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廉儿父亲那首诗里的的确确是讥讽了朝廷,那不过是一对怨侣互诉心事罢了。可谁也没想到,文采出众的他居然会找出这首诗,并以此写了那封告发信。”香草哑然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按照唐老夫人的话,唐廉的父亲是给蒙时间接害死的!

“是不是难以置信?蒙时从来没跟你提过吧?他也应该不会轻易地再提起这事。廉儿的父亲死后,他偷偷来坟前拜祭过,心里终究是惭愧的。我能理解,他当时年少轻狂,冲动易怒,想着要发泄一腔怨气,所以才会那样做。但廉儿父亲毕竟是死了,这一点他有无可推卸的责任。正因为这样,他觉得很对不起廉儿,当年候补青州道台平章知事的时候,他不辞而别,把机会让给廉儿,为这事他外公几乎要跟他断绝关系了。”

香草忽然有点明白唐老夫人说这么一段故事的缘由了。她猛然觉得有些心慌,轻声问道:“您想说蒙时觉得对不起唐廉,所以要弥补他?”

“没错,他自己也是失去过母亲的人,应该清楚廉儿失去父亲时的感受。他与廉儿本为同窗,从前是很好的朋友,一个会洞箫,一个会抚琴,可谓伯牙子期再世。但后来,廉儿把洞箫送了人,他应该也没那个心思再抚琴吧?”

“原来……”香草惊讶地自言自语道,“原来家里没有琴是这个缘故……”她忽然觉得心像掉进冰窟似的,浑身从头凉到脚了。手里唐唐证。

“话到这儿,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了吧?”

香草怔怔地望着唐老夫人问道:“您是想说,蒙时娶我是因为唐廉的缘故?是想替唐廉照顾我是吗?”

“你以为呢?”

“您为啥要告诉我这些?”

“你说我嫉妒也罢,说我心肠狠毒想报复也罢,只当我真的是想挑拨离间吧!我觉得你应该清楚这些事情,回去问问蒙时,当初接近你心里难道没有半点这样的念头?只怕一开始,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香草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直挺挺地竖了起来,连脸皮都在发麻。她垂下头,紧紧地握着椅子扶手,久久不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问真相香草伤心 ☆

从东垛殿走出来时,香草忽然感觉头很晕,抬脚跨出那高高的门槛时,差点绊倒在地上。言殢殩獍亭荷和寻梅慌忙上前扶着她问道:“少奶奶,您没事吧?”抬头时,几束不怎么刺眼的阳光透过密实的黄果树叶照射下来,洒在她略显灰白的脸上,竟是那么地炫目,令人发晕。她轻轻从亭荷和寻梅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站稳之后说道:“回去吧。”

亭荷有点担心,问道:“您脸色真不太好,要我去请二舅爷来给您瞧瞧吗?”香草想了想,无力地点头道:“去吧,我想我真的有点不舒服了。”

寻梅先陪着香草回了蒙府,亭荷飞快地跑去衙门找香实,然后再往铺子里去找蒙时。

香实匆匆赶到蒙府时,香草正躺在竹椅上轻轻地晃着晃着,望着窗外的梨树发神。香实走进去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对他淡淡一笑说道:“这么快?”香实快步走近她身边说道:“亭荷来时也没说清楚,单说你身子不好,我可不飞快跑来吗?赶紧,让我给你把把脉。”

香草把手递了过去,静静地看着香实,问道:“二哥,你有啥瞒着司璇的吗?”香实一边闭气凝神地把脉一边说道:“没有,我有啥可瞒她的?”

“你真那么喜欢她吗?”

“莫说话,我给你把脉呢!”

香草没有说话了,目光无神地落在了地上。香实把完脉之后,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脉象有点弱,可不能太操劳了,小心滑胎呢!得跟蒙时说说,这么大蒙府找不出一个替你管事的?啥东西都没你们母子平安要紧吧?”

“你还没回答呢,你真那么喜欢司璇?”香实笑了笑,收起小枕头说:“说到哪儿去了?你今天是咋了?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蒙时欺负你了?”

香草目光里落满了失望,拿手拨了拨腰间的香囊,黯然地说道:“连你也不肯跟我说实话吗?”香实笑道:“哪儿逼自己哥哥说这事的呀?我对司璇的心意你不是早就明了吗?咋这会儿追着问呢?”

“就是想问问罢了。横竖蒋见金的事已经差不多完了,你和爹,大哥都能被放回去了,我替你和司璇高兴呢!等你一回去,娘准立马给你办事。”

香实露出一脸美美地笑容点头道:“那倒是呢!昨天司璇还来衙门里看过我,说娘都张罗着上翠微堂提亲了!我说人还没回去呢,咋就论上这事了?娘是太心急了,珠儿和你都还怀着娃儿,她这外婆还愁找不到事忙吗?”

“娘可盼着你们回去呢!恨不得现成娶了两个媳妇在家放着,只等你们回去了,”香草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想问你,要是你有啥事瞒着司璇,是处于啥缘由?”

香实想了想说:“好像没事瞒着吧?从前在翠微堂天天见面,能有啥可瞒着的?草儿,你想多了吧?你觉得蒙时瞒着你啥事吗?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对,可不能太忧心了,你还没过三个月呢!”

“嗯,”香草轻轻点了点头,扯着香包上的流苏说道,“我晓得了,你回去吧,让亭荷送你。”

“那你自己小心着点,听二哥的话,啥事不能好好说呢?蒙时对你这么好,你还不知足吗?”

“真啰嗦,”香草翻了个白眼笑道,“跟娘似的,看司璇往后咋受得了你呢!”“又扯远了!”香实又叮嘱了香草几句,便起身出去了。刚走出院门,他就遇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蒙时。蒙时一脸紧张地问香实:“二哥,香草没事吧?”

香实微微皱眉道:“脉象有点乱,好像心神不宁的,幸好不是盛夏,否则会有麻烦的。不是我多嘴,这府里的事你总归该叫另外的人先打点着,不能叫她一个怀儿婆全顾着。”12VVF。

“我晓得了,二哥,你慢慢去吧。”

“得叫她心静下来才行呢。”

“是是是,我会的。”蒙时吩咐宝儿送香实出府门,然后快步地走回了正屋里。一进门,他就看见香草坐在竹椅上扯着流苏玩儿,把香包上的流苏扯了一地都是。他忙走过去,坐在矮塌上问道:“咋了?脸色这么不好看?”香草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说道:“可能是太累了,我想睡觉去了。”

“等等,”蒙时拦着她问道,“我晓得你今天又去见唐老夫人了,她是不是跟你说了啥?”香草斜眼看着蒙时,反问道:“你觉着她会跟我说啥呢?”蒙时忽然觉得香草的眼神很陌生,仿佛是在质疑他什么。他又问道:“跟我说说吧,不管是啥事,你告诉我她跟你说了啥。”香草坐回了竹椅上,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蒙时看了一会儿,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挨个挨个地细细打量了一回。蒙时捧了捧她的脸,问道:“为啥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吗?”她轻轻点头道:“觉得好像忽然不认识你了,怪怪的。”“为啥?”

“你总说我们之间有啥可以摊开来说,可我今天才晓得你有很多事都是我不清楚的,所以想好好看清楚,你是不是我相公?”

蒙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生咽了一口冷口水,然后问道:“是因为唐老夫人跟你说的话吗?”

“嗯,她跟我说了很多事,包括……包括你写告发信的事。”蒙时脸色微微起了变化,握住了香草的双手问道:“还有呢?”

“她让我回来问你,你当初接近我,是不是因为唐廉的缘故?你是不是觉得你欠着唐廉的,所以才会想来照顾我?”

蒙时的瞳孔微微张大,又很快收缩了回去,但无法掩饰心里那份惊讶和失落感。他紧紧地握着香草的手,看着香草一双眼眸问道:“你信吗?”

香草道:“我想听听你的回答。就像你对我说的那样,凡事要讲实话,你也跟我讲一回实话,到底当初你是不是因为唐廉的缘故所以才会注意我,接近我,跟我做买卖的?”蒙时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去,大拇指轻轻地在香草手背上来回摩挲。香草问他:“说个实话就那么难吗?”

“说了实话,你是不是就得恨我了?”“先说吧。”香草说这话的时候,喉咙里像卡了痰似的有点上不来气儿。她是害怕的,害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的实话。可她明白这事不能自己骗自己,必须问个清楚,哪怕自己会受到伤害。

蒙时再次沉默了片刻后,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从一开始晓得你这个人就是因为唐廉的缘故。我回到蒙府不久后,就听说了唐廉和你私奔殉情的事。唐廉死了,我觉得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又少了一个朋友。”

香草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后问道:“那我再问一件事,你得跟我说实话。”“问吧。”

“你心里有没有过替唐廉照顾我的想法?因为觉得对不住唐廉,害怕我往后没人照顾,没人要了,所以……”说打这儿,香草自己都说不下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可她拼命地眨眼睛忍住了。要是这会儿眼泪就决堤了,她怕自己往后没勇气再问这事了。

蒙时看着香草眼里包着一框子泪水,心里像刀刻了似的疼。他明白香草在质疑什么,想把香草揽进怀里好好安慰,却被香草轻轻推开了。那一刻,他感觉香草是排斥他的。

“跟我说实话吧,”香草很执意问道,“说好了,不能瞒着对方任何事情。虽然我没要求你把你过去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但至少我问的事你得给我一句实话。”

蒙时微微闭了闭眼睛,沉沉地喘息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他清楚话一出口,可能会伤了香草,可不说,香草这么聪明是瞒不住的。挣扎了片刻后,他轻轻从嗓子里发出了那个不情愿的字眼:“是……”

“是啥?”香草心乱如麻地问道。

“是有过这个想法……”

“真有?”香草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再怎么眨眼睛也包不住眼泪了。眼泪像雨线似的顺着面颊滑落而下,清澈得如同清明时节的露水一般,但越清澈的眼泪越让人觉得心疼,至少此刻她感触最深。

蒙时是第一次看见香草哭,毫无预兆,瞬间就慌乱了。他声音颤抖地说:“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该清楚,我对你不是同情或者怜悯……”

“莫说了……”香草打断了蒙时的话,用力地把手从蒙时那儿抽了回来,拿手扶着额头说道,“让我想想吧,太乱了……”

“不让我把话说完吗?”蒙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抬手抹了抹她脸颊的泪痕,“好歹……好歹让我把话说完,行吗?要判我的罪,也得听听辩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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