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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风尘扑扑的侧脸和车窗外流火一样的灯光,良心发现地道,“谢谢。”
他张开眼。我也不知触到了那一根神经,望着睫毛下流出来的黯然目光,突然就体验了一把“感动,自心底不可抑制地升涌”。想一想,有个人,傻不愣登地,就为了一句没谱的话,火急火燎地飞了三千来公里,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啊,这是何等的情意啊,这是——
我靠,我僵硬地扭过头,摇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吹吹我正在发热的脑袋。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喜欢男的。我立刻就跟飞机失事似的,从云里雾里啪喳一声倒栽进地里去了——爷猜爷现在就是他的眼里的一妞儿,男人为了个妞一冲动跑了几千里算个屁啊,为了兄弟这么不要命那才真稀罕了,才叫真哥们,爷白白自作多情了,晕~
回到酒店时,我爸和我哥都还没回来。我哥也没来个电话,我掏出手机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动静。这么反常,搞得我有点儿心慌,我连疯子也顾不上管了,赶紧给我哥打电话。
我哥把电话掐了。我直接按重拨。直响了七八声,我哥才懒洋洋地接起来,“喂?”
“哪呢?”
“什么事啊?”
我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这确实是我哥的电话没错后,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夏明宇夏先生么?”
电话那边静了半晌。最后我哥咳了一声,七分笑三分怒地道,“没办成?地址。”
“不是,已经回来了,就想问问你们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
“呵,还挺本事的么。我这儿还没谈完,不过快了,你先过来陪陪爸,完事我带你吃夜宵去。”
我犹豫地看了一眼疯子,疯子站起来道,“我去洗澡。”我点点头,这才对我哥道,“不了,我——”我诧异地拿开手机,扩音器传出忙音,屏幕显示“通话结束”。我再打过去,电话直接被掐断。我忙站起来大声对浴室道,“我先下去,你自便啊。”
疯子含糊地应了一声。我匆匆朝楼下大堂跑去。果然,很快,我哥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我连忙站起来拦住他,他抓住我上下一番打量,“你没事吧?”
我嘿嘿一笑,“你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他愣怔地眨了一次眼,他愣怔地再眨了一次,长松了一口气,“不管什么事,只要没事就好。”
我向他身后张望,“我爸呢?”
我哥搂住我的肩膀,道,“走,去接他。”
“我同学还在上面呢。”
他偏起头不悦地斜睨了我一眼,我呵呵干笑道,“大老远跑来的……”
我哥十足冷笑,“你是要我陪你上去迎他的大驾么?”
我识相地道,“不用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我掏出手机,愣了足足半分钟,尴尬地抬头对我哥道,“不我记住他的手机号。”
我哥好笑地瞥我一眼,走到前台,给我的房间拔了个内线。没一会儿,疯子一头湿漉漉地跑下来,头发尖还滴着水。我哥双手抱臂,一脸冷竣,我圆场道,“明明是你催人家的么?”
我哥回得简洁有力,“烘手器。”
我立马扯着疯子直奔洗手间,一头钻进去把他按在机器底下。疯子要反抗,我两手并用,一起用力胡掳他的头发,喝斥道,“老实点,别闹!”
他听话地吹头发,眼见着大功告成,突然道,“明子,我他妈紧张!”
我心不在焉地问,“紧张什么啊?”,用手挨寸去摸哪儿还没干。
他长叹一口气,道,“我惧你哥。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我一边偷着乐,一边吓唬他道,“我哥最讨厌有人出尔反尔。”
“唉,何宇明,我现在真觉得我挺傻挺二的了。”
“小伙儿,觉悟得挺快地嘛。”
“还没完啊!”我哥咣地一声推开门,口气比动作还粗鲁。我和疯子吓得几乎跳起来,疯子匆匆抬头,当地一声又撞在烘手器上了。
我又兴灾乐祸地道,“该!”我按住他的头,“又一个包。”
第二五章
他强梗起脖子怒道,“我他妈上辈子肯定欠——”他从镜子里瞥见我哥的脸,匆匆拿开我的手,中规中矩地道,“夏先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哥淡然“嗯”了一声,道,“走吧。”
疯子低眉顺目地跟出去,看得我直乐,差点儿就地打滚。疯子转脸狠狠地瞪我,我乐得越发高兴,惹得我哥一个冷眼横扫过来,然后我们俩都老实了。我哥把我们塞进车里拉到宾馆交给我爸。疯子见过我爸,小心翼翼地和我嘀咕,“上次你说你和你哥同母异父,这位就是你哥的爸吧?”
我大怒道,“这是我爸!”
疯子被我吼矬了一大截,更小声地道,“天呐,这也太不像了吧。我还以为——”
我觉得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疯子一脸翡绿,期期艾艾地道,“明子……”
我坚决地堵住他的嘴,道,“绝交!明儿一早我就把你遣送回北京。”
疯子愣了半晌,脸越憋越红,然后就怒了,“是他妈你留爷的,你以为爷稀罕?”他说着用力推开我,又大步向往外走去。
我毫无防备,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儿带倒了我爸。我哥侧身一步,一手托住我,一手挡住疯子,轻轻一带就将他轻易地推到了地上,十分狼狈。
疯子干脆坐到地上,双手都□乱糟糟的头发,埋着头,用力地揪着头发不放。我蹲下来,不满地拨拉他道,“干什么?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他低声嘟囔道,“我就是觉得莫名奇妙地委屈。”他说着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道,“何宇明,你说我也算个正八经儿的男人,不说顶天立地,至少也敢做敢当,我委屈个什么啊我?”
我被他问懵了,还生出了些许内疚,不由得劝慰他道,“行了,算我不……”
我哥嗤地笑了。不等我扭头看,他拎着我的衣领就将我提起来,搭着我的肩膀,淡然道,“都回去吧。有话明天说。爸也累了,早点休息。”
我爸好心地提醒他道,“小宇,你不是还要谈生意?”
“不谈了。生意什么时候都能做,家人比较重要。走吧。”他说着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我爸的胳膊。
我登时感觉到一股冷风自后背吹来,从头顶打着旋刮过,吹得我有点儿凌乱。
我爸忙道,“等一下没关系。让别人等了那么久,不好。”
我哥笑得如临春风,“爸,这就叫亲疏有别啊。走吧。”
我爸笑得很复杂。欣慰中带着些许无奈。我哥一手搂着我,一手挽着我爸,低头对疯子说,“刚才手重了。你不要紧吧?要我拉你一把么?”
疯子眨了一下眼,机灵地道,“不用。”
我哥点点头,“我已经帮你订了机票。你过来的花费和损失,我也会按全额付给你……”
疯子忙摇手,道,“不用不用。”
“毕竟是因为我们开玩笑,才让你误会的。我们应该对你作出一定补偿。”
疯子愣怔地站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我爸和我也识相地不吱声。我哥便淡淡道,“就这么定了吧。钱不算什么,人没事才最重要。走吧。”
疯子更愣怔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我忙拉了他一把。他心事重重地跟在我们后边,回到宾馆。我哥在路上就给他又开了一间房,选的房号隔着足有我们好几层远。机票也订了,全价公务舱,更安排COCO接机,送他回家。疯子一声不吭,老实听话地服从我哥的安排。我瞬间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疯子肯定是下面的,被人办的那个。
靠,那我哥还担心啥呀,多余。
我嘿嘿一乐,我哥一推,顺手把我拐进他的房里,“今天你跟我住。”
“我反对。”
“反对无效。”他勾住我的领带,把我拽进卧房,指着床头道,“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绑在这?”
我干脆地道,“不敢麻烦您老。我自便。”
我哥淡淡嗯了一声,躺到床上,疲惫地按住太阳穴。我大咧咧地坐到他身边,“夏明宇,原来你也有累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是永动机呢。”
他嗤地一声,明显有鄙视我的意思,连话都懒得和我讲,直接爬起来洗澡去了。晚上两人各据一边,各盖一床被子,我躺在黑暗里,嗤他道,“至于看得这么严么?我又不是闺女,又没那个意思。再说了,他是下边的吧。”
他只淡淡道,“等到后悔时就太迟了。我不想你也踏进这一圈,最好沾都不要沾。”
“咋可能?就算你也和我断绝兄弟关系,那也不能保证啊。”
他静了半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摸摸索索地从地上的衣服里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我不满地道,“别抽了。”
他拍拍我,道,“睡吧,我去套间抽。”
“我是要你别糟蹋自己身子。”
“我心里烦。你先睡吧。”
“靠,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我没那意思,你有什么好烦的?”
他已经打开套间的灯,正处在半明半暗的门前。光照亮他的侧脸,他转过头,微微一笑,“不告诉你。”说着就关上了门。
“去死!”我一头栽回床上。
朦朦胧胧地睡到凌晨,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没人。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推开房门一看,他衣着单薄地倒在沙发上,蜷手蜷脚缩成了一团。
我悄声走过去叫他,他有气无力地张开眼,随即又闭上了。我伸手一摸,果然额头滚烫。
“你疯了?”我抱起他大步走向卧室。
他有些茫然,一脸潮红,目光涣散。我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他妈发烧了。”
“哦。”他应了一声,片刻后便精神奕奕地白了我一眼,道,“小声点儿,不要让你爸担心。”
“那你就别做让他担心的事啊。”我将他重重扔在床上。
他不再申辩,瑟瑟缩缩地给自己拉被子,看来也知道自己理亏。我胡乱套上衣服和鞋,没好气地道,“我去买药。”
“扑热息痛……”他还知道挑药,看来病得不重。
我又想了想,从他的衣袋里掏出手机,边走边找赵子楚的号。本质上说,我和我哥都一个德性,我一找到立刻就拨过去,三声过后,他接了起来,迟疑地道,“怎么了?”
“我是何宇明。我哥发烧了,死活不去医院,我该怎么办啊?”
赵子楚温润地道,“别着急,我教你。你先量他的体温……”
我道,“我已经出来了,而且没有温度计,他叫我给他买扑热息痛。”
电话那边很沉默。
我很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只是陈述事实……要不我给你也带几片?”治疗突发性头痛……庐山瀑布汗
第二六章
总之,有了赵医生的指导,等到早饭时间,我哥已经像个普通正常人了。出门前,我对我哥语重心长,“娶了吧。”
我哥望了我一眼,含意不明,反正没反驳,于是我决定,以后就把赵医生当嫂子哄了。
早饭过后,疯子就出发去机场。我哥的意思是叫他自己走了算了,我爸不明所以,古道热肠地要我送他,我同意,我哥没反对,疯子看着我哥的脸色客气了两句,应下了。换好登机牌,我们找了家餐厅随便坐了坐。疯子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
他说这儿就不吭声了。我也装傻,呵呵笑道,“什么啊